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爺，我們一起去臨附五中吧，我真的不想和你分開。

——沈乖日記

奧數比賽后，沈乖便一戰成名，一舉改變了之前其他人對她的看法。

當然，有佩服贊賞的，自然也有不服氣的，周京桐就是其中之一。

周京桐是一班學生，成績相對優異，尤其是理科這方面，好幾次在市里拿了獎。

她和江肆野曾經是同桌，知曉對方的厲害。是朋友也是對手，在得知江肆野要轉去十班時，她便問江肆野：“你為什么要轉去十班？”

周京桐有些舍不得，語氣中帶著點委屈。

而江肆野對她說：“就是想啊，而且我遇到了個我很佩服的人，叫沈乖。”

沈乖，那個曾經全市第一，現在卻考不到200名內的沈乖？

周京桐咬牙切齒，她不明白沈乖有什么好的，值得江肆野這么佩服喜歡？

她不服氣，也不甘心。在奧數比賽，周京桐一直想用實力證明自己才是能站在江肆野身邊的人。

可沈乖獲得了第一，她只能看著手中的第二名獨自生悶氣。

沈乖憑什么能站在舞臺上？憑什么？

周京桐越想越氣，手指甲狠狠的掐進皮膚，直到發白。

“哎呀，老師下通知了，下周一進行期末模擬考，真的就要累死我啊。”不知是誰從某一處喊。

周京桐一聽，頓時想到了個好主意，讓沈乖永遠都站不上舞臺！

她嘴角露出個陰森的笑容......

初一十班教室。

“小橙子，下周一就要期末模擬了，考完試我再請你吃飯。”江肆野一手撐著沈乖桌子，一手玩弄藍色鑰匙扣。

沈乖嗯了聲，正寫著練習，一抬眼便看見了江肆野那雙細長干凈的手。

他的手猶如白玉，純凈細膩，手指骨節分明且修長，關節處和指尖都微微泛著紅。

沈乖看的愣神，沒注意到江肆野的目光，直到他笑出了聲：“看什么呢，這么認真？”

沈乖這才回過神，她將目光收回，支支吾吾：“沒，沒什么，就是看你那鑰匙扣好看罷了。”

當然，這只是個謊言，少女悸動藏起的秘言。

江肆野一聽，把鑰匙扣塞到沈乖手中：“看在你這么喜歡的份上，送給你好了。”

“那個，不用......”還沒等沈乖說完話，江肆野就比了個虛的手勢，讓她不要說了。

沈乖閉上嘴，江肆野對她眨巴下眼后，便轉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沈乖摸了摸藍色鑰匙扣，上面有一個白色雪花在閃著光，材質相當不錯。

她十分珍惜的將鑰匙扣塞到書包里，仿佛在護著個寶貝般。

——

期末模擬考在眾人們一片哀嚎聲中開啟。

考完數學后，沈乖便立馬找到江肆野，說要跟他對對答案。

江肆野不緊不慢的掏出試卷，與沈乖一一對起來。

“對的都差不多，穩了。”沈乖看著自己與江肆野幾乎一樣的答案，心中也有了底。

她這兩個月一直在狂補理科，草稿是成堆的，頭發是大把大把掉的，但好在，她的努力沒有白費。

“你是穩了，我是完了。”江肆野嘆了口氣，“我政治忘背了，一題都不會，只好瞎寫了，估計付老會罵死我。”

“其實你可以定一個背誦表，每天按那個背就行，不會很累。”沈乖頓了頓，“難道你都是一股腦瞎背嗎？”

“是啊，怎么了？”江肆野疑惑。

沈乖：......

“那你怎么考第一的？”

“大概就是，天賦吧。”江肆野認真的想了想，良久后給出了答案。

沈乖無奈的對他笑了笑，隨后開始準備下門考試內容的復習了。

——

“走啊小橙子，請你吃飯。”

三天后，令人懼怕的考試終于結束，江肆野收拾好東西，就迫不及待的來找沈乖。

沈乖點頭，說：“咱們快點，待會要上晚自習。”

二人一路出了西蕪，橘黃色的天空中懸著一輪紅日，遲遲未落，染紅的云朵遮住了它的軌跡。

“去吃面吧，我有面券，能便宜點。”沈乖突然開口，“不遠，幾條街的距離。”

“行啊，我吃啥都行。”江肆野漫不經心，跟著沈乖去了面館。

那家面館樸素，里頭只有幾張木桌木椅，掛在天花板上的那盞燈也忽明忽暗。老板從后廚不斷端出面，給三三兩兩的客人，笑聲和閑談聲混雜在一塊，竟有些溫馨。

“羅叔，來碗三鮮面。”沈乖轉頭問江肆野，“你呢？”

江肆野找了出位置，用紙擦了擦桌面：“跟你一樣。”

“那羅叔，兩碗三鮮面。”

那名被稱為羅叔的男人從后廚走了過來：“小乖又來光顧啦？”他看著坐在沈乖對面的江肆野，“這位是你同學？”

“嗯，羅叔，您先去忙吧。”

羅叔點了點頭，又轉身去后廚忙了。

“你跟這家店的老板很熟啊。”江肆野說。

沈乖嗯了聲，這家店在她五六歲的時候就開在這了，那時剛起業，生意不是很好，她就天天拿著爸媽給自己的零花錢去吃面，成了面館的老顧客。

有的時候錢總是不夠，而老板也寬容，不在意那幾個零頭。久而久之，她和老板就熟了起來，她幫老板做宣傳，老板就時常給她面里加點小料，給她面券。

很快，兩碗仙氣騰騰的三鮮面就端上了桌，江肆野先動了筷子嘗了口，隨后贊賞：“這家面不錯，比我之前在外面吃的還好吃。”

沈乖笑了笑，二人開始自顧自吃自己的，沒再說話。

吃完面，付完錢后，二人趕緊回了學校。

“小橙子，這頓飯本來就是我請，你干嘛要攔著我付錢？”江肆野問。

沈乖瞥了他一眼：“本來也不貴，誰付都一樣啦。”

“這不是貴不貴的問題——”江肆野話還沒說完，就被沈乖打斷，“沒事的，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下次再請我好吧。”

“那我下次請啊，你可別跟我搶著付錢了！”

“行行行，我不搶了，讓著你。”

“喂喂，小橙子，什么叫你讓著我，我在你眼里這么弱嗎？”

“是是是。”

......

“成績總榜在樓下貼著呢，小橙子咱們快去瞧瞧。”江肆野不知從哪跑了回來，急忙對沈乖說道。

沈乖停下了筆，抬眼問：“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啊，樓下圍了一群人，咱們也塊走。”

二人下了樓，往人群中擠，仰著頭想看看自己的年級排名。

沈乖往200名后看了一眼，發現沒有自己名字后，又往200名前看去，不禁愣住了。

第二名，沈乖，與第一名的江肆野僅差1分。

“小橙子，你是第二名唉，都快超過我了。”江肆野小聲說。

沈乖聽的沒反應，任由周圍人群擠著推著，滿眼的不可置信。

她真的成功了，成為了能夠站在他身旁的人，終于可以在別人面前自信的說自己是江肆野的朋友了。

止不住的喜悅被鉆進了心臟里，跟著它狂烈的跳動著。

“恭喜啊小橙子，”江肆野在嘈雜的人群中低聲開口，“最棒的小橙子。”

上課，付老師站在講臺上分析這次期末模擬：“這次整體都還不錯，我要重點表揚一下沈乖同學，從201名進步到年段第二名，掌聲鼓勵！”

臺下響起稀稀疏疏的鼓掌聲，傳來的是更多質疑。

“抄的吧，怎么可能一下子提高這么多，都快要超過江肆野了。”

“總不可能一下抄到第二名，他抄誰的？”

“反正我覺得她就是抄了......”

聲音越來越大，難聽的話語如蛆蟲般鉆進沈乖的耳朵。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坐在沈乖前面的江肆野舉起了手，“沈乖這兩個月一直在向我請教理科問題，她做了很多習題試卷換來的，怎么會去抄？”

他話剛說完，宋時也開了口：“我每天都能看到沈乖在桌前寫練習，她肯定沒抄。”

沈乖有些愣神，她沒想到宋時也會幫她解圍。

“沈乖這兩個月的努力我也看在眼里，大家都別討論了。”臺上的付老師露出幾絲贊許，隨后開始講課。

沈乖看著黑板，思緒早已飄向遠方。

她的眼里滿是少年的模樣。

在這個被質疑和議論聲填滿的地方，一直有一個純正善良，肆意張揚的太陽。

太陽遠得遙不可及，又近的只差一步，但她卻永遠無法邁出那一步。

她想，只要再等一會兒，再等一會兒，她就能和他站在最頂峰了。

喜歡上一個人卻說不出口，真的是又竊喜又遺憾。

竊喜你不知道，遺憾你不知道。

等她長大吧，把秘密告知世間角落。

下課后，她跟江肆野和宋時分別道了謝。就在沈乖以為事情結束后，老天卻又給她帶來一場惡作劇：

“沈乖，王主任叫你去他辦公室一趟。”一名同學在門外喊。

沈乖寫作業的時候停了下來，起身去了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門口，她看到有一個女同學在和王主任說些什么，王主任的臉色很差，像是要馬上爆炸的定時炸彈。

沈乖說了聲報告后，便進了辦公室。

“沈乖有同學舉報你考試作弊，成績作假是真的嗎？”王主任問。

沈乖一聽，看著面前的女孩，頓時明白了些什么。

她說：“你有證據我證明考試作弊嗎？”

她本以為西蕪這種高級學校會裝監控，結果發現一個監控都沒有，錢全部花在沒用的地方上了。

周京桐立刻大喊：“當然有證據證明你作弊啊。”

此話一出，走廊里閑聊嬉戲的同學全被吸引在王主任辦公室門前，八卦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王主任撇了一眼門外，呵斥他們回去。

等眾人們都散開后，周京桐開口：“沈乖，在考試上你的座位里留著幾張小紙條，全是答案。”她將紙條遞到沈乖面前，一副看著你狡辯的模樣。

沈乖一看，發現這幾張紙條上面干干凈凈，沒有一絲灰塵，字跡也像是剛寫的。

她平靜道：“這幾張紙條如此干凈，都沒有塵埃，考試過去了一個多星期，怎么可能還這么干凈？”

沈乖用手指摸了下字跡，隨后一抹，立刻劃出一道淺淺的長線：“如果是我考試前留下的，都多少天了，墨水還沒干？”

“還有啊同學，我記得你叫周京桐，年段第21名，而我上次是201名，我們不是同一個考場的，全校600多人十個考場，一個個找我座位放紙條不累嗎？而且這字跡像是你的吧？”

“前幾天我考場的一個同學告訴我，有一個人晚上來到那，在我座位鬼鬼祟祟往抽屜里塞東西，說的人是你吧？”

沈乖將紙條扔到一旁：“而且這上面的答案都抄錯了，我要是作弊能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所以說啊，”沈乖盯著周京桐，“你這污蔑人的技術還得加強。”

周京桐被沈乖的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一時間愣在了那里。

王主任看了周京桐一眼：“所以說，你是知道自己沒考過沈乖，然后要污蔑她？”

周京桐嘴上一直說著沒有，可她的行為卻出賣了她。

最后，周京桐得到處分，加一份檢討，離開前還對沈乖放出狠話：“你給我等著。”

“行啊，我等著。”沈乖漫不經心，她最不怕的就是威脅。

最后，沈乖還對王主任說了下裝監控的事，說的差不多后就回到了教室。

“小橙子你受傷了嗎？有沒有被怎么樣？”江肆野圍了上來。

沈乖搖搖頭：“我沒事，“勝訴”了。”

江肆野聽后才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剛剛我去打水，聽到你被叫去老師辦公室后，立馬跑回來了，正準備去找你。”

原來真的有人可以為了她放下手頭的一切事。

“怎么辦啊？馬上要中考了，哪所學校更好啊？”

“旭秋一中和臨附五中，這兩所可是教育局公認的重高，不過錄取分數很高啊。”

“只能考慮禾初和誠年了。”

門外的兩名初三學姐正閑聊的火熱，快速地穿過走廊卻留下了幾句話。

聽到后的沈乖抿了抿唇，隨后對江肆野說：“咱倆要不要試試，一起考臨附五中？”

我知道目標很難很高，但如果適合你，再難再累也不足畏懼。

半響，江肆野帶著有些愉悅的語氣說：

“行啊。”

從今天起，這就是獨屬于我們二人的小小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