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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銀杏古樹下的心跳盲盒

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緩慢爬行。蘇晚意坐立難安,像一只被關在籠子里即將被送上實驗臺的小白鼠。

她煩躁地在房間里踱步,目光一次次掃過可能被利用的出口,又一次次否定。最后,她的視線落在了衣帽間那扇唯一沒有安裝明顯防盜網的高窗上。窗戶外面似乎有一條狹窄的、裝飾用的檐口,連接著側面外墻的排水管道…

一個瘋狂的計劃在她腦海里逐漸成型——風險極大,但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她需要等待一個時機。午餐時間過后,別墅里的傭人會有一小段輪休和相對松懈的時間。那就是她的機會。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躺回床上假寐,耳朵卻豎得像雷達,捕捉著門外的一切動靜。當走廊外腳步聲變得稀疏,遠處傳來隱約的餐具收拾聲時,她知道時間差不多了。

她猛地坐起,動作迅速地換上一套深色的、方便活動的便服(感謝顧承嶼“賞”的運動服),將頭發利落地扎起。然后,她深吸一口氣,走到了衣帽間那扇高窗下。

推開窗戶,清晨微涼的空氣早已變得燥熱。她探出頭向下望,一陣眩暈襲來——高度比她想象的更嚇人。下面的灌木叢看起來一點也不柔軟。

沒有退路了。她咬咬牙,回想了一下自己看過的那些蹩腳特工電影里的蹩腳動作,笨拙地爬出窗臺,雙腳小心翼翼地踩在冰涼狹窄的檐口上,身體緊緊貼著墻壁,一點點向不遠處的排水管道挪去。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心臟快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血液沖上耳膜的聲音。幸運的是,這個角度似乎是某個監控盲區,或者…福伯真的動了什么手腳?她不敢細想。

終于摸到了那根看起來還算結實的金屬排水管。她像抱著救命稻草一樣抱住管子,手腳并用地向下滑。粗糙的金屬摩擦著皮膚,帶來火辣辣的痛感,但她顧不上了。

雙腳終于踩到實地時,她幾乎虛脫,腿軟得差點跪下去。她不敢停留,立刻弓著腰,借助花園里樹木和景觀的掩護,像一道影子般朝著別墅外圍墻的方向快速移動。

【環境掃描(一次性)已啟用。】冰冷的電子音適時響起。【掃描范圍:半徑五十米。】【掃描中…】【警告:檢測到東南方向移動熱源兩個(疑似巡邏保安),距離四十米,正在接近。】【建議:立刻右轉,進入前方月季花叢后方隱蔽。】

蘇晚意想都沒想,一個閃身鉆進了茂密帶刺的月季花叢后,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兩個穿著保安制服的身影說著話從不遠處的小徑走過,完全沒有注意到她。

【威脅解除。】【繼續掃描…】【檢測到西側圍墻有三處動態感應警報器。薄弱點:東北角廢棄工具房旁,墻體有老舊藤蔓覆蓋,紅外線網格存在間歇性盲區(周期約1.2秒)。】

電子音如同最精準的導航,指引著她避開一個又一個潛在的危險。蘇晚意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舞,一半是恐懼,一半是一種奇異的、被高科技加持的刺激感。這破系統總算干了點人事!

她按照指引,貓著腰來到東北角。那里果然有一個破舊的小工具房,墻上爬滿了厚厚的爬山虎。她耐心地等待著系統提示的盲區間隙,然后像只貍貓一樣,迅速而輕盈地翻過了圍墻!

落地的那一刻,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成功了!她真的從那個華麗的牢籠里逃出來了!雖然只是暫時的。

不敢耽擱,她立刻按照系統地圖的指示,朝著那個坐標點快步走去。那是一片位于別墅區邊緣的公共綠化公園,以一棵年代久遠的巨大銀杏樹而聞名。

蘇晚意的心跳再次加速。她壓了壓帽檐(從運動服上順下來的兜帽),假裝悠閑地朝著銀杏樹走去。目光卻像雷達一樣掃視著四周——長椅上的老人、玩鬧的孩子、推著嬰兒車的媽媽…誰看起來都不像是來“交接”的人。

【環境掃描結束。未發現明顯威脅源。】系統的提示音響起,讓她稍微安心了一點。

她走到銀杏樹下,巨大的樹蔭帶來一絲清涼。東南枝…她仰起頭,尋找著那根特定的枝椏。樹枝很高,枝葉繁茂。

就在她思考著要不要爬上去或者找根棍子時,一個小皮球咕嚕嚕地滾到了她的腳邊。

“姐姐,姐姐!能幫我們撿一下球嗎?”一個看起來七八歲、梳著羊角辮、臉上有點臟兮兮的小女孩跑了過來,眨著大眼睛看著她,笑容燦爛,露出缺了一顆的門牙。

蘇晚意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彎腰撿起皮球,遞給小女孩。

“謝謝姐姐!”小女孩接過球,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湊近了一步,壓低了一點聲音,臉上的笑容不變,語速卻很快,“東南枝,往下數第三個樹杈,鳥窩后面,用石頭卡著的。”

說完,她抱著球,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蹦蹦跳跳地跑回了玩伴中間。

蘇晚意站在原地,心臟狂跳。那個小女孩?!她就是交接人?或者只是傳話的?

來不及細想,她立刻抬頭看向東南枝,按照小女孩的指示,仔細尋找。果然,在一個看起來像是廢棄鳥窩的后面,一根粗壯的樹杈根部,用一小塊石頭卡著一個用油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巴掌大的小盒子!

東西找到了!

她看了看四周,沒人注意她。她深吸一口氣,踮起腳尖,伸長手臂,艱難地夠到那個樹杈,手指顫抖地將那個小盒子連同石頭一起取了下來。

盒子入手有些分量,油紙包裹得很緊,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任務物品已獲取。請宿主盡快返回。】系統催促道。

返回…怎么回去?再翻一次墻?風險太大了!

她將小盒子迅速塞進衣服內側的口袋里,正準備硬著頭皮原路返回,目光無意間掃過公園的另一條出口——那條路似乎通向別墅區的另一個側門,平時似乎很少有車走,但好像…更近一些?

賭一把!

她壓低頭,快步朝著那個側門走去。幸運的是,側門只有一個昏昏欲睡的老年保安守著,對她的進出似乎毫無興趣,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她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回到了別墅外圍。這次她不敢再翻墻,而是繞到了正門附近,觀察著情況。如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回到房間,是另一個難題。

就在她躲在樹后焦急萬分時,一輛運送食材的廂式貨車緩緩駛向了別墅的后廚通道。

機會!

她趁著貨車在門口等待電動門開啟的短暫時間,貓著腰,利用車身的掩護,飛快地溜進了后院,然后憑借記憶,沿著之前散步的路線,快速繞到主樓側面。

她之前爬下來的那根排水管還靜靜地矗立在那里。抬頭望去,衣帽間的窗戶還保持著半開的狀態。

上去比下來更難。她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抱著冰冷的管道,一點點向上攀爬。手臂酸痛得快失去知覺,指甲也因為用力而翻折,滲出血絲。但她不敢停下。

終于,她的手夠到了窗臺。她奮力一撐,幾乎是摔進了衣帽間里,癱倒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渾身都在顫抖。

成功了…她真的做到了…

休息了幾分鐘,她強撐著爬起來,迅速關好窗戶,拉上窗簾。然后,她從內衣口袋里掏出那個油紙包裹的小盒子,心臟再次因為緊張而狂跳起來。

里面會是什么?福伯和系統聯手讓她冒這么大風險取回來的“物品”…

她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剝開層層油紙。

里面露出的,是一個沒有任何標識的、黑色的、似乎是金屬材質的小盒子,入手冰涼。盒子嚴絲合縫,找不到任何開關或者按鈕。

這到底是什么?怎么打開?

她翻來覆去地研究,甚至試著用力掰了掰,盒子紋絲不動。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手腕上的血玉鐲再次微微發熱。

【檢測到任務物品…能量特征匹配中…】【匹配成功。】【物品解鎖方式:特定高頻聲波觸發。】【臨時權限授權:可使用一次[聲波共振](需消耗10積分)。是否使用?】

還要消耗積分?!她完成任務的100積分還沒到手呢!這系統是周扒皮嗎!

蘇晚意氣得想罵人,但看著這個打不開的盒子,又無可奈何。她咬了咬牙:“使用!”

【積分預扣中…(當前積分:-10)】【聲波共振啟動…】

一陣極其細微、幾乎聽不見的高頻振動從血玉鐲上傳出,作用于那個黑色金屬盒子上。

只聽盒子內部傳來極其輕微的“咔噠”一聲。

盒子蓋,彈開了一條細縫。

蘇晚意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掀開盒蓋。

盒子里鋪著黑色的絲絨襯墊。襯墊上,靜靜地躺著兩樣東西——

一樣,是一枚看起來極其古老、邊緣有些磨損的黃銅鑰匙。鑰匙的齒痕很奇特,不像現代任何一款鎖具。

另一樣,則是一個折疊起來的、更小的紙條。

蘇晚意首先拿起那張紙條,展開。

上面只有一行字,是用那種熟悉的、纖細的藍色墨水寫就,字跡略顯急促:

“‘雀眼’是通道,非監視。密碼是鑰匙。時機在‘月影重疊第三夜’。”

這都什么跟什么?!

她捏著紙條,又拿起那枚沉甸甸的黃銅鑰匙,巨大的困惑和一種莫名的不安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冒著巨大風險取回來的,似乎不是答案,而是另一個更深的謎團。

而就在這時,房間門外,突然傳來了福伯那刻板平穩的聲音,比平時似乎稍微提高了一點音量:

“蘇小姐,您醒著嗎?顧先生吩咐,讓您準備一下,今晚林夫人和葉瑾小姐會過來共用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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