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初夜時分。

維克多吃完晚飯，對著自己的三個弟弟妹妹揮揮手，離開了。

他今天要加夜班。

至于加班的原因，則是要從今早說起。

……

今天維克多上班的時候聽聞麗芙說，霍布森明天就回來了，屆時他還會帶倫敦的援軍來。

而正因今天是黎明前的黑暗，她向夜勤局唯二還在的兩名成員下達了一項任務：突襲“血教團”的大本營。

當然，說是大本營，但據她口中的“密探”所說，這里現在只剩兩個人，其余人要么死了，要么還在從意大利趕來的路上。

所以，現在是鏟除對方先遣軍的最好時機！

對此，維克多表示，我是個新人，老約翰是老頭子，我們兩個拿什么打？靠著“護身符”燒死他們么？

對此，麗芙微微一笑，給了他一把之前他看過的“家伙”——霍布森用過的“附魔手槍”。

看著有些懵的維克多，麗芙溫柔的提醒道：“小心點用，就七發子彈……”

回到家后，維克多打開了自己自從回來后就再也沒打開的皮箱，拿出了一把不同型號的“附魔手槍”和一袋子“煉金子彈”。

這是他老師的后手。

維克多原本不打算用來著，自從聽了妹妹說“司辰”的事以來，他就以為自己不再需要老師準備的武器，全靠“無形之術”就可以對敵。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這東西的威力實在太大，開一槍幾乎一整條大街都能聽到不說，他的手都要被震麻。

可是昨晚，維克多發現即便自己入夢，即便自家背后有“司辰”存在，他也看不到【林地】進入不了【漫宿】。

在不知不覺中，維克多發現自己已經在【秘史】這條沒有力量的路上走了很長，已經沒有更改的余地。

正如他之前提到過的那樣，不論是【八大準則】還是【秘史】，它們晉升方式的核心都是——貼近自己想要侍奉的【司辰】。

當然，晉升與效忠并不等價，只是從【司辰】那里拿取力量的手段。

一般情況下，【八大準則】需要晉升，都是從【漫宿】開始，畢竟嚴格意義上【漫宿】是整個世界的中心，大部分【司辰】都居住在【漫宿】，所以無論是哪個【準則】，從【漫宿】開始準沒錯。

但……【秘史】不屬于【八大準則】，【秘史學徒】也不被允許進入【漫宿】。

正如維克多的老師所說——【旅人不會進入漫宿，我們也不會】

而【秘史】晉升的辦法，自然也是仿照【秘史】的【司辰】——【旅人】。

【需描繪或見證歷史中不為人知的過往，尋找那些作為“世界的傷疤”而存在的隱秘】

【秘史沒有力量，但力量可以有秘史】

但現在哪里有給維克多去尋找什么世界隱秘的時間？

更別說哪怕是維克多的老師，也是用槍的。

眼看晉升這條路走不通了，維克多只好走回老路子。

他拉開彈夾，極為嫻熟把麗芙說的七枚子彈全都倒出來，換上自己的“煉金子彈”。

這種“煉金子彈”是他老師從“煉金大師”那里買來的，對于邪惡生物和召喚物有額外傷害，遠比夜勤局的制式子彈強。

更重要的是，這種子彈他有一袋子。

至于他導師給他這么多子彈的原因么……完全是看在他導師女兒的面子上。

當然，維克多是不會承認自己剛上一年大學就把導師的女兒拿下這種事的，那叫——兩情相悅。

維克多一邊想著過去三年的牛馬又快樂的大學時光，一邊嫻熟的填裝子彈，待一切準備好后，維克多把保險關好，遂即把兩把槍放進風衣內部的口袋里。

兩把槍，一把備用，另一把備用的備用。

好，一切準備就緒！

出發！

……

維克多約定和老約翰在花店見面，原因無他，這里離“目標地點”——那個廢棄倉庫很近。

今夜有月無雪，狡黠的月光照耀著純白色的維也納，將這里染的就像白晝。

維克多知道，初夜是“憐憫”，而終夜則是“誡罰”。

前者對應兩位【司辰】，后者對應一位【司辰】。

同樣的，凜冽的清晨與午時日落同樣各自對應著一位【司辰】。

這些是【世界秘史】必學的一部分，當然，這一切都是“太陽”隕落后的世界規則。

而那位“隕落的太陽”正在他家……

維克多正在愣神，突然聽到遠方傳來的腳步聲，下意識向那邊看。

他看到老約翰用單邊眼睛用黑布蒙著，身后背著一把獵槍。

老約翰用僅剩的一只眼睛瞥向他：“走吧”。

維克多強行壓制住自己想要吐槽的沖動，面不改色的點點頭。

“好。”

……

二人按照地址，一前一后警惕的走到那座廢棄倉庫。

它們還沒進去，突然聞到一股燒焦了的氣息，連忙加快了腳步走進去。

這間廢棄倉庫明顯有打斗過的痕跡，而那燒焦的氣息明顯是從墻角的一團黑漆漆的東西上傳來的。

維克多不顧難聞的氣味蹲下身，越看越眼熟。

“看樣子有人在我們之前殺了邪教徒。”

老約翰點點頭：“沒錯，這和你烤那個差不多，只是這個烤的更熟。”

維克多站起身，嘴角不由得歪了歪。

老約翰不光打扮的這么“專業”，竟然還說冷笑話……

他站起身看向一邊，赫然在路邊的積雪上看到點點鮮紅的玫瑰，像是有人負傷了，血液一邊走一邊落在雪地上。

他招呼老約翰：“他們向這邊去了。”

“好。”

老約翰點點頭，兩人順著血跡一路前走。

二人走的極快，他們看到那血跡越來越鮮艷，顯然距離目標越來越近。

那血跡一路延伸到維也納的郊區，天色將暗，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夠他們在“終夜”前回家了。

直到“終夜”將至，二人還是沒追蹤到那個逃竄的邪教徒。

甚至連那個擊殺邪教徒的第三者也沒看到。

不過維克多剛剛從死者的死因上看，隱隱察覺到那可能是安娜說過的，那已經失蹤的——萊莎的弟弟凱爾斯。

最終二人不得已先找個房子暫避“終夜”。

好在老約翰認識附近的一個叫“鑰匙獵人”的家伙，便提議去那里過夜。

聽到有地方去，維克多自然從善如流，跟著老約翰走去。

等到他到了地方拉開門，終夜剛好降下，屋外沒有一點光亮。

二人連忙進屋關上門。

維克多剛想查看一下屋里的情況，便聽見有人再度從外面匆匆跑進來。

那人關上門，趁著微弱的光露出正臉，正是他一直在追尋的“第三者”凱爾斯，他的背上還背著姐姐萊莎。

與此同時，維克多就聽到屋內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

“維克多，你怎么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