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器降落在北川空港時，金瑤終于真切體會到“巔峰賽”三個字的重量。

停機坪外的廣場上，來自各地的強者隊伍如星河匯聚——極北冰原的學員裹著泛著寒氣的獸皮，指尖凝著永不融化的冰晶；南境海島的隊伍赤著腳，每一步都在地面漾開細碎的水紋；而最扎眼的是中央那支玄甲隊，隊員周身縈繞的能量波動如同實質，光是站在百米外，就能感覺到皮膚被壓迫的刺痛。

“那是昆侖一脈的‘天樞’隊，”林峰看著終端上的資料，語氣平靜，“隊長是現存僅有的幾位SSS級異能者之一，空間系，能徒手撕裂能量屏障。”

金瑤捏著手里的玄鐵符牌，指節微微泛白。他們所在的“學院”，在華夏境內確實是頂尖存在，可到了這北川賽場，連專屬休息區都要和另外三所“頂尖”學院共用。剛才她聽見鄰座的人議論，說今年的學院隊伍“資質平平，怕是連小組賽都難出”。

“平平？”金瑤嗤笑一聲，指尖的暗影不經意間竄出，悄無聲息地纏上旁邊冰原隊員掉落的冰晶，瞬間將其融成一灘水。

那隊員猛地回頭，眼里的冰棱幾乎要射出來，可看到金瑤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又礙于賽前規矩，只能悻悻轉過頭。

這時，廣場中央的光屏亮起，開始抽簽。當“學院·林峰、金瑤”與“昆侖天樞隊”的名字同時出現在第一組時，休息區的議論聲陡然拔高。

“第一輪就碰上天樞？這還比什么？”

“學院今年是沒人了嗎？派兩個新人來送菜？”

“天樞隊長上次對戰西域沙王，只用了兩招就撕開對方的沙暴領域，這倆孩子……”

話音未落，金瑤已經站直了身體。她拽著林峰走向賽場入口，路過昆侖隊時，天樞隊長正把玩著一枚空間晶石，見他們過來，眼皮都沒抬一下。

“聽說學院的輔助系很擅長給隊友加 buff？”天樞隊的一個隊員嗤笑，“等會兒可別嚇得連 buff都忘了加。”

金瑤沒理他，只是在經過天樞隊長身邊時，忽然停下腳步：“你的空間刃，能切開玄鐵嗎？”

天樞隊長終于抬眼，目光像兩道無形的刀：“你可以試試。”

凌云臺是整塊浮空的上古玄鐵，踩上去能感覺到能量順著腳底往上涌。裁判哨聲剛落，天樞隊長就動了——他抬手對著金瑤的方向虛劈，一道透明的空間刃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飛過來，所過之處，連光線都被扭曲了。

“就是現在！”林峰的聲音同時響起，淡綠色的增幅能量瞬間籠罩金瑤。

金瑤早有準備，側身避開空間刃的瞬間，甩出三張玄鐵符。符紙在空中炸開，化作三道暗影鎖鏈，精準纏上天樞隊長的手腕。這鎖鏈是她用隕星坑帶回的玄鐵碎屑刻成，表面布滿反空間符文，專克各類空間異能。

天樞隊長顯然沒料到她的反應這么快，皺眉時，手腕已經被鎖鏈勒出紅痕。他冷哼一聲，周身空間開始扭曲，顯然想撕裂鎖鏈脫困。

“林峰！”金瑤喊道。

林峰的輔助能量再次爆發，這次卻不是增幅速度，而是強化了玄鐵符的禁錮力。鎖鏈上的符文突然亮起，像長出倒刺的藤蔓，死死咬進天樞隊長的能量層。

“有點意思。”天樞隊長眼神一沉，猛地催動異能，空間刃如暴雨般射向金瑤。

金瑤卻不退反進，借著增幅的速度沖到近前，手里不知何時多了把玄鐵匕首。匕首上刻著的“破界符”在陽光下閃著暗芒，她手腕一轉，匕首竟順著空間刃的軌跡鉆進了天樞隊長的能量防御層——那是他每次撕裂空間后，必然出現的0.3秒能量真空期。

“嗤”的一聲，匕首尖端的暗影順著防御層的縫隙竄進去，在天樞隊長的戰服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全場瞬間安靜。

誰都知道，天樞隊長的空間防御號稱“無懈可擊”，別說受傷，就連衣角都沒人碰過。可現在，他不僅被鎖鏈困住，還被一個“無名小卒”破了防。

天樞隊長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周身空間開始劇烈波動，顯然要動真格的。

“夠了。”金瑤忽然收回匕首，鎖鏈也隨著她的手勢松開，“你輸了。”

天樞隊長一愣。

“你的空間異能雖強，但每次動用超過三成力量，就會出現能量紊亂。”金瑤指了指他微微顫抖的指尖，“剛才你想撕裂我暗影的瞬間，能量波動已經亂了。要是再打下去，你的核心會被自己的空間刃反噬。”

這番話精準戳中了天樞隊的秘密——他們隊長的異能有隱疾，強行催動高階技能會反噬自身，這在昆侖內部都是絕密。

天樞隊長死死盯著金瑤，過了足足十秒，才緩緩收起異能：“我認輸。”

裁判吹響哨聲的瞬間，休息區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喧嘩。那些剛才說“送菜”的人，此刻都瞪圓了眼睛，看著那個站在玄鐵臺上的少女，仿佛第一次認識她。

趙峰擠在人群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剛才還在擔心這兩人給學院丟人，現在才發現，真正跟不上的是自己。

下場時，金瑤路過剛才嘲諷他們的昆侖隊員，腳步頓了頓：“對了，忘了告訴你，學院的 buff，不僅能加給隊友，還能刻在符上——比如，破掉你們隊長的防御那種。”

那隊員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峰看著金瑤眼里的光，忽然想起出發前，她趴在桌上刻符的樣子。那時候她還念叨著“要是輸了怎么辦”，可真站在這云集了大陸強者的賽場上，她眼里的戰意比誰都熾烈。

“接下來的對手是西域沙暴隊，”林峰調出資料，“他們的沙暴能腐蝕金屬，得換套抗腐蝕的符文。”

“小事。”金瑤拍了拍背包，里面裝滿了新刻的符牌，“剛才那招‘破界符’效果不錯，等會兒給沙暴刻個‘凝固符’，讓他們知道什么叫搬起沙子砸自己的腳。”

陽光灑在凌云臺上，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遠處，其他隊伍的試練還在繼續，能量碰撞的轟鳴此起彼伏。但這一次，再沒人說“學院隊伍平庸”了——剛才那短短三招，金瑤甩出去的不僅是暗影符，更是一把敲碎偏見的錘子，讓所有輕視都碎成了粉末。

金瑤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賽場中央：“你說，等我們拿了冠軍，能不能把這凌云臺的玄鐵挖一塊回去？看著挺適合刻終極符的。”

林峰失笑，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灰塵：“先贏了再說。”

“那是自然。”金瑤揚起下巴，轉身往休息區走，腳步輕快得像踩著風。

屬于他們的戰斗，才剛剛開始。而這片曾讓他們顯得“平庸”的賽場，終將成為他們鋒芒最盛的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