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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劍骨初鳴,暗夜微光

晨曦的寒意如同無形的薄刃,切割著七寶琉璃宗后山斷崖邊的空氣。

崖下罡風呼嘯,卷起碎石枯葉,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凌塵身著單薄的白色練功服,身形筆直如松,站在崖邊。

他稚嫩的臉上滿是肅穆,按照塵心教導的姿勢,雙手虛握,仿佛持著一柄無形的劍,緩緩地做出劈、刺、撩、掃等最基礎的劍招動作。

每一個動作都力求標準,一絲不茍,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額角滑落,浸濕了衣領。

崖下的勁風吹得他衣袂獵獵作響,小小的身影在空曠的崖邊顯得格外孤寂,卻又透著一股磐石般的堅韌。

塵心負手立于三丈之外,白衣勝雪,身形如劍般挺拔。

他并未多言,只是靜靜地看著。

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最精準的尺,丈量著凌塵每一個動作的幅度、發力的角度、呼吸的節奏。

根基是否穩固?發力是否純粹?軌跡是否精準?節奏是否恒定?

稍有偏差,便是一道凝練如實質的魂力絲線彈出,精準地擊打在凌塵動作失誤的關節處,帶來一陣刺骨的銳痛,卻也瞬間矯正了他的姿勢。

“劍者,心之延伸。心不定,劍則亂。意不純,劍則鈍。”塵心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劍鳴,清晰地傳入凌塵耳中。

“摒除雜念,感受你體內的劍氣,引導它,而非被它驅使。七殺劍的鋒芒,需以絕對的意志駕馭,否則,傷人,亦傷己。”

凌塵咬緊牙關,忍受著關節的刺痛和體內那初生的、桀驁不馴的劍氣在經脈中左沖右突帶來的灼燒感。

“不能白白浪費這么好的武魂,唐三…看看是你的主角光環強大,還是我的七殺劍更強大…”

想到這,凌塵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努力按照塵心的要求,將意念沉入丹田,嘗試去感知、去溝通那股冰冷肅殺的力量。

就在他心神漸穩,動作流暢之際——

“凌塵哥哥!劍爺爺!”

一個清脆如銀鈴,帶著雀躍的聲音打破了崖邊的肅殺氛圍。

粉色的身影像只輕盈的蝴蝶,穿過晨霧,朝著斷崖奔來。

正是寧榮榮。

她手里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精致的食盒,小臉上洋溢著明媚的笑容。

塵心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看到來人,眼中冷冽的劍意稍稍緩和。

凌塵的動作也是一頓,看到寧榮榮,緊繃的小臉不由自主地放松下來,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

“榮榮,你怎么來了?”凌塵停下練習,擦了擦額頭的汗。

“我來給你和劍爺爺送早飯呀!”寧榮榮獻寶似的舉起食盒,跑到凌塵身邊,“是廚房剛做好的水晶糕和溫熱的獸奶!練功很辛苦的,快吃點!”

她一邊說著,一邊不由分說地打開食盒蓋子,香甜的氣息頓時彌漫開來。

她拿起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糕,踮起腳尖就往凌塵嘴里塞,動作親昵自然。

凌塵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塵心一眼,但還是順從地低頭咬了一口。

“嗯,好吃,謝謝榮榮。”凌塵含糊地說道。

“嘻嘻,我就知道你喜歡!”寧榮榮開心地彎起了眼睛。

她放下食盒,目光習慣性地在凌塵身上掃過,當看到他挽起袖子擦汗時露出的手臂,那笑容瞬間凝固了。

昨天那道細長的結痂傷痕旁邊,竟然又多了一道新鮮的、更深的劃痕!

雖然已經簡單處理過,但滲出的血跡在白皙的皮膚上依舊刺眼。

“凌塵哥哥!你的手!”寧榮榮驚呼一聲,小臉瞬間垮了下來,眼圈微紅,一把抓住凌塵的手腕,心疼地看著那道傷痕。

“這又是怎么弄的?昨天是練功蹭的,今天這個這么深!是不是劍爺爺的訓練太辛苦了?我去跟爸爸說!”說著,她氣鼓鼓地就要轉身。

“榮榮!”凌塵連忙拉住她,語氣帶著安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不關老師的事!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他下意識地將手臂往身后藏了藏。

“不小心?”寧榮榮滿臉疑惑地看著他,大眼睛里充滿了不信,“你昨天也這么說!你到底在做什么呀?”

塵心的目光也落在了凌塵手臂的新傷上,那傷痕邊緣整齊,帶著明顯的銳器切割痕跡,絕非尋常磕碰。

他深邃的目光在凌塵強作鎮定的小臉上停留片刻,并未追問,只是淡淡開口:“修煉之道,張弛有度。榮榮既送來了早點,便休息片刻吧,半個時辰后,繼續。”

說完,塵心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崖邊淡淡的劍氣余韻。

他似乎給了凌塵一個解釋的空間,也給了寧榮榮一個“審問”的機會。

見塵心離開,凌塵松了口氣,但面對寧榮榮泫然欲泣又充滿探究的目光,他知道必須給個說法。

“真的只是意外,”凌塵拉著寧榮榮在崖邊一塊平整的石頭上坐下,一邊拿起水晶糕吃著,一邊低聲解釋。

“昨晚我睡不著,想著白天老師教的劍氣引導,就偷偷去后山竹林那邊想試試…結果沒控制好,劍氣外泄,被一根鋒利的竹片劃到了。”

這個解釋半真半假,后山竹林是真,嘗試劍氣引導也是真,但更深的原因,他不能說。

“竹林?”寧榮榮歪著頭,小臉依然帶著擔憂,“那里晚上很黑的,還有巡邏的叔叔們…凌塵哥哥你膽子也太大了!下次不許一個人去!”

她說著,從隨身的小荷包里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給,這是我找藥堂的姐姐要的上好金瘡藥,快涂上!不許留疤!”

看著寧榮榮不容拒絕地將小瓷瓶塞進自己手里,又緊張兮兮地盯著自己涂藥,凌塵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時也有些愧疚。

他不能告訴她,他深夜去竹林深處,不僅是為了練劍,更是為了觀察宗門夜巡的路線和間隙,為了驗證他腦海中那個關于“暗衛”可行性的模糊想法。

那道傷痕,是在他試圖無聲無息地穿越一片布滿鋒利竹根的低洼地時,為了躲避一隊突然改變路線的巡邏隊,動作過大留下的。

“好,我答應你,下次一定小心,不一個人亂跑了。”凌塵涂好藥,認真地保證道。

看著寧榮榮終于重新展露笑顏,嘰嘰喳喳地說起宗內的趣事,凌塵緊繃的心弦才徹底放松下來。

他安靜地聽著,享受著這短暫的、帶著糕點香甜的寧靜時光。

半個時辰轉瞬即逝。

寧榮榮心滿意足地帶著空食盒離開后,斷崖邊肅殺的氣氛瞬間回歸。

“繼續。”塵心不知何時已回到原地,聲音平淡無波。

凌塵深吸一口氣,拋開雜念,重新站定,繼續練習基礎劍招。

白天是枯燥而艱苦的基礎錘煉。

塵心不知從何處取來一根三尺長、手腕粗細的玄鐵棍,丟給凌塵。

“以此代劍,揮!”凌塵雙手緊握沉重的鐵棍,從最基礎的劈砍開始,每一次揮動都調動全身力量,力求軌跡精準,力透“劍”尖。

手臂從酸痛到麻木,再到突破極限后仿佛灌鉛般沉重,汗水如小溪般流淌。

塵心在一旁,時而用魂力絲線糾正角度,時而增加棍身重量,時而在凌塵揮劍軌跡上制造微弱的氣流阻礙,訓練其穩定性。

短暫的休息間隙,便是晦澀艱深的劍訣心法灌輸。

“劍意非招式,乃心意所凝,神與劍合,氣與意通…”塵心的話語如同冰冷的刻刀,將玄奧的劍道至理一字一句刻入凌塵腦海。

凌塵不僅要強記,更要在后續的揮劍與站樁中,努力去理解、印證何為“劍意”,何為“七殺真意”。

每當凌塵感到疲憊不堪,體內劍氣躁動欲要反噬心神時,腦海中便會浮現寧榮榮擔憂的眼神、她遞來的溫潤藥瓶、父親模糊卻如山岳般偉岸的犧牲背影,以及七寶琉璃宗那在陽光下璀璨奪目的琉璃殿宇。

守護的念頭,如同一股清泉,澆滅了躁動的殺意,讓他重新凝聚心神。

守護的意志,正悄然成為他初步駕馭這柄絕世兇劍的第一道心之枷鎖,也是力量的源泉。

日影西斜,第一天的嚴苛教導終于結束。

塵心看著幾乎脫力、卻仍努力挺直脊背的凌塵,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幾乎無法察覺的滿意。

他拋下一句冰冷的指令:“明日寅時,此地。”身影便如融入暮色般消失。

凌塵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分配給他的獨立小院。

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囂,精神也極度困倦。

但他沒有立刻休息,而是強撐著坐在書桌前,攤開一張粗糙的紙,借著燭火,用稚嫩卻認真的筆觸,開始勾畫。

他畫的是七寶琉璃宗后山的地形簡圖,重點標注了白天觀察到的幾處巡邏隊固定崗哨的位置、換班的大致時間,以及竹林深處那片低洼地和幾處他認為視野極佳、適合隱蔽觀察的地點。

他還憑著記憶,畫下了昨天在廣場上看到的那個被訓斥的年輕護衛弟子的大致輪廓,并在旁邊寫下一個問號。

“陳鋒?”凌塵努力回憶著當時小隊長訓斥時喊出的名字。

他需要了解更多關于這個人的信息。

這個人身上那股壓抑的銳氣和不甘,讓凌塵覺得或許是個值得觀察的對象。

做完這些,凌塵吹熄蠟燭,倒在床上,幾乎瞬間就沉沉睡去。

然而,僅僅睡了不到兩個時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對危機的警覺,讓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窗外,夜色濃重如墨。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陰冷和惡意的魂力波動,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驚醒了凌塵敏銳的感知!

這波動的位置…似乎就在他白天標記過的竹林邊緣,靠近宗門一條偏僻的物資運輸小徑!

“不是巡邏隊的氣息!”凌塵瞬間判斷。

巡邏隊的魂力波動他白天刻意觀察過,沉穩有序,帶著宗門特有的光明正大之感。

而這股波動,陰冷、飄忽、充滿了不懷好意的窺探!

白天塵心關于“守護”的話語,寧榮榮擔憂的眼神,還有父親模糊卻壯烈的犧牲畫面…瞬間在凌塵腦海中交織。

沒有絲毫猶豫,他像一只靈巧的靈貓,悄無聲息地從床上翻下,套上深色的外衣,將那張畫著地圖的紙塞進懷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推開窗戶,融入了濃重的夜色之中。

六歲的身體在黑暗中潛行,得益于塵心白日里用魂力對他感知的錘煉,他對周圍環境的感知異常清晰。

他如同鬼魅般穿過熟悉的路徑,避開幾處有微弱燈火的地方,快速而謹慎地朝著那股陰冷魂力波動的源頭靠近。

很快,他潛行到了竹林邊緣,躲在一叢茂密的紫竹后面。

月光被茂密的竹葉切割得支離破碎,勉強能視物。

只見在小徑的陰影處,兩個穿著夜行衣、蒙著面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蹲伏著,低聲交談。

“確認了,這條小徑每兩刻鐘才有一隊護衛經過,間隔足夠長。”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

“嗯,東西埋在這里,只要不被魂力探測仔細掃過,很難發現。等‘那邊’的信號一到…”另一個尖細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

“小心駛得萬年船!七寶琉璃宗的‘骨’和‘劍’可不是吃素的!”沙啞聲音警告道。

“怕什么,我們只是放個‘眼睛’…誰?!”尖細聲音突然警覺地抬頭,銳利的目光猛地掃向凌塵藏身的紫竹叢!

凌塵心頭一凜,屏住呼吸,將身體縮得更緊。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兩人腳下——那里,似乎有一個剛剛被泥土掩埋、只露出一角的黑色匣子狀物體!

然而,那尖細聲音的魂師顯然感知異常敏銳,雖然沒看到人,但似乎捕捉到了凌塵因緊張而泄露的一絲極其微弱的氣息波動!

“有老鼠!”尖細聲音厲喝一聲,身影如同鬼魅般朝著凌塵藏身之處撲來!

速度極快,魂力波動瞬間提升,赫然是一名三環魂尊!

他手中寒光一閃,一柄淬著幽藍光澤的匕首直刺竹叢!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凌塵瞳孔驟縮,全身汗毛倒豎!

他只是一個剛覺醒武魂、魂力只有十級的孩子,面對魂尊的襲殺,根本避無可避!

千鈞一發之際,求生的本能和對守護的執念,如同火山般在凌塵體內爆發!

那一直蟄伏在丹田、難以馴服的七殺劍氣,在這極致的生死壓力下,竟不受控制地轟然噴薄而出!

“錚——!!!”

一聲尖銳、高亢、仿佛要撕裂靈魂的劍鳴,驟然從凌塵體內迸發!

一道凝練如實質、不足尺長、卻散發著純粹毀滅與無盡鋒銳的銀色劍氣,帶著斬斷一切的冰冷意志,毫無征兆地從他虛握的雙手前方爆發,迎向那柄淬毒匕首!

叮——咔嚓!

脆響聲中,那品質不俗的淬毒匕首,竟如同朽木般被那道小小的銀色劍氣瞬間斬斷!

劍氣余勢不減,帶著刺骨的寒意,擦著那尖細聲音魂尊的臉頰飛過,在他蒙面布上留下一道筆直的口子,幾縷發絲飄落!

“什么?!”那魂尊驚駭欲絕,捂著臉頰連連后退,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

他完全無法理解,這竹林里怎么會突然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劍氣!

雖然微弱,但那純粹的鋒銳和殺意,讓他靈魂都在顫抖!

“走!”沙啞聲音的魂師也嚇破了膽,低吼一聲,毫不猶豫地轉身就逃,連地上的黑匣子也顧不上了。

尖細聲音魂尊更是亡魂皆冒,哪里還敢停留,跟著同伴,幾個起落就消失在黑暗的竹林深處。

凌塵癱軟在紫竹叢后,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小臉慘白如紙,渾身都被冷汗浸透。

剛才那道劍氣的爆發,幾乎抽干了他體內所有的魂力和精神力,此刻一陣陣強烈的虛弱感襲來。

他看著地上那斷成兩截的匕首和對方消失的方向,心有余悸。

“好險…”他掙扎著想起身去查看那個被掩埋的黑匣子,那絕對是敵人留下的重要線索!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平靜、卻仿佛帶著無形劍壓的聲音,如同寒冬夜風,在他身后咫尺之處響起:

“感知敏銳,臨危不亂,絕境之下竟能引動一絲七殺劍氣本源護體…雖稚嫩,卻已見鋒芒。”

凌塵渾身一僵,猛地回頭。

只見劍斗羅塵心不知何時,如同融入夜色般,靜靜地站在他身后不遠處。

月光灑在他雪白的衣袍上,泛著清冷的光澤。

他的目光,并未第一時間看向凌塵,而是落在他藏身之處前方——那道被失控的七殺劍氣斬出的、深達數寸、邊緣光滑如鏡的筆直溝壑上。

塵心的眼神深邃如萬載寒潭,里面翻涌著審視、探究、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光芒,以及一絲微不可察的、仿佛看到璞玉初露鋒芒的…期待?

夜風嗚咽著穿過竹林,卷起幾片斷竹葉,帶著劫后余生的冰冷和揮之不去的殺伐余韻。

塵心的目光終于從溝壑移開,落在了癱坐在地、虛弱不堪卻眼神依舊清亮的凌塵身上,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定:

“基礎已成,鋒芒初露。你的心性和武魂,已可承載魂環之力。等你什么時候真正掌握這劍氣,便隨我入星斗大森林,為你獵取第一魂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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