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

“媽！小妹！快躲開?。。?！”這一刻，哪怕是張揚這個人渣，也發出凄厲到極致呼喊。

巨大的恐懼和絕望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理智，想閉上眼睛，但眼皮被無形的力量強行撐開。

讓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砰?。。。　?

沉悶到令人心臟驟停的巨響。

散發著瘋狂氣息的越野車，沒有絲毫減速，狠狠地、結結實實地撞在了那兩道僵硬行走的身影上。

骨骼碎裂的脆響清晰地傳來！

路上的兩道身影如同被狂風卷起的落葉，高高拋飛，在空中劃出兩道凄慘的弧線，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冰冷堅硬的路面上。

鮮血如同綻放的妖異之花，在車燈的映照下迅速蔓延開來。

妹妹小小的身體抽搐了兩下，便再也不動了，母親的身體微微起伏，發出微弱的、瀕死的呻吟……

“啊啊啊啊啊——！?。　?

這一刻。

張揚的慘嚎如受傷的野獸，充滿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和絕望，瘋狂地掙扎著，指甲在許淵冰冷的手臂上抓撓，卻只留不下什么。

淚水、鼻涕、口水和嘔吐物糊滿了他的臉。

巨大的悔恨如同毒蛇，狠狠噬咬著他的心臟！

他終于明白了！

他終于體會到了許淵眼睜睜看著弟妹被撞死時，那種滅頂的絕望和痛苦！

這痛苦，比死亡本身更恐怖百倍！

“滋味如何？”

耳邊，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殘酷的玩味。

“殺了我！殺了我！”

“你這個魔鬼！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現在的張揚徹底崩潰了，歇斯底里地咒罵著，精神已經處于徹底瘋狂的邊緣。

許淵沒有理會他的咒罵。

扼住張揚脖子的手微微用力，將他如同小雞般提起，轉向了面如死灰、癱軟在地、眼神空洞絕望的張天豪。

“輪到你了?！?

冰冷的聲音如同最后的宣判。

強大力量瞬間攫住了張天豪！

肥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凌空飛起，如同他妻子和女兒剛才一樣，動作僵硬地走向那扇被粉碎的巨大落地窗！

“不！不要！”

“許淵！許爺！饒命！”

“我把所有財產都給你！張家的一切都給你！”

“放過我！放過我吧！”此時的張天豪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發出絕望的哀嚎和求饒。

什么權勢，什么財富，在死亡面前都成了最可笑的笑話。

猩紅的眸光冰冷如故，許淵眉心那只灰白的豎瞳，漠然地注視著他。

張天豪的身體被那股力量強行按在了窗框邊緣，半個身子探出了窗外。

十幾米的高度，下方是堅硬的水泥地和散落著玻璃碎渣的花壇，冰冷的夜風灌入他的口鼻。

“跳下去。”腦海中，那冰冷的聲音命令道。

“不！我不跳！”

“我不要死！”張天豪發出驚恐的尖叫，肥胖的身體瘋狂扭動掙扎，雙手死死抓住窗框邊緣，指甲因為用力而翻卷、流血。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或者……”

“看著你兒子，在你面前……一寸寸……化為灰燼？”

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

掙扎的動作猛地一僵。

男人艱難地轉過頭，看向被許淵扼住脖子、如同死狗般提在空中的兒子張揚。

而張揚的臉上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一絲哀求。

“爸……爸……救我……”

聲音嘶啞微弱。

眼中的掙扎瞬間被巨大的痛苦和絕望淹沒，張天豪看看下方冰冷的地面，又看看兒子絕望的臉。

他明白了

這是許淵的審判，是他們張家必須付出的代價，他逃不掉，兒子也逃不掉。

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就是證明

“揚……揚揚……”張天豪的嘴唇哆嗦著，渾濁的淚水滾落。

“爸……對不起你……”他的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悔恨。

如果當初……如果當初自己能約束兒子……如果當初他能選擇公正處理。

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

最后看了一眼兒子，張天豪眼中是徹底的絕望和解脫，猛地發出一聲悲鳴，雙手松開了窗框。

肥胖的身軀沒有支撐，如同斷線的風箏，朝著下方冰冷堅硬的地面，急速墜落。

“爸——?。。　?

看著這一幕，張揚發出凄厲絕望的嘶吼。

目眥欲裂！

“砰！”

沉悶的、令人牙酸的撞擊聲清晰地傳來，張天豪的身體在地面上砸出一朵巨大的血花，扭曲變形，再無一絲聲息。

“啊——！?。?！”張揚的慘嚎戛然而止，如同被扼住了喉嚨。

巨大的刺激讓他眼球翻白，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口吐白沫，意識陷入了徹底的混亂和崩潰。

親眼目睹了自己的母親妹妹被車撞死，又親眼看著父親在自己眼前跳樓身亡。

短短幾分鐘內。

這個人渣富二代就經歷了許淵所經歷的一切痛苦，在一瞬間家破人亡。

許淵松開了手。

張揚如同爛泥般癱軟在地，身體還在無意識地抽搐著，口角流著涎水和白沫，眼神渙散，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抽氣聲。

他還沒死，但這樣的狀態和死沒什么全部，靈魂早已被那極致的恐懼和痛苦徹底摧毀，變成了一個只余下生理反應的活死人。

站在破碎的落地窗前，許淵暗紅的長袍在呼嘯的陰風中獵獵作響。

腳下，是張天豪扭曲的尸體和蔓延的血泊，身后，是徹底崩潰、如同蛆蟲般蠕動的張揚。

猩紅的眸光掃過下方庭院里母親和妹妹冰冷的尸體；掃過遠處城市燃燒的火光和翻滾的陰氣；掃過這片被他們張家的罪惡和貪婪玷污的土地。

復仇的火焰并未熄滅，反而在仇人的哀嚎和鮮血中，燃燒得更加熾烈、更加冰冷。

緩緩抬起慘白的手，指尖縈繞著絲絲縷縷凝練如實質的青黑色幽冥之氣。

氣息中，隱約可見十殿閻羅的森然法相和黑白無常的鎖鏈虛影。

“張家……”冰冷的聲音在死寂的別墅里回蕩，如同來自幽冥的宣告。

“……還沒完。”

一步踏出破碎的窗口，暗紅的身影融入濃重的黑暗，消失不見。

只留下這棟如同巨大墳墓的別墅，以及里面一個徹底崩潰的活死人和滿地的血腥狼藉。

窗外。

城市在幽冥的侵蝕下，發出無聲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