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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命核爆炸與三日失明

巷口皮鞋聲未落,沈硯掌中三枚銀元已滑至指縫。他尚未轉身,藥鋪殘火驟然內斂,如被無形之口吞噬。九枚命核自地底騰起,在空中聚作一團幽光,命氣扭曲成漩,將整條街巷拉入死寂。

他猛力一推,阿棠如斷線紙鳶般飛出三步,正撞入魏驍懷中。魏驍肩傷未愈,踉蹌跪地,卻仍死死抱住她。沈硯已旋身迎向光球,龜甲殘片自袖中疾射而出,貼面橫擋。左袖自肘至肩寸寸撕裂,斷骨印記暴露于外,裂痕深處滲出黑血,瞬間蒸騰為霧。

強光炸裂。

命核爆開的剎那,命氣如刀,自瞳孔直貫腦海。沈硯只覺雙目被烈火貫入,焦臭自眼眶蔓延至顱內。他咬牙未倒,右手五指深摳地面,指甲崩裂,泥石嵌入血肉。最后一瞬,他看見阿棠被魏驍拖向暗巷,發帶飄落,碎花頭巾一角染血。

光滅。

世界陷入純白,繼而沉入無底黑暗。

他雙膝跪地,眼瞼緊閉,焦痕自眼角蜿蜒而下,如枯藤纏面。呼吸微弱,似風中殘燭。魏驍咬牙起身,背起沈硯,沈硯頭顱垂落,發絲拂過魏驍頸側,濕冷如霜。

“走!”魏驍低吼,腳步踉蹌。

阿棠右手顫抖,自第九香囊中抽出最后一縷命絲。銀光微閃,她指尖輕觸沈硯命宮,命絲緩緩纏上其衣領,滲入肌膚。沈硯呼吸一滯,隨即略穩。

“他在……推演。”阿棠低語,右眼血線未止,血珠順頰滑落,滴入香囊空囊,發出輕響。

巷外警笛漸近,紅藍光在墻頭跳躍。魏驍負重疾行,肩傷崩裂,血浸透半邊衣衫。阿棠緊隨其后,指尖觸地,以命絲感知路徑。三人穿入廢棄排水道,鐵蓋合攏,隔絕外界。

地道幽深,濕氣撲面。魏驍將沈硯平放于地,欲撕衣包扎其眼,手未及觸,阿棠忽抬手制止。

“別碰。”她聲音極輕,“命絲連著,若斷,他必死。”

魏驍收手,喘息粗重。他自懷中取出屏蔽盒,屏幕碎裂,僅余一線微光。他按下開關,頻段調至最低,金屬片嵌入接口,熱源圖緩緩浮現——藥鋪地下已成空腔,命氣散盡。

“炸完了。”他低聲道,“也燒干凈了。”

阿棠不語,指尖撫過沈硯袖口裂痕,薄繭摩挲布面。她忽覺沈硯指尖微動,似在數算。

沈硯意識沉浮于命河邊緣,五感盡失,唯余心神未潰。他知自己雙目已毀,然思維未斷。袖中殘存一枚銀元,裂紋自掌心劃過,他以指腹反復摩挲,借觸覺辨其走向。

《奇門遁甲·卷三》殘章浮于腦海:“命光蝕目,心盤自啟;無光之局,以念為棋。”

他默念口訣,心象漸成。銅錢三枚,在意識中懸于虛空。第一枚落于“離”位,對應火劫;第二枚入“兌”宮,主破損;第三枚未定,懸于中宮,命氣游移。

他憶起地宮石柱紋路,與藥鋪祭壇所用石料如出一轍。石面刻痕深淺一致,斷口走向相同,絕非巧合。更有一處細節——石柱底座內側,刻有極細符文,形如“巽”字殘角。

“巽為風,主東南。”他心念微動。

銅錢落下。

第三枚嵌入“巽”位,卦象立成——風動地起,石自東南來。

他豁然醒悟:祭壇石料,并非采自尋常山嶺,而是出自東南方某處地宮。那地宮,或為古墓,或為禁地,石料百年未出,唯九宮能取。

心象卦局穩固,命氣自命宮流轉一周,雖雙目枯焦,然神志清明。他在黑暗中緩緩閉唇,無聲立誓:“待我重見天日,必焚九宮。”

阿棠忽覺命絲一震,沈硯命宮波動劇烈,似有重壓降臨。她指尖輕顫,低語:“他……看見了什么?”

魏驍靠墻喘息,撕下衣角裹肩。他望向沈硯焦黑的眼瞼,喉頭滾動,終未出聲。片刻,他取出筆記本,以殘存筆尖在紙面疾書:“藥鋪毀,命核爆,沈失明,阿棠命絲將竭,目標:東南。”

寫罷,他將紙頁撕下,塞入防水袋,藏入內袋。又取出抗過敏藥片,吞下兩粒,手背青筋突起。

地道深處,滴水聲斷續。阿棠以命絲維系沈硯命宮,體力漸衰。她右眼血流不止,指尖已現蒼白。忽覺沈硯右手微抬,似欲取物。

她會意,將袖中一枚銅錢遞入其掌。

沈硯握緊銅錢,指節發白。他在黑暗中緩緩抬手,銅錢貼于心口,似作封印。隨即,右手垂落,指尖劃過地面,留下三道淺痕——乾三連。

魏驍見狀,低聲道:“他在布局。”

阿棠點頭,命絲微光閃爍。她知沈硯雖盲,然心盤已開,推演不止。然命絲維系極耗心神,她呼吸漸促,唇色發青。

“撐住。”魏驍伸手扶她肩,“再撐一炷香。”

阿棠未應,只將命絲再纏半圈。沈硯命宮波動稍緩,然體溫持續下降,指尖冰涼。

地道外,雨始落。

雨水自鐵蓋縫隙滲入,滴在沈硯額角,順焦痕滑下,混入衣領。他忽然喉頭微動,似欲言語,終未發聲。右手再度抬起,摸索至左袖裂口,指尖探入布層深處。

魏驍見其動作古怪,低喝:“別動傷處!”

沈硯不理,指節扭曲,自裂口內夾出一物——半片龜甲殘片,邊緣焦黑,裂紋如蛛網。他以指腹摩挲裂紋,忽而停于一處分叉。

心象再啟。

裂紋走向,竟與“巽”位卦象暗合。他猛然醒悟:此裂紋,非天成,乃二十年前命館火災時,龜甲受命光灼燒所致。彼時他未解其意,今在黑暗中以觸覺重審,方知此裂,早指東南。

他雙唇微動,無聲三字:“東南地宮。”

阿棠命絲忽顫,似受命氣牽引。她指尖一麻,命絲滲入沈硯命宮深處,觸及其識海邊緣。一瞬間,她“見”到——幽深地宮,石柱林立,中央石臺刻眼形符,與藥鋪祭壇如出一轍。

她猛然抽手,命絲回縮,銀光幾滅。她喘息道:“……真有地宮。”

魏驍霍然起身:“在哪兒?”

阿棠搖頭:“我只‘見’其形,不知其位。”

沈硯右手緩緩抬起,銅錢自掌心滑落,墜地無聲。他左手仍握龜甲殘片,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忽然,他右手中指微屈,在地面劃出一符——非卦非字,形如裂石。

魏驍俯身細看,皺眉:“這是?”

阿棠指尖輕觸符痕,忽而顫栗:“是……石料標記。我曾在九宮鐵壁上刻過同樣的紋。”

魏驍立即取出筆記本,翻至一頁,以筆尖描摹此符。片刻,他抬頭:“與東南郊廢棄采石場登記圖上的標記一致。”

沈硯不動,然呼吸微沉。

魏驍低聲道:“要去?”

沈硯未答,右手緩緩抬至胸前,三枚銀元自袖中滑出,依次嵌入掌心,指節交錯,如布星陣。

魏驍見狀,咬牙道:“等你三日。”

阿棠命絲微光閃爍,忽而一滯。她指尖發麻,命絲自沈硯命宮緩緩抽離,僅余一線相連。她靠墻而坐,頭顱低垂,碎花頭巾滑落一角,露出蒼白額頭。

沈硯右手垂下,銀元落地,滾入暗處。他仰面而躺,焦痕覆目,呼吸微弱如絲。忽然,他左手微動,龜甲殘片滑落,指尖觸地,劃出最后一道痕跡——指向東南的箭頭。

魏驍見之,收筆入袋。他背起沈硯,腳步沉重。阿棠扶墻起身,命絲纏腕,銀光將熄。

三人行至地道盡頭,鐵蓋微啟。雨聲傾盆而入,打在鐵皮上,如鼓點催命。

魏驍探頭外望,巷空無人。他正欲出,忽覺沈硯頭顱微動,似欲言語。

他俯耳近聽。

沈硯唇動,聲若游絲:“……東南七里,地宮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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