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把操場曬得暖融融的，草葉被曬出淡淡的青草香。下課鈴剛落，凌遠、夏星眠和墨葉就如常往訓練場走，淺灰校服的衣角被風掀得輕輕晃。

快到樹林邊時，凌遠忽然叫住正要活動手腳的夏星眠：“星眠，等下。”

夏星眠回過頭，淺藍發絲垂在肩頭，尾尖還帶著點訓練時沒褪去的橘色虛影——那是貓武魂沒完全收回去的痕跡。“怎么了？”她指尖攥著裙擺，眼里帶著點期待，以為又要練新的步法。

“往后你的修煉換地方了。”凌遠指了指操場旁那片郁郁的樹林，樹影在地上投下斑駁的網，“我在里面設了些東西，帶你過去看看。”

夏星眠跟著他往樹林走，腳下的草葉被踩出沙沙聲。凌遠邊走邊說：“林子里藏了不少小陷阱，你得一邊躲陷阱，一邊避開我的攻擊。剛開始能撐十分鐘不被抓、不挨揍，就算合格，之后再加碼。”

“啊？”夏星眠的腳步頓了頓，眼睛瞪圓了些，藍水晶似的眸子里浮起慌張，“可、可你那么厲害……我哪躲得開啊？”

“放心，”凌遠側頭看她，唇角彎了彎，“剛開始我用的力氣和速度，都不會超過你現在的水準。”

夏星眠這才悄悄松了口氣，指尖絞著裙擺的力道松了些，小步跟在他身后進了樹林。剛踏過林邊的矮灌木叢，她忽然眼珠一轉，腳尖輕輕一點地面，借著橘貓武魂的敏捷，“噌”地躍上旁邊一棵老槐樹的低枝。

她在枝椏間靈活地蹦了兩下，回頭沖凌遠眨眨眼，尾巴尖得意地翹了翹——顯然是想先跑遠些，躲開開頭的“轟炸”。

凌遠站在原地沒動，看著她往密林深處躍的背影，眼底浮起點笑意。這丫頭跟墨葉混了兩年，倒學了點小心機。他慢悠悠抬起手，指尖在空中虛虛劃了個圈，周遭空氣中的水汽忽然凝出細碎的光點，轉瞬間聚成七八滴晶瑩的水珠，懸在半空微微顫。

“我可沒說過，不能用遠程攻擊啊。”他低聲道，指尖輕輕一彈。

水珠“嗖”地射出去，帶著破空的輕響，精準地擦過夏星眠的腿彎。她正踩著一根細枝往前跳，腿彎突然一麻，力道頓時卸了，“哎呦”一聲輕呼，整個人順著樹干滑了下來，屁股結結實實地砸在鋪滿落葉的地上。

夏星眠捂著屁股坐起來，淺藍發絲垂下來遮住半張臉，只露出泛紅的眼眶，抬頭看向凌遠時，眼神里滿是委屈，像只被雨淋濕的小貓。

凌遠走過去，彎腰朝她伸出手，眼底帶著點調侃的笑意：“想跑可沒用。起來吧，重新計時。”

而操場那頭，早就鬧開了。

墨葉渾身沾著草葉和泥土，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濡濕，貼在腦門上。她對面，小金已經漲到半人高，金色的絨毛在陽光下泛著光，尾巴像根靈活的鞭子，正“啪”地抽開墨葉揮過來的拳頭。

“再來！”墨葉吼了一聲，蜜獾武魂附體的黑毛根根炸開，利爪帶著勁風抓向小金的肩膀。可小金比她靈活得多，身子一扭就躲開，順帶用尾巴卷住她的腳踝，輕輕一掀——墨葉“噗通”摔在草地上，啃了滿嘴草屑。

這兩年她的發力技巧練得扎實多了，拳頭揮出去帶著沉勁，可小金的皮毛不知什么時候變得越發堅韌，偶爾被她打中一下，也只是晃了晃腦袋，反而用毛茸茸的爪子拍在她背上，把她拍得往前趔趄。

“可惡！”墨葉從草地上爬起來，抹了把臉，眼里的倔強卻更盛，齜著小虎牙又沖了上去，“今天非得把你薅禿了不可！”

小金歪著腦袋，沖她晃了晃尾巴，像是在挑釁。陽光透過它金色的皮毛，在地上投下跳躍的光斑，把墨葉氣得跳腳，卻又在每次撲空時，悄悄攥緊拳頭，下次，下次一定能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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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還飄著淡淡的水汽，是剛洗完澡的溫熱氣息。墨葉甩著半干的黑白長發，發梢的水珠濺在淺灰校服上，暈出一小片濕痕；夏星眠正用布巾輕輕按壓發尾，淺藍發絲軟乎乎地貼在頸側，發間還沾著點沐浴后的清香。

凌遠坐在床邊，目光落在墨葉身上，忽然開口：“墨葉，過來。”

墨葉嘴里叼著布巾角，含混地應了聲“哦”，一手抓著布巾擦頭發，一手隨意地甩著水珠，幾步晃到凌遠面前。

凌遠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指尖剛觸到她溫熱的皮膚，墨葉就下意識想掙開，“干嘛···”

“別動。”凌遠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穩。

墨葉愣了下，還真乖乖停了動作，只是眼睛瞪得溜圓，看著他另一只手搭在膝頭，指尖微微動了動。

與此同時，凌遠的意識已沉入識海，熟門熟路地踏進演字房。蒲團上剛坐下，面前的光璧就泛起漣漪，一道光影緩緩凝出，黑白參半的長發披在肩頭，嘴角隱約露著小虎牙，連校服袖口被扯得歪歪扭扭的細節都分毫不差，正是墨葉的模樣。

凌遠心頭微動，抬眼看向宿舍里的夏星眠，揚了揚下巴：“星眠，你也過來。”

夏星眠的布巾還停在發尾，聞言身子輕輕一顫，小聲應了句“好”，小步挪過來，指尖緊張地絞著衣角。凌遠自然地拉住她的手，掌心觸到她微涼的指尖時，她的耳朵尖悄悄泛起粉暈。

演字房里，墨葉的光影旁又多了道淺藍身影。光影的發梢泛著柔和的藍，身后隱約晃著半透明的橘色尾巴尖，正是夏星眠武魂未完全收斂的樣子，連她垂眸時睫毛輕顫的弧度都復刻得一模一樣。

凌遠松開兩人的手，目光落回演字房，兩道光影還穩穩立在那里，沒有消散。他站起身，光影隨之淡去；再坐下時，光璧上沒直接浮現人影，反而跳出三個名字，用瑩白的光寫著：凌遠、夏星眠、墨葉。指尖輕輕一點“夏星眠”，淺藍身影便應聲浮現；點“墨葉”，黑白長發的光影立刻揚起拳頭，活脫脫她平日炸毛的模樣。

他又試著退出演字房，逛了圈煉神閣的大殿，再回來時，名字仍在光璧上靜靜躺著；甚至退出識海，感受了下宿舍里墨葉抱怨“頭發打結了”的嘟囔，重新沉入識海，那三個名字依舊清晰。

凌遠的指尖在光璧上輕輕摩挲著，眼底的沉靜忽然炸開團亮閃閃的光。他從蒲團上站起來，意識體的腳步都帶了點輕快——原來如此，只要觸碰到對方，就能將其信息存入演字房，隨時調取投影。

退出識海時，他睜開眼，正撞見墨葉對著銅鏡扯頭發，夏星眠在一旁幫她挑出發間的布巾線頭。窗外的月光透過布幔縫隙照進來，在地上投下細銀似的光帶。

凌遠忽然笑了，不是平日里淺淡的弧度，而是唇角揚得高高的，眼底盛著藏不住的雀躍。他抬手摸了摸鼻尖，心里的念頭像泡了蜜似的甜——有了這功能，就能借著投影細細琢磨，給爹娘和小妹量身選最合腳的功法了。

“發什么呆呢？”墨葉回頭瞪他一眼，手里還攥著扯下來的一根碎發，“快幫我看看，這兒是不是打結了？”

凌遠笑著應了聲“來了”，起身時，腳步都比平時輕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