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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院長的身份與記憶碎片

院長的身份與記憶碎片。

“陳景明”三個字像冰錐般扎進顧星瀾的太陽穴,他下意識地后退半步,后背撞在冰冷的檢修口金屬邊緣,傷口的疼痛讓他瞬間清醒了幾分。

老人——或者說陳景明——正微笑著看著他,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節(jié)奏和顧星瀾此刻的心跳驚人地一致。辦公桌上的相框里,紫衣男孩笑得露出小虎牙,照片邊緣已經(jīng)泛黃起卷,顯然有些年頭了。

“別緊張,孩子。”陳景明的聲音溫和得像春日陽光,和無面醫(yī)生的死寂形成詭異對比,“我知道你現(xiàn)在有很多疑問,但在回答之前,能先聽我講個故事嗎?”

顧星瀾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口袋里的金屬打火機。心理學中有個經(jīng)典的“敘事陷阱”理論:當對方試圖用故事引導你的情緒時,往往是在掩蓋關鍵信息。他需要保持理性,從這些“故事”里剝離出有用的線索。

陳景明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沉默,自顧自地開口了:“二十年前,龍國某家精神病院里,有個叫顧蘭的女病人,她總說鏡子里有東西在盯著她的孩子。醫(yī)生都說她是產(chǎn)后抑郁引發(fā)的妄想,但她堅持要給孩子的眼睛蒙上紅布……”

顧星瀾的瞳孔驟然收縮。顧蘭,是他母親的名字。

“后來有一天,顧蘭在病房里失蹤了,只留下一面破碎的鏡子,和一個被紅繩捆住的布偶。”陳景明拿起桌上的相框,指尖輕輕拂過照片里男孩的臉,“她的孩子那年七歲,眼睛是很罕見的紫色,和你一模一樣。”

后背的傷口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像是有針線在縫合皮肉。顧星瀾低頭看去,三道抓痕的邊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內收縮,皮膚下隱約有絲線在蠕動——是縫合女孩的力量,即使隔著墻壁也在試圖“改造”他。

“規(guī)則三十五:若身體出現(xiàn)非自愿的縫合痕跡,需在十分鐘內找到帶有‘7’字標記的物品接觸傷口,否則將逐漸異化為縫合怪。”

他的目光掃過辦公室,很快注意到辦公桌抽屜的把手上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7”。

“您是第七病院的院長?”顧星瀾突然開口,聲音因疼痛有些發(fā)顫,但邏輯依然清晰,“無面醫(yī)生是您的……分身?還是說,是您創(chuàng)造的‘作品’?”

陳景明的敲擊桌面的手指停頓了半秒,隨即笑了起來:“聰明的孩子。看來心理學沒白學。”他抬手解開白大褂的紐扣,露出里面的襯衫——心口位置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疤痕邊緣泛著和無面醫(yī)生鱗片相似的虹彩。

“我既是院長,也是‘醫(yī)生’。”他輕輕撫摸著疤痕,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二十年前,我是顧蘭的主治醫(yī)生。”

這句話像鑰匙般撬開了顧星瀾塵封的記憶。七歲那年的片段突然涌來:母親病房外穿著白大褂的背影,走廊里若有若無的煙草味,還有深夜里傳來的、像是玻璃破碎的脆響……

那個背影,和眼前的陳景明重疊在了一起。

“您對我母親做了什么?”顧星瀾的聲音冷得像冰,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讓他保持著最后的理智。

陳景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打開了辦公桌最下面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黑色的筆記本。筆記本封面是皮質的,上面燙著金色的“7”字,邊緣磨損嚴重,顯然被頻繁翻閱過。

“翻開第三十七頁。”他把筆記本推到顧星瀾面前。

顧星瀾猶豫了兩秒,伸手拿起筆記本。紙張粗糙泛黃,第一頁的字跡和307病房病歷上的狂亂不同,工整得近乎刻板:“患者顧蘭,編號7001,癥狀:幻視、幻聽,堅信鏡中存在會傷害其子……”

他快速翻到第三十七頁。

這一頁的字跡明顯凌亂了許多,墨水暈染出深色的痕跡,像是滴落在上面的血跡:

“7月13日,顧蘭的病情突然惡化,她說鏡中的‘它’已經(jīng)知道孩子的名字叫星瀾,紫色的眼睛是最好的容器……”

“7月14日,我在她的枕頭下發(fā)現(xiàn)了這個筆記本,她用紅繩把它捆在床腳,說是能鎖住‘鏡中倒影’……”

“7月15日,顧蘭消失了。監(jiān)控顯示她最后出現(xiàn)在三樓衛(wèi)生間,但那里只有一地鏡子碎片,和這個筆記本……”

筆記本的最后附著一張便簽,上面是一行陌生的字跡,筆鋒凌厲:“陳景明,你知道‘眼睛容器’計劃的最終目的,別以為藏起第七個樣本就能阻止我們。”

第七個樣本。

顧星瀾猛地看向桌上的相框,照片里的男孩脖子上掛著一個銀色的吊墜,形狀像一只眼睛。他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脖頸——那里確實有一個相同的吊墜,是母親失蹤后警察交給他的遺物,他一直以為只是普通的飾品。

“第七病院,患者編號從7001開始,縫合怪的胸牌,培養(yǎng)皿的標簽……”顧星瀾的大腦飛速運轉,將所有線索串聯(lián)起來,“這個‘7’不是隨機數(shù)字,而是代表著‘第七個容器’,對嗎?”

陳景明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變得沉重:“龍國五大國家聯(lián)合發(fā)起過一個秘密計劃,代號‘鏡中凝視’,目的是研究規(guī)則怪談與人類意識的共鳴。第七病院是其中一個實驗基地,而你們——”他指了指相框,又指了指顧星瀾,“擁有特殊瞳色的人,被認為是最適合承載‘規(guī)則’的容器。”

“你們?”顧星瀾捕捉到了這個詞,“還有其他人?”

“五個國家,每個國家都有七個候選者。”陳景明的指尖在桌面上畫出一個五角星,“你是龍國的第七個,也是最后一個。顧蘭當年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她試圖用紅繩和筆記本保護你,卻被計劃的執(zhí)行者……”

他沒有說下去,但顧星瀾已經(jīng)明白了。母親的“失蹤”并非意外,而是被滅口了。

后背的縫合感突然加劇,顧星瀾能感覺到皮膚正在被強行拉扯,形成細密的褶皺。他想起規(guī)則三十五,立刻抓起抽屜把手,將刻著“7”字的位置按在后背的傷口上。

冰涼的金屬觸感傳來,傷口的灼痛感瞬間減輕了不少,皮膚下的絲線蠕動聲也消失了。但抽屜把手接觸過的地方,浮現(xiàn)出一個淡紅色的印記——正是那個“眼睛”符號。

“這符號是‘鏡中凝視’計劃的標志。”陳景明看著那個印記,眼神復雜,“也是當年顧蘭在筆記本里反復畫的圖案,她說這是‘它們’的印記。”

顧星瀾突然想起儲藏室里的紫色眼球,還有女孩說的“醫(yī)生要找紫色眼睛”。一個可怕的猜想在他腦海中成型:“無面醫(yī)生收集眼球、縫合怪收集器官,其實都是在為‘容器’準備零件?而我,就是最終的組裝目標?”

陳景明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二十年前我沒能保護好顧蘭,這二十年來一直在試圖破壞這個計劃。無面醫(yī)生是計劃執(zhí)行者給我植入的‘監(jiān)視體’,那些鱗片是控制裝置,每當我試圖反抗,它們就會撕裂我的身體……”

他掀開襯衫,心口的疤痕果然在緩慢滲血,邊緣的虹彩越來越亮。

“縫合女孩是第一個失敗的容器,鏡中倒影是顧蘭當年困住的‘鏡中存在’……”顧星瀾將所有線索串聯(lián)起來,后背的冷汗浸濕了衣服,“您讓我來這里,不是為了講故事,而是需要我的幫助,對嗎?”

陳景明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看到了希望:“只有擁有‘容器’體質的人,才能徹底摧毀計劃的核心——藏在院長辦公室地下密室的‘規(guī)則發(fā)生器’。它能扭曲現(xiàn)實,創(chuàng)造出這些異常存在,而你的紫色眼睛,是唯一能直視它的‘鑰匙’。”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發(fā)出“哐當”一聲巨響,像是被什么重物撞了一下。緊接著傳來鱗片摩擦地板的聲音,緩慢而執(zhí)著,和無面醫(yī)生在通風管道里的移動聲一模一樣。

“它來了。”陳景明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猛地拉開辦公桌下面的暗格,從里面拿出一把黃銅鑰匙,“密室在書架后面,密碼是你的生日。記住,無論看到什么,都不要閉上眼睛——”

暗格深處,顧星瀾瞥見一個熟悉的東西——是半圈暗紅色的紅繩,邊緣磨損嚴重,和301病房門把手上的那圈一模一樣。

“母親的紅繩……”他脫口而出。

陳景明的眼神閃過一絲愧疚:“是我當年從顧蘭床腳解下來的,它能暫時屏蔽‘規(guī)則發(fā)生器’的影響。拿著!”

他將鑰匙和紅繩一起塞進顧星瀾手里,隨即轉身擋在辦公室門口。門外的撞擊聲越來越密集,門板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蛛網(wǎng)般的裂痕,灰藍色的液體從縫隙里滲進來,在地板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快!”陳景明的聲音因為痛苦而扭曲,心口的疤痕正在快速擴大,銀白色的鱗片從皮膚下鉆出來,覆蓋了他的半張臉,“它正在吞噬我的意識,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顧星瀾握緊手里的鑰匙和紅繩,看著眼前逐漸“異化”的老人,突然想起了什么:“您胸牌上的名字,和無面醫(yī)生的一樣……”

“因為,我就是它。”陳景明的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笑容,一半是溫和的老人,一半是覆蓋著鱗片的無面怪物,“它是我的‘規(guī)則形態(tài)’,而我……”

他的話沒能說完。門板在這一刻被徹底撞碎,銀白色的鱗片覆蓋了他的全身,黑洞洞的眼窟窿里滲出灰藍色的液體。無面醫(yī)生——或者說異化后的陳景明——舉起手術刀,朝著顧星瀾的方向揮來。

顧星瀾沒有躲閃,他猛地將紅繩纏在手腕上,轉身沖向書架。紅繩接觸到皮膚的瞬間,一股溫暖的力量流遍全身,后背的縫合印記不再疼痛,無面醫(yī)生帶來的壓迫感也減弱了許多。

這就是母親留下的保護!

他按照陳景明的指示,推動書架。沉重的木質書架發(fā)出“嘎吱”的呻吟,緩緩移開,露出后面一道鋼制的密室門,門上有一個數(shù)字密碼鎖,旁邊刻著那個熟悉的“眼睛”符號。

生日。

顧星瀾的生日是7月13日——和培養(yǎng)皿上的保存日期,以及筆記本里母親失蹤的日期完全一致。

他輸入“0713”。

密碼鎖發(fā)出“嘀”的一聲輕響,綠燈亮起。

密室里一片漆黑,只能隱約看到深處有一個圓柱形的裝置,表面布滿了閃爍的指示燈,像是某種精密儀器。而裝置周圍的地面上,散落著無數(shù)顆眼球,它們都朝著密室門口的方向轉動,瞳孔里映出顧星瀾的影子。

無面醫(yī)生已經(jīng)沖破了陳景明最后的意識束縛,手術刀帶著破空聲襲來。顧星瀾縱身跳進密室,反手關上鋼門。

“哐當!”

手術刀劈在門板上,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撞擊聲。

密室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規(guī)則發(fā)生器”發(fā)出的輕微嗡鳴。顧星瀾靠在冰冷的鋼門上,大口喘著氣,手腕上的紅繩正在微微發(fā)燙,像是在預警著什么。

他舉起手電筒,光束掃過那些散落的眼球。每顆眼球的虹膜顏色都不同,有黑色、棕色、藍色……其中一顆泛著淡淡的紫色,和他的眼睛很像,只是瞳孔里布滿了血絲,像是在無聲地哭泣。

這就是其他的“容器”?

顧星瀾的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揪住了。這些眼球的主人,是否也和他一樣,被卷入這場殘酷的計劃里?

“規(guī)則發(fā)生器”的嗡鳴聲突然變大,表面的指示燈開始瘋狂閃爍,紅色的光芒映在所有眼球的瞳孔里,讓它們看起來像是在流血。

顧星瀾握緊黃銅鑰匙,一步步走向裝置。鑰匙的形狀很奇特,像是一只眼睛,頂端的凹槽和他脖子上的吊墜完全吻合。

他終于明白母親留下的吊墜是什么了——那不是飾品,而是啟動或摧毀“規(guī)則發(fā)生器”的鑰匙。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裝置的瞬間,所有眼球突然同時轉向他,瞳孔里的紅色光芒匯聚成一道細線,射向他的眼睛。

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了顧星瀾的大腦,無數(shù)破碎的畫面涌入他的意識:

精神病院里母親撕心裂肺的哭喊、手術臺上冰冷的燈光、縫合女孩空洞的紐扣眼、鏡中倒影痛苦的嘶吼、陳景明在筆記本上寫字的側臉……還有一個模糊的場景——五個穿著不同國家制服的人圍坐在圓桌旁,桌上放著七個標有編號的容器,其中一個寫著“龍國-7”。

“啊——!”

顧星瀾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吼,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撕裂,一半是作為顧星瀾的記憶,一半是屬于“第七容器”的本能。

手腕上的紅繩突然爆發(fā)出刺眼的光芒,將那些紅色細線擋了回去。所有眼球同時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嘯,隨即炸裂開來,變成一灘灘暗紅色的液體。

“規(guī)則發(fā)生器”的嗡鳴聲達到了頂峰,表面的指示燈全部變成了紅色,裝置開始劇烈震動,像是要爆炸一樣。

顧星瀾強忍著意識被撕裂的痛苦,將吊墜插進裝置的鑰匙孔,然后轉動了黃銅鑰匙。

“咔嚓。”

清脆的機械聲響起。

“規(guī)則發(fā)生器”的震動突然停止了,所有指示燈瞬間熄滅,密室陷入一片死寂。

顧星瀾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意識逐漸清晰。那些涌入腦海的破碎畫面慢慢沉淀下去,像沉入水底的沙石。

他知道了“鏡中凝視”計劃的全貌,知道了母親失蹤的真相,也知道了陳景明那句沒說完的話——

“而我,一直在等你結束這一切。”

密室的鋼門被從外面打開,晨光照射進來,驅散了黑暗。顧星瀾抬頭看去,門口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銀白色的鱗片已經(jīng)褪去,露出陳景明溫和的面容,只是心口的疤痕還在滲著血。

“結束了?”陳景明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也帶著一絲解脫。

顧星瀾點了點頭,站起身。手腕上的紅繩已經(jīng)變得黯淡,像完成了使命。他走到門口,看著窗外——天空是干凈的藍色,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和他記憶里龍國南方的春天一模一樣。

“第七病院的規(guī)則正在消失。”陳景明看著窗外,眼神里充滿了感慨,“但‘鏡中凝視’計劃還有其他基地,其他國家的‘容器’還在受苦。”

顧星瀾握緊了口袋里的金屬打火機,指尖傳來熟悉的冰涼觸感。他知道,這不是結束,只是一個開始。

作為龍國最后一個“容器”,作為顧蘭的兒子,他必須走下去。

走到所有規(guī)則怪談的盡頭,找到那個真正操控一切的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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