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浪站在寰亞總部的玻璃幕墻前,指尖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煙。窗外的城市燈火通明,而他的目光卻死死鎖定在密閉實驗室中那個熟悉的身影。
沈星眠正專注地調試著“VII-2”的裝置,她的動作流暢得不像一個被控制的人。林浪的心微微一沉,右手不自覺地摸向了口袋里的打火機。
“你真的叛變了?”他低聲呢喃,聲音里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時間只剩下三分鐘,他必須做出選擇。
突然,一陣刺耳的警報聲劃破寂靜。林浪迅速閃身躲入監控死角,透過玻璃觀察著里面的動靜。沈星眠似乎毫無察覺,依舊專注于手中的工作。
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她摔碎話筒時的決絕,她在病床上抓住他手腕的溫度,還有那句用鮮血寫下的“塑料花”。這些記憶像針一樣扎進他的心臟。
“賭一把。”林浪咬緊牙關,從懷中取出一枚微型聲波發射器。他知道,《白夜》的最高音能震碎這里的強化玻璃,但代價可能是暴露自己的位置。
深吸一口氣,他將聲波頻率調至極限。隨著一聲尖銳的爆鳴,整個實驗室的玻璃瞬間粉碎。碎片如雨般墜落,空氣中彌漫著細小的塵埃。
沈星眠的身影在混亂中顯得格外清晰。就在所有人驚慌失措的瞬間,她準確地將注射器插入了“VII-2”的血管。林浪注意到,她的嘴角溢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果然如此。”林浪暗自握緊拳頭,目光鎖定在沈星眠的手腕上。那里有一個細微的紅點,是他之前從未見過的標記。
安保人員很快趕到,密集的腳步聲在走廊回蕩。林浪趁著混亂,快速移動到實驗室另一側的通風管道口。他需要找到更多證據。
就在這時,沈星眠突然轉身,直視著他的藏身之處。四目相對的瞬間,林浪從她的眼神中讀出了某種暗示——那是他們初遇時她彈奏《逆光》的節奏。
“原來如此。”林浪心中豁然開朗。他立即調整聲波頻率,用特定的節奏回應。沈星眠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隨即假裝暈倒在地上。
趁守衛們忙著檢查“VII-2”的狀況,林浪悄無聲息地接近沈星眠。他發現她的脖頸處有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細線,像是某種納米級的標簽。
“這個角度......“林浪仔細觀察注射器的位置,忽然明白了什么。沈星眠特意選擇在這個時機行動,是因為納米機器人的程序出現了短暫漏洞。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巡邏隊正在逼近。林浪迅速用聲波掃描沈星眠的體內狀態,發現那些納米機器人竟然開始集體休眠。
“有意思。“他輕聲說道,正要扶起沈星眠時,卻發現她的手指在地面輕輕敲擊著某種密碼。這段節奏,與母親實驗室的緊急警報極其相似。
就在這時,沈星眠突然蘇醒,第一句話竟是:“VII-1在燈塔。“她的話音未落,一口鮮血便涌了出來。血珠在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林浪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背起沈星眠沖向醫療室。途中,他注意到守衛的通訊器上顯示著一條重要信息:“VII-3已完成初步測試。“
在醫療室里,林浪用聲波技術分離出沈星眠血液中的成分。顯微鏡下,那些微型機器人的殘骸呈現出一種奇特的構造,與母親實驗室的記錄驚人地相似。
“這不可能......”林浪盯著顯微鏡,額頭滲出冷汗。編碼閃爍的頻率讓他想起了童年時反復出現的噩夢,那種令人窒息的聲音。
沈星眠虛弱地睜開眼睛,用微弱的聲音說:“相信我,我從來不是程序。“她的語氣堅定,眼神清澈得讓人心痛。
林浪正要回應,忽然聽到走廊上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他迅速關閉所有設備,將血樣藏入通風管道。此時,沈星眠的手指又開始不自覺地敲擊著節奏。
“記住這個頻率。“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它會告訴你真相。“話音未落,巡邏隊已經破門而入。林浪不得不暫時撤離,但他知道,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
窗外的月光灑在實驗臺上,映照出一道若隱若現的血跡。林浪最后看了一眼昏迷的沈星眠,轉身消失在黑暗中。他的心中燃起一團火焰,那是久違的創作沖動。
回到安全屋后,林浪立即調出所有的實驗數據。當他放大血樣圖像時,發現那些微型機器人的構造中隱藏著一段特殊的聲紋。這段聲紋,與他母親的歌聲有著微妙的聯系。
“所以,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林浪點燃一支煙,陷入沉思。他開始明白,為什么沈星眠會選擇在這個時間節點采取行動。那些休眠的納米機器人,或許是唯一的突破口。
與此同時,在寰亞總部的深處,一個全新的實驗體正在蘇醒。它的編號是“VII-3”,而它的聲紋特征,竟然與林浪早期的作品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