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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戰與舊識

腥臭的風撲面而來,帶著令人作嘔的涎水味。

變異鼠妖的速度快得驚人,血紅色的眼睛里閃爍著嗜血的兇光,尖銳的爪子在紫色天光下泛著寒光,直撲洛傾雪的面門!

蘇辰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他下意識地想拉洛傾雪躲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跟不上反應速度。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洛傾雪的眼神驟然變冷。

她沒有后退,反而將受傷的左肩微微一側,避開鼠妖的鋒芒,同時右手并指如劍,指尖縈繞起一縷淡淡的青色靈氣,快如閃電般朝著鼠妖的腹部刺去!

動作干脆利落,帶著一種久經戰陣的凌厲。

“嗤!”

一聲輕響,洛傾雪的指尖沒入了鼠妖的腹部。

鼠妖發出一聲凄厲的嘶鳴,撲來的勢頭猛地一頓,墨綠色的皮毛下滲出了暗紅色的血液,帶著一股更濃郁的腥臭味。

但它的兇性顯然被徹底激發了,劇痛之下,它張開滿是獠牙的嘴,狠狠朝著洛傾雪的脖頸咬去!

“小心!”蘇辰忍不住驚呼。

洛傾雪眼神一凝,左手迅速抬起,一道青色靈氣化作屏障,擋在身前。

“砰!”

鼠妖的獠牙狠狠咬在靈氣屏障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屏障劇烈波動了一下,卻沒有破碎。但洛傾雪顯然也受了沖擊,臉色更加蒼白,嘴角溢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跡,顯然是牽動了肩膀的傷勢。

“孽畜!”洛傾雪低喝一聲,右手猛地抽出,同時指尖靈氣暴漲。

“噗嗤!”

一股青色靈氣從鼠妖腹部的傷口涌入,瞬間炸裂開來!

“吱吱——!”

鼠妖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叫,龐大的身軀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最后化作一灘墨綠色的腥臭液體。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幾秒。

蘇辰看得目瞪口呆,直到鼠妖徹底消失,他才回過神來,連忙跑到洛傾雪身邊:“你怎么樣?是不是傷口更嚴重了?”

洛傾雪捂著肩膀,輕輕喘息著,臉色蒼白如紙,但她還是搖了搖頭:“無妨,小傷。”

只是那微微顫抖的指尖,暴露了她此刻的虛弱。

蘇辰看著她嘴角那絲淡淡的血跡,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敬佩。他愧疚自己幫不上忙,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受傷;他敬佩這個看似清冷柔弱的女人,竟然能如此干脆利落地解決掉那只恐怖的鼠妖。

“剛才……謝謝你。”蘇辰低聲說。

洛傾雪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轉身繼續往前走,步伐卻比剛才更慢了些。

蘇辰默默跟上,心里卻翻起了驚濤駭浪。他看著洛傾雪的背影,突然意識到,這個神秘的女人,絕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修仙者。她剛才出手時的凌厲和果斷,更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

她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出現在江城?又為什么會受傷?

無數個疑問在蘇辰腦海中盤旋,卻不敢再問出口。

兩人一路沉默,專挑偏僻的小路穿行。越往前走,周圍的環境越發破敗,偶爾能看到一些被啃噬得殘缺不全的尸體,讓蘇辰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卻又強迫自己忍住。

這就是靈氣復蘇后的世界嗎?殘酷,而又真實。

“我們……要去什么地方?”蘇辰終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前面有個廢棄的倉庫。”洛傾雪的聲音有些虛弱,“以前是個酒廠的窖藏倉庫,結構堅固,暫時應該安全。”

蘇辰點點頭,不再多問,只是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擋在洛傾雪稍微靠前一點的位置,像是想用自己并不寬厚的肩膀,為她擋住可能出現的危險。

洛傾雪察覺到了他的小動作,腳步微頓,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隨即又恢復了平靜,默默跟在他身后。

大約走了十幾分鐘,前面出現了一座高大的圍墻,圍墻后面隱約能看到一座巨大的廠房輪廓,正是洛傾雪說的那個廢棄倉庫。

倉庫的大門是厚重的鐵門,上面銹跡斑斑,還掛著一把巨大的鐵鎖。

“這里……好像進不去?”蘇辰看著緊閉的鐵門,皺起了眉頭。

洛傾雪走到鐵門前,伸出手指在鐵鎖上輕輕一點,一縷青色靈氣滲入。

“咔噠。”

那把看起來堅固無比的鐵鎖,竟然應聲而開。

“走吧。”洛傾雪推開一條門縫,率先走了進去。

蘇辰連忙跟上。

倉庫里一片漆黑,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灰塵味和淡淡的酒氣。洛傾雪抬手一揮,一縷靈氣化作微弱的光點,懸浮在空中,照亮了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巨大的倉庫,里面堆放著許多破舊的酒桶,有些已經腐朽,散落在地上。倉庫的墻壁是厚厚的水泥澆筑的,頂部很高,看起來確實很堅固。

“暫時……就先在這里落腳吧。”洛傾雪靠在一個相對完好的酒桶上,閉上眼睛,開始運轉靈氣調理傷勢。

蘇辰見狀,也不敢打擾她,只是在倉庫里轉了一圈,確認沒有危險后,找了個干凈點的角落坐下,開始回憶洛傾雪傳授給他的《引氣訣》。

他試著按照心法的描述,吐納呼吸,引導天地靈氣入體。

或許是剛才經歷了生死危機,他的精神格外集中,很快就進入了狀態。周圍稀薄的靈氣,像是受到了牽引,緩緩地朝著他的身體匯聚而來,順著經脈流轉,最后沉入丹田,帶來一股溫暖的感覺。

雖然很微弱,但蘇辰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似乎又增強了一絲。

原來這就是修行……

蘇辰心中一陣激動,更加專注地運轉心法。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打斷了蘇辰的修行。

他猛地睜開眼睛,警惕地看向倉庫門口。

洛傾雪也睜開了眼睛,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低聲對蘇辰說:“別動,看看情況。”

蘇辰連忙點頭,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媽的,這鬼地方到底怎么了?剛才那聲巨響是什么?還有那只大老鼠,嚇死老子了!”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響起,帶著明顯的恐懼和憤怒。

“別他媽廢話了!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剛才王哥就是被那怪物給……”另一個聲音響起,帶著哭腔和后怕。

“閉嘴!別他媽提王哥!”第一個聲音怒喝一聲,隨即又壓低了聲音,“前面好像有個倉庫,進去看看能不能躲!”

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倉庫那扇厚重的鐵門被人從外面“哐當哐當”地拉動起來。

“里面好像沒鎖?”

“管他呢!先進去再說!”

“吱呀——”

鐵門被推開一條縫,幾道手電筒的光柱掃了進來,在倉庫里晃動。

“里面沒人,快進來!”

幾道身影慌慌張張地擠了進來,隨手關上了鐵門。

蘇辰借著空中那縷微弱的光點,看清了來人。

一共三個人,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穿著花里胡哨的T恤,頭發染得五顏六色,臉上還帶著未褪盡的驚慌。

當看清楚其中一個人的臉時,蘇辰的眉頭猛地皺了起來。

那人身材微胖,穿著一件印著骷髏頭的黑色T恤,正是昨天晚上灌他酒的狐朋狗友之一——張胖子!

而張胖子顯然也看到了蘇辰,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和不屑:“蘇辰?你怎么在這兒?”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仿佛在這種時候遇到蘇辰,是一件很丟人的事。

跟張胖子一起來的另外兩個年輕人,也看向蘇辰,眼神里帶著一絲好奇和輕蔑。他們也認識蘇辰,都是以前跟張胖子一起鬼混的,平時雖然稱兄道弟,但心里都覺得蘇辰就是個沒出息的廢物。

蘇辰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經歷了靈氣復蘇和生死危機,他現在對這些所謂的“朋友”,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那種親近感,只剩下一種淡淡的疏離。

張胖子見蘇辰不說話,以為他是害怕了,臉上的不屑更濃了:“怎么?嚇傻了?剛才外面那情況,你沒被那怪物吃了,算你命大。”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電筒的光柱在倉庫里掃來掃去,當光柱落在靠在酒桶上的洛傾雪身上時,他的眼睛瞬間直了。

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下,洛傾雪那清冷絕美的容顏,也足以讓人失神。

張胖子的口水差點流了下來,語氣也變得輕佻起來:“喲,蘇辰,這妞是跟你一起的?可以啊你,這種時候還有心思泡妞?”

他一邊說,一邊搓著手,朝著洛傾雪走了過去,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這位美女,別怕,有哥哥在呢!剛才外面那怪物雖然嚇人,但哥哥跑得快,保證能保護你……”

“滾。”

一個冰冷的字,從洛傾雪口中吐出,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壓。

張胖子的腳步猛地頓住,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像是被一盆冷水澆了下來,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他看著洛傾雪那雙冰冷的眼睛,竟然一時不敢再往前走。

跟張胖子一起來的兩個年輕人也看出了不對勁,其中一個染著黃毛的年輕人低聲對張胖子說:“胖哥,這女人……有點怪。”

張胖子這才回過神來,臉上有些掛不住,色厲內荏地喝道:“你他媽說誰滾呢?知道老子是誰嗎?信不信老子……”

他的話還沒說完,洛傾雪的眼神驟然變冷,一股淡淡的靈氣波動散發出來。

張胖子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后面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雙腿一軟,竟然“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啊!胖哥!”

“胖哥你怎么了?”

另外兩個年輕人嚇了一跳,連忙想去扶他,卻發現一股無形的力量擋在前面,讓他們根本靠近不了。

蘇辰也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洛傾雪只是釋放出一絲靈氣波動,就能讓張胖子嚇成這樣。

洛傾雪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張胖子,語氣沒有一絲溫度:“再敢聒噪,休怪我不客氣。”

張胖子嚇得渾身發抖,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拼命點頭。

洛傾雪這才收回靈氣波動。

那股無形的威壓消失,張胖子像是虛脫了一樣,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看向洛傾雪的眼神里充滿了恐懼。

他這才意識到,這個女人,絕不是他能招惹的。

倉庫里一時間陷入了死寂,只剩下張胖子粗重的喘息聲。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染著黃毛的年輕人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大……大姐,我們……我們就是想進來躲躲,沒別的意思,您別生氣……”

洛傾雪沒有理他,只是閉上眼睛,繼續調理傷勢。

蘇辰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張胖子,又看了看另外兩個嚇得不敢出聲的年輕人,心里沒有絲毫同情。他知道張胖子的德性,好色、勢利、欺軟怕硬,今天這事,純屬活該。

但他也沒打算趕他們走。現在外面危機四伏,多幾個人,或許也能多一分照應,雖然這幾個人看起來也指望不上。

就在這時,那個一直沒說話的、穿著白色T恤的年輕人,突然指著倉庫角落里一個不起眼的木箱,有些疑惑地說:“那……那是什么?”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那個破舊的木箱上,不知何時,竟然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紋路,紋路隱隱組成了一個奇特的符號,散發著微弱的光芒,與空中洛傾雪那縷青色的靈氣光點交相輝映。

蘇辰的目光落在那個金色符號上,心里莫名地一動,仿佛在哪里見過類似的圖案。

洛傾雪也睜開了眼睛,看向那個木箱,原本平靜的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明顯的驚訝,甚至……還有一絲激動?

“這是……”洛傾雪喃喃自語,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置信,“鎮魂符紋?怎么會在這里?”

她掙扎著站起身,不顧肩膀的傷勢,快步朝著那個木箱走去。

蘇辰和另外三個年輕人也好奇地跟了過去。

洛傾雪走到木箱前,仔細打量著上面的金色符紋,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什么。過了一會兒,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些符紋。

就在她的手指觸碰到符紋的瞬間,那些金色的紋路突然光芒大盛,整個倉庫都被照得如同白晝!

“嗡——!”

一聲低沉的嗡鳴響起,一股古老而厚重的氣息從木箱中散發出來,與空氣中的天地靈氣相互呼應。

蘇辰只覺得體內的靈氣變得異常活躍,仿佛受到了某種召喚,在經脈中快速流轉起來。

而張胖子三人,則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氣息震懾住,紛紛后退,臉上寫滿了驚恐。

洛傾雪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木箱上的符紋,眼神復雜至極,有驚訝,有激動,還有一絲……困惑。

“竟然是真的……”她低聲說道,像是在確認什么,“傳說中的鎮魂木……竟然真的存在于這凡俗界……”

蘇辰看著洛傾雪的反應,心里更加好奇了。這個木箱,還有上面的符紋,到底是什么來頭?竟然能讓洛傾雪如此失態?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個金色符紋上,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片段——那是他小時候,父母還在世時,家里好像有一個類似的、刻著奇怪符號的木牌,后來父母去世,那個木牌也不知所蹤了……

難道……

一個念頭在蘇辰腦海中升起,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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