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河那張平日里威嚴滿滿的臉，此刻笑得像個二百斤的傻柴犬，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陳諾默默挪了挪屁股，離他遠了點。

這人誰？

剛才那個川字眉、死魚嘴的商業巨擘呢？被魂穿了？

“陳老弟！不！陳老師！”

秦山河一開口，那股子熱乎勁兒差點把陳諾送走。

他雙手合十，對著陳諾拜了拜，態度虔誠得像是要去西天取經。

“您那根棍子……不，您那根法棍！簡直是神來之筆！”

“我秦山河玩了一輩子，吃的玩的，自認都到頂了，可從來沒見過那么……那么有靈性的棍子！”

陳諾：“……”

這形容詞，聽著怎么那么怪呢？

秦雅坐在旁邊，一張俏臉已經快繃不住了。

她伸手扯了扯秦山河的袖子，壓低聲音提醒：“爸！注意形象！”

秦山河哪還管什么形象，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根棍子。

絕對的筆直，均勻的焦糖色，完美的配重。

那手感，那質感，簡直就是他逝去的童年，是他未竟的武俠夢！

“陳老師！”

秦山河直接換了稱呼，一雙眼睛里全是渴望。

“我這輩子沒求過人。您能不能……教教我？”

“就教我做那根棍子！”

“學費不是問題！您盡管開口！一個億？十個億？只要您肯教，秦氏集團的股份，我都能分您點！”

車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秦雅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秦氏集團的股份？

就為了學做一根面包棍？

爸，你清醒一點！

這要是傳出去，明天財經新聞的頭條就是#江城首富為一根棍子散盡家財#！

陳諾也被這老頭的豪橫手筆給震住了。

他送那根棍子，純粹是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思考。

哪個男的童年沒在路邊撿過一根趁手的樹枝，對著空氣“哈！嘿！”地耍半天？

可他老頭是拿錢當歡樂豆撒著玩嗎？

一開口就是十億，還附贈股份？

秦山河這是……對一根棍子上了頭？

“爸！你瘋了！”

秦雅看不下去了。

“就為了根面包？你讓董事會怎么想？讓外面的人怎么看我們秦家？”

“什么叫一根面包？”

秦山河脖子一梗，不樂意了。

“這是藝術！是匠心！你懂什么？”

秦雅被懟得啞口無言，一張臉氣得通紅。

陳諾收回目光，心里快速盤算。

教？怎么教？

難道告訴他，首先你得有個系統，然后用意念召喚點全球頂級的面粉和黃油，再用靈泉空間里的水和面，最后全憑感覺烤？

這話要是說出去，秦山河估計不會把他當老師，會把他當神棍，還是腦子不正常的那種。

他看著窗外，決定不搭理這個瘋老頭。

秦山河見陳諾不說話，以為他不同意眼珠子一轉，扭頭看向秦雅。

“閨女啊，你不是單著嗎？你看陳老師這年紀，長得又精神，也沒有女朋友，要不你們……”

“停車！”秦雅一聲低喝。

司機下意識地就把車靠邊停了。

秦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轉頭看向陳諾，語氣恢復了之前的冷靜和公式化。

“陳先生，我父親就是這個脾氣，您別介意。”

“他只是對您的手藝非常欣賞。如果您方便，不妨指點一二，也算是滿足一位長者的心愿。秦家，會記下這份人情。”

這話就說得有水平了。

既給了臺階，又許了好處。

秦家的人情，在江城，比十個億的支票還好用。

陳諾思考了一下。

他現在雖然有錢有系統，但根基尚淺。

多個朋友多條路，尤其是秦山河這種地頭蛇。

而且他看出來了，今天要是不答應，這老頭能抱著他的三輪車轱轆哭。

“行吧。”陳諾松了口，“就今晚，去我那。”

“好嘞！”秦山河一秒變臉，又成了那個喜氣洋洋的柴犬，“謝謝陳老師！謝謝未來女……”

“爸！”秦雅的眼神跟刀子似的。

秦山河立刻閉嘴，嘿嘿傻笑。

與此同時，錦繡江南工地。

王胖子的直播間人數已經突破了三百萬，彈幕密密麻麻，幾乎看不清畫面。

畫面里，劉芬和林康已經打成了一團。

劉芬抓著林康的頭發，林康掐著劉芬的脖子，兩人嘴里都不干不凈地罵著，什么陳年舊事都翻了出來。

“你個小畜生！老娘白養你了！當初就該把你塞馬桶里沖走！”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貪錢，非讓我去招惹陳諾，能有今天這事？老子打死你個老妖婆！”

“啪！”

“嗷！”

母子倆互扇耳光，聲音清脆響亮。

工人們圍成一圈，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發出幾聲叫好。

這可比看電視解壓多了。

王胖子不嫌事大的解說：“家人們！家人們看到了嗎！這就是人性啊！”

“在巨大的利益和恐懼面前，親情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大家點點關注，禮物走一波！”

【孝死我了，年度大戲啊這是！】

【主播別光說，給他們配個BGM啊！就配那個《好日子》！】

【樓上的你筍到家了！】

就在直播間氣氛達到最高潮的時候，遠處傳來了警笛聲。

“警察來了！警察來了！”有工人喊了一聲。

圍觀的工人們“呼啦”一下散開了。

王胖子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這直播不能再繼續了。

他趕緊把鏡頭對準自己那張大臉。

“家人們！今天的直播就到這里了啊！警察叔叔來了，咱們要遵紀守法！感謝大家的禮物！咱們明天……不，咱們回頭見！”

說完，他光速下播，把手機往兜里一揣，混在工人堆里就溜了。

警察到場的時候，只看到鼻青臉腫、癱坐在地上的劉芬和林康，以及置身事外的林夢瑤。

王胖子的直播雖然停了，但劉芬和林康的互毆，林夢瑤的茶言茶語被網友做成視頻切片發到了網上。

“母子真人PK”的短視頻配上各種帶勁的BGM，在各大短視頻平臺瘋狂傳播。

標題一個比一個炸裂，一個比一個奪人眼球。

短短半個小時就迅速傳遍了整個網絡，沖上了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