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后宮女子聯合會
- 全家穿成反派后,滿朝權貴爭跪拜
- 孤舟載月歸
- 2012字
- 2025-08-26 07:31:27
經此一事,太后稱病不出,慈寧宮門庭冷落。后宮表面終于恢復了平靜。
但林淑華深知,趕走一個陳婕妤,打壓一次太后,并不能從根本上改變這深宮之中絕大多數女性依附帝王而生的思想。
那日福寧殿里,除了陳婕妤,仍有不少妃嬪是真心覺得皇后“善妒”、渴望“雨露均沾”的。只是她們被陳婕妤的口無遮攔和太后的翻臉嚇住了,暫時不敢冒頭而已。
堵不如疏,壓不如引。
林淑華決定主動出擊。她將鄭淑儀、以及另外幾位在繡藝品鑒會后明顯對“女子亦可有所作為”產生興趣、或在管理宮務上展現出些許才能的妃嬪召到了坤寧宮。
這一次,她沒有高高在上地坐在鳳座上,而是命人撤去了主次席位,大家圍坐在一張花梨木大圓桌旁,桌上還擺著精致的茶點和……幾卷剛剛書寫裝訂好的冊子。
“今日請諸位妹妹來,是想和大家聊聊心里話,也聊聊日后這后宮,咱們姐妹該如何自處,如何過得更有滋味些。”林淑華開門見山,語氣平和如同姐妹閑談。
幾位妃嬪都有些受寵若驚,又帶著幾分好奇和忐忑。
林淑華將冊子分發給她們。只見封面寫著幾個清秀卻有力的字:《女子自立說》。
妃嬪們疑惑地翻開,里面用淺顯易懂的文字,闡述了女子為何不應只困于情愛爭寵,為何應讀書明理、發展所長、管理自身、互助友愛……內容并不深奧,卻像一把小錘子,輕輕敲擊著她們根深蒂固的認知。
“皇后娘娘,這……”一位膽大些的嬪妃遲疑著開口。
“這只是本宮的一些淺見。”林淑華微笑道,“本宮知道,讓你們立刻轉變想法很難。但我們可以先試著去做。比如鄭妹妹,你的繡藝出眾,可否愿意在織造司開設小課,將你的技藝傳授給更多有興趣的宮人?比如李才人,你算學極好,可否幫著核對一下各司的用度賬目?比如王美人,你性情溫和,可否多去陪伴那些年紀小、想家的低位嬪妃,排解她們的心結?”
她看著她們,眼神真誠:“我們不必人人都去爭那虛無縹緲的恩寵。在這深宮里,我們也可以互相扶持,找到自己擅長和喜歡的事情,讓自己活得充實、快樂、有尊嚴。當我們自己立住了,還需要終日惶惶不安地害怕失寵嗎?”
鄭淑儀聽得心潮澎湃,第一個站起來,激動道:“娘娘!臣妾愿意!臣妾定當竭盡全力,不負娘娘所托!”她如今是皇后的頭號擁護者,只覺得皇后字字句句都說到了她心坎里。
其他幾位妃嬪也被這新穎的理念和皇后的信任所觸動,紛紛表態愿意嘗試。
“好。”林淑華欣慰地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們便給這個小團體取個名字,日后也好時常聚在一起,讀書、習藝、議事、互幫互助,就叫……‘后宮女子聯合會’,如何?我們便是最初的成員。”
“后宮女子聯合會?”妃嬪們小聲念著這個名字,覺得既新奇又有一股莫名的力量。
于是,在大周朝的后宮深處,一個名為“后宮婦聯”的松散組織悄然成立。最初只有寥寥數人,但林淑華編寫的《女子自立說》卻開始悄悄在低位嬪妃和宮女中流傳。
她們聚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有時是鄭淑儀教授新的針法,有時是李才人講解如何看賬,有時只是聚在一起讀書喝茶,分享心事。坤寧宮偏殿時常傳來女子們輕快的笑聲和討論聲,氣氛與以往死氣沉沉、各自為營的后宮截然不同。
當然,仍有不少妃嬪對此嗤之以鼻,覺得皇后是在搞些嘩眾取寵的名堂,依舊做著皇帝突然垂憐的美夢。
但變革的種子已經播下。林淑華相信,當越來越多的女子嘗到自立的甜頭,感受到依靠自身力量獲得的尊重和快樂時,星星之火,未必不能燎原。
“母后,您這本書我看了都震撼,更別說那些身居后宮的妃子了。”云知意緩慢地翻著書卷,“這樣真的可以嗎?”
林淑華修長的手指端起青瓷的茶杯,輕抿了一口,“她們久居深宮,對我們來說是‘封建余孽’,但是這又何嘗不是時代帶給她們的呢?”
林淑華抬頭看著檐上精致雕刻的鳳凰:“我們應該給她們新的視角,新的理念,她們也未必不會做得更好,這或許是一個驚喜。”
幾日后,陸清璃奉靖安王之命來為云志明檢查蠱毒是否去除,離開前拐了個彎來到了嘉寧殿。
云知意收到陸清璃悄悄遞來的紙條,上面只有寥寥數字:“酉時三刻,西角門,王爺安排。”
云知意心中一動,擔心是否是最近后宮變化遭到了皇叔的猜疑,保持鎮定,眼神疑惑地看向陸清璃。
陸清璃沒說話只是朝云知意做了個口型:裴硯。
云知意立即明白了,她尋了個由頭,在約定時間悄悄溜到西角門,果然見到一輛不起眼的青篷馬車等在那里。駕車的是個沉默的黑衣侍衛,對她微微頷首。
馬車轆轆而行,并未走遠,只繞到了離靖安王府后巷不遠的一處清幽別院。
陸清璃在門口等她,依舊是那副清冷模樣:“他在里面,恢復得不錯,吵著要活動筋骨,王爺讓我帶他出來透透氣。”她頓了頓,瞥了云知意一眼,“王爺也在。”
云知意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院內梨花正盛,落英如雪。裴硯穿著一身月白的常服,正倚在亭柱旁,低頭看著石桌上攤開的一卷書。陽光透過花枝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瘦不少的輪廓,但臉色已恢復了紅潤,那雙琉璃瞳在陽光下顯得愈發清澈。
靖安王云昭坐在亭中,獨自弈棋,見她來了,只抬眸看了一眼,微微頷首,便繼續研究棋局,仿佛只是偶然在此。
明明是春日陽光正好的時節,可偏偏云知意覺得充滿了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