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河越說越來勁，抄起別在腰間的蒲扇，指指點點。

“現在，我們陳老師憑手藝，做出真正的好東西。你們這幫B崽子，又想拿去當你們炫耀的資本！”

“‘哎，你們看，天宮一號新主人的燒烤，我吃到了！秦山河親自給我扇的風！’回頭好在你們那個破圈子里吹牛逼，是不是？”

“我告訴你們，你們不配！”

“陳老師這攤，賣的是人間煙火，是快樂！你們這種心里只有生意的人，不配吃！”

這一通罵，罵得酣暢淋漓。

周圍的普通人聽得是熱血沸騰，拼命鼓掌叫好。

“說得好！”

“大爺牛逼！”

“就該這么罵！這幫人就是欠收拾！”

那幾個富豪被秦山河罵得狗血淋頭。

想反駁，可秦山河說的句句都是事實，他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想發火，可對方是秦山河。

他們幾個加起來，可能都抵不上秦山河一句話的分量。

金絲眼鏡男咬著后槽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我們走。”

幾個人灰溜溜地轉身，連個屁都不敢放。

可他們沒走遠，就退到了路邊他們那幾輛豪車旁邊，遠遠地看著這邊，眼神里全是不甘。

處理完這幾個蒼蠅，秦山河感覺神清氣爽。

他轉身對陳諾一挺胸：“陳老師，秩序維護好了！您繼續！”

陳諾的目光從那幾個富豪身上收回來，落在嗷嗷叫的“羊毛大軍”身上。

“第二種不賣的，”

“專程來拍視頻，搞吃播，蹭流量的。”

王胖子心里“咯噔”一下。

他舉著自拍桿的手，都僵了半秒。

他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炸了。

【臥槽！諾神這是點名了啊！】

【哈哈哈，胖子危！大型AOE，精準索敵！】

【我就說，人家是真大神，不屑于搞這些虛頭巴腦的。】

【胖子你快說句話啊！告訴他你是真愛粉！】

陳諾看著那一張張興奮的，舉著手機的臉，繼續說。

“你們的嘴嘗的不是味道，是能不能上熱門。”

“你們吃一塊肉，能剪出十個視頻，配上八百種音樂。”

“你們不懂吃，你們只懂流量。”

這話，直接把“羊毛大軍”里那一半以上的網紅給干沉默了。

他們就是這么打算的。

來之前，標題都想好了。

【挑戰全網最帥燒烤小哥，一份只要一塊錢，我們能把他吃破產嗎？】

【怒花1元，買下諾神100串烤肉，現場測評到底值不值！】

現在好了，人家直接不賣。

釜底抽薪啊！

人群里立刻有人不服氣了。

“裝什么大尾巴狼！不就是個賣燒烤的嗎？又搞天價切糕那一套，先用低價吸引人，再搞饑餓營銷是吧？”

“就是！一塊錢的東西，你還賣出優越感來了？不賣拉倒！誰稀罕啊！”

“我看他就是想坐地起價！等會兒肯定說，想吃可以，得加錢！”

這幾聲喊，點燃了人群的負面情緒。

畢竟大部分人都是來看熱鬧、占便宜的。

現在便宜沒占到，反倒被攤主“教育”了，火氣“蹭”地就上來了。

人群開始向前涌動。

王胖子看著直播間快要失控的彈幕和眼前騷動的人群，急得腦門冒汗。

這要是打起來，自己的直播間估計就得被封了。

就在這時，幾個混在人群里看熱鬧的路人，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不聲不響地就站成了一道人墻，把往前擠的人群給擋住了。

他們的動作很隨意，沒有穿統一的制服，但站位、氣場，都透著一股子專業范兒。

剛剛喊得最兇的那幾個人，幾人冷冷的眼睛一掃，后面的話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這攤主有備而來啊！

陳諾看著這幫專業保鏢，心里暗暗點頭。

嗯，白芷辦事，就是靠譜。

這時候，一個看起來像是真心想吃東西的學生，怯生生地問：“那老板，我們就是普通路過，聞著香想嘗嘗，也不賣嗎？”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集中到陳諾身上。

對啊，你把富豪和網紅都排除了，那我們這些普通人呢？

陳諾從三輪車底下，拖出來一個半透明的亞克力箱子。

箱子上面開了個小孔。

他晃了晃箱子，里面傳來紙團滾動的聲音。

“除了我剛才說的那兩種人，其他人想吃，過來抽簽。”

“箱子里有400個紙團，200個寫著‘吃’，200個寫著‘看’。”

“抽到‘吃’的，付一塊錢，隨便吃。”

“抽到‘看’的，麻煩站遠點，別影響后面的人。”

“每個人，只有一次機會。”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我靠！還得抽簽？”

“這比搶演唱會門票還刺激啊！”

“一塊錢的燒烤，居然還要拼運氣？這老板太會玩了吧！”

金絲眼鏡男幾個富豪面面相覷信。

吃個路邊攤，還得跟一群人擠著抽簽？

可偏偏，那烤肉的香味，跟長了鉤子似的，一個勁兒往鼻子里鉆。

走吧，不甘心。

不走吧，太掉價。

秦山河看著他們糾結的表情，樂了。

他清了清嗓子，喊道：“都聽見了啊！想吃的，自覺過來排隊！一個一個來，不許亂，不許搶！”

他第一個走到抽獎箱前，擼起袖子。

“陳老師，我能抽嗎？”

陳諾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算是默許。

秦山河嘿嘿一笑，就把手伸進了箱子里。

秦山河的手在亞克力箱子里攪和了半天，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

他閉著眼睛，嘴里還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保佑我老秦一定行……”

周圍的人都伸長了脖子，連王胖子直播間的鏡頭都懟了過去。

江城首富，親自下場抽簽買一塊錢的燒烤。

這畫面，太有沖擊力了。

終于，秦山河抓出一個紙團。

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慢慢把紙團展開。

結果看到紙上寫的字，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紙團上，干干凈凈地寫著一個字：看。

“這……這不可能！”

秦山河撇嘴，把紙團揉成一團。

好氣！又吃不到了！

他那副樣子，直接把周圍的人都給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