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月光歸來,我的位置岌岌可危
- 虐妻一時爽,追其火葬場
- 清潤冰心
- 5668字
- 2025-08-14 11:18:43
undefined離婚協議書的電子版被蘇晚保存在了加密文件夾里,文件名簡單粗暴——“自由”。做完這一切,窗外的天色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一夜未眠的她,眼下有著淡淡的青黑,卻絲毫不顯狼狽,反而因為心里那點破釜沉舟的決絕,透出一種異樣的清醒。
她沒有立刻發送,甚至沒有打印出來。她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一個不會讓自己顯得過于狼狽,也不會讓顧言琛覺得她是在無理取鬧、試圖用離婚來博取關注的時機。畢竟,在他眼里,她蘇晚一向是溫順、隱忍、甚至有些懦弱的。
周一,蘇晚像往常一樣早起,準備早餐。只是,今天她沒有做雙人份。煎了一個簡單的太陽蛋,烤了一片吐司,熱了一杯牛奶。餐桌上,只有她一個人的位置有食物。
顧言琛昨晚沒有回來。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打算回來。那條“陪薇薇”的短信,就是他給她的全部交代。
蘇晚安靜地吃著早餐,味同嚼蠟。心里像是壓著一塊巨石,沉甸甸的,卻又奇異地平靜。該流的眼淚,昨晚已經流干了。剩下的,只有麻木和一種近乎冷酷的理智。
吃完早餐,她換了身衣服,沒有像往常一樣選擇那些溫婉賢淑的裙裝,而是挑了一件剪裁利落的白色襯衫和一條黑色闊腿褲,頭發也簡單地束成一個高馬尾。鏡中的女人,眉眼精致,臉色雖有些蒼白,但眼神清亮,帶著一種洗盡鉛華后的干凈和疏離。
她沒有去顧家集團掛名的那個“總裁夫人辦公室”,而是直接開車去了市中心一家環境雅致的咖啡館。她點了一杯美式,拿出筆記本電腦,開始處理一些自己的事情。她名下有一些蘇家家底給的股份和資產,之前一直交由信托打理,現在,她想親自梳理一下。
既然決定要走,就要走得徹底,走得有底氣。她不能一無所有地離開。
咖啡館里人不多,舒緩的音樂流淌,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暖洋洋的。蘇晚專注地看著電腦屏幕,偶爾抿一口微苦的咖啡,竟有種久違的平靜和愜意。原來,不為等待一個人而活,是這樣輕松的感覺。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屏幕上跳動著“媽”的名字。
蘇晚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喂,媽。”
“晚晚啊,你在哪呢?今天下午你姑姑他們要來家里吃飯,你忘了?你趕緊回來準備準備,讓廚房多做點你姑姑愛吃的菜。”顧母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帶著長輩的威嚴和不容置疑。顧家是傳統的豪門,規矩繁多,尤其是這種家庭聚會,作為顧太太的她,必須在場,并且要表現得無可挑剔。
換作以前,蘇晚一定會立刻答應,然后匆匆趕回去忙碌。但今天,她猶豫了。
“媽,”蘇晚的聲音平靜無波,“我今天有點事,可能……回不去了。”
電話那頭的顧母顯然愣了一下,隨即語氣沉了下來:“什么事這么重要?比家里的聚會還重要?你姑姑他們難得來一次,你這個做少奶奶的不在像什么樣子?”
“是很重要的私事。”蘇晚沒有過多解釋,只是堅持道,“聚會我就不參加了,您幫我跟姑姑他們說聲抱歉。”
“蘇晚!”顧母的聲音拔高了幾分,帶著明顯的不悅,“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越來越不像話了!是不是跟言琛鬧別扭了?我告訴你,顧家的臉面要緊,你別由著性子來!”
蘇晚閉了閉眼,心頭涌上一股疲憊感。又是臉面,又是規矩。在這個家里,她似乎永遠都只是一個維護顧家臉面的工具。
“媽,我沒有鬧別扭,只是真的有事。就這樣吧,我先掛了。”蘇晚不想再爭辯,直接掛斷了電話。
剛放下手機沒多久,另一個電話又打了進來。這次,是顧言琛。
蘇晚看著那個名字,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她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劃開了接聽鍵,聲音冷淡疏離:“喂。”
“在哪?”顧言琛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依舊是那種沒什么溫度的低沉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命令口吻。
“在外面。”蘇晚言簡意賅。
“我媽給你打電話了?”他問,語氣似乎有些不耐煩,“下午的家庭聚會,準時回來。”
蘇晚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他打電話來,不是關心,不是詢問,而是命令她回去參加那個讓她窒息的聚會。
“我不回去了。”蘇晚清晰地說道,“我有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顧言琛更冷的聲音:“蘇晚,別任性。我媽已經生氣了。”
“我的事,比聚會重要。”蘇晚的語氣沒有絲毫退讓,“而且,言琛,”她頓了頓,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聲音平靜得近乎殘忍,“你好像忘了,昨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顧言琛似乎沒料到她會提起這個,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然后他淡淡地說:“我知道。所以?”
“所以?”蘇晚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她自嘲地笑了笑,“所以我在想,一個連結婚紀念日都可以陪別的女人過的男人,他的家庭聚會,我還有必要參加嗎?”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尖銳和嘲諷,像一根針,刺破了顧言琛一貫的平靜。
“蘇晚,”顧言琛的聲音冷得像冰,“你在無理取鬧什么?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了,薇薇身體不舒服。”
“薇薇身體不舒服,就需要你徹夜陪伴。那我呢?顧言琛,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蘇晚的聲音終于帶上了一絲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極致的失望。
“蘇晚!”顧言琛的聲音里透出明顯的煩躁,“我說了,別鬧!下午三點前,我要在家里看到你。”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甚至不給蘇晚再說話的機會。
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蘇晚臉上的最后一絲血色也褪去了。她就知道,跟他講道理,永遠是對牛彈琴。在他心里,她的感受,她的意愿,從來都不值一提。只有林薇薇,才是他的軟肋,他的底線。
也好。這樣,她心里的那點殘存的不舍和猶豫,也該徹底熄滅了。
蘇晚收起手機,將注意力重新放回電腦屏幕上,只是指尖卻微微有些顫抖。她告訴自己,沒關系,很快就結束了。
下午兩點半,蘇晚處理完手頭的事情,正準備起身離開咖啡館,一個熟悉又讓她厭惡的身影,卻出現在了咖啡館門口。
是林薇薇。
她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裙,長發披肩,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柔弱和羞怯,像一朵不染塵埃的小白花。她徑直朝著蘇晚的方向走來,嘴角噙著一抹看似溫和,實則暗藏挑釁的微笑。
蘇晚的心猛地一沉。她來了,帶著勝利者的姿態,來宣示主權了嗎?
林薇薇在蘇晚對面的位置坐下,姿態優雅地叫來服務員,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她沒有看菜單,似乎對這里很熟悉。
“蘇小姐,不,現在應該叫你顧太太。”林薇薇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卻字字帶著刺,“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言琛說你下午要參加家庭聚會,還以為你會很忙呢。”
蘇晚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沒有說話。她不想跟這個女人浪費口舌。
林薇薇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冷淡,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剛回國,很多地方都不太熟悉。言琛不放心我一個人,最近一直陪著我。昨天……是我不好,身體突然不舒服,占用了言琛那么多時間,連你們的結婚紀念日都沒能讓他陪你過。顧太太,你不會怪我吧?”
她的語氣聽起來充滿了歉意,但眼神里那抹得意和炫耀,卻怎么也掩飾不住。
“怪你?”蘇晚終于開口,聲音冰冷,帶著一絲嘲諷,“林小姐說笑了。顧言琛愿意陪誰,是他的自由,我無權干涉,更不會怪到別人頭上。”
林薇薇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蘇晚會這么直接,這么……不在乎?這跟她想象中那個隱忍、卑微、嫉妒得發瘋的顧太太形象完全不一樣。
“顧太太真是大度。”林薇薇很快調整好表情,笑得更加柔弱,“其實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畢竟,言琛他……心里一直有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不是外人能比的。當年我出國,也是迫不得已……”
“夠了。”蘇晚打斷她,眼神冷得像冰,“林小姐,你的感情故事,我沒興趣聽。如果你是來向我炫耀的,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顧言琛的心在你那里,我早就知道了。現在,你可以離開了嗎?我還有事。”
被蘇晚毫不留情地打斷,林薇薇的臉色終于有些掛不住了。她咬了咬下唇,眼眶微微泛紅,泫然欲泣的樣子:“顧太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聊聊。我和言琛是真心相愛的,我們……”
“真心相愛?”蘇晚嗤笑一聲,目光銳利地看向她,“那你們當初為什么要分開?現在我和他是合法夫妻,你一個‘真心相愛’的前女友,頻頻出現在他身邊,甚至在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把他從我身邊搶走,這就是你們的‘真心相愛’?林小姐,你的愛情,未免太廉價,也太沒有底線了。”
林薇薇被蘇晚的話刺得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她沒想到一向溫順隱忍的蘇晚,竟然會說出如此犀利刻薄的話。她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攥起,指節泛白。
“你……”林薇薇氣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蘇晚的手機又響了。是顧母打來的,這一次,蘇晚直接按了拒接。緊接著,手機又固執地響了起來,鍥而不舍。
林薇薇看著蘇晚的手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是媽打來的吧?肯定是催你回去參加聚會呢。顧太太,你還是趕緊回去吧,不然媽又要生氣了。言琛說,媽最看重顧家的規矩和臉面了。”
她故意加重了“言琛說”三個字,提醒著蘇晚,她對顧言琛和顧家的了解,遠勝于她。
蘇晚沒有理會林薇薇的挑釁,直接將手機調成了靜音。她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居高臨下地看著林薇薇:“林小姐,如果你只是想來告訴我,你和顧言琛有多恩愛,那你已經達到目的了。我知道了,也……膩了。”
她頓了頓,眼神冰冷而決絕:“以后,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顧言琛是你的,你們的愛情故事,也請你們自己關起門來慢慢上演。我,沒興趣奉陪。”
說完,蘇晚不再看林薇薇一眼,轉身就朝著咖啡館門口走去。她的背影挺直,步伐堅定,沒有一絲留戀。
林薇薇看著蘇晚離去的背影,臉上的柔弱和羞怯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鷙和不甘。她原本以為蘇晚是個軟弱可欺的軟柿子,只要她稍微一施壓,對方就會像怨婦一樣哭鬧,或者狼狽地逃離。可沒想到,今天的蘇晚,竟然如此冷靜,如此……灑脫?
難道她不怕失去顧太太的位置嗎?
林薇薇不甘心地咬了咬牙,拿出手機,撥通了顧言琛的電話。電話很快就被接了起來。
“喂,薇薇?怎么了?”顧言琛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這是蘇晚從未聽過的語氣。
“言琛……”林薇薇的聲音立刻變得委屈又可憐,“我剛剛在咖啡館遇到蘇小姐了……她好像不太高興,還說了一些……一些讓我很難過的話……”
她開始添油加醋地描述剛才的“沖突”,將自己塑造成一個無辜被刁難的受害者,而蘇晚則成了一個嫉妒心強、尖酸刻薄的惡婦。
電話那頭的顧言琛沉默地聽著,眉頭越皺越緊,眼神也越來越冷。他了解蘇晚的性子,雖然有些沉悶,但一向隱忍,很少會主動挑起事端。薇薇說的是真的嗎?還是……薇薇剛回國,有些敏感了?
但無論如何,蘇晚讓薇薇受委屈了,這是事實。而且,她還敢違抗母親的命令,不參加家庭聚會,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你在哪?我過去找你。”顧言琛的聲音沉了下來。
“我還在咖啡館……”林薇薇報了地址,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竊喜。
掛了電話,林薇薇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蘇晚,你以為你裝得灑脫就有用嗎?只要有我在,你的位置,就永遠岌岌可危!顧言琛的心,永遠都是我的!
而另一邊,剛走出咖啡館的蘇晚,很快就接到了顧言琛的電話。這一次,她沒有拒接,直接劃開。
“在哪?”顧言琛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充滿了壓抑的怒火。
“剛離開咖啡館。”蘇晚平靜地回答。
“立刻給我回來!”顧言琛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家庭聚會你必須參加!還有,你對薇薇做了什么?她現在很傷心!”
蘇晚的心,像是被這冰冷的話語徹底凍結了。他不問青紅皂白,只聽林薇薇的一面之詞,就認定是她的錯。在他心里,林薇薇永遠是那個需要被保護的柔弱小白兔,而她蘇晚,就是那個欺負人的惡人。
“我不回去。”蘇晚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聚會我不會參加,至于林薇薇……她傷心不傷心,與我無關。”
“蘇晚!”顧言琛終于徹底怒了,“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不想怎么樣。”蘇晚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痛楚和疲憊,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顧言琛,我們離婚吧。”
電話那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顧言琛似乎完全沒料到她會說出這三個字,整個人都愣住了。
幾秒后,他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憤怒和……不易察覺的慌亂?
“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離婚。”蘇晚重復道,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離婚協議書,我會盡快發給你。顧言琛,你不愛我,我也……不想要這份名存實亡的婚姻了。”
“蘇晚!你鬧夠了沒有!”顧言琛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就因為我陪了薇薇幾天?就因為一個紀念日?你至于嗎?!”
至于嗎?
蘇晚在心里苦笑。是啊,在他看來,或許真的不至于。因為他從未愛過,所以不懂她這三年來的煎熬和絕望。他不懂,那日復一日的等待,那一次次的失望,那無數個夜晚的孤寂,早已將她的愛和耐心,消磨殆盡。
最后一根稻草,昨天就已經落下了。林薇薇的出現,不過是讓她更加看清了現實,更加堅定了離開的決心。
“不是因為某一天,也不是因為某一件事。”蘇晚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動搖的力量,“是因為……這三年來的每一天。顧言琛,我累了,也……不愛了。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去找你真正想找的人吧。”
說完,不等顧言琛再說話,蘇晚直接掛斷了電話,并將他的號碼也拉進了黑名單。
做完這一切,她靠在車身上,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初秋的風帶著一絲涼意,吹在臉上,讓她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幾分。
提出離婚的那一刻,心里有痛,有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
束縛了她三年的枷鎖,終于被她親手打開了。
雖然前路未卜,但她知道,她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而此刻的顧家別墅里,顧言琛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又嘗試撥打了幾次,卻只聽到冰冷的“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一股無名火和前所未有的煩躁感瞬間席卷了他。
離婚?蘇晚竟然敢跟他提離婚?!
她以為她是誰?離開了顧家,離開了他顧言琛,她蘇晚還能活成什么樣?她是不是以為,他顧言琛離了她就不行了?
顧言琛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眼神冰冷。他從未想過蘇晚會離開他。在他的認知里,蘇晚就像是顧家別墅里的一件家具,安靜、實用、永遠都在那里,不會離開。她怎么敢……怎么敢提離婚?!
“言琛?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顧母走過來,看到兒子臉色難看,有些擔心地問道。剛才給蘇晚打電話不接,現在言琛又這個樣子,難道他們夫妻倆真的出什么大問題了?
顧言琛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和那一絲莫名的慌亂,冷冷地說道:“沒什么。媽,下午的家庭聚會,取消吧。”
“取消?”顧母愣住了,“為什么要取消?姑姑他們都快到了!”
“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顧言琛拿起外套,腳步匆匆地往外走,“薇薇身體不舒服,我得去看看她。”
又是薇薇!
顧母看著兒子急切離去的背影,氣得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