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同樣的手段,這場明面上的“征兵”工作,在目前南黨所控制的所有城市進行,三天時間不到,他們便征收了將近30萬的新兵,由于首都兵力不足,無法像查克斯城增派足夠的援兵,所以這群被迫自愿參軍的新兵們被運送到當地的軍營僅僅進行了為期兩周的集訓,就被緊急派上了戰場。這兩周內他們只學會了如何舉槍上膛,瞄準發射,還有投擲手榴彈,可以說只學到了點皮毛。
這對父子也不例外,他們依舊平平無奇,只是30萬士兵中的其中兩個罷了,其他士兵學到的東西,他們自然也一樣,至于熟練程度,強不過3分,弱也不過3分,與其他人不相上下吧。
滴滴!!隨著汽車車笛響起,軍官大聲吼道:所有人下車,爬上城樓鞏固防線,誓死也要守住查克斯城!!!”
父子倆跟著其他新兵爬上城樓,眼前這一幕實在驚呆了他們,只見上面橫七豎八的躺著很多死去士兵的遺體,有的甚至經過兩周的放置開始散發出奇怪的味道,看著這一幕,父親倒是沒太大的反應。在看兒子那邊,他已經開始捂著胸口嘔吐了起來。
“沒事,孩子別怕,爸爸在這。”父親一邊安撫著兒子,一邊拍拍他的背幫他順氣。
“喂,你們兩個在干嘛呢?別人都開始戰斗了,你們還在這傻站著,特么的不想活了嗎?”
一個套著長筒馬靴的軍官,用一把槍指著他們惡狠狠的說著,眼睛還死死的盯著正在嘔吐的兒子,仿佛在說:“你特么再吐一下試試,信不信老子斃了你?”
兒子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不懷好意的眼神,忍住反胃的惡心,硬是憋著沒有吐了,隨后便與父親一起扛著槍站到了城樓上,回憶著兩周來所學的知識,上膛、瞄準、射擊。
其實在這個時候,哪有什么瞄準,只是上了膛,然后往下胡亂射擊而已,畢竟對于一個初上戰場的新兵蛋子來說,面對呼嘯而來的子彈和無情落下的炮彈,以及身旁被射殺倒地的戰友,噴涌在自己臉上手上那散發著熱量的鮮紅的血液,能忍住害怕已經很了不起了。還談什么瞄準,能射擊就不錯了。
兒子在向下射擊的時候,與自己經歷過兩周集訓的戰友一個接著一個中彈倒地,有些膽小的嚇得蜷縮在城墻下面瑟瑟發抖,但是被軍官發現了,還是被自己人的一顆子彈無情送走了,自己的臉上已經不知什么時候被染紅了,周圍已經不知什么時候,只剩自己一個人了,他不禁開始擔憂起父親,父子倆一開始本來是一起的,后來來了一個軍官說西墻快守不住了,便把父親叫走了,留自己一個人在北墻,繼續戰斗。
終于經歷五個小時的鏖戰,死撐了將近半個月的查克斯城還是失守了,守軍不得不棄城撤至第二道防線,這道防線是由縱橫交錯的戰壕組成的,他們的計劃應該是,利用這種防御工事盡可能的阻止敵軍推進。就算防線被突破,敵軍打入戰壕,他們也可以利用地形和對戰壕的熟悉與敵人打塹壕戰,慢慢消耗,等待援軍。
在戰壕里面,布防的時候,兒子總是心不在焉,他心里一直想著父親,一直擔心著父親。忽然,他走到一處洞口,看見里面有一個人正在整理炮彈,那寬闊而又結實的背影像極了自己的父親。
“父……父親。”他顫抖的說出這兩個字,內心也在祈禱著自己沒有認錯,這就是父親。
這次他信奉的上帝沒有辜負他,那人聽到后肩膀明顯抽了一下,一抖一抖的轉過身子,沒錯,那就是他的父親,父子倆分開后,雙方都以為彼此已經犧牲了,如今再次相聚,他們激動的抱在了一起,畢竟對方是自己在這戰場上唯一的親人。
他們相擁了許久,似乎在回味這場生離死別,然后緩緩的松開,互相對視后,又抱在了一起,此時的兒子眼里已經泛著淚花,把頭埋在父親那寬闊的胸膛里,肆意傾訴著自己的心聲。
“父親,您知道嗎?您走之后,旁邊的戰友一個一個的倒下,他們的血液噴濺到我的身上,還有余溫,聞著那種味道,我好害怕,每次想到您的時候,看著您離開的方向,我…我就以為您也…也…嗚嗚嗚…嗚嗚…”話沒說完,他就已經放聲大哭,好像自己還在小時候,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子,受到了驚嚇想要父親的安慰。
父親強忍著淚花,抱著兒子,輕輕撫摸著他的背,輕聲安慰著:“乖兒子,不哭,我們是男子漢,不能哭,爸爸在這里,一直都在。”仿佛這一刻,沒有戰爭,他只是在安慰著一個做了噩夢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