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我居然能解析鬼的死亡代碼
- 云際QAQ
- 2049字
- 2025-08-18 12:00:00
凌晨三點十七分,我重新登錄內網審計系統。韓立誠被捕已過48小時,可我總覺得,黑暗中還有另一雙眼睛,在同步翻看這些日志。
屏幕上幽藍色的光,像從深海滲出的冷焰,照得我臉上一片冰冷,指尖觸到鍵盤時,竟微微發麻。
那行「最近使用時間:昨日23:47」的提示,像一條數字毒蛇,死死地纏住了我的心臟,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神經抽搐。
我強迫自己挪開幾乎要焊死在鼠標上的手指——掌心已沁出薄汗,黏在塑料外殼上,發出細微的「嘶」聲。
不能刪,不能動,任何輕舉妄動都等于在漆黑的森林里點燃一根火柴,只會暴露我自己。
我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鼻腔里灌滿空調低鳴與金屬機柜散發的微腥鐵銹味,開始反向追蹤。
既然對方動了,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我調取了23:47前后一分鐘內所有服務器的操作日志。
數據流像瀑布一樣刷過屏幕,幽藍的字符在視網膜上留下灼熱殘影,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眼球干澀刺痛,卻仍逐條比對。
結果讓我后背的寒毛瞬間立了起來,仿佛有股冷風從脊椎底部悄然爬升。
對方的操作不是轉賬,不是刪除證據,甚至不是訪問核心財務數據。
他只是執行了一個簡單的讀取指令,目標是集團旗下,一個毫不起眼的遠洋物流子公司的船舶實時位置數據庫。
這個操作太小了,小到像在撒哈拉沙漠里丟下一粒沙,根本不會觸發任何安全警報。
可正因為如此,才更顯恐怖。
遠洋物流子公司雖不起眼,卻是集團資金跨境流動的「白手套」——所有非法資產轉移,都會偽裝成貨輪延誤或繞航。一旦船舶位置異常,就意味著洗錢鏈啟動。
我記得韓立誠出事前一周,三艘船突然改變航線,繞行公海——當時以為是天氣原因,現在想來,那或許是「K」在演練撤離路線。
這說明對方不是一個急功近利的蠢貨。
他像一個經驗老到的獵人,在韓立誠倒臺后,沒有驚慌失措,而是小心翼翼地伸出觸角,試探一下這把名為「K」的鑰匙,是否還和以前一樣好用。
他在測試,在確認自己的權柄是否依然凌駕于規則之上。
就在我翻查日志時,余光瞥見實習生工位上那份尚未歸檔的《船舶調度異常日志》,紙張邊緣微微卷曲,墨跡略顯暈染,像是匆忙打印后隨手擱置。
原來,那晚的讀取操作,不僅留下了系統日志,還意外導出了這份報告……而它,竟被某個不知情的實習生打印了出來。
我立刻用加密線路聯系了林晚照和劉薇。
按下發送鍵后,心跳仍未平復,耳中只剩下自己血液奔流的轟鳴。
二十分鐘后,手機震動兩下——林晚照的暗號。又過了五分鐘,劉薇從消防通道閃身進來,外套上還沾著夜露,帶著一股潮濕的冷氣。
我拉上窗簾,只留一盞臺燈,昏黃的光線將我們的影子扭曲地投在墻上,像三具被釘在墻上的剪影。
聽完我的發現,劉薇的臉色慘白,呼吸變得急促:「所以,抓走一個韓立誠,根本沒用。現在,只是換了個人拿鑰匙?」
林晚照一言不發,但緊鎖的眉頭說明了一切。
她那邊對財政局王副局長的調查也陷入了僵局,所有線索都被人為地切斷在韓立誠這里,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
K,這個幽靈般的「制度」,正在保護它的新主人。
「我們不能在鬼屋里抓鬼。」我盯著桌上那張寫著「簽章流程」的便簽,指尖摩挲著紙面粗糙的紋理,聲音嘶啞但堅定,「我們得把它引出來,引到我們為它量身打造的籠子里。」
我的計劃很簡單,也很瘋狂。
我要以這次安全危機為由,向董事會申請,徹底廢棄現有的辦公自動化(OA)和財務系統,開發一套全新的、擁有最高安全級別、號稱「無法攻破」的內部管理系統。
對外,這是為了公司安全亡羊補牢。
對內,這是我設下的一個巨大陷阱。
這套新系統,我會親自設計底層架構,在最核心的權限驗證模塊里,為「037 -α」這個幽靈權限,開一個專屬的后門——那曾是老系統中一個傳說中的超級權限,代號「037」,連創始人都不敢輕易啟用。而「α」版本,則是我親手為其定制的誘餌。
只要有人動用它,無論操作多么微小,系統都會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將操作者的物理IP地址、設備信息、甚至是鍵盤敲擊習慣,都打包發送到我的秘密服務器上。
我要給這個看不見的「掌控者」,畫一幅精準的像素級肖像。
林晚照和劉薇都看懂了我的眼神。
這是在刀尖上跳舞,因為那個手握K權限的人,很可能就坐在批準我這個計劃的董事會里。
財務總監陳國棟推了推眼鏡,慢悠悠地說:「小陸啊,你這個新系統,會不會影響現有審批流程?畢竟我們剛處理完韓立誠的事,不想再出亂子。」
我知道他在試探——怕我借機清除舊痕跡。于是我笑著遞上一份模擬影響報告:「完全兼容舊流程,只是……多了一道‘雙重驗證’而已。」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終于點頭:「有遠見,我支持。」
全票通過。可我知道,那一票贊成,是帶著刀的。
接下來是地獄般的六天。
我和技術部的核心成員吃住都在公司,靠著外賣和咖啡因,搭建著這座華麗的數字囚籠。鍵盤敲擊聲晝夜不息,像某種機械心跳;空氣里彌漫著泡面湯底的油膩與電路板過熱的焦味;每當困意襲來,我便用冷水拍打臉頰,皮膚傳來刺痛的清醒。
昨夜,新系統正式上線。
當第一行綠色的「運行正常」跳出屏幕時,我沒有喜悅,只有一種近乎悲壯的平靜。
就像獵人終于布好了陷阱,卻不知獵物是狼,還是龍。
舊世界的秩序已經落幕,新世界的狩獵游戲,剛剛開始——而這一次,我成了誘餌,也成了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