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圖書館時,江城的天已經徹底變了色。原本晴朗的午后,被一層詭異的粉霧籠罩,陽光透過霧氣變成慘淡的橘紅色,照在人臉上像抹了層血。街道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牽著的寵物狗對著天空狂吠,貓則弓著身子躲在車底,喉嚨里發出威脅的低吼。
“這霧不對勁。”蘇夙拽了拽口罩,空氣里彌漫著股淡淡的腥甜,像沒放糖的血糯米粥,“聞著有點像血河經的氣息。”
周硯的臉色比霧色還沉,他從背包里掏出那個銀色羅盤,指針在盤面上瘋狂打轉,最后死死指向市中心的方向:“源頭在那邊,像是有什么東西要破地而出。”
旺財突然從蘇夙懷里竄出來,對著街角的垃圾桶炸毛,尾巴繃得像根拉直的鐵絲。蘇夙順著它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三個穿黑風衣的男人正靠在路燈下抽煙,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但露出來的眼睛卻亮得嚇人,像暗夜里的蛇瞳,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們。
“來了。”周硯的手按在驚蟄劍的劍柄上,指節泛白,“是黑影的主力,至少是凝氣境中期。”
蘇夙的心臟猛地一縮。她能感覺到那三個人身上散發出的陰氣,比之前遇到的影衛濃十倍,像化不開的墨,壓得人喘不過氣。最中間那個男人個子最高,左手無名指上戴著枚黑色的戒指,戒面刻著個扭曲的“影”字——和之前在雜貨鋪看到的標記一模一樣。
“看來是沖著我們來的。”蘇夙摸出兩張破妄符攥在手里,指尖的冷汗把符紙浸得發潮,“他們怎么知道我們在這?”
“楚瑤的分身肯定發了信號。”周硯往旁邊的小巷退了兩步,低聲道,“進巷子,那里障礙物多,方便周旋。”
三人一貓剛拐進巷口,身后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蘇夙回頭,看見最左邊的黑風衣已經追了上來,手里不知何時多了根鐵鏈,鏈節上纏著黑色的符咒,拖在地上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像拖死豬的鐵鏈子。
“跑!”周硯拽著她往前沖。巷子兩側堆著廢棄的紙箱和輪胎,空氣里彌漫著餿水味,腳下的碎石子硌得腳生疼。
黑風衣的速度快得驚人,鐵鏈突然像活蛇似的竄起,朝著蘇夙的腳踝纏過來。周硯反應極快,驚蟄劍反手一劈,金光撞上鐵鏈,發出“當”的脆響,鏈節上的符咒瞬間燃燒起來。
“有點意思。”黑風衣的聲音像砂紙磨過木頭,難聽至極,“難怪大人要親自抓你們,這小丫頭片子的靈力,比情報里寫的純多了。”
蘇夙趁機甩出張破妄符,符紙在空中炸開金光,黑風衣的動作明顯遲滯了半秒。她定睛一看,這男人的臉居然是青灰色的,嘴唇毫無血色,像是剛從墳里爬出來的。
“是‘陰尸人’!”周硯的聲音帶著警惕,“被黑影用邪術煉制過,不怕普通符咒,得用陽氣重的東西打!”
“陽氣重的東西?”蘇夙摸了摸口袋,只有半包沒吃完的辣條和旺財的貓餅干,“這玩意兒行嗎?”
周硯沒忍住笑,從背包里掏出個小小的紅布包,里面露出半截桃木枝:“用這個,我奶奶求的護身符,陽氣足得很。”
蘇夙接過桃木枝,入手溫熱,果然比她的桃木劍多了股暖意。她剛想往前沖,就聽見巷尾傳來“嗤”的笑聲,另外兩個黑風衣不知何時堵住了去路,手里各拿著張黃符,符紙中央用朱砂畫著個骷髏頭,正冒著黑煙。
“前后夾擊?”蘇夙的后背貼上周硯的胸膛,能感覺到他平穩的心跳,莫名踏實了些,“看來今天是想把我們包圓了。”
“包圓?得看你們有沒有這牙口。”周硯的驚蟄劍突然出鞘,金光掃過巷尾的黑風衣,逼得他們連連后退,“蘇夙,左后方有堆輪胎,等下我纏住他們,你把輪胎踢過去,用破妄符引爆!”
“收到!”蘇夙握緊桃木枝,眼角的余光瞥見旺財正蹲在輪胎堆上,對著黑風衣齜牙咧嘴,像是在說“快來抓我”——這貓是真不怕死,居然還敢挑釁。
最中間的黑風衣突然動了。他沒像同伴那樣用鐵鏈或符咒,只是抬起手,對著蘇夙的方向虛虛一抓。蘇夙瞬間感覺喉嚨被什么東西勒住了,喘不上氣,眼前陣陣發黑——是影子!她的影子正被那男人踩在腳下,像塊被揉皺的紙!
“影縛術!”周硯的驚蟄劍劈向男人的影子,金光落地的瞬間,蘇夙喉嚨的束縛突然消失,她捂著脖子咳嗽,眼淚都嗆了出來。
“有點本事。”男人的嘴角勾起個詭異的弧度,露出兩顆尖尖的犬齒,“可惜還是太慢了。”他突然吹了聲口哨,巷壁上的陰影里突然鉆出無數只黑色的蟲子,像潮水似的朝著他們爬過來,每只蟲子都長著復眼,在粉霧里閃著綠光。
“是‘蝕骨蟲’!”周硯的臉色大變,“被叮一口就會潰爛!蘇夙,用火焰符!”
蘇夙趕緊兌換初級火焰符(30積分),三張符紙同時扔向蟲群。金色的火焰瞬間燃起,蟲子們發出“滋滋”的慘叫,像被扔進油鍋的芝麻,很快化成了一灘灘黑水。
可蟲群實在太多了,燒死一批又來一批,源源不斷地從陰影里鉆出來。蘇夙的積分余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很快就只剩 150,心疼得她直抽嘴角:“這哪兒來的這么多蟲子?是把整個江城的蟑螂都召集來了嗎?”
“別貧嘴!”周硯的驚蟄劍已經染成了黑色,顯然被蟲汁腐蝕了,“他們在拖延時間,肯定還有后招!”
話音剛落,巷口突然傳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一輛黑色的面包車沖破圍墻闖了進來,直挺挺地朝著他們撞過來!蘇夙拉著周硯往旁邊一滾,面包車擦著他們的衣角撞在磚墻上,玻璃碎片濺了一地。
車門“哐當”一聲被踹開,下來個獨眼龍,臉上有道從眉骨到下巴的刀疤,正是之前在雜貨鋪遇到的那個頭目。他手里把玩著把蝴蝶刀,眼神陰鷙地掃過蘇夙:“小姑娘,我們又見面了。上次讓你跑了,這次可沒那么好運。”
“又是你這刀疤臉。”蘇夙認出他手腕上的蛇形紋身,和圖書館鏡陣里的黑影紋身一模一樣,“看來楚瑤的分身是你放的?”
獨眼龍嗤笑一聲,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打了個響指。剩下的兩個黑風衣突然同時掏出符咒,往地上一貼——巷子里的陰影瞬間活了過來,像無數只黑色的手,從四面八方抓向蘇夙和周硯。
“是‘萬影噬魂陣’!”周硯將蘇夙護在身后,驚蟄劍的金光暴漲到極致,“他們想把我們的魂魄拽進影子里!”
蘇夙的頭皮一陣發麻。她能感覺到影子里傳來巨大的吸力,腳像被粘在了地上,怎么也拔不出來。旺財突然撲到她的影子上,用爪子瘋狂抓撓,嘴里發出“嗚嗚”的低吼,竟暫時擋住了吸力。
“好樣的旺財!”蘇夙趁機掏出最后兩張破妄符,灌注全身靈力往地上拍,“周硯,左邊!”
周硯心領神會,驚蟄劍朝著左側的黑風衣劈過去,金光將那人的影子劈成兩半。男人慘叫一聲,捂著胸口后退,嘴角流出黑色的血——看來影子受傷,本體也會遭殃。
“一起上!”獨眼龍不耐煩了,蝴蝶刀突然脫手飛出,直取蘇夙的面門。
蘇夙側身躲開,刀擦著她的耳朵飛過,釘在后面的輪胎上,刀柄還在微微顫動。她剛想反擊,就感覺背后一涼,回頭看見最開始的黑風衣不知何時繞到了身后,鐵鏈正對著她的后心甩過來,鏈節上的符咒已經燃到了盡頭。
“小心!”周硯猛地撲過來,將她壓在身下。鐵鏈“啪”地抽在周硯的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悶哼一聲,嘴角瞬間溢出鮮血。
“周硯!”蘇夙的眼睛紅了,抓起地上的半截磚頭就往黑風衣臉上砸,“我操你祖宗!”
磚頭砸在黑風衣的帽檐上,將他的帽子打飛,露出張毫無生氣的臉——皮膚是青灰色的,眼睛里沒有瞳孔,只有兩個黑洞洞的窟窿,像是被人挖走了眼珠。
“是‘無瞳鬼差’!”周硯咳出一口血,聲音嘶啞,“是黑影用活人煉制的傀儡,沒有痛覺,除非毀掉他的魂核!”
蘇夙這才注意到,黑風衣的后頸有個黑色的符印,正隱隱發光。她想都沒想,抓起桃木枝就沖過去,趁他沒反應過來,狠狠刺向符印——
“滋啦!”
桃木枝刺入符印的瞬間,黑風衣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嘴里發出“嗬嗬”的響聲,像是破風箱在拉。他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成一團,最后“砰”地炸開,化成了無數黑色的粉末。
解決掉一個,蘇夙剛想喘口氣,就看見獨眼龍正舉著符咒往周硯身上拍。她想都沒想,撲過去用身體擋住符咒,符紙拍在她背上,發出“滋啦”的響聲,疼得她像被潑了開水。
【系統提示:宿主遭受“鎖魂符”攻擊,靈力暫時紊亂!剩余積分 120,是否兌換“清心丹”?】
“兌換!”
丹藥入口的瞬間,蘇夙感覺一股清流順著喉嚨流下去,后背的灼痛感減輕了不少。她趁機掏出爺爺的《卦象筆記》,翻到“破邪術”那頁,默念上面的口訣:“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破!”
筆記突然發出金光,將獨眼龍震得連連后退。蘇夙趁機扶起周硯,發現他的后背已經被鐵鏈抽得血肉模糊,黑色的符咒痕跡正往心臟的方向蔓延。
“不能再打了,我們得走!”蘇夙架著周硯往巷子深處退,旺財在前面開路,對著剩下的黑風衣又抓又咬,像只瘋了的小老虎。
獨眼龍顯然不想放他們走,吹了聲尖銳的口哨。剩下的黑風衣突然掏出個黑色的瓶子,拔開塞子往地上一倒——里面流出的不是液體,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細線,像頭發絲似的,在空中織成一張大網,朝著他們罩過來。
“是‘青絲蠱’!”周硯的聲音帶著恐懼,“被纏上就會鉆進皮膚里,啃食骨頭!”
蘇夙的心臟沉到了谷底。她能感覺到那些青絲帶著惡意,在空中扭動著,像一群饑餓的蛔蟲。就在這時,她懷里的鳳凰佩突然發燙,一股暖流順著手臂涌到指尖,在她掌心凝成一個小小的光球。
“這是……”蘇夙愣住了,這股力量比之前的靈力焰強十倍,帶著種熟悉的暖意,像是……青凰火?
她來不及細想,將光球朝著青絲網扔過去。光球在空中炸開,化成無數金色的火星,青絲碰到火星,瞬間像被點燃的頭發,蜷成一團團黑色的灰。
“青凰火?”獨眼龍的臉色終于變了,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你怎么會……”
蘇夙沒理他,架著周硯沖出破洞的網,往巷子盡頭跑。旺財跟在后面,還不忘回頭對著獨眼龍齜牙咧嘴,像是在嘲笑他。
跑出巷子,蘇夙攔了輛出租車,報了個偏僻的地址。司機是個話少的大叔,從后視鏡里看了眼滿身是血的周硯,沒多問,只是默默把車速提到了最快。
“對不起……”蘇夙用紙巾擦著周硯嘴角的血,眼淚掉在他的手背上,“都怪我沒保護好你。”
周硯虛弱地笑了笑,抬手想擦她的眼淚,卻沒力氣抬起,只能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傻瓜……我是男人,保護你是應該的。”他頓了頓,聲音低得像耳語,“而且……能被你這么在乎,好像也挺值的。”
蘇夙的臉瞬間紅了,剛想說話,就聽見周硯“嘶”了一聲,指著窗外。她轉頭看去,只見那輛黑色的面包車正跟在后面,獨眼龍的臉貼在車窗上,對著他們露出個詭異的笑,嘴里還在說著什么,雖然聽不清,但看口型像是在說:“鎮邪碑……我們很快會見面的……”
蘇夙的心臟猛地一縮。鎮邪碑?他們果然也在找這個!
出租車突然猛地加速,甩開了面包車。司機大叔從后視鏡里看了他們一眼,遞過來一瓶礦泉水:“前面路口左拐,有個廢棄的倉庫,你們去那兒躲躲吧。我年輕的時候在道上混過,知道怎么甩尾巴。”
蘇夙愣住了,接過礦泉水,指尖觸到瓶身上的溫度,突然覺得眼眶發燙。在這人人自危的時刻,居然還有陌生人愿意伸出援手。
“謝謝大叔。”
“謝啥,都是江城人。”司機大叔笑了笑,“那伙穿黑風衣的不是好東西,前幾天我拉活,看見他們把個流浪漢拖進了巷子里,出來的時候……流浪漢就剩半條胳膊了。”
蘇夙的手猛地攥緊了礦泉水瓶。看來黑影組織在江城的動作,比他們想象的更早、更狠。
到了倉庫,司機沒收錢,還塞給他們兩盒煙:“這玩意兒能驅邪,實在不行就點燃了扔過去。”
看著出租車消失在粉霧里,蘇夙扶著周硯走進倉庫。里面空蕩蕩的,只有幾個廢棄的貨架,空氣里彌漫著鐵銹和灰塵的味道。她把周硯放在地上,剛想檢查他的傷口,就聽見貨架后面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誰?”蘇夙握緊桃木枝,警惕地走過去。
貨架后面露出個小小的腦袋,是個穿著校服的女生,抱著膝蓋蹲在地上,嚇得渾身發抖——是李萌萌,那個在宿舍遇到鏡中影的女大學生。
“蘇大師?”李萌萌的眼睛亮了亮,又迅速黯淡下去,“我……我跟著你們過來的,那些穿黑風衣的人也在找我,說我看到了不該看的……”
蘇夙的眉頭皺了起來:“你看到了什么?”
李萌萌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在宿舍鏡子里……看到他們在挖地,好像在找什么東西,還提到了……‘鎮邪碑’和‘血河大人’……”
蘇夙和周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凝重。看來黑影組織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鎮邪碑,而血河仙帝的蘇醒,恐怕也和這石碑脫不了關系。
就在這時,倉庫的鐵門突然“哐當”一聲被撞開,粉霧順著門縫灌進來,在地上凝成一個個小小的“血”字。獨眼龍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小姑娘,別躲了,我們知道你在里面。乖乖交出鎮邪碑的線索,我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點……”
我的媽呀!這章的打斗也太激烈了!周硯為了保護蘇夙被打得吐血,看得我心都揪起來了!黑影組織的“無瞳鬼差”和“青絲蠱”也太嚇人了,簡直是活生生的恐怖片!
李萌萌居然跟著他們,還看到了黑影挖地找鎮邪碑,這背后到底藏著什么秘密?獨眼龍提到的“血河大人”是不是就是血河仙帝?他們找到鎮邪碑會發生什么?
最讓人揪心的是蘇夙身上突然出現的青凰火,這是不是意味著她的前世記憶快要覺醒了?周硯的傷能不能撐到找到安全的地方?
下一章更刺激——倉庫里突然出現個神秘人,穿著和黑影一樣的黑風衣,卻對著蘇夙說“青凰女帝,好久不見”!更詭異的是,他手里拿著半塊鳳凰佩,和蘇夙的正好能拼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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