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各懷鬼胎
- 魂穿后,她和毒舌將軍聯手了
- 茚之
- 2113字
- 2025-08-26 20:46:19
梨香閣的門被輕輕闔上,隔絕了院外的喧囂。辛月夕將藥箱擱在梨花木桌上,銅鎖碰撞發出清脆的響,她轉身扶住宋安瀾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往榻邊走:“慢點,方才站了許久,你身子還弱,該多歇歇。”
宋安瀾依著她的力道坐下,錦緞裙擺掃過榻邊的玉如意,留下一道淺痕。她抬手按住辛月夕要去掀被角的手,眸色沉靜如深潭:“青黛和桔梗在外頭?”
“支去庫房找去年的暖手爐了,”辛月夕替她理了理鬢邊碎發,“話說,滿滿,四公主她真的會相信我們說的話嗎?”
宋安瀾這才松了手,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繡的纏枝蓮:“她會相信的。”她頓了頓,聲音里添了幾分冷意,“宋安寧不是傻子,馨貴人雖體弱,卻不至于一直病,去年中秋后忽然重病,偏巧那時她開始頻繁往宋安榮宮里跑——柔妃手里的太醫,連陳年舊疾都能調理妥當,怎會治不好一個貴人?”
辛月夕端過桌上的熱茶,氤氳的水汽模糊了她的眉眼:“我懂了……馨貴人的病,是大公主和柔妃故意拖著的來牽制四公主的?”
“何止是拖。”宋安瀾接過茶盞,指尖觸到溫熱的瓷壁,“青黛前日回稟,說馨貴人每次發病,都恰好在四公主拒絕宋安榮要求之后。用親母的性命要挾,這步棋倒是夠狠。”她忽然低笑一聲,茶盞在掌中輕輕晃動,“可她們忘了,宋安寧最在意的就是馨貴人。被人踩著底線拿捏,再溫順的性子也會炸毛。”
辛月夕看著她眼尾那抹轉瞬即逝的鋒芒,忽然覺得眼前的宋安瀾和從前那個總愛躲在花叢下看書的少女判若兩人。她剛想說些什么,就見宋安瀾抬眸看來,眼底的算計清晰可見:“四公主的父親是兵部侍郎,柔妃想借他們的勢鞏固自己,我偏要讓這勢變成刺向她們的刀。”
夕陽透過雕花木窗,在她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竟生出幾分驚心動魄的美。
待辛月夕帶著藥箱離開,宋安瀾從枕下摸出個錦袋,倒出一枚玫瑰玉佩。羊脂玉被體溫焐得溫熱,上面的玫瑰紋路精致,正是從宋安榮那里“拿”來的那枚。
“公主,這玉佩怎么還留著?”桔梗端著水盆進來,見她捏著玉佩出神,忍不住問道,“大公主如今被禁足,正該把這燙手山芋還回去才是。”
宋安瀾將玉佩重新塞回錦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急什么?她此刻不知道這玉佩是我拿的,禁足的日子漫長,等她從未央宮出來再還也不遲。”
桔梗似懂非懂地點頭,剛要去擰帕子,就見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明黃色的衣角先一步探了進來。她唬得手一抖,水盆差點砸在地上,忙跪下去磕頭:“參見陛下!”
宋安瀾也連忙起身,玄昭帝已經大步走到她面前,帶著龍涎香的氣息撲面而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語氣是難得的溫和:“滿滿,讓父皇看看,傷著哪兒了沒有?”
“勞父皇掛心,兒臣無礙。”宋安瀾垂著眼簾,聲音平靜無波。她知道玄昭帝的性子,雷霆之怒來得快,護短的心思也重,只是這護短里,總摻著幾分權衡。
玄昭帝在榻邊坐下,隨手拿起桌上的話本翻了翻,忽然笑道:“你大皇姐越發不懂事,父皇已經罰她禁足三個月,抄百遍女誡,滿滿可別往心里去。”
“兒臣明白大皇姐只是一時氣極,”宋安瀾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姊妹間哪有隔夜仇。”
玄昭帝顯然很滿意她的識趣,撫著胡須笑出聲:“還是滿滿懂事。說起來,前日我見了長纓,那孩子倒是跟我掏了心窩子。”他故意賣了個關子,見宋安瀾抬頭看來,才慢悠悠地說,“他說啊,想娶你為妻,還說要護你一輩子呢。”
宋安瀾瞳孔微縮,握著錦袋的手驟然收緊。
陸長纓?
她下意識想拒絕,可轉念一想,若是嫁給他,就能名正言順地出宮——柔妃的母族鎮國公府深居京郊,這宮內行動多有不便,只有出去了,才能徹底讓柔妃在這宮里抬不起頭。更何況,宋安榮若是知道她要嫁給陸長纓,以那女人的妒火,指不定會做出什么蠢事來……
她垂下眼睫,故意讓鬢邊的碎發遮住臉頰,聲音細若蚊蚋,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羞怯:“兒臣……全憑父皇做主。”
“好!好!”玄昭帝笑得眉開眼笑,拍著她的手背連連點頭,“這門婚事定了!父皇這就去擬旨!”說罷便興沖沖地起身,龍袍掃過屏風,留下一陣風。
直到明黃色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院外,宋安瀾才緩緩抬起頭,眼底的羞怯早已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算計。
她腦子里忽然閃過一段記憶,柔妃害死皇后,順理成章當了皇后,鎮國公勢力愈發大,原本就虎視眈眈,女兒當了皇后更是讓他勢力瘋長,不到一年就叛亂,活活氣死玄昭帝……
黃昏時分,禁軍處的門被“吱呀”推開,傳旨太監尖細的嗓音劃破了沉悶的空氣:“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禁軍統領陸長纓,年少有為,品性端方,特將七公主宋安瀾賜婚于你,擇日完婚……”
陸長纓接了圣旨,明黃的綾緞在他素色的官服上格外刺眼。他指尖撫過“宋安瀾”三個字,眸底閃過一絲復雜的光,隨即被濃重的笑意取代——有了駙馬這個身份,就能名正言順地出入宮廷,父親病死的真相,或許就能水落石出了。
“真是稀奇,”阮青昭從外面走進來,手里還提著兩壺酒,“陸大統領也有被紅繩拴住的一天?”
陸長纓將圣旨折好塞進懷里,瞥了他一眼:“喝酒嗎?”
“當然。”阮青昭把酒壺往桌上一放,“不過說真的,這門婚事倒是幫了你大忙。至少查叔父的案子時,宮里那些人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處處提防。”
陸長纓給自己倒了杯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蕩:“不止。”他仰頭飲盡,喉結滾動,“有些賬,也該好好算了。”
夕陽的余暉從窗欞照進來,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空氣中彌漫著酒氣,還有一絲山雨欲來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