“……”

埼玉的拳頭越握越緊，指節泛白，手背的青筋突突直跳。

當他看到一個隔離倉角落里，散落著一只粉色的小鞋子，鞋面上還繡著卡通圖案時，終于忍不住，一拳砸在旁邊的合金墻上。

“轟隆！”

墻壁像紙糊的一樣炸裂，碎石飛濺。

煙塵中，露出后面隱藏的觀察平臺，那里本該是記錄員觀測第十層實驗數據的地方。

此刻只剩下破碎的顯示屏和染血的記錄板。

記錄板上還能看清幾行字：“受試體812，翅膀撕裂后恢復時間17分鐘...疼痛刺激下能量輸出提升23%...”

“可惡……”

埼玉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他一腳踹碎了旁邊的操作臺，金屬碎片飛得老遠。

江弦走到觀察平臺邊緣，向下看向第八層。

那里斜插著一個碩大的藍色孵化艙，艙體布滿蛛網狀的裂紋，綠色的營養液順著裂縫汩汩流淌，在地面匯成一灘散發著腥味的水洼。

艙體上印著的“SKL-C型”字樣已經被血污覆蓋，旁邊散落著幾根連接著針頭的管子，里面的液體呈黑色。

“那就是疫苗人的培育倉。”

江弦指著孵化艙，聲音有些干澀，

“他們用情緒壓榨的方式刺激他——連續七十二小時不讓睡覺，用高溫燈照射，每小時電擊一次。甚至……”

他頓了頓，想起之前聽到的對話，

“甚至當著他的面殺死他的親屬，記錄他的情緒波動數據，就為了逼出更強的變異。”

埼玉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孵化艙旁邊散落著幾根電擊棒，上面還沾著干涸的血跡，旁邊的平板電腦屏幕碎了，但還能看到一張照片……

那是疫苗人尚未變異時的樣子，穿著病號服，眼神里滿是恐懼。

“……”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

江弦能感覺到他身上的能量在翻涌，像即將爆發的太陽，連空氣都開始微微震顫。

“可能是疫苗人的力量超過了他們的預期，數據還沒更新，就提前醒了。”

江弦補充道，他撿起一塊碎玻璃，擦去上面的血跡，“你看這孵化艙的裂縫，是從內部炸開的，應該是他自己掙脫的。”

“哦。”

埼玉應了一聲，但握緊的拳頭沒有松開，指節已經因為用力而發白。

就在這時，江弦的目光落在角落一個穿著防化服的尸體上。

那人的腦袋碎了一半，紅白相間的東西濺在旁邊的墻壁上，頭罩被扯掉，露出死不瞑目的臉……

正是之前在電梯里遇到的西裝男。

他的右臂不翼而飛，傷口處的血肉呈焦黑狀，像是被能量灼傷，左手還緊緊攥著一個平板電腦。

江弦走過去，忍著胃里的翻涌，用混沌魔法輕輕掰開他的手指。

平板電腦已經黑屏，但背面的蛇形標志格外清晰。

他的目光掃過西裝男的尸體，最終停在領結上……

一枚蛇形紐扣卡在那里，蛇眼是紅色的寶石，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詭異的光。

江弦伸手一招，點點紅光彌漫，混沌魔法將那枚紐扣吸了過來，落在他掌心。

紐扣冰涼，觸手生寒，背面刻著一串小字：“S-01”。

“他是誰？”

埼玉走過來，看著那枚紐扣，語氣里的不爽幾乎要溢出來。

“證據。”

江弦握緊紐扣，金屬的棱角有些硌手，“這個組織絕對不簡單。你看這標志，和實驗室里的徽章一樣，應該是他們的標識。我們毀了他們的基地，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但他心里沒什么懼意。

混沌魔法的力量在體內流淌，溫暖而澎湃，足以比肩疫苗人的實力，讓他有資本面對任何威脅。

只是想到那個能在短時間內血洗基地、清理痕跡的組織，他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能做到這種程度，背后一定有更強的力量。

“別擔心。”

埼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卻并不大，“作為朋友，我不會讓你陷入危險的。”

江弦愣了一下，隨即無奈地笑了：“我不怕危險。在這個世界，害怕危險的人活不下去，埼玉。”

他抬頭看向埼玉，對方的死魚眼里難得露出一絲認真，“而且，我現在有能力保護自己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堅定。

突然……

“轟！！！”

一聲巨響從上方傳來，震得整個第九層都在搖晃。

頭頂的燈管“噼里啪啦”地炸裂，碎片如雨般落下！

江弦下意識用混沌魔法在頭頂凝成護盾，紅光一閃，擋住了墜落的碎塊。

“怎么回事？”

埼玉抬頭，眉頭緊鎖，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江弦臉色劇變：“是爆炸！上三層有TNT！他們在銷毀整個基地！”

他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開的硝煙味，“這是連鎖爆炸，從頂層開始，正在逐層往下蔓延！”

話音未落，

“轟！！”

又一聲巨響傳來，伴隨著刺耳的斷裂聲。

頭頂的樓板開始龜裂，裂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碎石不斷墜落。

遠處的電梯井傳來金屬扭曲的尖嘯，顯然電梯纜繩已經斷了。

“走！”

江弦當機立斷，雙手一揮，霧狀的混沌魔法瞬間包裹住兩人，形成一層紅色的護罩，

“從這里沖出去，快！”

埼玉心領神會，身體微彎，雙腿猛地發力。

地面在他腳下塌陷，形成一個半米深的坑。

“轟！！！”

他像一發火箭，沖破漫天灰塵，朝著地面沖去。

白色的披風在身后獵獵作響，遇到斷裂的樓板，根本不減速，直接撞穿……

那些鋼筋混凝土在他面前和豆腐沒什么區別，碎塊飛濺，卻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

江弦緊隨其后，跳起的同時，就在速度慢下來的瞬間，混沌魔法在腳底凝聚成紅色不規則鏡面，

咔……

他踩在鏡面上，腳下微微用力，

他每走一步，紅光就會炸裂開來，產生強大的反作用力，推動他向上躍升。

他雙拳舉過頭頂，護罩的光芒越來越亮，撞碎下落的石塊，速度絲毫不慢。

兩人一先一后，像兩道流星，在不斷坍塌的地下基地中穿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