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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極寒深處的陰影

北風卷著鵝毛大雪,在極寒之地的冰原上呼嘯。青霜裹緊了身上的狐裘,卻依然能感覺到刺骨的寒意——這里的溫度低得驚人,連空氣中的水汽都凝結成了冰晶,吸入肺中仿佛要凍裂一般。

“這鬼地方……魂力都運轉得滯澀了。”光寒搓了搓凍得發紅的耳朵,紫電魂力在體內流轉一周,才勉強驅散了些許寒意。他抬頭望去,四周是茫茫無際的冰原,天地間只剩下單調的白,連方向都難以辨認。

千仞雪展開六翼,圣潔的光芒在羽翼上流轉,形成一道溫暖的屏障,將兩人護在其中:“跟著我的圣光走,冰原狼族的領地就在前面的冰川峽谷里,那里或許能找到些線索。”

青霜的目光落在腳下的冰層上。厚厚的冰層下,似乎有微弱的生命氣息在搏動,像是某種蟄伏的生物。她試探著將一絲生命之力探入冰層,卻瞬間被一股極寒的力量凍結——那股力量陰冷、死寂,與她的生命之力截然相反。

“小心。”青霜收回手,指尖還殘留著冰冷的觸感,“這冰原底下,藏著不干凈的東西。”

光寒立刻警惕起來,手按在背后的光翎神弓上:“是銜鴉閣的人?”

“不像。”青霜搖頭,“那股力量比銜鴉閣的邪氣更純粹,更古老,像是……被冰封了很久的怨念。”

說話間,遠處的冰原上突然傳來一陣狼嚎。數十只體型龐大的冰原狼從冰川后竄出,它們通體雪白,眼眸是幽藍的顏色,鋒利的爪子在冰面上劃出深深的痕跡,正惡狠狠地盯著三人。

為首的冰原狼體型格外巨大,額頭上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它盯著千仞雪的六翼,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咆哮,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畏懼。

“是冰原狼族的狼王。”千仞雪收起羽翼,語氣平和,“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問問關于近期魂力異動的事。”

狼王似乎能聽懂人言,它盯著千仞雪看了半晌,忽然轉身朝著冰川峽谷的方向跑去,跑了幾步又回頭嚎叫一聲,像是在引路。

“它讓我們跟著去。”光寒松了口氣,“看來冰原狼族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三人跟著狼王進入冰川峽谷。峽谷兩側是高聳的冰壁,冰層中凍結著許多奇怪的生物,有巨大的猛犸象,有長著翅膀的蛇,甚至還有半人半獸的身影,像是被瞬間冰封的遠古族群。

“這些是……”光寒看著冰層中的身影,不由得咋舌,“難道這里以前是個熱鬧的地方?”

“極寒之地在千年前曾是一片沃土,后來不知為何突然冰封,所有生靈都被永遠凍結在那一刻。”千仞雪解釋道,“傳說中,是一位冰神為了鎮壓某種邪惡,才用神力凍結了這里。”

青霜的腳步突然頓住。她停在一塊巨大的冰層前,冰層中凍結著一個身披黑袍的人影,黑袍上繡著的,正是銜鴉閣的標志——那只銜著骷髏的烏鴉。更讓她心驚的是,這人影的手中,握著一塊黑色的晶石,晶石中隱約有黑氣流轉,與她在冰層下感受到的陰冷力量如出一轍。

“銜鴉閣果然來過這里。”光寒的眼神冷了下來,“他們在搞什么鬼?”

狼王走到冰層前,用頭輕輕蹭著冰面,喉嚨里發出悲傷的嗚咽。它抬頭看向青霜,幽藍的眼眸中竟流露出懇求的神色。

青霜瞬間明白了:“你是想讓我救它?”

狼王用力點頭,又朝著峽谷深處嚎叫一聲。

三人跟著狼王繼續深入,越往峽谷深處走,那股陰冷的力量就越強烈。最后,他們來到一處巨大的冰窟前,冰窟中央是一塊直徑數十丈的黑色晶石,晶石周圍環繞著數十根冰柱,每根冰柱上都綁著一只冰原狼——它們已經失去了生機,體內的魂力被吸得一干二凈,只剩下干癟的軀體。

而在黑色晶石上方,懸浮著一個模糊的人影。那人影通體籠罩在黑氣中,手中正結著復雜的印訣,黑色晶石散發出的陰冷力量,正是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地涌出。

“是你在吸收冰原狼族的生命力!”光寒怒喝一聲,光翎神弓瞬間拉開,三支紫電箭矢直指人影。

人影緩緩轉過身,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他的眼睛是空洞的黑色,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好久不見,天使一族的小家伙,還有……生命女神的繼承者。”

“你認識我們?”千仞雪警惕地展開六翼,圣光在她掌心凝聚,“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人影輕笑一聲,聲音像是兩塊冰在摩擦,“重要的是,我等這一天,等了一千年了。”他抬手一揮,黑色晶石猛地爆發出濃郁的黑氣,黑氣中浮現出無數痛苦的人臉,發出凄厲的哀嚎,“看到了嗎?這些都是被冰封的怨念,只要吸收了它們,再加上生命女神的本源之力……我就能打破冰神的封印,成為新的主宰!”

青霜臉色驟變:“你想利用怨念和生命之力融合?那會導致力量失衡,整個極寒之地都會崩塌!”

“崩塌又如何?”人影眼中閃過瘋狂的光芒,“舊的秩序本就該被毀滅!倒是你,小姑娘,你的生命之力如此精純,正好用來催化這些怨念……”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揮手,數道黑氣如毒蛇般射向青霜。光寒反應極快,射出三支紫電箭矢,箭矢與黑氣碰撞,發出滋滋的響聲,黑氣被電擊得潰散開來。

“礙事的小家伙。”人影冷哼一聲,黑氣凝聚成一只巨大的烏鴉爪,朝著光寒拍去。千仞雪及時擋在光寒身前,六翼合攏,形成一道圣光屏障。烏鴉爪拍在屏障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圣光屏障劇烈搖晃,千仞雪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雪兒!”光寒急忙扶住她,眼中燃起怒火,“我來對付他!”

“別沖動!”青霜拉住他,目光落在黑色晶石上,“他的力量來自那塊晶石,只要毀掉晶石,他就不足為懼。”她看向狼王,“能幫我們拖延一下嗎?”

狼王低吼一聲,率領著冰原狼們撲向人影。雖然它們的攻擊對人影造不成實質傷害,卻成功纏住了他的注意力。

“就是現在!”青霜大喊一聲,青鸞羽翼展開,生命之力如潮水般涌入她的雙手。她雙手合十,身后浮現出生命之樹的虛影,無數翠綠的枝條朝著黑色晶石延伸而去。

“休想!”人影察覺到她的意圖,黑氣凝聚成一道護盾,擋住了枝條的去路。生命之力與黑氣碰撞,發出“嗤嗤”的響聲,翠綠與漆黑相互侵蝕,誰也不肯退讓。

光寒拉滿光翎神弓,將紫電魂力凝聚到極致:“青霜,左邊!”

一支蘊含著狂暴雷電的箭矢破空而去,精準地射在黑氣護盾的左側。護盾劇烈波動,出現了一絲裂痕。青霜抓住機會,生命之樹的枝條猛地加速,從裂痕中鉆了進去,纏繞住黑色晶石。

“不——!”人影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黑色晶石在生命之力的凈化下,表面開始出現裂紋,那些被吸收的怨念從裂紋中溢出,發出不甘的哀嚎。

青霜眼神堅定,將更多的生命之力注入枝條:“這些怨念本就不該存在,回歸虛無吧!”

黑色晶石發出一聲脆響,徹底碎裂開來。隨著晶石碎裂,人影的身體也開始變得透明,他看著青霜,眼中閃過一絲解脫,又帶著一絲不甘:“冰神的封印……終究還是……”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徹底消散在空氣中。

隨著黑氣散去,冰窟中的寒意漸漸消退。青霜走到那些綁著冰原狼的冰柱前,指尖流淌的生命之力注入冰柱,冰層迅速融化,死去的冰原狼雖然沒能復活,但它們干癟的軀體上卻長出了一層嫩綠的青草,像是生命最后的禮贊。

狼王走到青霜面前,用頭輕輕蹭著她的手臂,幽藍的眼眸中滿是感激。

“它說,謝謝你。”千仞雪微笑著翻譯,“它還說,銜鴉閣的人在三個月前來過這里,帶走了一塊黑色晶石的碎片,往南去了。”

“往南?”光寒皺眉,“那不就是星羅帝國的方向嗎?”

青霜心中隱隱不安:“銜鴉閣拿到碎片,肯定還想做什么。我們必須盡快趕回去,通知武魂城做好準備。”

三人告別了冰原狼族,踏上返程的路。極寒之地的風雪依舊,但他們的心中卻燃著一團火。黑色晶石的秘密、銜鴉閣的陰謀、千年前的封印……無數線索交織在一起,指向一個巨大的謎團。

回程的路上,光寒忽然放慢了腳步,看向青霜:“你剛才凈化怨念的時候,好像有點不對勁,是不是消耗太大了?”

青霜搖搖頭,卻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剛才凈化黑色晶石時,她感覺到一絲黑氣順著生命之力侵入了體內,雖然被她強行壓制了,但總覺得有些不舒服。“沒事,可能是這里的寒氣太重了。”

光寒卻不放心,從懷里掏出一個暖手爐塞到她手里:“這是我出發前讓廚房準備的,你拿著暖暖手。”暖手爐里的炭火散發著微弱的熱量,透過掌心傳到心里,讓青霜不由得笑了起來。

千仞雪看著兩人,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隨即又皺起眉頭:“銜鴉閣敢動極寒之地的東西,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圖謀。我們回去后,得立刻請千道流前輩推算一下,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么。”

青霜握緊暖手爐,望著南方的方向。那里是武魂城的方向,是她想要守護的家園。無論銜鴉閣有什么陰謀,無論前方還有多少危險,她都會和光寒、和千仞雪一起面對。

因為她知道,生命的意義,不僅在于治愈與守護,更在于面對黑暗時,敢于挺身而出的勇氣。而這份勇氣,會在并肩同行的路上,變得越來越強大。

極寒之地的風雪漸漸被甩在身后,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冰原的盡頭,只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很快又被新的落雪覆蓋,仿佛從未有人來過。但冰原狼族會記得,那些在冰層中復蘇的嫩芽會記得,這段在極寒深處與陰影交鋒的經歷,將成為他們故事中,又一段難忘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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