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深眠。

清晨，蘇夏給孫康平打了個電話，提出請假一周的申請，理由是在家復習。

孫康平很大度的答應了，離高考只剩三月，該教的都教完了，學校里很多學生也都不再來。

文科生大多去參加沖刺補習班，武道生則是去各類武館，唯有那些家資一般的學生還選擇在學校復習。

蘇夏對著鏡子簡單整理好衣物，便乘車來到墜星城中心。

這里像是一座獨立的城中之城，甚至還有聳立的城墻包圍。

道路寬敞潔凈，兩旁的建筑低矮但精致，被大片的綠植所覆蓋，巡邏的護衛隨處可見。

而“鳶尾研究所”，就坐落在城主府旁，一處戒備森嚴的莊園之內。

“閑人免入。”

蘇夏沒有說話，只是將那枚徽章遞了過去。

護衛接過徽章，在系統上輕輕一刷，刺眼的紅燈瞬間變為柔和的綠色。

兩人原本冷漠的表情，立刻被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與恭敬所取代，看向蘇夏的眼神也變得不同。

“秦先生吩咐過，您來了后，讓我們接待您去后院。”其中一人恭敬地指引道，“請跟我來。”

蘇夏跟在他身后打量著四周，庭院中樹木叢生，環境安謐，完全沒有他之前設想的科技氛圍。

要是不提前知道，他很難將這兒當做研究所去看待。

“來了？比我預想的要早。”秦澤正坐在小亭里品著茶水，聽到腳步聲，他轉過頭，溫和地笑了笑。

“秦先生。”蘇夏微微躬身。

他注意到，秦澤身邊坐著一名少女，頗為無聊的用手撐著下巴，手指把玩著茶壺。

“不用這么拘謹。”秦澤擺擺手，指了指身旁的女孩，“這是我孫女，秦清淺。”

秦清淺歪著小腦袋，帶著好奇的目光看著蘇夏，一頭烏黑的及肩短發，隨著她的動作俏皮地晃了晃，幾縷不聽話的發絲調皮地翹著。

她嬌小的身段輕盈地跳起來，幾步來到蘇夏身前仰著頭打量。

蘇夏和她對視上目光，這才發現她五官精致得像是一位頂級匠師耗盡心血雕琢出的藝術品，找不出一絲瑕疵。

“小師弟？”秦清淺雙手撐腰，抿著嘴唇清脆道。

“清淺姑娘，我并不是秦先生的弟子。”蘇夏搖搖頭道。

“清淺，別胡鬧。”秦澤放下茶杯，“之后的三個月，蘇夏會在咱們這兒當一名學徒，跟著爺爺學習煉金知識。”

“切~無聊。”秦清淺擺擺手，白了秦澤一眼，回到石桌前坐下。

“蘇夏，先坐下吧。”秦澤招手示意，“你對煉金術了解如何？”

蘇夏坐在秦澤對面，明白現在是秦先生在對自己“摸底”。

他深吸一口氣，誠實道：“實操的經驗近乎沒有，煉金常識了解得也不多，之前只是在課外讀物上有過了解。”

蘇夏沒有撒謊，畢竟文科高考并不考煉金術，之前對腐魔蝎的藥劑處理，那還遠遠夠不上煉金術范疇。

“唔…這么說來，就是完全不懂了？”秦澤摸著胡須，臉上帶著一絲難色，“煉金術入門倒談不上多難，但是需要先背記的基礎理論知識需要大量時間。”

身旁的秦清淺美眸一亮，揮手提議：“爺爺，我可以教蘇夏呀！”

“你教蘇夏？”秦澤愣了一下，想了一下點點頭，“不錯，確實可行。”

他看向蘇夏，開口道：“別看清淺才十七歲，她從小便隨我學習煉金術，目前已經是三級煉金師了，放眼整個墜星城都絕無僅有，蘇夏你覺得如何？”

蘇夏看了一眼滿臉驕傲的少女，輕輕點點頭：“我聽秦先生安排就好。”

“那就這么決定了。”秦澤站起身，“等你掌握了基礎知識和理論，老夫再教導你煉金手法。”

“你們年輕人先互相認識下，老夫先去處理一些事宜。”

說罷，秦澤轉身離去。

秦清淺見爺爺遠去，這才倒了一杯茶水，捧著放在蘇夏面前，眼眸里藏匿著笑意道：“小師弟，快，叫聲師姐聽聽~”

“清淺姑娘，我之前說過了，我不是秦先生的弟子。”

“哎呀，爺爺是個老古董，你怎么年紀輕輕的也這么古板！”她氣呼呼地瞪著眼睛。

蘇夏想了想，接過茶杯開口道：“小師姐教訓得對。”

“這就對了嘛。”

秦清淺清了清嗓子，坐直身子：“小師弟，你可知煉金術第一準則？”

蘇夏點點頭，這個常識他倒是知道：“交換。”

“答對了！”秦清淺點點小腦袋，鼓勵道：“小師弟真厲害，師姐看你很有天賦嘛！”

這有什么值得夸贊的嗎？

蘇夏只好抿了一口茶水，低聲道：“小師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秦清淺臉上浮現一抹紅暈，氣鼓鼓瞪著他：“不許質疑師姐！”

“是。”

“哼…既然小師弟你知道了煉金術的原理，那請問，煉金術和化學區別在哪里？”

“區別當然是…”

蘇夏說著愣了一下，他之前還真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化學他是學過的，幾種反應原理他都了解，但顯然，那和神秘莫測的煉金術關系不大。

秦清淺搖晃著小腿，也不催促，提著茶壺為他添著茶水。

“星力。”蘇夏沉默片刻，隨即看向秦清淺堅定道，“是星力！那些傳統化學不可能做到的事，一旦使用星力，就會發生目前科學無法解釋的神奇反應！”

秦清淺微微張開嘴，有些驚訝蘇夏的敏銳。

“不錯，師姐說得沒錯吧，小師弟你的確有煉金術的天賦呀。”

她跳下石凳，拉著蘇夏的衣袖：“跟我來，師姐帶你去我的小實驗室。”

蘇夏隨她穿過庭院，來到一間三十平米的實驗室。

秦清淺彎腰從柜子中拿出一小瓶粉末，放在實驗臺上。

“這是硝酸銀。”秦清淺扶著實驗臺，仰望著蘇夏道：“小師弟知道一般怎么將銀提取出來嗎？”

“銅，將硝酸銀溶于水，即可置換出銀單質。”

“小師弟你化學很好嘛，但是你看…”她將粉末輕輕撒在銅塊上。

那白色粉末剛一接觸到銅塊表面，便迅速變成藍色，而銅塊表面則覆蓋上一層反光銀澤！

“星力……代替了水？”

接著，秦清淺不斷拿出各類素材一一實驗。

每一次，實驗結果都打破了蘇夏的認知。

最終，秦清淺拍拍手，開口道：“提取、催化、環境、改變分子構成、甚至是作為原材料，星力的不同使用，都會導致實驗結果發生未知的變化。”

“我們只能用窮舉法去實驗記錄，總結推測出最有可能的因果。”

她的眸子里閃爍著光芒，看著蘇夏：“但是，越是研究，越會發現煉金術深不可測，像是爺爺那樣的念師來使用煉金術，那才叫不可思議！”

秦清淺雙手抱胸，故作高深道：“小師弟，你要學的可多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