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記憶傳承 水之試煉與沉默的誓言
書名: 山海鎮淵者作者名: 鈺的最終章本章字數: 8720字更新時間: 2025-08-25 14:59:36
潛淵總部,燈火通明,氣氛卻與往日的凝重不同,帶著一種壓抑著的興奮。測試場內,“龍炎I型”脈沖步槍的實彈測試正在緊張進行。
標靶是精心禁錮的、從“森之腐化者”和“流沙潛噬者”殘骸中提取的、活性大減的深淵污染物樣本。
“瞄準核心!三連發!放!”張磊的聲音通過擴音器響起。
嗤!嗤!嗤!三道熾烈的、帶著炎龍特有紋路的能量光束精準地命中不斷蠕動的暗紫色肉塊或粘稠液體!
“滋啦——!”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冰面上!被命中的區域,深淵能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紊亂、黯淡,發出痛苦的嘶鳴(如果那算聲音的話)!肉塊劇烈抽搐,液體沸騰蒸發!
“有效!傷害顯著!”操作員激動地報告。“能量侵蝕率提升300%!目標活性下降15%!”數據分析員快速報出結果。“換裝高容量能源核心!持續射擊測試!”
測試持續了數小時。最終結果令人振奮:“龍炎I型”對低階深淵污染物能造成有效殺傷,對中階污染物能造成可觀傷害和強力干擾。雖然無法像青龍那樣瞬間凈化,但它意味著普通潛淵隊員不再是純粹的旁觀者或犧牲品,他們擁有了反擊和自保的牙齒!
“成功了!立刻啟動量產程序!優先裝備一線行動組!”秦岳的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下達了命令。整個研發團隊和指揮中心都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這是人類憑借自身智慧,從神級力量中竊取的第一縷火種!
慶祝之后,會議室內,氣氛回歸嚴肅。蘇婉站在中央大屏幕前,屏幕上并排顯示著山海經的古老繪卷和克蘇魯神話的詭異插畫。
“同志們,‘龍炎’的成功只是第一步。”蘇婉的聲音清晰而冷靜,“我們真正面臨的危機,其規模和本質,遠超我們的想象。從嬴羲看到的記憶碎片,到接連出現的、特性截然不同卻同樣強大的異蝕體,再到那深不可測的猶格·索托斯……一切線索都表明,我們并非處于一場偶然的災難邊緣,而是早已身處一個跨越了億萬年的宇宙級戰爭漩渦之中!”
她切換屏幕,顯示出地球的圖片,以及那些破碎星球的畫面。“而這場神戰的主戰場,或者說,一個極其關鍵的戰略焦點,很可能就是——我們的地球!”她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原因未知,但結果顯而易見。我們不能繼續被動地等待敵人出現,再去研究對策。我們必須主動出擊,破譯真相!理解‘山海’與‘克蘇魯’的本質,理解那場上古之戰的起因、經過,尤其是……封印的詳情和現狀!這是我們能找到敵人弱點、預測其行動、甚至找到徹底終結戰爭方法的唯一途徑!”
“我提議,立刻成立‘山海-克蘇魯神話溯源與現實關聯性研究’專項小組,集中所有文獻學、歷史學、神秘學、高能物理和空間動力學專家,整合所有已知信息,包括嬴羲提供的記憶碎片細節,進行最高優先級的破譯工作!”
“同意!”“附議!”“早就該這么干了!”眾人紛紛表態,眼神中充滿了緊迫感和使命感。嬴羲的描述那毀天滅地的戰場景象,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每個人心頭。
會議結束,龐大的潛淵機器再次高速運轉起來,但這一次,方向轉向了故紙堆和數據海。古老的典籍、失傳的孤本、世界各地的神話傳說、異常能量記錄、甚至民間志怪故事……所有可能隱藏著線索的信息被源源不斷地匯集、掃描、輸入超級計算機進行分析比對。
嬴羲也參與其中,努力回憶著夢境中的每一個細節。然而,那些記憶碎片如同蒙著厚厚的紗,許多關鍵之處模糊不清。他坐在堆積如山的資料旁,聽著研究員們激烈的討論,看著屏幕上滾動的復雜公式和星圖,試圖將那些破碎的畫面與現實的線索拼接起來。
高強度的大腦運轉和尚未完全恢復的精神疲憊再次襲來。他的眼皮越來越沉,周圍的討論聲、鍵盤敲擊聲漸漸遠去,變得模糊……最終,他再次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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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意識并未墜入那狂暴的宇宙戰場。他仿佛懸浮于一片絕對的黑暗之中,但這黑暗并不冰冷,也不令人恐懼,反而彌漫著一種古老、蒼茫、神圣而悲愴的氣息。如同置身于宇宙誕生之初的混沌,又像是踏入了某位偉大存在的陵墓。
忽然,一點柔和的白光在前方亮起。光芒逐漸擴大,凝聚成一個巍峨、優雅、通體猶如白玉雕琢、周身環繞著無數閃爍著智慧光芒的玄奧符文的身影——正是他記憶中那只背負日月的白澤神獸!
更讓嬴羲震驚的是,在白澤神獸寬闊的額前,懸浮著一個淡淡的人形光影。他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一股浩瀚如星海、卻又帶著深深疲憊與決絕的意志。那光影身著樸素的袍服,與白澤的神光交相輝映。
“新的鎮淵者……”一個溫和卻帶著無盡滄桑感的聲音,直接響在嬴羲的心底,分不清是白澤還是那光影在說話,或許二者本就是一體,“你來了……”
“你們是……白澤……和上一代的鎮淵者?”嬴羲的意識發出詢問。
“是殘留于此的……一點印記,一點未盡的囑托。”那聲音回應道,“時間無多,聆聽,并銘記……”
不等嬴羲回應,那白澤神獸額前的光影緩緩抬起手,一點璀璨到極致、蘊含著無窮信息流的光芒,如同溫柔的流星,緩緩飛向嬴羲的眉心。
轟!!!嬴羲的意識瞬間被無比龐大、清晰、連貫的記憶洪流所淹沒!
他看到了!看到了那場神戰更完整的畫卷!看到山海神獸們如何從宇宙各處、甚至不同的維度時空奔赴而來,結成戰陣,以自身本源對抗那無窮無盡的混沌與瘋狂。看到了無數形態各異、卻同樣強大的舊日支配者與外神,如何驅使著它們的眷族,污染星辰,撕裂空間。看到了白澤鎮淵者如何運籌帷幄,以無上智慧預判敵人的行動,以自身為樞紐,協調著整個山海戰線的攻防。他看到了鎮淵者與白澤合體,化作那背負日月的巨獸,引導星辰之力布下驚天封印的雛形!他也看到了……那致命的襲擊來自何處——一個如同陰影般詭秘、善于偽裝和欺騙的古老存在,抓住了白澤全力維持封印的瞬間,發出了那蘊含污穢本源的致命一擊!他看到了鎮淵者意識到自己被侵蝕,毫不猶豫地引爆自身與白澤甲的核心,將那偷襲者重創,并用最后的力量將封印徹底固化!
記憶的最后,是鎮淵者即將消散的意志傳遞出的最后信息,無比清晰烙印在嬴羲靈魂深處:“后來者……你的力量……還遠遠不夠……猶格·索托斯……祂的本體……遠超你的想象……你需要……更強……”“你的戰斗……延緩了祂……你每一次凈化深淵……都在加固……我們以生命換來的封印……原本……祂一年后便能掙脫……現在……你為我們……爭取了……半年……”“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新的……鎮淵者……”
光芒散去,白澤與那光影的印記開始變得透明,仿佛隨時要融入周圍的黑暗。
“等等!更強的力量是什么?我該怎么做?封印的具體位置在哪里?”嬴羲急切地追問。
但那印記只是發出最后一聲仿佛嘆息般的余音,便徹底消散,仿佛從未存在過。只留下那沉重的、時間只剩半年的最終時限,和那需要“更強力量”的模糊指引,以及那場神戰完整版的殘酷與壯烈,深深烙印在嬴羲的腦海。
緊接著,山海與克蘇魯軍團最后決戰那最慘烈、最混亂、最令人絕望的畫面,如同加速的影像,在他意識中瘋狂閃回!星辰熄滅,神獸悲鳴,空間崩壞,封印落成……巨大的信息沖擊讓他頭痛欲裂!
“呃啊!”嬴羲猛地睜開眼睛,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額頭上全是冷汗,心臟狂跳,大口地喘息著,仿佛剛剛從溺水狀態中被拉回現實!
“嬴羲!”“你怎么了?”周圍的研究員和聞聲趕來的蘇婉、秦岳等人都嚇了一跳,圍攏過來。他剛才的樣子,比上次做“噩夢”時還要嚇人。
蘇婉扶住他,急切地問:“又看到什么了?這次是不是更……”
嬴羲深吸幾口氣,努力平復翻騰的心緒和腦海中的驚濤駭浪。他看著周圍關切的目光,尤其是蘇婉焦急的眼神,決定不再隱瞞:“我……我看到了……全部……上一代鎮淵者白澤……他把那場神戰的完整記憶……傳給我了……”
眾人聞言,頓時屏住了呼吸!完整的記憶!這簡直是無可估量的寶藏!
“快!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么?封印是怎么回事?敵人的弱點呢?”秦岳急迫地追問,這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信息!
嬴羲張開嘴,組織著語言,剛想說“猶格·索托斯的本體遠超想象,封印只剩半年,我們需要更強的力量……”
然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的聲帶振動,卻發不出任何一個相關的音節!仿佛有一種無形的、絕對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喉嚨,封住了他的意識與語言表達之間的連接!他的臉憋得通紅,卻只能發出一些無意義的“呃……啊……”聲。
“嬴羲?你怎么了?”蘇婉察覺到不對。“說不出話?是精神沖擊的后遺癥嗎?”李銳皺眉。“快叫醫療組!”
就在這時,青龍那威嚴的聲音在嬴羲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無奈的解釋:“鎮淵者之秘……關乎最終封印之核心與……山海存續之根本……不可言傳,亦無法落于凡俗之耳……此乃上古盟約之限,亦是……對汝等之保護。知之愈多,恐招致愈早之毀滅。唯有歷代鎮淵者,方可承載此重。”
嬴羲瞬間明白了。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不能說!那股無形的力量在阻止他泄露天機,這是上一代鎮淵者設定的保護機制!
看著眾人焦急、疑惑、關切的目光,嬴羲心中焦急萬分。他不能說出真相,但又必須做點什么引導他們!他的目光飛快地掃過中央大屏幕上正在拼接分析的神話圖譜和能量模擬圖。
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注意到了圖譜中一個細微的、關于某個舊日支配者形態描述的、看似不起眼的矛盾點!他立刻伸手指向那個點,臉上做出困惑和質疑的表情,努力從牙縫里擠出幾個看似討論學術問題的詞:“這里……不對……這個形態……描述……矛盾……”
他的突然“打岔”讓眾人一愣,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去。
“哪里不對?”一位資深的神話學家推了推眼鏡,湊近屏幕。“我看看……嗯?確實,這份中世紀手稿描述的特征,和這份蘇美爾泥板上的殘片,以及能量模擬出的‘欺詐’屬性波動,存在邏輯沖突……”“會不會是記載錯誤?或者不是同一個存在?”“不,或許這正揭示了其本質——千面千貌,無定形者!”
爭論的焦點立刻被轉移。一派學者認為這指向了另一位以欺詐和幻象著稱的舊日支配者,并非猶格·索托斯。而另一派則堅持這是猶格·索托斯萬千化身之一的特性。
嬴羲心中焦急,他知道那不是猶格·索托斯,那是奈亞拉托提普!但他無法說出口!
就在這時,一直在旁邊快速翻閱對比資料的蘇婉,猛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她清脆的聲音壓過了爭論:
“不對!根據能量特征比對和跨文化神話符號學分析,這個存在形態的描述,雖然帶有‘門’與‘鑰匙’的部分隱喻(與猶格·索托斯相似),但其核心符號更傾向于‘信使’、‘欺詐者’、‘千面之神’,其能量讀數中‘混亂’與‘誘導’的頻譜遠高于‘知識’與‘時空’頻譜!”
她快速調出數十份文獻和能量圖譜作為支撐:“綜合來看,這更符合奈亞拉托提普(Nyarlathotep)的特征!他是外神們的信使和代言人,是唯一能自由行動的外神,擁有上千種形態,如暗夜咆哮者、夜魔、黑色男子等。他的目的并非直接毀滅,而是更熱衷于欺騙、誘惑人類,散布恐怖與絕望,從內部瓦解文明!如果林風的墮落背后有更深層次的引導,那他極有可能就是關鍵!”
蘇婉的分析條理清晰,證據充分,瞬間說服了大部分人。嬴羲在心中長長松了口氣,看向蘇婉的眼神充滿了感激和贊嘆。她總能理解他,甚至在他無法明言的時候,替他找到正確的方向。
然而,就在眾人剛剛對奈亞拉托提普的存在達成初步共識,準備深入探討時——
嗚——嗚——嗚——!!!刺耳的警報聲再次毫無預兆地響徹整個基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急促、尖銳!
“警報!警報!城東‘碧波水上樂園’檢測到超高強度深淵能量反應!能量性質:強腐蝕性液態生命體!污染范圍急劇擴張!生命信號……大量消失!重復,大量生命信號消失!”
所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水上樂園!周末!那里有多少無辜的民眾?!
“行動組!全體出動!最快速度!疏散群眾!阻擊怪物!”秦岳的怒吼聲甚至壓過了警報。
“醫療組!救援組!跟上!”“蘇婉,嬴羲!走!”
潛淵的戰車再次咆哮著沖出基地,拉著凄厲的警笛,沖向城東。每個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不詳的預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著心臟。
當他們趕到碧波水上樂園時,眼前的景象讓即使身經百戰的潛淵隊員們也感到胃里一陣翻騰,頭皮發麻!
昔日歡聲笑語的樂園,此刻已然變成了人間煉獄!原本清澈蔚藍的池水,變得如同濃稠的、墨綠色的污血,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和刺鼻的酸味!水面上漂浮著大量的泡沫和破碎的衣物。更令人恐懼的是——池邊、水滑梯下、沙灘椅上……隨處可見一具具被腐蝕得只剩下森白骨架的尸骸!它們保持著生前最后掙扎的姿勢,觸目驚心!
“該死的怪物!”李銳眼睛瞬間就紅了,咬牙切齒地罵道。“封鎖現場!快!搜索幸存者!”隊員們強忍著悲憤和恐懼,迅速展開行動,手持剛剛列裝的“龍炎I型”脈沖步槍,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突然!咔噠……咔噠……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響起!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森白骨架,仿佛被無形的線提拉起來,猛地站了起來!它們的眼窩中閃爍著幽綠色的邪火,下顎骨開合著,發出“咯咯”的怪響,搖搖晃晃地、卻速度極快地朝著最近的潛淵隊員撲了過來!
“開火!”李銳毫不猶豫地下令!
嗤嗤嗤——!熾熱的龍炎脈沖光束精準地命中骨架,強大的動能將它們打得粉碎,骨骼碎片四處飛濺!
然而,恐怖的事情發生了!那些被打散的骨骼碎片,在接觸到地面上那墨綠色污水的瞬間,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再次拼接、組合起來,重新變成骷髏兵,甚至有些不同的骨骼拼湊成了更加扭曲怪異的形態,繼續撲來!
“打不死?!這些水有問題!”隊員們驚怒交加,只能邊打邊退,彈藥快速消耗。
就在這時!中央最大的造浪池中,那粘稠的墨綠色污水猛地向上隆起!一個完全由污水構成、形態不斷變化、表面浮現出無數痛苦人臉輪廓的巨大怪物(代號:腐潮吞噬者)站了起來!它發出一種仿佛億萬溺亡者哀嚎的、直刺靈魂的尖嘯!
“目標出現!攻擊!”數道龍炎脈沖光束和幾枚高爆手雷同時射向那污水怪物!
但攻擊如同石沉大海!脈沖光束被污水輕易吸收、湮滅,高爆手雷炸開巨大的水花,但飛濺的污水落下后,那怪物瞬間恢復原狀,甚至體積似乎更龐大了一些!物理攻擊無效!能量攻擊效果極微!
“嬴羲!”蘇婉焦急地喊道,同時快速分析著環境數據,“本體是水!常規攻擊無效!它在利用被污染的水無限再生!而且它在吸收那些受害者的生命殘余強化自身!”
嬴羲眼神冰冷,怒火在胸中燃燒!又是這種虐殺無辜、玩弄生命的怪物!
“青龍!”他一聲低吼,縱身躍起!腳下巨大的青龍圖騰瞬間展開,青碧色的光芒將他包裹!“歸位!”威嚴的青龍鎧甲再次降臨!
青龍化作一道青黑色的閃電,直撲那污水怪物!拳頭帶著沛然巨力狠狠砸下!
但就在拳頭即將命中的剎那,那污水怪物的身體猛地凹陷、流動,嬴羲的拳頭如同打進了粘稠的膠水,力量被層層化解!怪物順勢凝聚出一條巨大的污水觸手,帶著強烈的酸腐氣息狠狠抽向嬴羲!
嬴羲閃身避開,觸手抽打在池邊,堅固的水泥地瞬間被腐蝕出一個大坑,冒著刺鼻的白煙!
接下來的戰斗陷入了令人絕望的僵局!嬴羲的速度和力量完全占據上風,每一次攻擊都能打散怪物部分軀體,但那些飛散的污水瞬間又流回主體,或者從被污染的水池中汲取更多的污水補充!它沒有固定的形態,沒有明顯的核心,純粹的元素化生命體讓青龍那強大的物理攻擊和能量沖擊大部分做了無用功!
而怪物則不斷操控著被污染的水流,形成巨大的水錘、腐蝕酸雨、以及束縛行動的污水陷阱,同時那些打不死的骷髏兵也在不斷騷擾,讓嬴羲疲于應付,能量在持續消耗!
半個小時過去了!嬴羲的能量儲備已經下降了近40%!而怪物依舊生龍活虎,甚至因為吸收了更多水池中的污水(整個樂園的水循環系統都被污染了)而變得更加龐大!潛淵隊員們的彈藥也即將告罄,情況萬分危急!
“這樣下去不行!必須找到克制它的方法!”嬴羲一邊躲避著攻擊,一邊飛速思考。青龍的傳承知識在他腦海中翻滾。
水……液體……無形……突然,一個源自古老東方智慧的概念閃過他的腦海——五行相生相克!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等等!不對!是木克土?不!我需要的是克制水!是土克水!但這里是水上樂園,哪里來的土?而且青龍主木,生機勃勃,與“土”的厚重沉凝似乎并不契合……
就在他思緒有些混亂之際,另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不對!青龍雖屬木,主生發,但木亦能固水!參天大樹根系深入大地,能保持水土,抵御洪澇!這是另一種形式的“克”!
更重要的是,青龍是東方之神,代表春天,蘊含無限生機!而這怪物,是死寂、腐敗、毀滅的象征!生機對死寂!凈化對腐敗!
“我明白了!”嬴羲眼中精光爆射!他不再試圖用力量去轟散對方,而是猛地深吸一口氣,將青龍那浩瀚的生機之力全力激發!
轟——!!!一道比以往更加粗壯、更加璀璨、蘊含著磅礴生命氣息的青碧色光柱,從青龍鎧甲身上沖天而起,直沖云霄!仿佛連接天地的生命之樹!
光柱照耀之下,那些墨綠色的、散發著惡臭的污水,仿佛遇到了克星,劇烈地沸騰、蒸發!表面浮現的那些痛苦人臉發出無聲的尖嘯,然后快速消散!怪物龐大的身軀如同被陽光照射的積雪,開始快速消融、收縮!
它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發出驚恐的尖嘯,試圖潛入更深的水中躲避!
“顯出你的真面目吧!”嬴羲怒吼道!
在磅礴生機之力的逼迫下,那怪物不斷收縮、凝聚,最終在身體中心處,被迫顯露出一個不斷旋轉的、由無數怨念和腐蝕性能量構成的、暗綠色的核心!
就是現在!嬴羲意念一動,召喚青龍劍!
這一次,青光大放之處,出現在他手中的不再是純粹的能量光劍,而是一柄實體的古樸長劍!劍柄銀白龍首,劍身青碧如玉,盤繞龍紋,觸手冰涼卻蘊含著無匹的生命力量!劍身之上,光華流轉,仿佛有青龍游動!
“這是……”嬴羲感受到劍身傳來的、遠超從前的凝實力量和親密無間的聯系。
“上古鎮淵之印記已認可汝之意志與決心……此乃青龍劍之……真形!吾之力量,汝已可發揮更強!”青龍的聲音帶著欣慰。
嬴羲心中大定,豪氣頓生!他雙手握緊青龍劍,不再需要將其插入大地,僅僅是強大的意念與劍身共鳴,向前方猛地一揮!
“青龍·定海!”
嗡——!!!一股無形的、卻浩瀚無邊的穩固之力以青龍劍為中心擴散開來!整個水上樂園范圍內,所有流動的、沸騰的、被污染的液體,瞬間被強行定住!如同時間靜止!那試圖逃竄的怪物核心,也被死死地定在了半空中,無法動彈分毫!
“以此一劍……凈化污穢!告慰亡魂!”嬴羲將全身的力量、意志,以及對遇難者的哀悼與對深淵的憤怒,盡數灌注于青龍劍之中!劍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龍吟之聲響徹天地!
他沒有投擲,而是雙手持劍,對著那被定住的核心,做出了一個標準的劈砍動作!“青龍——至尊!!!”
一道凝練到極致、仿佛開辟鴻蒙的青色劍氣,脫離劍身,呼嘯而出!劍氣在空中瞬間膨脹、變形,化作一條栩栩如生、威嚴神圣、體型絲毫不遜于之前能量青龍的實體青龍!這條青龍更加凝實,龍鱗畢現,龍目如炬,帶著裁決一切的意志,瞬間貫穿了空間!
沒有聲響。那暗綠色的核心,在被實體青龍劍氣擊中的瞬間,如同被投入煉鋼爐的冰塊,無聲無息地汽化、消散,連同其中蘊含的所有怨念和深淵能量,被徹底凈化!
核心被毀,那被定住的、龐大的污水軀體瞬間失去了所有活性,如同普通的重力污水般轟然垮塌,落回池中,顏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墨綠變得渾濁,再慢慢變得清澈……其中的腐蝕性和污染性,似乎也隨之消失了。
那些不斷爬起的骷髏兵,眼中的幽綠色邪火瞬間熄滅,嘩啦啦散落一地,徹底失去了動靜。
戰斗……結束了。
現場一片死寂。只有漸漸變得清澈的水流聲和潛淵隊員們粗重的喘息聲。
看著那一地的白骨,所有人的心情都無比沉重。這些……都是無辜的遇難者……他們甚至死后還不得安寧,被怪物奴役軀體……
嬴羲沉默地解除變身,臉色蒼白,走到最大的造浪池邊。池水雖然不再墨綠,但依舊渾濁,散發著淡淡的異味,顯然還殘留著污染。
他蹲下身,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將右手緩緩探入水中。
青碧色的、溫和卻浩瀚的生機之力,如同漣漪般從他掌心擴散開來,融入水中。
奇跡再次發生!那些渾濁、異色的水質,以他的手掌為中心,迅速變得清澈、透明,恢復成了原本純凈的池水!甚至比之前更加清澈,仿佛被賦予了新的生命!
短短幾分鐘,整個造浪池,乃至整個水上樂園循環系統內的水,都被嬴羲的青龍之力徹底凈化了一遍。
做完這一切,嬴羲才站起身,看著滿地的白骨,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充滿了悲憫和更加堅定的意志。
返回基地的路上,車內氣氛壓抑得可怕。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還沉浸在那些白骨的沖擊和對深淵殘忍的憤怒之中。
回到指揮中心,看著大屏幕上統計出的初步遇難者數字(盡管還不完全),看著那些被打撈起來的、等待辨認的遺骸照片,沉默如同厚重的烏云,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原來,這才是與深淵戰爭最殘酷的一面。不僅僅是力量的對抗,更是人性與瘋狂、生命與死寂的較量。每一個冰冷的數字背后,都是鮮活的生命和破碎的家庭。
嬴羲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沉重的力量:“或許……這才是我們真正要面對的戰斗。不是為了榮耀,不是為了力量,而是為了……讓這樣的慘劇不再發生,為了讓我們所珍視的人,不必變成冰冷的數字和……白骨。”
他環視眾人,目光堅定如鐵:“為了這顆星球上所有活著的人,我們必須戰斗下去!直到最后一刻!”
“戰斗!”李銳紅著眼睛,低吼道。“戰斗!”蘇婉握緊了拳頭。“戰斗!”秦岳重重一拳砸在控制臺上。“戰斗!!!”整個指揮中心,響起了低沉卻無比堅定的誓言。悲傷化為了力量,恐懼被決心取代。
無需多言,所有人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崗位。分析水怪的數據,優化“龍炎I型”的腐蝕環境適應性,張磊團隊更是立刻著手,開始基于青龍“生機凈化”特性的能量頻率,構思第二款針對性武器的藍圖——或許是一款能大范圍凈化水源或環境的裝置。
希望或許渺茫,道路必然艱難,但沒有人再退縮。
而在那超越維度、時間與空間的混沌深淵最深處。億萬光輝球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轉、碰撞,億萬混沌觸須歡快地蠕動。那冰冷龐大的意志,仿佛“欣賞”完了水上樂園的整場“演出”。一種近乎“愉悅”和“滿足”的情緒波動,如同無聲的漣漪,在無盡的虛無中蕩漾開來。更多的“玩具”被投入“箱庭”,更強烈的“色彩”被渲染而出。這場祂精心策劃的“戲劇”,正變得越來越“精彩”了。
祂期待著,下一次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