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1 {margin: 0.0px 0.0px 0.0px 0.0px; font: 17.0px '.PingFang SC'}p.p2 {margin: 0.0px 0.0px 0.0px 0.0px; font: 17.0px '.AppleSystemUIFont'; min-height: 22.0px}span.s1 {font-family:'.PingFangSC-Regular'; font-weight: normal; font-style: normal; font-size: 17.00px}span.s2 {font-family:'UICTFontTextStyleBody'; font-weight: normal; font-style: normal; font-size: 17.00px}外面有東西在瘋狂地撞擊著電梯！平車失控猛地滑向一側。我撲過去死死按住平車，大李則被狠狠甩向另一邊，他悶哼一聲，蜷縮在地上。

產婦緊閉雙眼，依然沒有恢復意識，只能通過她胸口微弱地起伏和細數的脈搏，確定她還活著，孩子大概是沒了，平車上的產墊已經被血水浸透，甚至開始嘀嘀嗒嗒地向下滴著血水。

氣味更難聞了，密閉的空間里，消毒水、桂花氣，血腥味交雜，可能還有各自身上的汗味，我和大李的外層白大褂，內層洗手衣都汗透了。

時間失去了意義。也許只有幾秒，也許長達幾個世紀。我大腦飛速運轉，一手夠到電梯按鈕，快速拍向所有樓層的按鈕，希望電梯能停下。

轟鳴聲戛然而止，電梯穩定下來，燈光不再閃爍，轎廂內一片狼藉，平車歪斜著，大李癱在角落，轎廂壁上是大片血跡，地上的血水已有淺淺一層。

電梯門平穩地向兩側滑開。

風雨猛地灌了進來，吹散了轎廂內那令人窒息的混合氣味。

門外，不是醫院走廊。

門外與門內，割裂成兩個世界

一株樹干虬結盤錯，樹冠巨大的樹，在離地面一人多高的地方，以一個怪異的角度向一側彎折，是“歪脖子”桂花樹！橙黃色的桂花被風雨打落，鋪滿樹下一大片草地。

兒科小樓就在桂花樹后方不遠處的黑暗中矗立著。

“這……是兒科樓？”大李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他掙扎著爬起來，眼睛死死盯著那棵在風雨中張牙舞爪的樹。

兒科樓？電梯出口在外科樓以外？！外科樓和兒科樓，隔著整個中心花園！我心亂如麻，胃里翻江倒海。

“快……快走！”大李的聲音陡然拔高，他猛地拽了我一把，力氣大得出奇，幾乎是把我拖出了電梯。

冰冷刺骨的雨水瞬間澆透了全身，激得我一個哆嗦。就在我踉蹌著被拽出電梯門的瞬間，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見平車上，產婦坐了起來。

“砰！”

電梯門在我們身后猛地合攏。

“走！離開這里！”大李拽著我，跌跌撞撞地沖向兒科小樓的方向，仿佛身后有追擊的猛獸。

“產婦！產婦還在電梯里！”我猛地轉頭回沖！

然而，哪有什么電梯，我們沖出來的地方，只有一片連踩踏痕跡都沒有的草地，以及滿地桂花。

“我得回去！”恐慌攫住了我，今夜的事情早已失控，我必須回到原點，我需要上報！

大李死死抓著我的胳膊，指甲幾乎要掐進我的肉里，聲音帶著崩潰的哭腔：“陳醫生！快走！那地方不能待！快走??！”

他連拖帶拽，把我拉向兒科小樓黑洞洞的后門。

我靠在墻上，劇烈地喘息，“產婦……她……”

大李靠著墻滑坐到地上，雙手抱頭，身體篩糠般抖著，聲音悶在臂彎里：“不知道……不知道……我們出來的時候……平車……好像……空了？”

空了？！那個虛弱的，等待救援的生命，就在那部詭異的電梯里，消失了？一股寒意順著脊柱爬上后頸。

就在這時，我的手無意識地插進濕透的白大褂口袋。

指尖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