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空中不見一絲陽光,如同起了霧霾。
昏暗的空間里不時(shí)有腥紅的紙片飄動,仔細(xì)一看,那竟是些沾滿鮮血的紙錢。
紙錢隨風(fēng)飄動,從半空中滑落,沒人知道它們從何而來,也沒人知道它們出現(xiàn)的動機(jī),只知道它們意味著死亡。
就在這灰暗之中,一個(gè)身穿破大黑褂,扎滿繃帶,手持帶血大刀的男子行走向前。
他雖在走路,卻閉著眼睛,似乎不敢到處亂看。雖然閉著眼,卻又像是在尋找著什么,似乎早有目的。
走著走著,他來到一條大路上,路上沒有一個(gè)活人。詭異的是,一群身體冰涼,眼神死寂的人影靜靜矗立。
他們個(gè)個(gè)動作怪異,有的彎著腰,張著嘴。有的捂著嘴,恰似在恥笑。
他們都朝向同一個(gè)地方,形成了一個(gè)包圍圈,在那包圍圈的最中間,放著一輛生銹的自行車。
男子沒理那些人影,而是徑直走向生銹的自行車,這就是他涉足此地的目的。
走到車前,那男子緩緩低下頭,沉默著,似乎在等待著什么,又像是在等待某個(gè)特殊的時(shí)期。
“你終于來了。”黑暗中一個(gè)聲音悠悠響起,接著一個(gè)腳步聲。
一道不真實(shí)的紅色人影出現(xiàn)在男子面前,那紅色人影的眼睛里閃爍著幽幽綠光,十分奇異。
紅色身影再次說話了,聲音淡漠,沒有一絲活人的情感,“你下定決心來到這里,想必也有計(jì)劃了。”
說話時(shí)周圍染血的紙錢明顯變多,似乎想包裹紅色身影,抹殺異物。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紙錢始終無法貼近身影五寸,就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了靈異的侵蝕,保護(hù)了主人。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一只暗金色的手在破褂里摸索著。
良久,他從破褂中掏出一個(gè)慘白的死人頭,手指用力向人頭的雙眼里扣去。
下一刻,一道極黑的光球向四周擴(kuò)散,將紙錢阻擋在外,就連灰蒙蒙的空氣也變?yōu)榱松焓植灰娢逯傅暮凇?
“你連詭異圖書館的館長頭都取來了嗎。”紅色身影有點(diǎn)驚訝,周身紅光像是受到某種壓制般的飛速退散,露出了本來面貌。
那竟是一具死氣沉沉的瘦弱男尸,這樣一具尸體早就應(yīng)當(dāng)火化下葬了,卻又實(shí)實(shí)在在的站在黑暗之中,異常駭人。
“沒有一絲準(zhǔn)備,我又怎敢來到這詭異的界域中呢?”男子終于開口了,聲音異常低沉,但底氣十足。
“好,那就讓我在最后幫你一次,看看那能改變一切的變數(shù),就近會如何誕生。”尸體開口了,僵硬的臉龐上露出一個(gè)擠出來的笑容。
男子也笑了,只是,那笑容中露出的是說不出的苦澀以及心酸。
“誰能想到,我王羨山茍活一世,最終卻想制造希望拯救一世!”王羨山悵然道,“只是,我無法看見一切,將如何發(fā)生了。”
尸體說道:“動手吧。”隨后渾身紅光翻涌,全部匯聚向那廢鐵般的自行車上。
鐵銹脫落,露出下面紅色的軀體。
王羨山不說話,只是抬起手中的大刀,一刀劈在了那紅色虛影般的自行車上。
刀身在劈中車身的一刻,猛的碎裂成無數(shù)塊,緩緩融入紅色虛影中,使那自行車變得真實(shí)了。
王羨山眼見第一步成功,急忙從破褂里掏出一只灰白色的眼睛,扔向自行車。
有了灰白眼睛的加入,自行車立馬變了樣子,車身緩緩抬起,漸漸融合在一起,最終竟然變成了一個(gè)女子的樣子。
“成了!”王羨山的聲音里滿是喜悅。這時(shí)他的雙眼齊睜,死死的盯著那女子漸漸變白的軀體。
女子皮膚白皙,面容嬌好,沒有一點(diǎn)瑕疵,如同天賜之物,典雅中透露出不易察覺的詭異。
他從破褂口袋里拿出一個(gè)小盒子,盒子里放著的,竟是一件腥紅的連衣裙。
只是裙子很小,只有拇指大小。
王羨山暗金色的手在那連衣裙上用力一扯,那裙子竟然就這樣被他硬生生給拉大了,與那女子正好合身。
王羨山小心翼翼的給她穿上連衣裙,隨后用力向自己臉上一扣,一只眼睛就被自己給扣下來了。
撐開女子的眼皮將那眼睛塞入右眼空洞的眼眶中。“這樣一來,她左眼是詭異的白色眼珠,右眼是我的眼球,也算是很完美了。”
“之后,她將帶著我的記憶,去到過去一年前,拯救這靈異的世界。”王羨山低聲呢喃著。
身旁閃著紅光的尸體忽然倒地,紅光退散,尸體飛快的腐爛,轉(zhuǎn)眼間就變?yōu)榱艘欢寻坠恰?
王羨山看了白骨一眼,隨后掏出一塊被頭發(fā)纏繞的金表。
他旋轉(zhuǎn)表盤,使指針飛快逆時(shí)針旋轉(zhuǎn),最后在倒轉(zhuǎn)368圈后交到了女子的手中。
下一秒,女子的身影消失了,周圍只剩下王羨山自己一人了,他緩緩坐下,深呼一口氣,似乎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事情。
他似乎很累,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附近的死人頭在這一刻奇怪的破碎了,變?yōu)橐坏厮槟車璋涤縼恚堝X飄落,飛快吞沒了王羨山消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