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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來時的路,朋友的路,祖師的路

祖師凝視著王禹,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映照著他心中的堅定。

片刻后,祖師緩緩點頭:“你既已下定決心,便去吧。

你雖下山歷練,卻非出師,方寸山的大門依舊為你敞開。

若累了、倦了,便回山休整,之后再輕裝上陣不遲。”

王禹聞言心中一暖,立馬大禮參拜叩謝祖師:“謝祖師成全。”

得祖師應允后,王禹便退下,將位置讓給了其他師兄弟。

巳時末,前殿講經結束,王禹與眾師兄弟一同告退。

回到屋舍時,嘮嗑和大胃臉上都帶著幾分急切。

“圣靈,你怎么想的?”嘮嗑率先開口問道。

“是啊,咱們在祖師座下待的好好的,你為什么要下山?”大胃也跟著詢問起來。

王禹于院中坐下,看著哥倆緩緩說道:“嘮嗑、大胃,你們知道的。

方寸山是很好,可它不適合這個階段的我,繼續待在方寸山,會蹉跎我的歲月。”

大胃瞪圓了眼睛:“那我跟你一起下山吧。

難得練出這一身本事,正好下山練練手,稱量一下我有幾斤幾兩。”

嘮嗑也連忙點頭:“就是,我跟大胃跟你一起去。

咱們一塊從花脖子山出來的,一塊拜入方寸山。

你既然要下山歷練了,那我們陪你一塊下山,相互也好有個照應。

你脾氣太傲了,一個人下山,我們哥倆不放心。”

嘮嗑跟大胃雖然留念方寸山的安逸生活與遠大前景。

可相較于哥們,他更愿意和哥們一塊浪跡天涯。

對于嘮嗑和大胃的好意。王禹擺了擺手拒絕了。

他耐心跟兩人解釋道:“你們倆不能跟我走。

以你們倆而今的境界,留在方寸山修行更適合。

大胃你剛突破到小妖境中期,根基還需穩固。

嘮嗑你雖到了小妖境圓滿,但道行還淺。

還有,祖師還沒有傳你躲災變化之術,你要是跟我一塊游歷,很長一段時間都難以突破大妖境。

留在山上繼續修行,你們倆才能看到更高、更遠處的風景。

我不希望千年、萬年以后,身邊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

嘮嗑和大胃見王禹態度堅決,所言又很有道理,頓時心生沮喪。

看著兩人失落的表情,王禹繼續安慰道:“我跟你們倆不一樣。

我現在的道行,在方寸山已經很難再有大的突破了。

天雷劫在即,我必須下山去尋找新的機緣,增長閱歷,才能有把握扛過去。

若是困守于山上,我的道途怕是要就此戛然而止。

祖師為我指明了通天大道,我不能辜負這份期望,更不能退回山原先的野小徑里打轉。

你們留在山上,好好修行,待我回來時,希望能看到我們哥仨全部踏足仙道。

屆時,我們哥仨一塊回一趟花脖子山,嚇死山里那群龜孫子。”

嘮嗑和大胃對視一眼,雖然心中不舍,但也明白王禹說的是實話。

他們也知道王禹的性子,一旦決定的事,就不會輕易改變。

大胃悶聲說道:“那你下山了可得收斂一下脾氣。

要是遇到打不過的妖怪,千萬別硬扛,趕緊回山躲一躲。”

嘮嗑也嘆了口氣:“行吧,我們聽你的。

你下山以后多保重,有空記得回山來看看。

真要找不到你口中的機緣,實在不行就跟祖師討要躲災變化之術,躲劫成仙吧。

千萬別死扛,我們還指望你繼續衍進后面的功法呢。”

知道自己勸不動王禹的嘮嗑怕王禹走極端,連忙用自己跟大胃的道途加碼,讓王禹顧忌著點。

“放心,我會的,我說過,你們倆的功法我包了,就絕不會食言。”

天色未明,晨霧如紗,輕輕籠罩著方寸山。

王禹拎起伴隨他多年的玄鐵大戟離開了屋舍。

戟身冰涼,卻似有千斤重,壓著他心頭的幾分不舍。

他站在院子門口,回頭望了一眼屋舍內緊閉另外兩扇房門。

三年時光,近千個日日夜夜,他與嘮嗑、大胃在此切磋修行、暢談天地寰宇,那些喧鬧與歡笑仿佛還在耳畔回響。

回顧過后,王禹放輕腳步,沿著熟悉的山路向外走去。

路過前殿時,他看著樸拙的前殿下意識地頓了頓,想起祖師講經時的溫潤語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而此刻,屋舍內,嘮嗑與大胃早已醒了。

兩人躺在各自的床榻上,明明睜著眼睛,卻死死盯著頭頂的房梁,連眼皮都未曾眨一下。

窗外的微光透過窗欞,在他們臉上投下淡淡的影子,映出眼底難以掩飾的擔憂。

他們聽得見王禹起身的動靜,聽得見他拿起大戟的輕響,聽得見他走到門口的遲疑,更聽得見他離去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越來越遠。

可誰都沒有開口,連呼吸都刻意維持著沉睡時的節奏,平穩得如同古井無波。

“這傻子,還想悄悄走……”嘮嗑在心里暗罵一句,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大胃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里。

他想喊住王禹,想再跟他說句路上小心,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發不出聲音。

他知道,王禹就是不想讓離別太傷感,才悄然離開的。

他們能做的,就是配合他這最后一點小心思。

直到那腳步聲徹底消失在淡淡的山霧里,再也聽不見,兩人才起身一如往常一樣出門洗漱。

兩扇緊閉的房門幾乎在同一時間打開。

大胃看著同樣一夜未睡的嘮嗑下意識的詢問道:“圣靈真的走了?”

大胃的聲音悶悶的,帶著濃濃的鼻音。

嘮嗑狠狠抹了把臉后才開口回答大胃:“走了好,他的路不在這里。

咱們倆也得加把勁,別等他回來時被落下太遠。”

說罷,兩人不再言語,只是望著洞開的院門,任由晨光一點一點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王禹踏出來時那道隱于云霧中的山門時,腳步猛地一頓。

晨光恰好刺破云層,落在山門外的石階上,將兩道清瘦的身影清晰地勾勒出來。

種玉一襲青衫,負手而立,神色平靜。

真慧則穿著灰布道袍,眉眼間帶著幾分淡然。

“你們倆怎么在這里?”王禹握著大戟的手緊了緊,感到有些意外。

種玉率先開口解釋起來,聲音清淡如泉:“前幾日閉關時心有所感。

掐指一算,知有別離之誼,出關問了一下其他師弟,這才知曉你要下山游歷。

你之情況我了解,這一去,山高水遠,紅塵擾攘,萬事需得謹慎。”

種玉解釋完,真慧上前一步稽首回應道:“多的不說了,一路順風。”

王禹見兩人意誠,心中微動,這幾年切磋較技時的點滴浮現心頭。

“多謝種玉師兄、真慧師兄。”他拱手一禮:“師弟省得。”

種玉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佩,玉質溫潤,上面刻著繁復的符文。

“此乃舍得書屋后院那道任意門的信物。

真要遇上大麻煩了,捏碎玉符任意門會在十息之內接引你。

當然了,事后給任意門充能的事你得自己擔著。”

待王禹接過玉符后,真慧遞過一串菩提子念珠。

“這串念珠經是我幫祖師打理后院時,從后院菩提樹上薅下來的。

后院的菩提樹與祖師相處日久,沾染了祖師身上的道韻。

雖無甚攻伐之力,卻能安神定魂護人心神不被邪祟侵擾。

看在你要下山歷練的份上,臨時借你用上一用。

等你回來時,可得還給我,這手珠我準備日后代代相傳的。”

王禹聞言,笑著接過了手珠,順帶給出日后必定物歸原主的承諾。

他知道,真慧之所以這么說,只是在提醒他,關鍵時刻別忘了保全自身性命。

收好兩件寶貝以后,王禹不再多言,只是鄭重地再次拱手:“二位師兄保重,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2

種玉與真慧目送著王禹的身影匯入山下的晨光里,直至那道背影消失在蜿蜒的山道盡頭。

“他這一去,前路怕是不易。”真慧輕聲道。

種玉望著云霧翻涌的山下,淡淡的回道:“道途本就無易路,他既選了這條路,便需自己走下去。”

兩人相視一眼,轉身踏入山門。

云霧緩緩合攏,將方寸山的清凈與山下的紅塵徹底隔開。

王禹順著山道往下走,腳步輕快了許多。

他原以為會像來時那般,踏過虛空裂隙,穿梭于層疊山巒之間,經歷一番天旋地轉才能落地。

可眼下,腳下的石階尋常,兩旁的草木也帶著山野的清新,連風聲都溫和得像是在拂過尋常山林。

因沒有具體目標,故而王禹走得極其隨意,時而看看崖邊的野花,時而聽幾聲早起的鳥鳴。

約莫半個時辰后,他腳下的路漸漸平緩。

忽然間,王禹前方出現一片開闊的谷地,谷外便是連綿的平原。

“這就出山了?”他挑了挑眉,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玄鐵大戟。

又摸了摸懷里的兩枚玉符與剛剛戴上的手珠,確認自己沒有陷入幻境中不能自拔。

王禹習慣性地回頭望去,想再看一眼那云霧繚繞的方寸山。

可這一看,卻愣住了。

身后哪還有什么仙山勝境?

原本該是山門所在的地方,只有一個矮矮的小土坡,坡上長滿了及膝的野草,風一吹,便簌簌地晃。

方才走過的石階、崖壁、林木等山景仿佛都隨著山門一同隱去了。

只留下這處毫不起眼的土坡,像是從未有過那般氣象萬千的仙山。

王禹站在原地,感應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

難怪祖師說方寸山的山門永遠為他敞開。

自踏踏出山門那一刻起,廣安師兄贈予他們哥仨的玉牌,又如六年前那般散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牽引感。

王禹確信,只要他生了回方寸山的念頭,玉牌便能再次為他指明回山的路。

確定歸途仍舊在那里后,王禹不再回頭,拎著玄鐵大戟,大步踏入谷外的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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