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燦。”

一道聲音打破了宋泊川的思緒，他抬頭一看，是漢宇科技的董事，言家唯一繼承人——言行意。

他低頭避開言行意探究的視線。

牧康年形容的言行意就是個陰暗爬行的毒蛇，全然一活著的陰濕女鬼，一旦覺得她認為你有貓膩，就會把你查個底朝天。

之前牧康年在外面玩車飆車的事情，就連牧康年的爸爸都不知道這件事，就在牧康年一次不慎得罪江燦，惹怒了言行意，直接把事情捅出來，牧康年受兩個月的家法，對言行意直接就是避如蛇蝎。

這兩年的言行意正常很多，但輕易不要惹她，免得她把你瀏覽記錄都查出來。

“你怎么又喝啊，你這個小醉貓。”言行意揉揉江燦柔軟的發絲，神情柔和。

江燦抿著吸管再吸一口，“我就喝兩口嘛。”

“好，就喝兩口。”言行意笑著說，話題一轉，“這位小哥是誰？”

“他是宋泊川呀。”江燦笑得沒心沒肺，她酒量一般，前面喝幾杯，現在再喝隱隱醉了。

“宋泊川？”言行意視線將宋泊川寸寸掃過。

“你好。”宋泊川知道躲不過，抬起頭直視。

“他是牧康年的朋友，昨天在牧家大哥孩子百日宴上認識的，他還是我舅舅的學生。”江燦大著舌頭介紹道。

“你是梁叔叔的學生？那怎么來這當調酒師了。”言行意眼中一片狐疑之色。

梁正明可是江大的金字招牌，帶教的學生自然是不缺工作，研究型人才怎么會來酒吧工作。

“宋泊川在這當兼職調酒師。”江燦醉醺醺道。

“對，兼職調酒師。”宋泊川算是徹底相信牧康年的話，言行意真的很像毒蛇。

特別是酒吧時而昏暗，時而燈光閃爍，反光映過言行意的眸光，就像草叢里盯死獵物的蟒蛇。

“呵。”言行意低聲幽笑出聲，“牧康年的酒吧什么時候竟然來了個兼職調酒師。”

兼職兩個字咬得很重，意味不明。

“泊川調的好喝。”江燦又喝兩口，把杯子推到言行意面前。

言行意端起杯子，不避諱直接喝下，“確實不錯。”

將杯子放下，徑直從包里抽出幾張百元大鈔，居高臨下道，“小費。”

“燦燦，我們走吧。”言行意一把抱起江燦。

臨走前，言行意用目光警告著宋泊川。

言行意將江燦輕手放到車里，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對面恭謹道，“言總。”

“嗯。”言行意應聲，“查一個人，宋泊川。”

————

“老板，沒有江燦姐姐我都沒可能上江大。”

宋泊川推開包廂門時，宋嶼安剛講完故事，牧康年揮揮手就讓宋嶼安離開。

方才樓下的場景牧康年盡收眼底，他對言行意不爽的情緒和肢體動作感知非常到位。

牧康年濃眉微皺，“泊川，你怎么惹了言行意？”

“和江燦聊天，言行意過來了。”宋泊川解下圍裙放在一邊。

“江燦撩你了？”牧康年眉梢微挑，臉上寫滿好奇與探究八卦的欲望。

“嗯，算是吧。”宋泊川道。

畢竟是江燦先開口的。

“難怪了，言行意把江燦看得比褲腰帶都緊。”牧康年笑了一聲，“我竟然不知道你還有調酒的愛好，什么時候給我調一杯。”

“限定版。”宋泊川咬著吸管抿口莫吉托，口腔里一股清冽的味道，

————

次日清晨，艷陽高照。

云天四號別墅

宿醉的頭痛像有只手在太陽穴里反復擰轉，抽動著江燦的神經。

江燦掙扎的睜開眼，窗戶沒拉嚴實，一道晨光斜斜劈進來，在地毯上投出亮得刺眼的光帶。

她抬手揉揉脹得發疼的頭，緩緩坐起身。

昨晚酒吧震耳的音樂還在腦子里嗡嗡作響，零碎的片段涌上來——嘈雜的音樂、哭得滿臉淚痕的宋嶼安、搖晃的酒杯....還有宋泊川！

“咔嚓”一聲響起，輕柔的腳步聲緩緩靠近。

江燦瞇著眼往后看去。

“喲，醒了。喝口蜂蜜水潤潤嗓子吧。”言行意端著一杯蜂蜜水進來，她眼神的戲謔藏都藏不住，“說吧，昨晚宋泊川怎么回事啊，魅力那么大呀，抱你走時還抱住吧臺嚷嚷著不想走。”

顯然，言行意在信口胡謅，她觀察著江燦反應。

江燦的臉騰地燒起來，連帶著后頸的皮膚都跟著發燙，她搶過蜂蜜水猛灌一口，試圖壓下喉嚨里的干澀，聲音卻虛得像飄在半空，“哪有，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言行意挑眉，慢悠悠晃到床邊，挽起袖口，“你看吧，昨天是誰呢，拉扯的時候害我不小心刮破了皮。”

言行意白皙的皮膚上確實有一道淺淺的小傷，不仔細看都看不出，是昨晚抱江燦進車里不小心劃的。

可江燦不知道，她噘著嘴耍起無賴，“那我就sorry咯。”

“sorry就好了？”言行意故意拖長尾音，看著江燦紅透的耳根笑得更歡。

“哎呀！”江燦不好意思的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悶在里面悶聲悶氣的說，“人家就是看他帥，有點心動嘛。”

“真的？”

“嗯，真的心動。”江燦肯定的說，就目前來說，宋泊川給予她的心跳是前所未有的。

在望著他感受時而加速時而停滯、心臟酸澀的像是泡進檸檬汁中，她有種前世今生的朦朧感。

感覺像隔著一層薄紗，但她確信自己非常喜歡，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帶著愛的喜歡。

“多心動，比之當日的杜頌今呢。”言行意問道。

“不能比。”江燦坐起身，搖搖頭，“宋泊川給我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我冥冥之中有種預感，要是失去他我可能會遺憾終生。”

江燦的第六感素來都很準，所以她很相信自己的感覺，跟從自己的內心。

“嗯。”言行意點點頭。

此時，手機響起一陣鈴聲，是默認鈴聲。

言行意看眼手機上跳躍的備注，猶豫的看向江燦。

“你去接電話吧。”江燦善解人意道。

“好。”言行意走出去，江燦現在已然對宋泊川起關注。

她有點害怕對方帶來是不好的消息。

猶豫再三，輕觸接通。

“言總。”

“嗯，說吧。”言行意隔著連廊望向對面房間里的江燦，江燦突然對她笑了一下，她勉強勾勾唇角。

“宋泊川的資料發到您的郵箱里。”

“好。”言行意應道，指尖挖扣著欄桿。

言行意不掛電話，對方也不敢掛，試探的問道，“言總是有什么事情安排嗎。”

“沒有。”言行意找個借口，“你給我簡單說明宋泊川的情況吧。”

“好。”對方講了一大串，都是很正常的情況，后面說道，“不過...”

“不過什么。”

“宋泊川七歲之前的資料一點都查不到。”

言行意皺皺眉。

“瓊花島地區偏僻思想閉塞，那的人很多將小孩養大確認活著才會落戶口。”對方解釋道。

“好。”言行意點點頭，思緒轉轉，敏銳發現個名字，“你再去查查宋泊川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