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醫院調查
- 文河懸案
- 賀小冉
- 3723字
- 2025-08-23 09:54:04
在前往醫院的路上,我將剛產生的疑惑全部說了出來。
“師父,竇云剛剛調到咱們市局,但我看她怎么跟大家都挺熟的啊,尤其是和張磊同志?”
“因為她和張磊是父女關系,市局可以說是她的第二個家,我可是看著她長大的!”何光達眼神中透出了一種懷舊的迷離,“唉!本來這案子沒你倆啥事,可是李局說了,要拉上剛剛入職的年輕人歷練歷練。就讓我和老張各推薦一個年輕人,我就把你舉薦上去了,而老張則是把機會留給了他女兒。”
“啊?他倆一個姓張,一個姓竇,再說了,倆人長的也不像啊!”
“竇云是跟她已故的母親姓的,也就是老張的亡妻。其實,小竇的眉宇和老張挺像的。”
“哦~那為什么讓張隊參加行動,難不成這起案子還跟經濟犯罪有關?”
“這就說來話長了,其實我們發現在這半年里,許多平與一起大型地下賭場關系密切。一個多月前,他找到市局,哭著說他自己被好友欺騙去那里賭博,不僅自己的存款全部搭進去了,還欠了高利貸。”老何一邊說著,一邊從兜里掏出打火機和煙,點上煙后又深深地吸上一口,隨后緩緩張開口說“他答應成為我們的線人,之后在他的幫助下,一個月前,老張他們成功的破獲了這起非法賭博案。”
“就是那起涉案金額達90萬元的案子?”
“正是,但是可惜的是,在抓捕過程中,有兩名賭場的組織者從賭場的后門逃走了。”
“再然后就是昨天許多平被害。”我點了點頭,“所以說,你們認為許多平被害和那兩個犯罪嫌疑人有關!”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那許多平有沒有說這兩個組織者是誰?”
“他說并不知道這兩個人真名,只知道場子里的人都稱呼他倆為天哥和于姐。”何光達目光看向車外,若有所思的對我說,“在許多平口中,這個天哥和于姐屬于是幕后老大。可是,老張在被抓捕歸案的嫌疑人以及那些賭徒中挨個審問,都沒有一個人承認天哥和于姐的存在。甚至有些犯罪嫌疑人認為是我們在跟他們開玩笑,說在這賭場這么久,根本不認識什么天哥,什么于姐。這幫家伙的語氣太堅定了!我甚至都有些懷疑!”
“懷疑什么?”我手捂方向盤,眼睛向老何撇去。他的表情變得凝重,好像是有什么世界未解之謎困擾住了他。
“沒什么。”老何的表情由凝重變得放松,隨后叮囑道,“進到醫院,絕對不能提起任何和許多平死有關的話題,絕對不能打草驚蛇!”
“明白,師父!”
很快,我們便到達了文河市中心人民醫院,醫院坐落在文河市的核心地帶。這時正值傳染性疾病的高發期,醫院外可謂是車水馬龍,我開車轉悠了半天,最后才趁著一輛車剛剛開走的間隙,將警車插了上去。
隨后,我們進入到了醫院內部,在向前臺工作人員出示證件后,我們進入到了醫院的頂層--醫院管理層。
院長笑容可掬的迎接我們來到他的辦公室。這是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身材矮胖,滿臉油膩,頭發更是少得可憐--但至少比老何那光的一根都沒有要強的多--我大概率猜這是個避重就輕,不負責任的人。
果然,這個家伙如我所料,老何問他有關許多平工作的事,這家伙的說辭那就是一番陳詞濫調,什么工作認真,是一個擁有博愛精神的,大愛無疆的優秀醫生。我坐在一旁記錄了一大堆的廢話。院長到頭來還反問我們一句:“許醫生今天早晨怎么沒來上班啊?我看他不會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老何兩句話把院長搪塞過去,隨后就請求去往許多平的辦公室看看,之后再跟許多平的同事們聊一聊。
“那當然可以啦!二位警官要不要我陪你們一起去?”院長滿臉堆笑,那油膩的臉上的皺紋被擠在一起,瞬間便令人作嘔。
“算了,謝謝您的好意!您派一個工作人員把我們帶去就行了!”老何機械性的笑了笑,一口回絕了院長。
在走廊里,我向老何抱怨起來,“師父,剛一來就先問院長,這不就是在打草驚蛇嗎,不就會引起這老家伙的警覺嗎?再說了,這家伙半天一點有用的東西都沒透露出來。”
“誰說沒有。”老何瞪了我一眼“至少我們現在清楚了,昨天晚上7點20分,老何就下班了,并且開車沿人民二路向西行駛。你還記得許多平的家在哪嗎?”
“嘶~好像是在玉湖園,那可是個高檔小區。”我沉思了一會兒才回答。
“玉湖園在醫院的哪個方位?”
“東南方位。”我這時才恍然大悟,“師父,你的意思是他開車離開的方向和家的方向相反?但也有種可能是他稍微繞了一下路。”
“等會我們應該就知道他去干啥了?”
我們來到了醫院第三層,隨后又在醫院工作人員的陪同下來到了許多平的辦公室。辦公室內十分敞亮,兩個大儲物柜緊貼著墻體,木制辦公桌和老板椅盡顯氣派。從窗外望去,整個文河市盡收眼底。
“麻煩您將許醫生的儲物柜打開一下,謝謝。”老何對著站在門口的工作人員說。
“對不起,警官。”工作人員露出禮貌性的微笑,“儲物柜的鑰匙并不在我手上,許主任一般會把鑰匙隨身攜帶。”
“那行吧!你可以這會兒挨個將許醫生的同事們叫過來了。”
沒一會兒,一個年輕貌美的女醫生便走了進來,隨手把門關上。
“我們是文河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的。我們來向你問一些有關許多平醫生的事。”老何將警官證亮了出來,“你不用太擔心,我們這只是例行公務。”
我從墻角搬了一個板凳,坐在老何旁邊,隨后拿出記錄本和筆。
“叫什么名字?”
“胡詩雅。”
“什么職位?”
“我前年剛畢業,現在是醫院的醫師。”
“在你看來,許醫生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是我的師父,我剛畢業的這那個月里都是跟著他學習。他對我很好,很大方,而且他還經常夸我,說什么他兒子要是像我一樣學習優異該多好。”
“他兒子?許天誠嗎?你可不可以講講?”
“是,就是許天誠,我見過他幾次,因為師父和師娘離婚后,許天誠就跟師娘過了,很少來師父這里,但只要一來,就是來要錢的。”胡詩雅思索片刻后,又說道,“我聽同事們說,許天誠好像是個混社會的不良少年,他初中就輟學了,之后一直在社會上跟著一幫狐朋狗友混日子,我師父為他操碎了心。而且我還聽人說,之前許天誠打人還進過派出所呢,說是行政拘留…”
胡詩雅還想往下繼續說,就被老何打斷了:“行了行了,胡醫生,你講的已經夠多了!咱還是回歸主題吧!許醫生昨天是幾點走的?”
胡詩雅又是思索了良久,才緩緩張口說:“應該是7點多吧!”
“那他走的時候有沒有說去干什么?”
“沒有!”胡詩雅斬釘截鐵的說,這與她之前的猶豫不決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師傅昨天說他有事,但是沒說具體的事。但是看樣子,師父應該是遇到比較著急的事了。”
“行了,你可以走了。”老何向我使了個眼色,我瞬間理解,起身去打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警官,我看許醫生到現在還沒來,他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胡詩雅突然一問,把老何和我都驚到了。
看著她那殷勤的眼神,仿佛是異常關心自己的心上人有沒有出意外。可是老何也是極其講究職業道德的,沒有透露半點有關許多平已死的消息。胡詩雅在見到沒能從老何口中問出個一二三來,便垂頭喪氣的離開了,仿佛是她內心深藏的巨大計劃落空了一樣。
下一位醫生走了進來,這是一位中年男性,身材高挑,面無表情,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內。
“我只能給你們十分鐘時間,因為我后面還有病人。”我們還未發話,這位醫生就已經先發制人了。
“好的,請問你的名字以及你的職務。”
“陳浩宇,文河市人民醫院泌尿科副主任。”
“許多平醫生和你共事多久了?你對他怎么評價?”
“我和他共事已有十年,他是一個醫生。”
“就這一句?”
“是的!”
“那行,昨晚上他幾點下班?”
“不知道。”
“那他下班時你見到他沒?”
“見到了。”
“你們沒說些什么?”
“我們聊了一下今天預約的那幾個病人的大致情況,然后他就走了。”
“那他沒說他去干啥?”
“沒說。但是我看見他手上提著一個黑色塑料袋,里面應該裝了些什么,看樣子挺沉的。”
“你沒有看清里面具體裝的是什么?”
“沒有。”
“行,你可以走了。”
從始至終,這個副主任都是面無表情,簡明扼要式的回答更是讓人懷疑這是不是個機器人。更何況,誰會對一個與自己共事十年的人沒有半點感情?
再下一位醫生,是位三十多歲的女醫生,相比較于第一位女醫生,她的身上少了些天真爛漫,多了些韻味和情調。
“你的名字以及職務。”老何還是機械性的拋出去了這個問題。
“劉佳佳,文河市人民醫院泌尿科主治醫師。”
“你與許多平醫生共事多久?你對他的評價是什么?”
“我和他共事少說已有五六年了。”隨后,劉佳佳翹起二郎腿,嘴角露出一抹嘲笑,“評價,這種人有什么好評價的?”
“您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看著面前這個有個性的醫生,許久未說話的我不禁發問,“麻煩您說清楚許多平醫生究竟是怎么樣的人?”
劉佳佳先看向我,隨后目光又向上望去。我隨著她的目光一同抬頭望去--辦公室的左上角正有一個攝像頭盯著我們。
“昨天晚上許多平醫生幾點下班?”老何并沒有關心攝像頭,反倒是繼續發問。
“我不知道,我昨天最后一次見他是在中午開會,之后我們就各忙各的去了。”
“行,你可以走了。”
…………
來來回回問了許多平的好幾個同事,回答更是出奇的一致,要么就是看見了但不知道去干啥,要么就是壓根兒就沒有看見。但是看見的那些人都承認許多平走時提了一個黑色塑料袋,鼓鼓的,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
一番詢問下來,我們好像什么都沒問到。唯一有價值線索就是黑色塑料袋。
老何拿起泡好茶葉的玻璃杯,抿了一小口,看著我寫好的記錄沉思。
“每一個人都對自己的話有所保留,看似全說了,實則隱瞞了好多。”何光達自言自語的說。
就在這時,何光達的手機振動了,他拿起手機一看,表情瞬間凝固,隨即,他接通了電話。
“喂,是我!”
“找到了?在哪?”
“好,我們這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