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灰色的天空壓在獨裁之星的鋼鐵叢林之上,厚重骯臟的云層濾下的稀薄光線,只能勉強勾勒出蜂巢般高聳的建筑群冰冷、扭曲的輪廓。巨大的帝國宣傳光屏在污濁的空氣中滾動,血紅的標語無聲咆哮:“秩序即力量!”“服從即生存!”“大帝的目光無所不在!”空氣里彌漫著合成燃料燃燒的酸腐味、金屬銹蝕的腥氣,以及一種更深沉的、絕望的粘膩感。狹窄如血管的街道上,灰色人流沉默蠕動,匯向散發著廉價蛋白質氣味的配給站。
刺耳的警報驟然撕裂死寂!
“一級警戒!D-7區發現未經許可集會!即刻鎮壓!重復,即刻鎮壓!”
恐慌如同瘟疫炸開。人群驚叫著推搡奔逃,像被投入沸水的蟻群。沉重的金屬腳步聲由遠及近,如同喪鐘,敲打在每個人繃緊的神經上。三臺帝國“鐵衛-3”鎮壓機甲,如同移動的鋼鐵堡壘,碾過坑洼的路面,肩部多管震蕩炮閃爍著幽藍的蓄能光芒。
集裝箱頂,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揮舞著手臂,嘶啞的喊聲在驚恐的尖叫中顯得格外孤勇:“...配給又削減了!我們不能...啊!”
話音未落!一道刺目的藍色震蕩波束精準命中他腳下的集裝箱頂!
“轟——嗡!!!”
扭曲的金屬發出刺耳呻吟,男人如同破布娃娃般被巨大的沖擊力狠狠掀飛,砸進下方的污水坑,手臂詭異地扭折,鮮血混著污水泥漿從口中涌出。
“目標喪失行動能力。執行抓捕程序。”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宣判命運。鐵衛機甲沉重的腳掌碾碎路面,機械臂爪帶著液壓的嘶鳴,抓向污水坑里掙扎的男人。
絕望凝固在男人眼中。
就在冰冷的鋼鐵即將觸及其軀體的剎那——一道灰色的影子,快得只在視網膜上留下殘像,從側面狹窄得僅容一人的維修通道口閃出!
灰影目標明確——救人!動作精準如手術刀,切入帝國機甲短暫鎖定目標后的僵直間隙!時機妙至毫巔!
“找死!”機甲駕駛員暴怒,另一只機械臂上的高壓電網發生器藍白色電弧爆閃!
“滋啦——!”
致命的電弧毒蛇般噬向灰影后心!灰影卻仿佛預知!身體極限側倒,同手單手抓住污水坑里男人的手臂,憑著不可思議的力量和傾倒的勢能,粗暴將其甩向維修通道的陰影!
“噗通!”傷者被擲入安全地帶。
電網擦著灰影后背掃過!嗤啦!后背灰撲撲的工裝撕裂,露出下面特種隔電內襯,瞬間焦黑!電流的沖擊讓她身體劇震,悶哼一聲。
“艾麗娜!快走!”污水坑里,另一個掙扎爬起的男人嘶吼出一個名字!
警報瞬間凄厲!“發現高價值目標!代號‘赤狐’!優先級捕獲!最高威脅等級!”鐵衛機甲猩紅的警示燈瘋狂閃爍!肩炮和旋轉鏈鋸同時轟鳴,撕裂空氣,轉向那道暴露的身影!
艾麗娜心頭一凜!再無保留!身體如壓縮到極致的彈簧,無視后背撕裂般的灼痛,雙腳在濕滑的合金墻壁上閃電般借力一蹬!整個人化作離弦之箭,射向維修通道!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虛影!
“砰!嗤啦——!”震蕩波和鏈鋸的死亡合奏在她身后炸開,合金地面凹陷撕裂,火星狂濺!
艾麗娜沖入通道,灼痛讓她眼前發黑。反手甩出三枚硬幣大小的黑色圓盤,弧線刁鉆,直射通道入口上方裸露的粗大能量管線!
“電磁脈沖!規避!”機甲駕駛員驚駭尖叫。
遲了!“滋——轟!!”刺目的藍白閃光吞噬入口!狂暴的電磁脈沖橫掃!三臺鐵衛機甲龐大的身軀猛地僵直,指示燈瘋狂亂閃,警報尖鳴刺破蒼穹!沉重的機體轟然跪地,主武器和傳感器瞬間宕機! D-7區的燈光大片熄滅。
昏暗閃爍的應急燈光下,艾麗娜的身影消失在維修通道深處的黑暗里。“封鎖所有出口!掘地三尺!抓到她!”機甲駕駛員歇斯底里的咆哮和“灰燼之手”秘密警察尖銳的哨音,將絕望重新釘死在D-7區的廢墟之上。
黑暗,濃郁如墨,冰冷刺骨,混雜著鐵銹、腐水和傷口焦糊的氣息。艾麗娜靠在冰冷的管道壁上,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后背撕裂的灼痛,冷汗浸濕了她額前粘著污跡的赤紅發絲。她迅速處理傷口,刺鼻的藥膏帶來瞬間的冰涼,隨即是更猛烈的灼燒感。她咬著牙,一聲不吭,包扎動作快如閃電。
必須深入!進入那些被帝國數據庫遺忘的“暗影裂隙”。她如融入陰影的貓,在崩塌的金屬廢墟和巨大排污管構成的迷宮中穿行。頭頂不時傳來帝國士兵沉重的腳步聲和模糊的呵斥,手電光柱徒勞地掃過裂縫,無法觸及她所在的深淵。
一處由廢棄冷卻水箱改造的據點。幽綠的生化熒光燈勉強照亮狹窄空間。機油和廉價營養膏的氣味彌漫。雷克——磐石部落的圖騰戰士,小山般的身軀幾乎頂到低矮的天花板,虬結的肌肉上覆蓋著靛藍色圖騰,正沉默地打磨著他那柄巨大的鋸齒合金砍刀,沙沙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薩莎——與這骯臟地下世界格格不入。鉑金色長發柔順耀眼,深紫色昂貴外套剪裁利落,領口別著星云狀鉑金胸針。她優雅地坐在倒扣的合金桶上,翹著腿,昂貴的羊皮靴尖輕點地面,手中把玩著一個鑲嵌碎鉆的白金復古煙斗,裊裊奇香煙霧盤旋。
“動靜不小,‘赤狐’,”薩莎慵懶開口,紅唇勾起,“鐵衛重啟的噪音隔著幾公里都聽得見。又去逗弄那些鐵疙瘩了?還燒焦了皮毛?”目光精準落在艾麗娜后背的繃帶上。
艾麗娜扯掉破爛外衣,走到角落用水狠狠沖洗臉上污跡,冰水刺激傷口,她眉頭都沒皺一下。“兩條‘魚餌’。”她拿起硬邦邦的營養膏啃了一口,“‘煽動顛覆思想罪’。一個被打斷了骨頭,另一個...喊了我的名字。”聲音冰冷疲憊。
“嘖,莽撞的同情心。”薩莎吐出一口煙圈,“中央星系的賤民割不完。教會他們忍耐比煽動他們送死有用。你的腦袋值一顆資源星十年的開采權,親愛的。想想價碼。”
雷克停下磨刀,低沉開口,通用語生澀卻有力:“草,割不盡。風起時,野火燎原。磐石,等待時機。”巨大的砍刀插在地上,圖騰幽光微閃。
艾麗娜咽下營養膏,激活桌上巴掌大的全息投影儀。幽藍光束勾勒出復雜的地下管道網絡。“‘灰燼之手’封死了上面三層。雷克,‘寂靜回廊’那條路,確認了嗎?”她指向地圖深處一個靠近星球核心高溫區的節點。
雷克起身,壓迫感陡增。粗糙手指點向地圖:“寂靜回廊。古老之路。溫度,高。空氣,稀薄,有毒。金屬,朽壞。”他頓了頓,眼中凝重,“深處…有東西。氣息古老危險。非自然。”他在地圖上比劃出一條貼著高溫區和脆弱結構的曲折細線,“需精準。一步錯,墜落深淵,或葬身熔爐。”
“帝國掃描覆蓋?”艾麗娜追問。
“帝國機器,不靠近。高溫腐蝕,干擾信號強。安全通路…有。”雷克肯定點頭。
“高溫…脆弱結構…未知之物…”艾麗娜沉吟,手指無意識劃過繃帶,刺痛讓她眼神銳利如刀。“風險極高,但可能是唯一生路。薩莎,‘銹蝕廣場’東三區,‘鐵砧’傭兵團布防,今晚變動?”
“銹蝕廣場?”薩莎挑眉,煙斗優雅一轉,“‘鐵砧’的頭兒‘疤臉’卡爾,在‘星塵賭場’欠了‘黑寡婦’莉娜一大筆,正焦頭爛額想著撈偏門呢…”她露出貓捉老鼠般的笑意,“莉娜是我朋友。所以,今晚‘鐵砧’的注意力,起碼有一半不在正事上。東側第三區倉庫,是他們偷賣帝國‘損耗品’的老巢,也是巡邏盲點。后半夜兩點換防,有大約…十分鐘的空檔。前提是…”她纖指優雅地在全息地圖上虛劃,“莉娜小姐‘恰好’在兩點派人去‘提醒’卡爾還債。”
情報金貴!艾麗娜眼中精光爆射。“十分鐘!夠了!雷克,路線能準時到東三區倉庫頂?”
雷克握緊巨刃:“磐石引路。先祖之靈庇佑勇者!”
“走寂靜回廊!”艾麗娜拍板,投影熄滅,“雷克開路,我策應,薩莎斷后!目標:銹蝕廣場東三區倉庫頂!薩莎,讓莉娜的‘提醒’兩點準時到!”
“遵命,領袖大人。”薩莎行了個諷刺的屈膝禮,動作卻迅捷,鉑金胸針微光一閃,已是加密通訊器。
裝備整理。艾麗娜換上暗色吸光作戰服,傷口被強行壓制。雷克背起巨刃,檢查飛石索與淬毒骨匕。薩莎腰別小巧力場盾發生器,指間把玩著閃爍藍芒的磁暴飛鏢。三人沒入“寂靜回廊”的死亡高溫。
熱浪如實質的拳頭迎面轟來!硫磺與金屬氧化物的刺鼻氣味灼燒著呼吸道。腳下是滑膩的化學凝結硬殼,踩上去發出不祥的碎裂聲。四周金屬結構扭曲暗紅,布滿巨大裂痕和氣泡,如同巨獸潰爛的內臟。空氣稀薄滾燙,每一次吸氣都像吞下火炭。夜視儀的幽綠視野中,只有無盡猙獰的廢墟。
雷克如最老練的獵手,每一步都踏在最堅實的點上,避開高溫暗紅的死亡區域,傾聽氣流,觸摸巖壁溫度。
“停!”雷克低喝,巨軀擋住去路。指向一個看似普通的轉彎隘口,“陷阱!非天然!溫度驟降,氣流回旋!”
艾麗娜伏低,熱成像開啟!隘口內,一片詭異的低溫區邊緣和地面下,熱能信號勾勒出精密的網狀結構——高壓電陷阱與激光切割網!偽裝手法老辣陰毒!
“‘清道夫’。”艾麗娜聲音冰冷。“繞不過去。”薩莎指尖藍芒閃爍,“激光網我能干擾,高壓電…”
“我來!”雷克低吼,巨刃插地!雙掌猛擊胸膛圖騰!低沉古老的戰歌在地下回蕩,靛藍圖騰如星辰亮起,微弱氣流漩渦環繞其身!力量在凝聚!
“哈——!”雷克雙目如電,拔出巨刃,圖騰幽光匯聚雙臂!他沒有沖向陷阱,而是將全身力量灌注于刃鋒,朝著陷阱前方一處扭曲的巨大管道支撐點,全力劈下!
“轟!!!”
巨刃斬落,竟發出沉悶如擊腐木的怪響!被擊處瞬間塌陷!蛛網般的裂紋瘋狂蔓延!
“咔嚓嚓…轟隆!!!”
支撐結構與扭曲管道轟然坍塌!燃燒著暗紅高溫的金屬碎塊與管道如同熔巖洪流,瞬間將那片致命低溫區徹底掩埋摧毀!灼熱氣浪裹挾著煙塵碎片狂嘯撲來!
“走!”雷克喘息低吼。
三人頂著死亡洪流,沖向由坍塌物形成的臨時通道!腳下滾燙廢墟嘎吱作響,高溫灼烤防護服。艾麗娜后背劇痛鉆心,眼前陣陣發黑。
“嘶嘶嘶——!”
就在沖出險地的剎那,頭頂黑暗中傳來令人頭皮炸裂的密集刮擦聲!數十條閃爍著金屬寒光的鋒利節肢,如同毒蛇之雨,撕裂煙塵,無聲無息暴射而下!
“小心!‘鋼髏’!”薩莎厲喝,手腕急抖,兩道藍芒激射而出!
“滋啦——轟!”磁暴飛鏢命中兩條節肢中段,藍弧炸裂!節肢冒著黑煙墜落。
更多節肢如驟雨落下!直刺雷克與艾麗娜!
“吼!”雷克圖騰幽光大盛,巨刃舞成鋼鐵風暴!“鐺鐺鐺!”火花四濺!幾條節肢被斬斷!
一條刁鉆陰毒的金屬節肢,繞過雷克刀鋒,撕裂空氣,直刺艾麗娜受傷的后心!死亡陰影瞬間將她吞噬!
本能超越思考!艾麗娜沒有格擋后退——來不及!她猛地向前撲倒!身體狠狠摔向滾燙的金屬廢墟!同時右手閃電般拔出大腿外側的鋸齒兇器——“暗牙”!左手抓起一塊滾燙鋒利的碎片,看也不看砸向頭頂陰影!
“噗嗤!”致命節肢擦著她后背掠過,繃帶再添血痕!劇痛讓她眼前一黑!
右手“暗牙”借著撲倒前沖的慣性,用盡全身力量,狠辣無比地向上斜撩!目標——節肢根部陰影處那細微的機械節點!
“嚓!”
一聲輕響!那條即將洞穿她的節肢猛地僵直,無力垂落!節點被精準切斷!
“嘶——!!!”頭頂黑暗中傳來混合金屬與生物憤怒的尖嘯!
“跑!”艾麗娜嘶吼著爬起,推著雷克沖向出口!
薩莎殿后,力場盾藍光閃爍擋住零星碎片,磁暴飛鏢疾射干擾。
三人終于沖出地獄般的回廊,踏入一片被巨大廢棄金屬結構和冷凝塔陰影籠罩的冰冷開闊地。
喘息未定。咔噠…咔噠…咔噠…清脆、穩定、充滿貓捉老鼠戲謔的腳步聲,從陰影中傳來。
帝國軍官制服,肩章是“灰燼之手”特殊行動部的骷髏鷹爪。英俊陰柔的臉,嘴角掛著令人不適的虛偽笑意。把玩著一把槍管細長得怪異的激光手槍。正是追捕指揮者——凱勒·瓦倫丁。
四名黑色全覆蓋作戰服、佩戴骷髏面甲的“灰燼之手”精英特工如同鬼魅,無聲浮現在他身后。冰冷的殺氣瞬間鎖死艾麗娜三人。
“晚上好,‘赤狐’。還有…有趣的伙伴。”凱勒聲音溫和如情人低語,卻比寒冰更冷,“一場精彩的演出。把自己逼進絕地。我該鼓掌,還是默哀?”他輕輕拍手。
雷克喉嚨發出低吼,巨刃斜指,圖騰幽光亮起。薩莎調整力場盾角度。艾麗娜強迫自己站直,后背撕裂的劇痛讓她咬破嘴唇,血腥彌漫,眼神卻銳利如刀,死死盯住凱勒。
“瓦倫丁,”艾麗娜聲音沙啞,“帝國不就擅長制造絕地?看人絕望掙扎,滿足你們的變態?”
“哦?真傷人。”凱勒捂住心口,笑容更深,“我們是秩序守護者。掐滅不安分的火花。仁慈。”他目光掠過艾麗娜染血的繃帶和蒼白臉頰,如同欣賞一件即將完成的藝術品,“代價不小。投降吧。我保證,在你說出一切前…不會死。”激光手槍優雅抬起,精準指向艾麗娜眉心!
殺氣凝固!
艾麗娜的大腦超速運轉!硬拼?必死!撤退?高溫地獄死路!她的目光急速掃過四周巨型冷凝塔結構!
“仁慈?”艾麗娜嘴角扯出冰冷嘲諷的弧度!放在背后的手,閃電般打出一連串復雜隱秘的手勢指令!“帝國把星系變地獄!把人當試驗品!把反抗者碾碎!這就是秩序?仁慈?”她聲音陡然拔高悲憤控訴,吸引全部注意!腳步踉蹌,看似激動地縮短距離!
“弱肉強食,宇宙法則。你們這些被希望蠱惑的愚者…”凱勒微笑。
就是現在!“動手!”艾麗娜心中狂吼!
薩莎在指令下達瞬間動了!手中昂貴的白金煙斗化作一道流光,狠狠砸向旁邊冷凝塔基座上一個銹蝕的巨型閥門控制輪盤!同時,腰間力場盾發生器調到最大功率,猛地拋向空中!
“嗡——!”淡藍力場護盾瞬間展開!
同一剎那!雷克咆哮如雷!圖騰幽光爆發最后的能量!龐大的身軀不是沖向凱勒,而是如同失控的重型攻城錘,狠狠撞向旁邊支撐著一座數十米高巨型廢棄冷卻塔的、早已銹蝕扭曲的合金支架!
轟咔——!朽爛的支架應聲斷裂!
巨塔發出恐怖的金屬呻吟,朝著凱勒及其特工所在的方向,緩緩傾倒!鋼鐵山峰崩塌!
“該死!”凱勒笑容凝固!驚怒中向后急退!激光手槍爆發出刺目光束射向力場盾!
砰!砰!砰!光束撞在盾上,漣漪狂閃!薩莎臉色煞白!兩名灰燼特工噴射裝置啟動,鬼魅般向兩側彈射!另外兩名瞬間半跪,肩甲翻開露出炮口,對準塔身基座猛轟!企圖改變倒塌方向!
轟!轟!
能量炮彈炸開基座金屬碎片!薩莎的煙斗也砸中目標!銹死的巨大閥門猛地轉動一格!
“嗤——————!!!”
旁邊一根直徑半米的冷凍液巨管轟然爆裂!混雜著冰晶的刺骨寒流如同高壓冰龍,狂噴而出!直撲凱勒和那兩名開火的特工!
天崩地裂!傾倒的巨塔帶著毀滅之威!狂噴的冷凍液瞬間凍結路徑!特工閃避、開火!力場盾在激光束下劇烈波動!爆炸沖擊波、金屬碎片、冰晶、冷凍液狂潮混合肆虐!
艾麗娜在喊出“動手”的瞬間,已如離弦之箭撲向相反方向——一座布滿管道和平臺的二級冷凝塔!她的目標根本不是力場盾!
借著巨塔傾倒、冷凍噴射制造的混亂風暴和視線屏障,艾麗娜的身影如暗影獵豹,幾個縱躍攀上塔腰平臺!
凱勒剛避開主沖擊,怒火滔天!看到了艾麗娜的身影!激光手槍瞬間瞄準她暴露的后背!
扳機即將扣動!轟隆——!!!!巨塔徹底倒塌,砸進下方密集管道群!
連鎖殉爆!!!
毀滅性的沖擊波橫掃一切!灼熱的金屬碎片、冰晶、濃煙化作死亡風暴!
凱勒首當其沖!只來得及雙臂交叉,就被狠狠炸飛,撞進一堆金屬垃圾!灰燼特工如同斷線風箏!力場盾轟然破碎!薩莎翻滾躲入溝壑!雷克提前撲倒掩體后方!
身處半空平臺的艾麗娜同樣被狂暴的爆炸波及!沖擊波狠狠將她拍在冰冷的冷凝塔外壁上!五臟六腑移位!后背傷口徹底崩裂!鮮血狂涌!幾塊灼熱碎片撕裂她手臂和小腿!
她如斷翅鳥從十多米高處墜落!下方是燃燒噴濺的金屬地獄!
一只覆蓋圖騰、強壯如山的手臂,猛地從旁邊檢修口伸出,死死抓住了她下墜的身體!
“抓緊!”雷克怒吼,圖騰幽光再閃,肌肉賁張,硬生生將艾麗娜拽入檢修口!
艾麗娜重重摔地,劇痛和失血讓眼前徹底陷入黑暗。
“艾麗娜!”薩莎從上方爬下,衣衫破碎,焦急萬分。雷克檢查傷勢,臉色凝重如鐵:“傷重!血多!必須處理!”“走!去‘銹蝕廣場’!莉娜的人快到了!”薩莎低喝。
雷克小心翼翼將昏迷的艾麗娜背起,用皮繩固定。薩莎警惕斷后。三人沖出地獄般的管道區,踏入了“銹蝕廣場”——廢棄飛船龍骨、貨柜和坍塌建筑構成的鋼鐵墳場。
東側,“鐵砧”傭兵團警戒區,準時爆發激烈爭吵!“疤臉卡爾!莉娜小姐的耐心到頭了!”“滾!老子在執行帝國軍務!”“軍務?用你倉庫里‘損耗’的貨抵債!兄弟們,進去看看!”叫罵推搡聲升級!傭兵注意力被完全吸向倉庫大門!
“就是現在!”薩莎眼中銳光一閃。
雷克背著艾麗娜,薩莎緊隨,三人如三道疾影,穿過廢棄貨柜的陰影,直撲第三區倉庫那巨大的銹蝕屋頂!
倉庫門口,傭兵亂成一團。
屋頂近在咫尺!咻!咻!咻!三道猩紅激光束如同死神的手指,精準封鎖前路!
倉庫屋頂邊緣,一個高大沉默的身影顯現——身著帝國特種偵察兵光學迷彩,骷髏面甲覆蓋臉龐,手中電磁狙擊步槍紅外瞄準光點,穩穩鎖定雷克背上的艾麗娜心臟位置!
灰燼特工!提前埋伏在最后撤離點!冰冷的殺意,凍結了最后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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