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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銹鐵的“仁慈”

甬道盡頭的光線昏黃而污濁,如同垂死巨獸渾濁的瞳孔。懸掛在溶洞頂端的油燈被厚厚的油垢包裹,燈芯掙扎著燃燒,散發出刺鼻的劣質油脂焦糊味,混合著金屬銹蝕的腥氣、汗臭、排泄物的酸腐,以及一種更深邃的、仿佛從地底巖層滲出的硫磺與腐爛植物混合的怪味——這是“鐵銹鎮”流民窟的呼吸,沉重、絕望,帶著被深淵緩慢侵蝕的腐朽氣息。

林恩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陰影將他完全吞沒。他微微探出頭,芯片冰冷的掃描數據流在視界邊緣無聲流淌。

【環境掃描更新…】【識別到大規模人類聚居點:鐵銹鎮(下層流民區)…】【能量特征:微弱生物熱能(高密度)、金屬銹蝕反應(高強度)、劣質碳基燃料燃燒…】【深淵侵蝕能量場:微弱但持續存在…污染源未知…強度:0.3蝕度單位(安全閾值以下)…】【威脅評估:中低(存在大量潛在沖突個體)…】【警告:主體基因污染度波動(5.3%→ 5.1%)…異種基因序列活躍度降低…視覺異常(光譜偏移)減弱…】

污染度在下降,但那股源自血脈深處的冰冷躁動并未平息,反而在嗅到空氣中濃烈的混亂與惡意后,如同被喚醒的毒蛇,在血管中悄然游弋。他低頭審視自己:破爛的囚衣被干涸的暗紅(人血)和粘稠的紫黑(影爪的血)浸透,左肩后背被骨刃劃破的布料下,皮膚泛著不祥的青紫色,麻痹感如同跗骨之蛆。手中緊握的影爪骨刃,幽藍的刃鋒在昏暗中吞吐著微光,像深淵睜開的一線眼眸。

這副模樣,比流民窟最底層的渣滓更像從地獄爬出的惡鬼。他需要一個藏身之所,需要水,需要食物,更需要撬開這具身體里被封鎖的記憶和這個世界的真相。除了那個冰冷的實驗室代號“VII”,除了“噬魔者”這個充滿惡意的稱謂,以及記憶碎片中偶爾閃過的、浸泡在冰冷溶液里的巨大玻璃罐和閃爍的儀器紅光,他對自身和這個世界的認知,如同眼前這片污濁的黑暗,混沌一片。

他深吸一口混雜著絕望的空氣,將骨刃反手藏入破衣之下,斂去眼中銳利的鋒芒,努力讓佝僂的身軀和蹣跚的步伐更像一個在泥濘中掙扎的流民。他拖著依舊刺痛的肋骨和麻痹的左肩,低著頭,匯入了窩棚間狹窄、泥濘、污水橫流的通道。

目光。無數道目光,如同沾滿污穢的針,從四面八方刺來。麻木的,警惕的,好奇的,更多的是毫不掩飾的、如同禿鷲盯著腐肉的惡意。林恩能感覺到那些視線在他骯臟的囚衣上停留,在他不自然的姿態上逡巡,最終,如同發現了什么,死死釘在他藏在衣服下、那微微凸起的骨刃輪廓上。幾個蜷縮在角落、瘦得皮包骨的孩子像受驚的老鼠般縮回黑暗。幾個靠在窩棚門口、眼神渾濁如同劣質玻璃珠的男人則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嘴角咧開,露出黃黑的牙齒和毫不掩飾的貪婪。

“新來的?”一個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的聲音響起。一個穿著油膩得發亮的皮圍裙、缺了左耳的壯漢擋在了狹窄的通道中央,他手里把玩著一把銹跡斑斑、刃口崩缺的匕首,禿鷲般的眼睛在林恩身上刮來刮去,“面生得很。從哪個礦坑爬出來的?還是…被上面哪個老爺當垃圾扔下來的?”他刻意加重了“垃圾”兩個字,帶著濃濃的嘲弄。

林恩停下腳步,抬起頭,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只有身體深處繃緊的肌肉和芯片瞬間提升的威脅評估等級(【威脅等級:中!意圖:勒索/強迫勞動!】)暴露了他的戒備。“迷路了。”他的聲音因為干渴而嘶啞,像兩塊生銹的鐵片在摩擦。

“迷路?”缺耳壯漢嗤笑一聲,匕首在指間翻了個花,帶起一絲腥風,“流民窟這鬼地方,迷路容易,想活著出去?嘿嘿…”他往前逼近一步,濃烈的汗臭和劣質麥酒的酸腐氣幾乎將林恩淹沒,“新來的,懂不懂規矩?想在鐵銹鎮最臭的陰溝里喘口氣,得先給‘銹鐵兄弟會’上供!”

銹鐵兄弟會。

這個名字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林恩混亂的記憶深處激起一圈微弱的漣漪。一個模糊的影像閃過——一個巨大的、由扭曲銹蝕齒輪和斷裂鐵鏈粗暴焊接而成的粗糙徽記,刻在某個陰暗潮濕的礦洞入口的石壁上。伴隨著這個徽記的,是鞭子撕裂空氣的尖嘯,骨頭斷裂的脆響,以及壓抑到極致的、如同瀕死野獸般的痛苦呻吟。

“上供?”林恩的聲音依舊嘶啞,聽不出情緒。

“對!上供!”缺耳壯漢咧嘴,黃牙間嵌著黑色的污垢,“吃的,喝的,用的,或者…值錢的小玩意兒!”他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舔過林恩藏在衣服下的手臂位置,“沒有?那就用你這身力氣來抵!去礦洞給兄弟會挖三天礦,或者…”他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興奮,“去‘屠宰場’當一天沙包!讓那些憋瘋了的礦工老爺們松松筋骨!”

他身后的三個同樣流里流氣的男人默契地圍了上來,堵死了林恩的退路,劣質的煙草味和體臭混合成令人作嘔的氣息。

【威脅評估升級:高!】【目標個體(缺耳壯漢)意圖:勒索/強迫勞動(高風險)…】【同伙數量:3…武器:冷兵器(低威脅)…】【環境限制:狹窄通道,無掩體…】【生存推演啟動…】【…選項一:屈服…生存率:60%(后續奴役/器官摘除風險極高)…】【…選項二:反抗…武器:影爪骨刃(高威脅)…】【…推演路徑:優先擊殺威脅源(缺耳壯漢)…骨刃切割頸動脈…】【…后續推演:剩余目標個體大概率驚懼退縮(87.3%)…小概率引發群體圍攻(12.7%)…】【…生存率:85.2%…】

85.2%!冰冷的數字在視界中跳動。體內的深淵污染仿佛嗅到了血腥,那股沉寂的暴戾和嗜血感瞬間沸騰,左肩的麻痹感下,一絲灼熱悄然滋生,如同有活物在皮下游走。手中的骨刃在衣服下微微震顫,發出只有他能感知到的、渴望飲血的低鳴。

缺耳壯漢見林恩沉默,以為獵物已被震懾,臉上得意更濃,油膩的手徑直抓向林恩的衣領:“啞巴了?老子問你話呢!選挖礦還是當沙包?或者…讓老子搜搜身,看看你這窮鬼藏了什么好東西?”

就在那只骯臟的手即將觸碰到衣領的瞬間!

林恩動了!

沒有預兆,沒有怒吼,只有純粹的、被芯片計算和深淵本能雙重驅動的殺戮效率!

藏在破衣下的右手如同毒蛇出洞!幽藍的骨刃在昏黃的光線下劃出一道凄冷致命的弧光!

嗤——!

一聲輕響,如同熱刀切入凝固的油脂。

缺耳壯漢臉上的獰笑瞬間凍結!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脖頸處出現一道極細的紅線。下一秒,粘稠滾燙的鮮血如同壓抑了許久的噴泉,激射而出!濺了旁邊同伙滿頭滿臉!

“嗬…嗬…”缺耳壯漢凸出的眼球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恐,他徒勞地捂住自己噴血的脖子,身體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般軟軟癱倒,鮮血迅速在泥濘的地面蔓延開一片刺目的暗紅。

死寂!油燈燃燒的噼啪聲和血液汩汩流淌的聲音被無限放大。

圍上來的三個男人臉上的兇悍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吞噬!他們如同見了最恐怖的深淵魔物般看著倒地的同伴,又看向林恩手中那柄滴著血、散發著幽幽藍光、明顯不屬于人類造物的骨刃,以及林恩那雙在昏暗光線下平靜得如同萬載玄冰的眼睛!

“怪…怪物啊!”“殺…殺人了!”“跑!快跑!”

恐懼徹底碾碎了所謂的兄弟義氣!三人發出驚恐到變調的尖叫,連滾帶爬地向后逃竄,撞翻了旁邊的雜物,瞬間消失在擁擠窩棚的陰影里。

林恩站在原地,沒有追擊。他低頭看著地上還在微微抽搐的尸體,看著那迅速擴散的血泊。骨刃上傳來的溫熱觸感和那股微弱的、帶著腥甜的生命源質再次順著指尖滲入體內。

【基因污染度:5.1%→ 5.4%!】【警告:污染度波動加劇!異種基因序列活躍度提升!】【副作用:輕微耳鳴…指尖觸覺敏感度異常提升…深淵低語感知度+1…】

他強行壓下那股因殺戮和吸收生命源質而產生的、扭曲的興奮感。他蹲下身,在缺耳壯漢油膩的皮圍裙里摸索,掏出一個癟癟的、散發著汗臭的皮袋。里面只有幾枚黑乎乎、邊緣粗糙的劣質鐵幣(這個世界的底層貨幣?),以及一小塊用油紙包裹的、硬得像石頭的黑面包。他收起這些微不足道的戰利品,又撿起那把銹跡斑斑的匕首插在腰間。做完這一切,他站起身,目光掃過周圍那些從窩棚縫隙里透出的、充滿恐懼和忌憚的目光。

“銹鐵兄弟會…”林恩低聲重復,聲音冰冷得如同地底寒泉。他握著骨刃,不再理會地上的尸體和周圍的目光,邁步繼續向流民窟更深處走去。他知道,麻煩才剛剛開始。殺了兄弟會的人,對方絕不會善罷甘休。這流民窟,本身就是銹鐵兄弟會圈養的獵場。

果然,沒走出多遠,前方通道的拐角處,傳來沉重而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和粗野的呼喝。

“就在前面!”“敢動我們兄弟會的人!活擰巴了!”“抓住那雜種!剁碎了喂地底蠕蟲!”

七八個身影出現在拐角。他們穿著同樣破爛但相對統一的、縫著粗糙齒輪和鐵鏈徽記的灰布衣,手里拿著各式武器——銹跡斑斑的砍刀、磨尖的鋼筋、還有兩把槍管粗短、看起來隨時可能炸膛的簡陋火銃!為首的是一個身材異常高大魁梧的光頭壯漢,他赤裸著上身,虬結的肌肉上布滿猙獰的傷疤,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口鑲嵌著一塊巴掌大小、不斷發出低沉嗡鳴和噴吐著白色蒸汽的粗糙金屬裝置!幾根粗大的、帶著銹跡的鉚釘深深嵌入他的皮肉,連接著下方一個類似小型鍋爐的裝置,隨著他沉重的呼吸,那裝置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響,帶動著肌肉的起伏,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如同一臺人形的、行走的蒸汽壓路機!

“鐵肺”巴頓!銹鐵兄弟會在流民窟這一片區的頭目!一個靠著劣質蒸汽義體改造獲得非人蠻力的狠角色!

巴頓那雙銅鈴般的眼睛瞬間鎖定了林恩,以及他手中那柄滴血的幽藍骨刃。他臉上橫肉抖動,露出一個殘忍而興奮的笑容,胸口的蒸汽裝置猛地噴出一股灼熱的白汽,發出刺耳的尖嘯!

“小蟲子!就是你宰了‘缺耳’?”巴頓的聲音如同破鑼,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很好!老子正愁找不到新鮮的‘零件’!你的骨頭看起來挺硬,正好拆下來給老子的‘鐵肺’換換支架!至于你手里那玩意兒…”他貪婪地盯著幽藍骨刃,“歸老子了!”

他猛地一揮手!

“給老子抓住他!要活的!老子要親手把他拆了!”

他身后的七八個打手立刻發出野獸般的嚎叫,揮舞著武器,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鬣狗,朝著林恩猛撲過來!狹窄的通道瞬間被堵死!殺氣騰騰!

林恩瞳孔驟然收縮!

【最高威脅警報!】【目標個體(巴頓):人類(劣質蒸汽動力義體改造)…力量預估:極高(峰值輸出超常人5倍)!防御預估:中高(義體覆蓋區域)…威脅等級:極高!】【目標個體(打手):數量8…武器威脅:中(冷兵器)、中高(劣質火藥武器)…】【環境限制:極度不利!無退路!】【生存推演…計算中…】【…正面沖突生存率:低于8%…】【…尋找掩體…無有效掩體…】【…利用速度優勢突破包圍…通道狹窄,突破概率:31.5%…】【…最優路徑生成:制造混亂!利用目標個體(巴頓)龐大軀體作為臨時掩體!】【…推演過程:向巴頓方向佯攻…吸引火銃射擊…利用巴頓遮擋彈道…】【…風險:極高!…】【…生存率:42.3%…】

42.3%!冰冷的數字如同絞索!林恩眼中寒光爆閃!骨刃幽藍的光芒似乎更盛了幾分!體內的深淵污染在強烈的死亡威脅下瘋狂躁動,那股嗜血的暴戾幾乎要沖破芯片構筑的理智堤壩!左肩的傷口傳來灼熱的刺痛,仿佛有無數細小的蠕蟲在皮肉下鉆行!記憶深處,某個被刻意遺忘的片段驟然閃現——冰冷的金屬束縛帶,刺入脊椎的針頭,儀器屏幕上瘋狂跳動的、代表“深淵同化率”的猩紅數字,以及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宣讀:“VII號實驗體,‘噬魔者’協議啟動…”

沒有選擇!退無可退!

就在沖在最前面的兩個打手揮舞著砍刀撲到眼前的瞬間!

林恩動了!

他沒有后退!反而迎著刀鋒,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身體如同鬼魅般向左側一滑!骨刃幽藍的刃鋒貼著第一把砍刀的刀背劃過,帶起一溜火星!同時,他左手閃電般探出,精準地抓住了第二個打手的手腕,猛地向自己身前一拽!

噗嗤!

第一把砍刀落空,狠狠劈在泥濘的地面!而第二個打手被林恩一拽,身體失控前傾,正好撞在了林恩順勢遞出的骨刃上!

幽藍的刃鋒毫無阻礙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呃啊——!”凄厲的慘叫響起!

林恩看也不看,一腳踹在尸體上,借力向后急退!同時,他猛地將手中還在抽搐的尸體,朝著那個手持火銃、正試圖瞄準的打手狠狠砸了過去!

“混蛋!”那打手被飛來的尸體砸得一個趔趄,手中的火銃下意識地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在狹窄的通道中炸開!劣質火藥爆發出刺目的火光和濃烈的硝煙!鉛彈沒有打中林恩,卻轟在了旁邊一個窩棚的金屬板上,爆開一個大洞,碎片四濺!

“蠢貨!別他媽亂開槍!”巴頓怒吼一聲,胸口的蒸汽裝置瘋狂咆哮,噴出大股白汽!他龐大的身軀猛地前沖,如同失控的蒸汽機車,撞開擋路的同伙,巨大的、覆蓋著粗糙金屬拳套的拳頭,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朝著林恩的腦袋狠狠砸下!他要親手碾碎這只煩人的蟲子!

就是現在!

林恩眼中精光一閃!芯片推演的最優路徑瞬間在腦海中清晰!他非但沒有躲避,反而在拳頭即將臨體的瞬間,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猛地向下一矮!幾乎是貼著地面,從巴頓那如同石柱般粗壯的雙腿之間滑了過去!

轟!!!

巴頓的巨拳狠狠砸在林恩剛才站立的位置!堅硬的石地如同被炮彈擊中,碎石飛濺,留下一個深坑!狂暴的氣浪將周圍的打手都掀得東倒西歪!

而林恩,已經如同滑溜的泥鰍,從巴頓的胯下滑到了他的身后!他手中的骨刃沒有絲毫停頓,借著滑行的慣性,幽藍的刃鋒如同毒蛇吐信,狠狠刺向巴頓毫無防護的后腰——那正是他這身粗陋蒸汽義體無法覆蓋的、連接著脊椎神經叢的弱點!

“找死!!!”

巴頓雖然體型龐大,但反應卻出乎意料的快!他仿佛背后長了眼睛,在林恩骨刃刺出的瞬間,他那條粗壯的、覆蓋著金屬護脛的左腿如同攻城錘般猛地向后蹬出!速度之快,帶起一片殘影!

這一記兇狠的后蹬腿,目標正是林恩的胸口!以巴頓那蠻橫的力量,一旦踢實,林恩的胸骨會瞬間粉碎!

【警告!致命攻擊!】【閃避空間:零!】【格擋成功率:0%!】【生存率:0.1%!!!】

冰冷的死亡預告如同重錘砸下!林恩瞳孔縮成了針尖!千鈞一發之際,他刺出的骨刃軌跡猛地一變!由刺變撩!幽藍的刃鋒險之又險地擦過巴頓后蹬腿的金屬護脛!

鏘——!

刺耳的金鐵交鳴聲響起!火星四濺!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順著骨刃傳來!林恩只覺得虎口劇震,整條手臂瞬間麻木!骨刃幾乎脫手飛出!身體更是如同被狂奔的犀牛撞中,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飛出去!

噗通!

他重重地摔在數米外的泥濘污水里,濺起一片污穢的水花。胸口如同被重錘擊中,氣血翻涌,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左肩的傷口更是傳來撕裂般的劇痛!芯片的警報聲在腦海中尖銳鳴響!

【警告!胸腔受創!肋骨骨裂加劇!】【左臂功能性喪失概率:65%!】【生命體征下降!】【基因污染度:5.4%→ 6.9%!!!】【警告!污染度臨界突破!異種基因序列高度活躍!】【副作用加劇:視覺扭曲(暗紅光暈增強)!肌體再生速度異常提升(左肩傷口灼熱感加劇)!精神亢奮(嗜血沖動失控風險)!】【未知能力激活:???…分析中…】

“哈哈哈!小蟲子!就這點本事?”巴頓轉過身,看著狼狽不堪、口吐鮮血的林恩,發出震耳欲聾的狂笑,胸口的蒸汽裝置隨著他的笑聲劇烈起伏,噴吐著灼熱的白汽,“老子要把你的骨頭一根根拆下來!讓你嘗嘗什么叫‘銹鐵兄弟會的仁慈’!”

他邁開大步,如同死神般朝著倒在污水中的林恩逼近。周圍的打手們也重新圍了上來,臉上帶著殘忍的獰笑,手中的武器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寒光。

林恩掙扎著想要站起,但胸口的劇痛和麻木的手臂讓他動作遲滯。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看著步步逼近的巴頓和那些打手,眼中沒有恐懼,只有一片冰冷的、如同深淵寒冰般的殺意和瘋狂。那股源自血脈深處的、冰冷而狂暴的力量,伴隨著劇烈的痛苦和嗜血的渴望,如同決堤的洪水,轟然沖垮了芯片構筑的最后一道理智防線!他喉嚨里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低吼,左肩的傷口處,青紫色的皮膚下,仿佛有幽藍的光芒在血管中急速流淌。

巴頓的腳步猛地一頓,他臉上的獰笑第一次僵住了,銅鈴般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疑不定:“你…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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