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余燼與暗流
- 荊棘王冠:黑紅頂流她殺瘋了
- 禮酒i
- 3568字
- 2025-08-12 12:08:22
閃光燈像瘋狗追著周雅琴撕咬,她癱在冰涼的大理石地上,寶藍長裙沾滿酒漬和鞋印,精心盤起的頭發散成枯草,斷裂的金珠項鏈勒進她脖頸的皮肉留下刺目的紅痕。
她徒勞地用手擋著臉,喉嚨里發出嗬嗬的野獸般的嘶鳴,指甲在光滑的地面上抓撓留下幾道帶血的白痕。
“周女士!解釋一下慈善款挪用!”
“金珠項鏈還在您脖子上!鐵證如山!”
“您對得起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嗎?!”
記者的話筒幾乎要捅進她嘴里,問題像淬毒的冰雹砸得她體無完膚。
直播鏡頭忠實地記錄著這一切,數百萬雙眼睛見證著“慈母”面具被徹底撕碎,露出底下貪婪丑陋的蛆蟲。
混亂中兩個穿著黑色制服的警察撥開洶涌的人潮,表情冷硬,出示證件,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周雅琴女士,你涉嫌挪用慈善資金,金額巨大,請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冰冷的手銬“咔噠”一聲鎖住了周雅琴的手腕,金屬的冰冷觸感讓她渾身劇顫,她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像瀕死的毒蛇瘋狂地掃視著人群。
最終死死釘在幾步之外那個穿著素白長裙,臉上猶帶淚痕,眼神卻平靜得可怕的沈酒身上。
“是你!是你這個小賤人搞的鬼!”周雅琴的聲音凄厲破音,帶著毀天滅地的怨毒。
她不顧一切地掙扎,手銬勒得腕骨生疼,頭發散亂如鬼。
“你以為你贏了?!做夢!不止我一個!你等著!那個人不會放過你的!你和你那短命的爹一樣!都得死!!”
警察用力按住她躁動的身體,強行將她往外拖拽,周雅琴被拖行著,雙腳徒勞地蹬踹,昂貴的鞋子掉了一只,她依舊死死扭著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沈酒,嘴里發出含糊不清卻字字泣血的詛咒:
“沈酒!我在地獄等著你!那個人.....那個人會把你撕碎!撕得比我還碎!!”
聲音被鼎沸的人聲和警笛聲淹沒,她像一袋骯臟的垃圾被塞進了警車,車門關閉。隔絕了那張扭曲怨毒的臉也隔絕了她歇斯底里的詛咒。
宴會廳里死寂了一瞬,隨即爆發出更大的嘩然,鏡頭和話筒瞬間轉向了“受害者”沈酒。
“沈小姐!周雅琴剛才說的是什么意思?”
“她口中的‘那個人’是誰?是否與沈先生去世有關?”
“您是否知道更多內情?請告訴我們!”
沈酒站在原地,臉色比身上的白裙還要蒼白,她微微低著頭,纖細的身體在無數鏡頭和目光的聚焦下微微顫抖,像是承受不住這巨大的沖擊和悲痛,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珠。
她抬起手用指節拭去眼淚,動作脆弱而克制。再抬頭時,眼中是深切茫然的無助和恐懼。
“我.....我不知道.......”她的聲音哽咽著帶著濃重的鼻音,破碎而惹人憐惜。
“媽媽她......一定是太害怕了.......在胡言亂語......”她搖著頭,淚水再次滑落。
“爸爸的死.....是意外......醫生都說了是突發心梗.....怎么會.....怎么會還有別人......”
她的表演無懈可擊,將一個驟然失去父親又被敬愛的“養母”背叛和詛咒孤立無援的孤女形象刻畫得淋漓盡致,瞬間引爆了全場的同情和媒體的保護欲。
“沈小姐請節哀!”
“別怕!法律會制裁她的!”
“無恥惡婦!死到臨頭還想拉人下水!”
記者們義憤填膺,紛紛將矛頭重新指向被帶走的周雅琴。
閃光燈不再追逐沈酒,給了她一絲喘息的空間。
混亂中一只溫熱的手掌用力地握住了沈酒冰涼的手腕,力道很大,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
是陸明軒。
他的臉色依舊難看,額角帶著汗,西裝有些凌亂,顯然剛從記者堆里擠出來,他的眼神復雜,驚疑,審視,還有一絲極力壓制的恐慌。
周雅琴最后那句“不止我一個”和“那個人”像毒蛇一樣鉆進他的耳朵,讓他心驚肉跳。
“阿酒,別聽她瘋話!她瘋了!”陸明軒的聲音低沉急促,帶著安撫,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他拉著沈酒,幾乎是半拖半抱地將她帶離了這片混亂的漩渦中心,走向宴會廳側門,“這里不能待了!我先送你回家!”
沈酒沒有反抗,順從地被他拉著走,身體依舊微微發抖,像受驚的小鹿。
只是在他看不見的角度,那雙被淚水模糊的眼睛深處,所有的脆弱和無助瞬間褪盡,只剩下冰冷的洞悉一切的銳利還有一絲......嘲諷。
陸明軒,你也怕了?怕周雅琴那條瘋狗把你咬出來?怕那個“蛇冠”下的陰影?
車子像離弦的箭沖進沉沉的夜色,車廂里死寂得可怕,車內沉悶的氣息令人窒息。
陸明軒緊握著方向盤,指節泛白,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他透過后視鏡死死盯著坐在后排蜷縮在陰影里的沈酒,試圖從她蒼白的臉上找出任何一絲偽裝的破綻。
沈酒偏頭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流光,側臉線條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脆弱。
她輕輕抽泣了一聲,肩膀微微聳動,聲音細弱蚊蠅:
“明軒哥......媽媽剛才說的......是真的嗎?爸爸他......不是意外?還有別人要害我們?”
陸明軒的心臟猛地一縮,方向盤差點打滑,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盡量放得溫柔平和,卻帶著一絲僵硬:
“別胡思亂想!阿酒!她就是瘋了!想拉人墊背!故意嚇唬你的!沈叔叔就是突發疾病去世的!哪有什么別人!你千萬別被她的話影響!好好休息一切有我。”
“可是....”沈酒轉過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依賴和信任。
“我好怕....明軒哥....我真的好怕....周姨被抓走了.....我現在只有你了.....”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抓住前排座椅的邊緣,像個尋求庇護的孩子。
陸明軒看著后視鏡里那張梨花帶雨充滿依賴的臉,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了一些,恐慌被一種扭曲的掌控感和得意取代。
看來,她還是那個需要依靠他懦弱的沈酒,周雅琴的瘋話并沒有讓她起疑。
“別怕。”他放緩了語氣,透出一種虛偽的堅定。
“有我在誰也傷害不了你,周姨....她是咎由自取,你還有沈家,還有我。我會保護好你也會處理好這一切的。”
他刻意強調了“處理好”,像是在安撫她,更像是在安撫自己那顆因為周雅琴入獄而懸起的心。
沈酒低下頭,長發遮住了她的臉,也遮住了她唇角那一抹冰冷到極致的弧度。
保護?處理?陸明軒,你的保護,就是把我送進地下室。你的處理,就是踩著我的尸骨往上爬。
她攥緊了藏在袖口里的手機,冰冷的金屬外殼硌著皮膚,手機里那個加密的荊棘圖標是無聲的回應。
車子駛入沈家老宅,大門緊閉。陸明軒殷勤地下車為沈酒拉開車門,伸出手想扶她,沈酒卻像受驚般避開了他的手,低著頭快步走進了大門,留下一句細弱的:
“我想一個人靜靜.....”
陸明軒的手僵在半空,看著她匆匆消失在門廳昏暗燈光下的背影,眼神陰沉下來,一絲疑慮再次爬上心頭,但很快被他壓下。
也許是今晚的刺激太大了吧,他安慰自己一個懦弱的孤女,翻不出什么浪花。
現在最要緊的是立刻聯系靠山穩住局面,周雅琴進去了,絕不能讓她亂咬!還有那個“星核”
.......必須加快進度!
沈酒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徑直走向別墅深處那間被傭人遺忘的存放舊物的儲藏室。
推開門灰塵的氣息撲面而來,里面堆滿了蒙塵的家具和雜物。
她在黑暗中準確地摸到墻上的開關,一聲清響,昏黃的燈泡亮起,光線渾濁。
角落里一個高大的身影如同磐石般矗立,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
林峰他依舊穿著那身黑色制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那道刀疤在昏黃的光線下顯得更加冷硬,他手里拿著一個平板電腦,屏幕的微光映著他毫無波瀾的眼睛。
“她進去了?”沈酒的聲音恢復了冰冷,沒有一絲剛才的脆弱,她走到林峰面前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平板上。
林峰沒說話只是將平板遞過來,屏幕上是實時更新的新聞推送頭條,赫然是周雅琴被押上警車的清晰照片,配著爆炸性的標題:
“慈善名媛人設崩塌!周雅琴涉嫌挪用巨額善款購買珠寶被拘!”
“直播現場翻車!偽善面具被當眾撕下!”
“養女沈酒淚灑當場!疑遭巨大打擊!”
下面是洶涌的一邊倒的唾罵和聲討。
沈酒的目光在那些標題上掃過,如同看著一堆無關緊要的垃圾,指尖劃過屏幕點開其中一個詳細報道,里面詳細羅列了林峰提供的銀行流水和珠寶憑證,證據鏈清晰無比。
周雅琴,再無翻身可能。
“陸明軒的反應?”沈酒頭也不抬地問。
“恐慌。”林峰的聲音沙啞無波瀾,像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試圖封鎖消息失敗,急于聯系靠山,回程試探你,未起疑。”
“很好。”
沈酒關掉平板隨手扔在一旁積滿灰塵的舊沙發上,激起一小片塵埃。
“他很快就會狗急跳墻,盯緊他,尤其是資金動向,我要知道他所有的窟窿,所有的退路。”
林峰沉默地點了下頭表示收到,他的目光落在沈酒蒼白的臉上,那平靜無波的眼神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其微弱的探究,但轉瞬即逝。
“還有,”沈酒轉過身走向儲藏室門口,腳步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留下清晰的印痕,“查周雅琴最后那句話,‘那個人’還有.......‘蛇冠’。”
她在門口停住,側過臉,昏黃的光線勾勒出她冰冷而銳利的側影,“掘地三尺也要把影子給我挖出來。”
林峰的目光在她提到“蛇冠”兩個字時幾不可察地凝滯了一瞬,那道橫貫面部的刀疤似乎也微微繃緊,但他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再次沉默地點了下頭,高大的身影如同融入陰影的雕像,無聲地表示著絕對的服從。
沈酒不再停留,拉開儲藏室沉重的門走了出去,將身后那片彌漫著塵埃和隱秘的昏暗連同那個沉默如刀的保鏢一起關在了門內。
走廊里燈火通明卻依舊冰冷,她獨自一人,走在空曠奢華的回廊里,腳步聲清晰,回蕩在寂靜的空間。
周雅琴倒了只是開始。
陸明軒,該你了。
還有那頂藏在暗影里的“蛇冠”......
她抬起手指尖無意識地撫過脖頸上那條廉價的銀鏈子,冰冷的觸感如同纏繞的毒蛇。
獵殺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