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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地宮石料與師門殘碑

魏驍俯耳貼近沈硯唇邊,雨聲砸在鐵蓋上,如千軍踏鼓。沈硯氣息微弱,喉間滾出幾個字:“東南……石料……查。”

他未再言語,頭顱垂落,似已耗盡最后一絲氣力。魏驍咬牙,將沈硯重新背起,肩頭舊傷裂開,血浸透衣衫,卻不敢稍停。阿棠扶墻而立,命絲纏腕,銀光幾不可見,指尖觸地,感知命氣流向。

三人自地道盡頭爬出,暴雨傾盆,巷口泥水橫流。原路已被塌方封死,碎石堆疊如墳。魏驍望向東南方向,地圖標記早已深烙腦海——廢棄采石場,地宮入口。

阿棠指尖劃過濕冷巖壁,忽停于一處凹陷。她以盲文觸感辨出氣流微變,低語:“左行三步,有隙。”

魏驍依言而行,肩扛沈硯擠入窄縫。內里通道傾斜向下,石階殘損,每一步皆踏在泥濘與碎石之上。行至中途,魏驍忽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右手抽搐,指節扭曲如鉤。

沈硯察覺,強提一口氣,右手探入袖中,三枚銀元滑出,一枚貼于魏驍后頸“命門”穴,另兩枚壓于其腕脈。銀元微燙,命氣流轉,魏驍喘息漸穩,冷汗淋漓。

“蠱卵動了。”沈硯聲如砂石磨地。

魏驍撐地起身,啞聲道:“走。”

再行半里,地勢豁然下沉,石門殘垣矗立眼前。門框刻有扭曲符紋,與藥鋪密室祭壇同源。阿棠指尖撫過,盲文識得其意:“入者斷魂,歸者非人。”

沈硯以龜甲輕叩門框,震動回傳指腹。石質沉實,紋理交錯,裂痕走向與師門禁地所立碑石如出一轍。

“玄冥巖。”他低語,聲顫如風中殘燭。

此石唯師門禁地所出,采自地脈極陰之處,千年不腐,萬火不焚。二十年前,師尊親立三碑于此石之上,宣告天機封印。如今,竟現于九宮地宮。

魏驍以鐵撬撬動石門,轟然半開。內里幽深,石像林立,皆面壁而跪,雙手合十,似在懺悔。中央一尊最大,背刻殘符,底座裂開一道細縫。

阿棠緩步上前,指尖沿底座裂痕摩挲。盲文觸覺敏銳,凹槽深處,刻有半句殘文:“天機不可泄,泄者魂歸滅。”

字跡蒼勁,起筆頓挫有力,收鋒如刀斬斷。沈硯以指腹反復撫過,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此筆法,他認得。

師尊親書。

剎那間,二十年執念如潮涌至。他雙膝一軟,跪于石像之前,額頭抵上冰冷碑石,肩頭劇烈起伏,卻無一聲嗚咽。

良久,一聲壓抑至極的嗚咽自喉間撕裂而出,繼而化為慟哭。

“是我害了你們……”

他雙手緊抓底座邊緣,指節發白,命宮劇烈震蕩,命絲自袖口溢出,如黑霧纏繞周身。魏驍欲上前,被阿棠抬手制止。

“讓他哭。”

此哭非為怯懦,乃二十年負罪之重壓,終于在此刻崩塌。當年他泄露天機,師門震怒,逐其出門。三日后,禁地三碑盡毀,師尊與七十二同門盡數暴斃,唯他因被驅逐而幸免。

世人皆道他叛師,唯他自知——若他未言天機,師門不會引火上身。若他未存執念,或可早避此劫。

他活下來,卻背負著師門覆滅的罪名,隱姓埋名,守著一座空命館,年年清明撒銅錢祭亡魂。

如今,碑石重現,箴言猶在,師尊之字如刀刻心。

阿棠靜立一旁,命絲微動,感知沈硯命宮震蕩之頻。待其情緒稍緩,她取出盲文紙,覆于殘碑之上,以指尖輕拓。

字跡拓畢,她翻轉紙背,指尖忽觸細密凹點。排列有序,非自然風化,乃人為刻鑿。

她逐字拼讀,盲文轉譯摩斯密碼。

點、劃、停頓。

點、劃、劃。

劃、劃、劃。

點、劃。

……

“救我,江無涯。”

她指尖頓住,呼吸微滯。

江無涯?

此名她從未聽沈硯提起。非師尊,非同門,更非仇敵。然既刻于殘碑背面,隱于盲文之后,必有深意。

她將拓文折好,塞入第九香囊,低語:“他還在活著……求你。”

魏驍立于石像之側,目光掃過四周符紋。此地陰氣極重,石像面壁,非為懺悔,而是不敢回望。他取出微型相機,欲拍殘碑,卻被沈硯一聲低喝止住。

“莫動。”

沈硯已止哭泣,額仍抵碑石,聲冷如鐵:“此地有眼。”

魏驍收手,環視四周。石像無目,然每一尊背后,皆刻有一道細線,自頸后直下脊椎,末端分叉如根須,深入地面。

阿棠指尖觸地,命絲微顫。地脈之中,有命氣流動,非自然生成,而是人為牽引。此地宮非死地,乃活陣。

“他們用石像鎮壓什么?”魏驍問。

沈硯未答,右手緩緩抬起,三枚銀元自袖中滑出,依次嵌入地面,成三角之勢。他以指節輕叩銀元,震動入地,反震回命宮。

片刻,他閉目低語:“九具命核,埋于石像之下。”

魏驍瞳孔一縮。藥鋪密室祭壇,九枚命核懸浮,中央空位刻陰眼符號。此處九具命核深埋,石像跪守,似在鎮壓,又似在供養。

“同源。”沈硯聲沉,“祭壇石料,取自此地。”

魏驍咬牙:“他們挖了師門禁地的碑石,煉成命核祭壇,只為引你入局?”

沈硯不語,然心中已明。王守仁那句“你妻女之死,只為引你入局”,非虛言恐嚇,而是事實。

九宮早有預謀。二十年前,師門覆滅,或即為其所為。碑毀人亡,石料被竊,埋于此地,布下命核陣眼。待他重出,便以妻女之死為餌,誘其踏入祭壇,完成“陰眼歸位”。

阿棠忽道:“背面密碼……江無涯,是求救,還是陷阱?”

魏驍冷笑:“誰會把自己的求救刻在師門殘碑背面?若真是你師弟,為何二十年不現?”

沈硯緩緩抬頭,額上沾泥,眼瞼焦黑,然神情已冷如寒鐵。

“若他被困于此陣之中,無法脫身呢?”

魏驍一怔。

阿棠指尖撫過香囊中拓文,低語:“他能刻字,卻不能現身……說明他被囚,但未死。”

沈硯以手撐地,緩緩起身。雙腿仍軟,然脊背挺直如劍。

“此地宮,不止一層。”

他指向石像背后細線:“根須入地,通往下層。九宮設局,非為殺我,乃為啟陣。祭壇引爆,命核離位,地宮命陣便需重聚。”

魏驍瞇眼:“所以,他們還要再來?”

“不是他們。”沈硯聲冷,“是‘它’。”

阿棠指尖微顫:“什么?”

沈硯未答,右手三枚銀元移位,布成“三才聽命樞”,再以指節叩地。

命氣逆沖,識海微震。

地底深處,有命流緩緩蘇醒,非人非鬼,非生非死,如九道鎖鏈,正被某種力量緩緩牽引,欲破土而出。

魏驍收起相機,從懷中取出抗過敏藥片,干咽而下。

“不管是不是圈套,這地宮,咱們還得再進。”

沈硯點頭,右手緩緩撫過殘碑箴言,指腹停于“滅”字末端。

阿棠將盲文紙折成方塊,放入香囊。

魏驍握緊鐵撬,轉身面向石像群后的幽深通道。

沈硯最后望了一眼碑文,低語:“若你還活著……我來贖罪。”

三人邁步前行,足音沉沉,沒入黑暗。

石像背后細線微微發燙,如血脈搏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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