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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卷十二

阿寶抬頭一看,整個人處在一處仙境之中,這里鳥語花香,仙氣朦朧。

他一震:“咦,怎么有一位老者?”

前方是一處亭子,有一位白發老人坐立在其中。那老人翻開一本星河紋路的書,一股天藍色的氣團從書中散發,白發老人先雙手合十,再抱圓,書中的灰色氣團瞬間變成透明色。他將自身的仙氣加入其中,又不知從哪弄來的黑色氣團一并加入,最后三者融合在一起形成一股灰蒙蒙的氣團,一股恐怖的威壓就此展開。

“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白發老人瞬間骨瘦如柴,雙眼空洞,失心瘋般的笑著。

這股威壓何其強大,就連一旁的阿寶瞬間感到窒息,雙目紅腫,眼神空洞,癱倒在地。當他以為要死掉時,畫面一轉,又來到一座孤島處,這里是由五座山峰圍成,周圍又是一望無際的大海,白發老人緊閉雙眼坐立其中。

阿寶艱難的爬起來,彎著腰大口地喘氣:“這里又是哪里,剛才那股氣息好熟悉......”他抬頭一看,只見那白發老人渾身龜裂,身體從下半身開始脫落一層皮變成灰燼。

“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啊......”他猛然睜開雙眼,咬牙切齒,“前人栽樹后人乘涼,我不甘心!”他一怒之下取出那本刻著‘天地訣’的書,將一道仙力打入其中,隨后雙手一撕,七十六道星河紋路的殘卷飛出,散落于九天十地,他也帶著遺憾化成灰燼消失。

消失時的眼神緊盯著阿寶這里,阿寶瞬間汗毛豎立,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恐懼,褲子也打濕透了。

“散!”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阿寶又來到緣山上。

黑發披肩的道袍老人從虛無中走了出來:“真是的,這‘卷十二’怎么老是重播這段畫面......”他低頭沉思,瞥眼看見嚇尿的阿寶,“這小子不會就此道心不穩了吧?”

阿寶突然感到身子一暖,然后有了力氣站起身來,站穩后還為剛才的那道眼神心有余悸,雙腿微微打顫,空洞的眼神看向道袍老人:“前輩,您找我何事?”

老人一震:“這小子恐懼之余還能注意到我。”看向阿寶時欣慰地點頭。

阿寶調整呼吸,雙腿穩住,走向老人身邊:“前輩,您找我有事嗎?”

老人立馬挺胸抬頭,一臉正經,咳了兩聲:“老夫名道......”他突然卡殼,撓著腦袋,“道什么來這?”

阿寶跨著臉,嘴角抽搐,心里暗想:“感覺這前輩有些不靠譜啊……”

那老人瞇著眼摸著下巴:“老夫......叫道衍!”

“哦,然后呢?”

“嘿嘿,小子很有魄力嘛,剛才的那股力量都不怕,有膽識!”他走過來拍著阿寶的肩膀稱贊,接著又問:“你不怕我傷害你嗎?”

阿寶回想剛才的經歷:“其實我確實被嚇破了膽,但不知為何身體中有股力量將我心情撫平了下來。再說,您都進我夢里了,想殺我豈不是輕而易。”

道衍一聽立馬瞪眼,眼睛一大一小看著阿寶,阿寶有種被看光的感覺,立馬縮的遠遠的。

“混沌體?”

阿寶一震:“什么體?”他甩甩頭,“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道衍斜著眼看向遠處,立馬右手一揮,將阿寶帶到自己身旁:“別急,繼續看,有人來了。”

天色昏暗,大地上,一位破洞黑衣,身背長劍之人在奔跑。他右手顫抖地摸著懷中嬰兒的臉,一旁的阿寶只感到自己的臉龐一陣溫熱,溫暖又陌生。

“這人是誰?”阿寶心跳加速。

“他就是眾人口中的‘魔修’竹坤。”

阿寶不可置信,低頭自語:“不......他不是‘魔修’。”他不知為何,剛剛對竹坤這人產生莫名的好感,卻因為‘魔修’二字心底失落。

道衍見他這模樣立馬一揮手,天旋地轉,二人來到剛剛的孤島上。

阿寶被晃得頭暈,但又想起剛才的那一幕低頭自語:“我的爹又是怎樣的?聽花姨說我是被爹娘拋棄的孩子,是真的嗎?”

道衍漫步走向前:“這里,就是我誕生的地方。”他先是溫柔的看著這片土地,后又眉頭緊皺。

阿寶注意到他的眼神,望著前方白發老人坐化的地方:“你跟他真像。”

“我都未曾見過他,這些都只是‘卷十二’的記載,我們來到了‘卷十二’中的世界。”

“‘卷十二’?”

“就是《天地訣》這本書的其中一卷......”道衍將一些有關《天地訣》封印著混沌之力的事情告訴了阿寶,讓阿寶的世界觀都重塑了。

阿寶呆呆地盯著地面,還在整理他所聽到的一切。

“可我出生到現在起,人們都說這是‘魔卷’,這又是為何?”

“那白發老人坐化前動了手腳,單獨手持一卷者,心悸魂動,修士很容易被干擾心智,從而走火入魔。”

“為何我沒事?”

道衍看著他一愣,眨了兩眼:“嘶......這是為何?”

阿寶又一陣無語:“你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啊?”

這話他不愛聽了,‘啪’的一聲,一耳光扇來:“你才腦子不好使。”道衍雙手抱胸,揚起下巴歪著頭。

“哎喲~”阿寶蹲在地上雙手抱頭,“老頭,我跟你沒完!”

道衍抱著胸對著阿寶邪笑,阿寶起身看到他的笑容,一陣毛骨悚然。

“小子,這可是在夢中,你是打不過我的。”

阿寶眼珠一轉:“意思說,只要我在現實世界中,你就不是我的對手了?”他也學著邪笑。

道衍瞪大眼睛:“好小子,到了現實里你也打不到我。趁現在還有機會,老夫要好生收拾收拾你。”他握緊拳頭,嘴角翹起,都笑成彎月了,緩緩靠近阿寶。

阿寶身子一哆嗦,連忙后退:“唉唉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混沌體又是什么?”

道衍一聽立馬正經起來,手指畫圈:“就是先天對混沌之力產生共鳴的體質,最容易修煉混沌之力了。”

“你說混沌之力是超越天尊的力量,那天尊之上又是什么?”

“這......我也不知道。”

阿寶見此機會又開口詢問:“所以你找我到底有啥事?”

道衍拍著腦袋:“對啊,我找你是為了七十二殘卷一事,此方世界天道受損,即將面臨崩塌,需要你來拯救世界。”

又是拯救世界這一套說法,騙得了三歲孩童,卻騙不了阿寶。

阿寶嘴巴微張,無言;道衍手指著他,愣住。

二人相視,氣氛變得安靜。

阿寶才不信那么多,率先轉移話題:“你是不是跟殘卷有什么關系?”

“對,我就是從殘卷內誕生出來的生靈,因為當時只見過白發老人,第一時間就模仿他的樣貌形成人類的樣子。”

然后他立馬握住阿寶的手:“我生來就有一項重任,就是將七十二殘卷集齊,為了挽救蒼天。”

“那跟我有什么關系?”

“一開始,我也覺得跟你沒什么關系,但你體內有混沌之力......”

“什么,這玩意兒光看畫面就讓人心有余悸,要真的存在我身體里,我早就爆炸了。”

“對,但是你平安無事!”

阿寶震住,回想看見那灰色氣團的一幕,身體一陣溫熱,一臉不可思議:“那我的身體就是你剛才所說的混沌體?”

道衍搖頭:“不確定,混沌體只是一種遐想,若真的存在就好了。”

“......”二人都低頭沉默。

“對了,你所說的天道受損,怎么回事?”

“不知道,當我還在完整的《天地訣》中,我就感受到了天道的召喚,感覺到了它受到嚴重的傷害,瀕臨死亡。”

“天道死亡后,世界會怎樣?”

“此方世界天災不斷,整顆星球再無生機,除非等待輪回,新的生命周期開始。”

這話讓阿寶震撼:“那要等待多久才會誕生的生命?”

“不知道,有可能再無生命誕生。”

阿寶沉默,皺緊眉頭搖頭:“我不信。”

道衍搖頭微微一笑,右手一點點在他的丹田處,他丹田處的那團氣立馬有所感應,陣陣發熱。阿寶立馬心領神會般閉上眼睛盤膝而坐,他漸漸感應到某種召喚,那來自天上的呼喚,一種對于體內那團氣體來說非常親切的呼喚。看不到,卻能感受得到,天道不完整了。

他猛然睜開雙眼:“天......天道。”

道衍仰頭微笑:“感受到了吧,老夫不騙你,掐指一算,天道僅剩千年時間崩潰,具體幾千年卻是不知......”他嘆口氣無奈搖頭。

就在這時,世界開始不穩,天空裂開,光芒照進,道衍立馬握住阿寶的手:“死馬當活馬醫,你若助我集齊七十二殘卷,我就......”話沒說完,阿寶便睜開了雙眼,屋外邊已是天亮,鳥兒嘰嘰喳喳。

阿寶起身揉著太陽穴:“道衍老頭的話不可信,那天道受損的畫面說不定也是他制造的假象。”他突然感到下半身一陣清涼,手一摸,“我去,真尿褲子了!”

阿寶很是氣憤,換好衣褲后頓時冷靜下來,屋子內太安靜了,叫了一聲卻無人答應,他感覺不對勁,拿起床上的玉佩,戴在身上,下樓一看,只見花姨的房間敞開著,里面卻是空無一人。以往的她都會早早起來準備早飯,還會主動揪著阿寶耳朵起床。

阿寶摸著耳朵:“花姨去哪了?”不知怎的,他有些不安。第一次感受到家里的空曠;第一次感受到家里的冷淡。

洗漱完去往飯店,門是關著的,他有些焦急,立馬詢問附近的人:“大嬸,您有見到花姨嗎?”

“大爺,您看到花姨了嗎?”

“小不點,你看到花姨了嗎?”而小不點就是趙家小子。

小不點搖頭,問的人多了,他心里越是不安。

青陽鎮上到處都是阿寶的叫聲,居民們以為他又抽風,個個關上門窗。

“這小子大早上的叫什么?”

“就是,今天抽啥風,一直叫花姨。”

路上,他與四位瓊花樓修士擦肩而過,其中一人眼神微閃,眼光如刀芒。

在小鎮大門的城墻附近,阿寶東張西望:“花姨,你在哪啊......”結果一扭頭就撞到一人。

“哎喲,瓜娃子,你龜兒又欠收拾了哈,撞疼老娘老!”

阿寶一震,鼻頭微紅,一把抱緊花姨:“花姨,我想死你了,嗚嗚嗚~”

花姨被他這一撞搞得一愣,心里暗想:“這娃娃又突破了?”隨后眼神溫柔抱著他,撫摸著頭,“又做惡夢啦,乖哈,這么大的人了,哭兮兮的像什么樣子嘛。”她雙手捧著阿寶的臉,輕輕擦拭著眼淚。

阿寶則是抽泣道:“花姨,你再罵罵我吧,我還是喜歡你罵我的樣子。”

她無語了,這是什么要求,居然還有人喜歡被罵,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好啦,是花姨不對,沒有跟你提前打聲招呼就走,讓你感到慌張了。”她是很了解阿寶的,他的一舉一動,一個微表情都能看出個所以然,二人有時候真像親生母子一般。

“到底是誰的娃哦,我倆更像是親的一樣,搞得我都......唉。”這話說不出口,憋在心里。隨后,她帶著阿寶回家了,剛才停留的地方,不知為何,緣山上的竹葉竟然飄到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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