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級。”

明明高年級學生，還背著級長的名頭，但塞拉斯擱下餐叉要與德拉科·馬爾福握手的動作卻透著一股局促，

“塞拉斯·弗利。”

“弗利？”

“沒錯。”

塞拉斯擠出勉強笑容，點了點頭頭。

“哦…”

確認了是這個姓氏之后，德拉科馬爾福神色立刻冷淡了下來，轉頭去跟旁邊主動打招呼的馬庫斯火熱交談了起來。

而塞拉斯的手還懸在半空中，不尷不尬。

“我還等著你為我解釋呢，塞拉斯。”

解決完一塊煎牛排的的阿利斯泰爾不緊不慢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轉頭微笑。

“解釋...對，沒錯。”

塞拉斯順階而下，對阿利斯泰爾感激的笑了笑。

他先用隱晦的目光掃過四周的每個人，而后側頭低語，

“你說你的父母都是啞炮...阿利斯泰爾，那你對斯萊特林學院有所了解嗎？”

“有所耳聞--”

阿利斯泰爾端起一杯南瓜汁，但只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據說這里格外崇尚純血統，對嗎？”

“崇尚？你說的太容易了。”

塞拉斯苦笑道，

“這里依照血統把學生分成幾等！”

“喔？”

打慣了‘高端局’的阿利斯泰爾饒有興致的問，

“都是什么？”

“首先是純血二十八族的后裔--”

塞拉斯用忌憚的目光瞥了眼德拉科·馬爾福，

“這類人數量不多，但他們在斯萊特林飽受尊敬...不管你是幾年級，而且，斯內普教授也給他們撐腰。”

“其次呢？”

“第二等的小巫師要么出身名門...當然，肯定不如二十八族那么顯赫--”

塞拉斯加快語速說，

“要么，你的父母在魔法界擁有一定地位...魔法部的官員、富裕的商業人士、知識淵博受到大眾敬畏的學者什么的...”

“顯然我不符合要求--”

阿利斯泰爾微笑著說，他對餐桌上的熏咸肉產生了興趣，于是給自己撥弄了點過來，

“第三等呢？”

“父母雙方都是巫師的。”

塞拉斯言簡意賅。

阿利斯泰爾切了塊熏咸肉丟進嘴里，飛快瞥了眼禮堂前方。

教職工餐桌上，鄧布利多側著身子向他的媽媽舉杯...溫莉同樣舉起了杯子，但神色看起來有些冷淡。

“以此類推，第四等就是父母有一方是巫師的，第五等則是像我這樣，父母雙方都不會魔法的...對嗎？”

大概是受哈利·波特在他親戚家遭受的待遇影響...把這怪到了鄧布利多的頭上--阿利斯泰爾猜到了媽媽興致不高的緣由。

隨后，他扭頭看向塞拉斯，說出了他的猜測。

“很遺憾，你猜錯了，阿利斯泰爾。”

塞拉斯對于阿利斯泰爾此刻的輕描淡寫感到焦慮，認為他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斯萊特林的學生只有這三等，沒有第四等和第五等...喔，現在有了，你就是斯萊特林學院唯一的第四等。”

切割熏咸肉的餐刀定住，阿利斯泰爾眉心揚起，即便是他，也不禁在塞拉斯的答案下感到詫異。

錯愕了幾息，阿利斯泰爾挑起眉梢，

“你是說...斯萊特林的學生...全部是？”

“很好，你終于有危機感了。”

塞拉斯咬了口南瓜餡餅，而后神色嚴峻的看著阿利斯泰爾，

“當然不是...你以為英國魔法界現在還有多少純種，阿利斯泰爾...根本沒有多少，只有極少數魔法家庭會像二十八族中少量家族那樣，采用極端方式捍衛血統純正的！”

塞拉斯把聲音壓到最低，

“斯萊特林有相當一部分人是父母一方只有一個是巫師的...但問題是，沒有人會實話實說！”

塞拉斯頗有些無奈的看著阿利斯泰爾，

“除了你之外...其他人至少都會假裝自己的父母...祖父母都是巫師！”

都是‘人精’啊...

阿利斯泰爾不禁莞爾一笑。

他抬起頭，環望了一圈這張長桌上的一張張面孔，稚嫩，但氣質相對其他三張桌子上的小巫師，普遍更為出眾。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塞拉斯？”

視線最終定格在塞拉斯臉上，阿利斯泰爾懷著幾分真實的好奇，

“你來自弗利家族不是嗎？

據我所知，這同樣是純血二十八之一，而且你還是級長，但依我看，你似乎...在這里不太吃香？”

語氣稍頓，阿利斯泰爾補充道，

“當然，如果這是個秘密的話...”

“喔，算不上什么秘密--”

塞拉斯難免神色陰鷙，

“既然你知道弗利家族是純血二十八族之一，阿利斯泰爾，那你就應該知道，因為一些歷史原因，弗力家族勢力萎縮的厲害。

在過去一段動蕩的歷史中，家族的財富和權利丟得七七八八，事到如今，我只有一個叔叔在魔法部的妖精辦公室下當一個小職員。”

也就是說，斯萊特林不僅注重血統，同樣也注重...權利？

阿利斯泰爾正要說話，而塞拉斯突兀地把目光指向了教職工餐桌，望著大金椅上正給麥格教授說冷笑話的鄧布利多，神色復雜，

“而我在斯萊特林不受歡迎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只有我一個級長是鄧布利多挑選出來的，而其余的，全是學生自主挑選出之后，斯內普教授報給鄧布利多。”

阿利斯泰爾眉心一跳，他瞇著眼睛，打量起塞拉斯。

“你看--”

塞拉斯扶額苦笑，

“人們知道這件事后，總會認為我是鄧布利多安插在斯萊特林學院的間諜。”

“那么...你是嗎？”

“當然不是！”

塞拉斯嘆氣道，

“沒錯...鄧布利多的確給我派發了命令，他希望我能改善斯萊特林內部的‘惡劣’環境...我覺得他有點高看我了。

呵呵，我叔叔還讓我好好表現，他認為這是鄧布利多要重用弗利一族的信號。”

即便阿利斯泰爾第一天來這個學校，也清楚斯萊特林‘享譽’魔法界的，根深蒂固的純血理念。

指望一個學生來改變這種現狀完全是天方夜譚。

而思緒轉動間，阿利斯泰爾也搞清了塞拉斯對自己表現友好的原因。

“啊，我明白了--”

阿利斯泰爾微笑道，

“現在我可以想象你在斯萊特林的處境了，孤立無援...所以你想招攬我，對嗎？

你大概猜到了‘克萊爾’并不是什么名門顯貴，想趁著我被環境影響之前，能夠站到你這邊？”

霎時間，塞拉斯蒼白的面頰浮現一抹被戳穿后惱火的紅，他本能的想拒絕這個說法。

可話出口前，理智又重新占據了他的腦海。

他詫異地瞪著阿利斯泰爾，完全沒預料到，一個才加入斯萊特林的一年級新生，竟然能有如此敏銳的目光。

“我不能說你講得不對，阿利斯泰爾--”

最后浮現在塞拉斯面孔上的是頹然氣質，

“我是有這個念頭...你在這里過的也不會舒服的，阿利斯泰爾，最起碼...”

看在阿利斯泰爾溫和的視線并無譏諷的份上，塞拉斯喘息了幾口氣，鼓起勇氣說道，

“我們能交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