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無聞躡手躡腳地踏上通往二樓的樓梯，每一步都踩在樓梯邊緣，避免發出不必要的聲響。

樓梯扶手早已銹蝕不堪，輕輕一碰就簌簌掉渣，他只能貼著墻壁，借著窗外透進的微光辨認路況。

二樓的景象比一樓稍好，至少大部分貨架還保持著站立的姿態。

貨架上的貨物已所剩無幾，散落的空罐被踩得變形，顯然曾有其他幸存者或妖獸光顧過。

“還好，沒被徹底搬空。”

王無聞松了口氣，快步上前翻找起來。

鐵皮罐頭的保質期本就漫長，在這末世環境下更是成了硬通貨。

他的手指拂過蒙塵的罐身，凡是沒被開封、罐體完好的罐頭都被他一股腦收進隨身空間。

牛肉罐頭、水果罐頭、豆豉鯪魚，甚至還有幾罐嬰兒奶粉，種類竟比預想中豐富得多。

角落里的壓縮餅干貨架幾乎被掏空，只在最底層的縫隙里找到兩包包裝完好的。

王無聞不嫌少，拍掉上面的灰塵也塞了進去。

他又在旁邊的日用品區搜羅了些打火機、蠟燭和幾包未開封的紙巾，這些小東西在末世里往往比食物更容易碰到。

等把二樓能找到的有用物資搜刮一空，王無聞的隨身空間已經堆得半滿。

他站在二樓護欄邊往下看，確認一樓沒有異常動靜，才轉身沿著樓梯往下走。

離開百貨商店后，王無聞沒有再耽擱，循著記憶中的路線朝著自己暫居的地下室走去。

他依舊保持著警惕，腳步輕快地穿梭在廢墟之間，體內的灰光若隱若現，時刻感知著周圍的動靜。

一路無話，順利回到地下室入口。

王無聞探頭看了看四周，確認安全后，才彎腰鉆進狹窄的通道。

地下室里依舊一片漆黑，他熟練地摸出打火機點燃角落里的半截蠟燭，昏黃的光芒立刻驅散了黑暗。

王無聞放下心來，莫名的心安了下來，這小小地下室，讓他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有了家的感覺。

習慣性地想查看一下空間里的虎妖尸體，打算找個時間處理一下，烤也好，煮也好。

卻在精神觸及隨身空間的瞬間愣住了。

“嗯？”

他眉頭一皺，再次集中精神探查。

原本應該躺在空間里的巨大虎妖尸體，竟然不見了。

“怎么回事？”

王無聞心中一驚，連忙將空間里的東西一件件“取”出來擺在地上。

罐頭、餅干、打火機……所有剛才搜刮的物資都在，唯獨那具龐大的虎妖尸體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不死心，反復探查了幾遍隨身空間，結果依舊。

那具足有五米長的虎妖尸體，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徹底沒了蹤跡。

“總不能是自己跑了吧？”王無聞喃喃自語，臉色有些難看。

那虎妖尸體可是他唯一的【新鮮】肉食，就這么沒了，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就在他煩躁地踱步時，眼角余光瞥見空間里原本放置虎妖尸體的位置，似乎殘留著什么東西。

他趕緊集中精神去“看”，發現那里靜靜地躺著五顆圓溜溜的東西。

王無聞心念一動，將那五顆東西取了出來，放在手心。

借著燭光，他看清了手中的東西。

那是五顆鴿子蛋大小、通體呈乳白色的圓珠，表面光滑細膩，隱隱泛著一層溫潤的光澤，看起來像某種玉石珠子。

“這是……什么？”

王無聞徹底懵了，“獸丹？肉丸？”妖獸死后不可能留下這種東西，只能是空間作祟了。

聯想到虎妖尸體的消失，他隱隱覺得這兩者之間必然有關聯，可具體是怎么回事，卻完全摸不著頭腦。

王無聞把五顆圓珠放在鼻尖聞了聞，意外地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氣。

那香味很奇特，有點像烤肉，又有點像熏腸，帶著一種讓人食欲大開的肉香，和之前腐鱷獸血液的腥臭味截然不同。

“嗯？好香……”

他忍不住又多聞了幾下，肚子竟然很配合地咕咕叫了起來。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中浮現：“這東西，能吃嗎？”

但很快，他又猶豫起來。

這玩意兒來歷不明，天知道是什么東西，萬一有毒怎么辦？

“不會毒死人吧？”王無聞捏起一顆圓珠，對著燭光仔細打量。

圓珠的質地看起來很均勻，沒有任何雜質，也沒有散發出什么詭異的氣息，反而那股香腸般的香味越來越誘人。

他想起之前狼妖吞噬虎妖肉塊的場景，又想到網絡小說里吃妖獸內丹能增長修為的設定，心中不由得有些火熱。

吃，還是不吃？

王無聞捏著那顆光滑的圓珠，陷入了糾結之中。

王無聞捏著珠子的手指微微收緊，鼻尖縈繞的肉香像勾魂的絲線，讓他越發覺得這東西不簡單。

虎妖尸體平白消失本就詭異，憑空多出的珠子又散發著如此誘人的氣息，若說二者無關，他是萬萬不信的。

“與其在這兒瞎猜，不如找個活物試試。”

他咬了咬牙，將五顆珠子小心收進空間角落。

這地下室雖安全，卻找不到合適的試驗品，只能再出去一趟。

吹熄蠟燭，地下室重歸黑暗。

王無聞鉆出通道，將入口偽裝好，身形一閃便融入廢墟的陰影里。

體內灰光流轉，感知范圍悄然擴大，既警惕著高階妖獸的氣息，又留意著低階生物的動向。

小半個時辰在無聲的搜尋中流逝，斷壁殘垣間偶爾能見到人類遺留的尸體。

直到穿過一條被坍塌樓宇阻斷的街道時，前方三百米外，有十余道氣息聚集在一起，正是之前遇到過的那種狼妖，但卻不是之前那群。

王無聞立刻壓低身形，借著半截殘墻的掩護探頭望去。

這群狼妖比上次遇到的規模更大，十七八只成年狼妖正圍在一具不知名的妖獸尸骸旁撕咬，旁邊還臥著兩只半大的小狼，看體型不過剛斷奶沒多久，正笨拙地用爪子扒拉著地上的碎肉。

就是它們了。

王無聞握緊背后的鋼管，心念一動，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已出現在那只離群最遠的小狼身后，鋼管帶著破風的呼嘯，“砰”的一悶棍精準地砸在小狼的后腦勺上。

“嗷嗚——”

一聲短促的哀鳴戛然而止，小狼連掙扎都沒來得及，便軟倒在地。

王無聞一把抄起小狼的后頸，轉身就跑，整個過程快如閃電，不過眨眼之間。

直到這時，那群成年狼妖才反應過來。

看著王無聞快消失的方向，領頭的獨眼狼妖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猩紅的目光鎖定了遠處狂奔的身影，四肢猛地蹬地，帶著狼群如離弦之箭般追了上去。

“嗷............嗚......”

凄厲的狼嚎響徹廢墟，十余道灰影在斷壁間穿梭，利爪踏在碎石上發出刺耳的刮擦聲，向王無聞追了上去............

王無聞體內的灰光劇烈波動，速度開到極致，七拐八拐的甩開狼群，繞道回到地下室。

低頭看了看手中仍在昏迷的小狼，王無聞舔了舔干澀的嘴唇。

試驗，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