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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逢

只開門的一瞬間,林墨就認出了外面的人是誰。

“嬌嬌!”他興奮地上前,拉住了林嬌的手。

“哥!”林嬌見到了親人,也已經全然忘記了見到外面尸體的驚恐,只剩下了激動,撲到了林墨懷里。

找到了自己的親人,兩兄妹的興奮之情無以言表。林嬌緊緊攥著林墨的手,幾乎要把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他身上,仿佛找到了唯一的錨點。

旁邊還有一位男同學,此時正扶著墻壁支撐身體。林墨最終從與親人團聚的興奮中脫開,帶兩位進入了小店。

一進入屋子里,林墨便問起林嬌:“你怎么逃出來的?”

林嬌原本激動找到親人的笑容瞬間僵住了,臉色倏地變得蒼白。她緊緊攥住自己的衣角,眼神渙散地望向地面,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恐怖的教室。

“我們……我們當時正在上英語課……”林嬌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開了個頭卻似乎被巨大的恐懼哽住。她下意識地尋求著支撐,身體微微靠向身邊唯一陪伴她的程睿。

程睿感受到了林嬌的瑟縮,他挺直了腰背,將肩膀向她那邊靠近了些,但眉宇間掠過一絲隱忍的痛苦,聲音低沉地接話道:“教室的門就在講臺旁邊。當時太突然了,很多人……好多人都……變了?!彼碱^緊鎖,回想起當時的混亂,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

林嬌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壓下翻涌的情緒,才勉強繼續下去:“班里……一片尖叫……那些變成怪物的同學……到處咬人……到處是血……”她語速加快,帶著哭腔,抬手抹了一下眼睛,指尖冰涼。

這時,程睿的目光十分凝重,但更帶著一種欽佩:“劉老師……就在門邊。她本來……完全有機會跑的……”他停頓了一下,喉結滾動,似乎在壓制什么情緒,“可她猛地轉身,用盡力氣……把門給死死拉上了!”他激動地用手比劃著關門的動作。

林嬌猛地抬頭,眼中蓄滿了淚水,補充道,語速又快又急:“對!劉老師她抵在門上……沖我們喊……‘快跑!從后門跑!快走!別管我!’”她哽咽著,“她一個人……她一個人就擋住了好多撲上去的怪物……”她的聲音輕了下去,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悲傷與感激。

程??粗謰赏纯嗟臉幼?,低聲補充道,語氣中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喟嘆:“如果不是劉老師……我們……恐怕誰也出不去。她擋住了第一波最兇的……我們……我們十幾個同學,從后門擠了出去?!彼难凵駧е林氐母屑ず蛯蠋煚奚陌?。

“逃出來的人很分散……最后……只剩下我和程睿一起……”林嬌稍微平靜了一點,看向身邊的程睿,眼神里充滿了依賴。她下意識地伸手緊緊抓住程睿的衣袖,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程睿感受到林嬌的動作,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但身體略微晃動了一下,似乎在壓抑著什么:“我們當時就想著,不能慌,一定要護好林嬌,不能讓她出事。”他眼神堅定,帶著一種責任感。

林嬌點點頭,回憶著當時的煎熬:“逃出來后根本不敢停下……外面……到處都是那種可怕的吼叫聲……我們一點東西都沒吃,水也沒喝……又渴又餓又怕……”她忍不住又抱緊了雙臂,微微發抖。

程睿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警惕地環顧四周,仿佛危險就在附近:“后來……不行了。那些‘東西’……開始在操場上晃蕩,離我們越來越近……”他深吸一口氣,接著說,語氣帶上了一絲急切和當時的決斷:“不能再躲了!我們就想著……拼一把,得沖出去!”

林嬌回憶起那一刻,臉上露出一絲感激和當時緊張下的果敢:“翻……翻過學校的圍墻……然后……”她的聲音低落下來,帶著一絲疲憊和終于逃脫后的虛弱。

林墨輕輕將林嬌摟在懷里:“以后你不用害怕,哥罩著你?!彼洲D頭看向那唯一護送而來的同學:“程睿,謝謝你。你們是否愿意加入我們的隊伍?”

程睿點了點頭:“我沒地方去了,不如跟著你們,還更加安全。就是……”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腿,聲音有些吃力:“我翻圍欄時……腿受了點傷,不知道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林墨頓時皺眉,仔細看向程睿。他這才注意到,程睿雖然看上去很鎮靜,努力站直,但是面色蒼白,臉上有細密的汗珠,顯然在強忍痛楚。他正準備上前進一步查看,旁邊卻有一個人率先發話:“讓我看看怎么回事。”

是蘇曉。只見她把程睿扶了進來,讓他坐到椅子上,把腿架起來,隨即掏出來一個小型醫藥箱。然后,她開始仔細檢查程睿的傷勢。他的小腿肚上面有一條一掌長的割傷,鮮血還在滲出來。

“看樣子傷口還沒被什么臟東西感染?!碧K曉自言自語,隨即從箱子里拿出了消毒液,鑷子和縫合針線,動作熟練利落,讓旁邊圍觀的眾人大開眼界。她先用鑷子夾起一個棉球,沾濕了消毒液,然后擦拭傷口,還一邊對程睿說:“你的傷口要縫合,不然很容易失血或者感染。我這里沒有麻藥,所以忍著點,會有點疼。”

程睿咬緊牙關,點了點頭,雙手緊緊抓住椅子的邊緣。

清理掉傷口旁邊的血液與污漬,確保了徹底沒有臟東西后,蘇曉拿起來縫合針線,用消毒液給針線做了簡單的消毒,然后屏息凝神,開始了縫合。

她一手用鑷子穩住傷口邊緣,另一手捏著針線,果斷刺穿皮膚,又從另一側穿出,每一針都又準又快,盡量減輕一些痛苦。針線在皮膚上穿梭,發出輕微的拉扯聲,傷口逐漸被拉攏閉合,滲血明顯減少了。每完成幾針,蘇曉都會檢查一下線條。程睿全程咬緊牙關,緊閉雙眼,額頭青筋微凸,冷汗如雨,硬是忍著沒發出一聲痛呼。

縫合結束后,蘇曉再次用消毒液擦拭傷口。她剪斷線頭,仔細打上結,然后取出一片紗布覆蓋住傷口,又拿出一圈無菌繃帶一圈圈纏繞固定?!昂昧?,”蘇曉松了一口氣,抬頭望向程睿,“傷口處理完了,但你這幾天不能用力走動,我會定時檢查?!彼挚聪蚱渌耍骸爸皇歉顐?,沒有被喪尸感染。”大家這才放下心來,轉而疑惑起蘇曉是怎么學會這些的。

蘇曉看出了大家的疑惑,笑了:“我家里就是做醫生的,我跟著我爸媽學了點皮毛,沒想到居然在這里用上了?!北娙它c頭,佩服蘇曉的能力。當然,某厚臉皮自然不算在內,他之前說什么“初中膽小鬼”“老師就應該先逃走”,后來又大放厥詞說“縫傷口誰不會?我感覺我也行”,不過可惜沒人理他。

在蘇曉處理傷口這段時間里,張志恒和孟萌兩個自覺燒起了水幫兩位新來的隊友泡面。兩位也享受到了高配版泡面,程睿那碗還多加了一個鹵蛋,畢竟他是唯一的傷員。

就在幾位新成員享受美味的時候,林墨,陸宇軒,肖陽湊在一塊兒,商討接下來的計劃。

陳超表示很無聊,也湊了過來,林墨沒趕他走,讓他在一邊聽著。

陳超:“我建議給我們的隊伍取一個霸氣的名字!就叫‘墨幫’!老墨當隊長,我就是副隊長!”

眾人:……

林墨咳了兩聲,說道:“現在我們的問題是:應不應該留在這里?或者是離開這里尋找新的據點?”

陳超:“那當然是留在這里了,先把這里的食物消耗完再說,也不是來不及。”

而陸宇軒則是思考了一陣子,說:“留在這里坐吃山空,恐怕不妥?!?

肖陽:“我倒是覺得陳超說的有道理,畢竟這里物資確實豐富,周邊環境也確實比較安全。并且這里物資消耗完以后,我們完全有能力前往下一個物資點?!?

陸宇軒搖搖頭:“我不是很贊同。我們的周邊環境看上去安全,實際上到處都埋著定時炸彈?!?

其他人看向陸宇軒,表示疑惑。只有林墨若有所思在琢磨什么。

“第一,我們的南邊,有3所學校。我們學校不用說,作為一所重高,應當是比較文明的。但是,林嬌的初中呢?隔壁技校呢?那里面肯定存在混日子的人,這群小混混中大概率存在著小團體。他們中一些人的品行,我想應該不用多解釋。末世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這些小團體強者為王的信念和這個世界的規則不謀而合,這種抱團取暖的形式會使得他們的生存概率上升,繼而發展壯大。那么,他們在消耗完校內物資以后,會干點什么呢?

第二,北邊是一大片居民樓。里面肯定還有不少人依舊活著。他們現在可能會因為恐懼喪尸,不敢出門,但當家里的存糧被消耗完畢,他們就不得不走出家門尋找物資,并且遲早會有人搜尋到這里來??赡苓@些人中間存在一些心存善念的人,不會強搶我們的物資,但這種可能性又有多大保證?尤其是在現在這個秩序崩壞的時候,人心的惡又會被壓制住多少?”

陳超和肖陽低著頭思考了片刻,他們在判斷這些事情是否真的有發生的可能。當發現這些事情極可能發生時,他們不禁打了個寒戰。

林墨開口:“我覺得我們不但要盡快逃離這里,并且不能局限在城市里面。城市里的物資必然會變質,不利于我們的長期發展?!彼麌@了一口氣,“還是要去鄉下種地嗎?”

于是隊伍接下來的計劃就明確了:他們最多只能在再待三天,然后立即出發,去往下一個物資點。此時的林墨正在思考,隊伍究竟要去哪個方向?他們接下來要怎么活下去。

這時,孟萌焦急地找上了林墨,告訴他一件大事。聽完后,林墨立刻焦急地站了起來:“袁驍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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