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站在廚房的毛熊，猛地撲向道士。

道士站在原地不躲不避，任由毛熊將他撕成碎片。

毛熊殺死道士后，一個爪擊隔斷細繩，將沈言救下。

“咳咳！咳咳咳！哈呼！哈呼！”

她感覺每一次抽氣都扯得胸腔生痛，隨著視線漸漸清晰，她也看清了面前滿身是血的毛熊。

她不知道它為什么要救她，只知道自己活下來了。

然而，小蘿莉顯然不會就這么死了。

空中突然傳來嬉笑聲，“咯咯咯！大笨熊，你殺人了哦。”

“吼！吼！吼！”毛熊聽到殺人二字，嚇得全身顫抖，它盯著道士的尸體，大吼三聲后，沖出家門。

沈言張大嘴巴，怎么也沒想到剛剛有個幫手，這么快又沒了。

她看了眼不遠處的鋼尺，趁小蘿莉沒現身連忙撲過去撿起鋼尺。

“你別過來！”她站起身，后背抵著墻壁不停環顧四周。

啪嗒！

客廳燈光徹底熄滅。

沈言把鋼尺護在胸前，腳步慢慢移向燈源開關。

她剛走兩步，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聲。

這腳步聲很輕，就像一個小孩子跟在她身后。

她知道，是小蘿莉來了。

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小蘿莉為什么要殺她，她們之間到底有什么恩怨。

不！不是恩怨，鬼殺人需要什么理由嗎？

顯然不需要，不然怎么可能操控別人自殺，燒了整個小區？

她又試著挪動一步，身后的腳步聲也跟著挪動一步。

沈言眉頭一擰，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

小孩子就算變成鬼依舊改不了愛玩的天性。

看到勝券在握了，就開始玩貓捉老鼠的游戲了。

她繼續往前挪動，小蘿莉也緊跟在她身后。

沈言突然腳步一頓，裝作察覺到什么的樣子，隨后又搖搖頭，繼續前進，“太緊張了。”

小蘿莉還在暗自竊喜，她慢慢伸出鬼手……

沈言裝作不知，慢慢將手中鋼尺揚起，然后猛地轉身揮去。

“啊！”小蘿莉明顯沒料到沈言會突然轉身。

啪嗒！

與此同時，沈言將燈打開。

小蘿莉捂著肚子坐在地上，憤恨地看著沈言，“你！你耍賴！”

沈言一愣，嘴角一抽，乘勝追擊，一步跨到小蘿莉身前，一尺劈向她。

小蘿莉被嚇得連連后退，本就蒼白的臉更白了。

“這是什么法器？我…我竟然使不上力了。”她看著鋼尺，噴出一口黑血。

沈言將手中鋼尺揮了揮，“很順手。”

其實她有很多問題想問，但又怕小蘿莉恢復過來，保險起見她還是決定將小蘿莉按死再說。

小蘿莉見她又要一尺子招呼上來，連忙求饒，“姐姐！姐姐！你放過我吧，我愿意跟你簽訂鬼契，終身為您效命！”

沈言皺了皺眉，一尺子打在小蘿莉腿上，“鬼契是什么？”

“啊～～痛痛痛～～你問就問，打我干嘛？”小蘿莉委屈巴巴地說。

“打你就打你，還為什么？你殺我的時候你有回答為什么嗎？”沈言用鋼尺敲了敲她受傷的腿說道。

說著，她直接扇了小蘿莉一尺，“少廢話！回答我問題！”

小蘿莉嘴唇微動，竟然慢慢抽泣起來，“你別打了，雖然我死不了，但是真的好痛啊！”

她聲音嘶啞地回答：“鬼契，是人類與靈體締結的守護契約，供奉主需要用自身血液制作香燭供奉維系契約紐帶，靈體則需以自身力量護其周全，此為契約核心。”

她指了指客廳門，“不過靈體也分兩類。像我這樣自然成形的‘原靈’，覺醒自我意識，隨心所欲，而那只毛熊，屬于人類刻意培育的‘飼靈’。它們自誕生起就被強行植入不得傷害人類的指令。”

沈言點點頭，“所以它才會發瘋是吧？”

小蘿莉連忙點頭，“對對對，所以放過我吧，我愿意跟你締結鬼契。”

沈言搖搖頭，“多謝你的信息，不過我不能放過你。”

其實有那么一秒她是有些心動的。

但仔細想了想，供養它們要喂血，而且這小蘿莉太兇了，萬一等她恢復過來，弒主怎么辦？定時炸彈，太危險了！

綜上考慮，她還是決定斬草除根，永絕后患。

“我還是個孩子！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嗎？”小蘿莉淚眼婆娑地說。

聽到這話，沈言一愣，”怎么這么熟悉！”

看小蘿莉的樣子也就7，8歲，肯定是闖了禍，家長經常說這句話，不然一個孩子是從哪里聽來的這句話？

想到這里，她好奇地問了一句，“你怎么死的？”

小蘿莉支支吾吾半天沒開口，最后還是在沈言的尺子招呼下才弱弱地說：

“我…我是被人打死的。”

沈言挑挑眉，“那你后悔沒？”

小蘿莉點點頭，“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搶先給他一刀！”

沈言癟癟嘴，有些無語，不過小孩子也不奢望能領悟什么大道理了。

但小蘿莉接下來的話，讓她覺得，有的人就是天生壞。

“我不就是關了他的電腦嘛，用得著打死我嗎？”

“嗯？關電腦？”沈言敏銳地察覺到事情不是那么簡單。

小蘿莉楚楚可憐地點點頭，“媽媽說玩游戲的都不是好人，罵人的更不是好人，那個哥哥又打游戲，又罵人，那他一定是大壞人，我不想讓他罵人了，所以過去關了他電腦。”

“就這？也沒必要打死人吧？太偏激了！”沈言搖搖頭，她估計又是一個打游戲紅眼的人。

“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一個孩子，做什么事都應該被原諒。”

“他一邊打我還一邊哭，說什么我的五殺，我怎么知道什么五殺，我只知道他玩游戲罵人就是不對。”

沈言癟癟嘴，好半天才擠出一個字，“牛！”

小蘿莉握住鋼尺懇求道：“姐姐，放過我吧，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殺人了。”

沈言還是搖搖頭，“不行，我沒資格放過你。”

說完，她不由分說，舉起鋼尺，猛地插下去。

小蘿莉驚恐地后退想逃跑，但身體怎么也使不上力氣，最終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肚子被鋼尺刺穿，從腹部開始慢慢融化。

小蘿莉面露驚恐，手不停地捂肚子，“啊！不要！不要！你等著！我會回來找你的！”

沈言見小蘿莉慢慢融化消失，也嘆了一口氣。

“唉！也不知道這事怪她父母的溺愛還是怪她天生壞。”

大概都有吧，如果她第一次犯錯，家長給予制止，那就該不會造成這種悲劇吧。

解決完小蘿莉后，她抬手伸了個懶腰。

“啊！好累啊！終于可以睡覺了。”

她正準備回臥室，突然看到客廳中央的一堆殘肢斷臂，嚇得兩眼一黑。

“我、我、我…”她看著殘肢斷臂猛地一拍腦門，她突然想起客廳的監控。

“對對對，監控能證明我的清白。”

她立即調出客廳監控查看。

但當看到黑屏時……她絕望了。

“忘了，我為了玩游戲，把監控關了。”

她回身看了一眼地上的碎尸，突然一陣頭暈目眩。

“怎么辦？怎么辦？”她抱著腦袋左右渡步。

她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撥通母后大人的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

沈言擰了擰眉，又撥打老爸的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

“怎么回事？”

她在客廳左右渡步。

樓道有監控，如果她藏尸，那警察也很快就會找到她，到時她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緊張地捏了捏手心，撥打報警電話。

“喂？那個我家死了個人……不是，人不是我殺的……如果我說他自己跑到我家死的，您信嗎？”她小心翼翼地說。

但警察明顯不買賬，不到十分鐘一堆警察來到她家。

為此，她只想豎起大拇指：好家伙！

原本因為半夜三更出警，無精打采的警察在看到客廳中央的碎尸后瞬間激動起來。

這哪里是碎尸，這是晉升之路啊！

他們看向沈言的目光無比火熱。

兩個警察拿著手銬笑瞇瞇地走過來，“你這是自首嗎？”

沈言有些懵，配合地伸出手，連忙搖頭，“我不是自首，我說他跑到我家來自殺，你們信嗎？”

兩個警察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你是說他自己把自己分尸了？”

“那倒不是。”沈言老實承認，“是一頭玩偶熊，它從廚房咻地一聲沖出來把他分尸了。”

一個做筆錄的警察張了張嘴，“了解，精神病犯了。”

“不是，真是熊殺的。”沈言拼命辯解。

但兩個警察還是將她帶回警局審問。

而她的鋼尺也被當做兇器被收起來了。

……

“姓名？”

“沈言。”

“年齡？”

“21。”

“你脖子上的傷口是死者造成的嗎？”

沈言搖頭，“是鬼勒的。”

兩個警察臉憋得通紅，差點忍不住笑，但職責素養還是讓他們繼續詢問：

“跟死者的關系？”

沈言無精打采地看了警察一眼，“一起打了幾局游戲。”

一個女警察點點頭，“他們的確不認識，而且樓道監控顯示，是死者來她家的。”

監控？

對了！

“你們有看到一頭熊從我家跑出去嗎？”

女警察搖搖頭，“沒有。”

令人奇怪的是，警察不停給她父母打電話也都沒打通。

警察找不到證據證明她殺人，沈言也證明不了她清白。

最終，她只能被當做嫌疑人拘留警局。

就在她被拘留的第二天早上，她聽到了另外兩個死者的消息。

“死得真慘啊，脖子都被勒斷了。”一個警察感嘆道。

因為兩人均懸吊于天花板下死亡，初步被認定為自殺。

“他們難道是蹦起來上吊的？你說……該不會真的是鬼吧？”一名警察壓低聲音，語氣里帶著幾分不確定。

“嘖！別瞎猜！”另一名警察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屑，“世界上哪來的鬼？我看就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兩人同時看向沈言。

沈言一愣，“我”了半天，還是無奈垂下頭。

反正就是認定她殺了人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