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夏之再次挑戰邪月。他先釋放墨汁武魂,黑色液體在周身形成薄如蟬翼的護盾,接著毛筆懸浮身前,筆毫在“韌化”下變得根根分明,泛著油亮的光澤。邪月直接發動還未成型的“圓月”,月刃旋轉著襲來,夏之不閃不避,毛筆橫揮,筆毫精準地搭在月刃邊緣,借著旋轉之力順勢一引,竟讓月刃軌跡偏移半寸,自己也借勢走位到邪月身側。
“哦?”邪月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月刃再動,連續兩道銀芒劈向夏之周身要害。夏之腳步微動,墨汁護盾擋住兩道攻擊,同時毛筆筆鋒急轉,“刺、點、挑”,每一筆都帶著劍譜中的巧勁,與月刃碰撞時發出“叮叮”脆響。雖然最后還是因魂力不足被月刃斬斷,但邪月收招時道:“你進步很快。”夏之擦了擦汗,笑道:“承讓,邪月大哥。”
“大哥?”邪月愣了一下,嘴角卻難得帶了笑意。
就在這時,一位身著純白長袍、背后繡著六翼天使圖案的侍衛找到了訓練場,對夏之道:“大供奉有請。”
其余五人聞言愣在原地,傻傻地盯著夏之,武魂殿的長老平時求著見大供奉都不會接見,而此時大供奉竟向一個八歲孩童發出邀請。
夏之跟著侍衛走進供奉殿,千道流坐在高高的天使王座上,周身散發著神圣的金色光暈。
當夏之解開衣領,露出肩膀上那一寸長的金色圣劍印記時,周圍的供奉們齊齊挺直身子,眼神中滿是敬畏──那是只有教皇直系血脈或核心親信才有的印記。他們一直以為這世上只有他們這群供奉才有,而現在出現在一個孩子身上。
千道流看著那印記,渾濁的眼中閃過淚光,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夏之,你……你父母叫什么?”
他想起了千尋疾,那個天賦異稟卻執念成魔的兒子,心中既有驕傲,又有痛惜。沉默許久,他伸手撫上夏之的頭,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慈祥:“孩子,苦了你了。”
夏之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們一脈有前任教皇千尋疾留下的任務。我父母逃命時藏起了我,并在印記內容里補充了我的身世,導致我現在也不能說出我的身世。”
其余幾位供奉心里一驚,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供奉,身上印記的內容只是“效忠供奉殿”而已,而面前的孩子竟還有前任教皇安排的任務。
千道流長嘆一聲:“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干孫子。面前幾位供奉也都是你的干爺爺。降魔,你過幾日出城通知雪兒、刺豚和蛇矛。”
金鱷斗羅率先開口道:“我們這群老家伙都無兒無女,只要你肯認我們,以后碰到難處,我們粉身碎骨也會幫你。”
夏之心里狂喜:這就傍上全大陸最強勢力了?
他給在場每個供奉都磕一個頭、叫一聲爺爺,每個老人臉上都綻開笑顏。
“多謝金鱷爺爺做主。”夏之又說道:“實不相瞞,我在二王村當孤兒這些年,有一位比我小兩歲的弟弟與我相依為命,叫王秋之,我至今不知他的身世。我在天斗城的產業現在由他接手,算日子,這學期結束他就能覺醒武魂了,若是可塑之才,我把弟弟引薦到供奉殿,不知各位爺爺愿不愿意收他做弟子?”
“另外,二王村的眾鄉親這些年來對我照顧有加,我能活到現在全憑他們……”
千道流拍拍夏之的肩膀道:“既是你的弟弟,也就是我們的干孫子了,不管他能不能覺醒出魂力,我們都認他,會全力幫他尋找自己的身世。二王村的鄉親我也會以武魂殿的名義捐助他們十萬金魂幣,幫他們脫離貧困,保他們一世無憂。”
夏之一副為難的樣子,說:“爺爺,還有一事相求,我想學天使劍譜。”說完他把自己雙生武魂、與榮榮的武魂融合技、婚約、七殺劍譜之事如實相告,并說想將七殺劍法與天使劍法融合成一套鞭法。
千道流聞言猶豫了一下道:“你若沒有天使武魂恐怕無法修煉天使劍法──此劍法與天使武魂聯系緊密。”但遞給他一本閃著金光的書冊,封面上“天使劍譜”四個古拙的篆字熠熠生輝,“這是天使一脈的核心傳承,你若是能練成,也算前無古人了。”
夏之接過劍譜。千道流看著他,眼中滿是欣慰:“供奉殿的未來,就要靠你與雪兒了。”
夏之回到學院后,面對眾人好奇的詢問,他只說大供奉讓他保守秘密,他們也只好識趣的不再過問,畢竟大供奉有事也不可能告訴他們這群學生。
夏之去過供奉殿的事很快傳到比比東耳中。她怒氣沖沖地闖進供奉殿,權杖重重砸在地上,寶石碰撞發出刺耳聲響:“大供奉這是什么意思?王夏之是我武魂殿學院的學生,是我看中的雙生武魂,你把他叫來供奉殿什么意思?”
千道流端坐王座,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剛好有事要召你,沒想到你不請自來了。等全大陸高級魂師精英大賽結束后,你就安排夏之一個名譽長老的位置。”
“名譽長老?”比比東冷笑,紫金色眼眸中怒意翻涌,“你是為了監視我吧,等把他培養成強者了再當行政長老制衡我?”
“比比東,”千道流的聲音冷了下來,“別忘了,武魂殿的根基在供奉殿。我的安排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比比東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掌心。她憤怒地轉身離開,心中對夏之多了層隔閡─這個雙生武魂的少年,理應與自己走的更近,竟選擇投靠供奉殿。看來,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信任”他了。
夜晚,夏之將天使劍譜與七殺劍譜攤在桌上。寧榮榮湊過來看,只見天使劍譜上畫著無數金色劍招,每一招都帶著神圣的威壓;七殺劍譜則充滿凌厲之氣,招式狠辣直接。
“這上面的劍法好奇怪,給我一種敬畏的感覺,和劍爺爺的不一樣。”榮榮指著天使劍譜其中一頁說。
“確實。沒有天使武魂的話,此書的劍法要求的‘神圣光輝’‘神念’‘審判之力’之類的根本無法實現。”夏之指著劍譜,“還是過幾日再還回去吧。”
他又說:“七殺劍法主修的‘銳’,再加上邪月教我用毛筆‘借勢’,說不定能創造出鞭法。”
兩人開始鉆研。二人的鞭子在魂力催動下,模仿劍招,力道的爆發點卻難以預測,但至少不會像剛開始那樣盲目揮鞭導致用力過猛誤傷自己。
“看來我們還得多在實踐中完善鞭法。”榮榮看著兩人合力打出的殘影,若有所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