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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下一秒,現(xiàn)實的冰冷和殘酷再次將他狠狠拽回地獄。

這里是魂殿!

是原著中那個籠罩整個大陸的終極陰影!

是魂天帝麾下最血腥、最殘忍的爪牙!

而他,秦銘,現(xiàn)在的魑七,只是這個龐大機器上一顆微不足道、隨時會被替換、消耗掉的螺絲釘!

那個正在被抽魂煉魄的倒霉鬼,很可能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前任魑七,就是因為在一次圍剿任務(wù)中重傷,失去了利用價值,才被像垃圾一樣丟在這里等死!

活下去!

必須活下去!

必須擺脫這個炮灰的命運!

就在秦銘的思維在恐懼與狂喜的冰火兩重天中激烈交鋒,試圖尋找一線生機時,對面刑臺上的慘嚎聲戛然而止。

如同被利刃切斷喉嚨,那凄厲到極點的聲音驟然消失,只剩下一種令人心悸的、肌肉骨骼還在無意識抽搐的“咯咯”聲。

那個正在施術(shù)的黑袍鬼面人,覆蓋在干瘦男人頭頂?shù)氖终泼偷匾皇眨?

五指如鉤,狠狠一抓!

“啵!”

一聲極其輕微,卻讓秦銘靈魂都為之凍結(jié)的脆響。

只見一團模糊扭曲、散發(fā)著微弱幽光、不斷痛苦掙扎的人形虛影,被那枯瘦的手掌硬生生地從干瘦男人的天靈蓋里拽了出來!

那虛影的面孔依稀還能看出干瘦男人的輪廓,只是此刻扭曲到了極致,嘴巴無聲地大張著,仿佛在發(fā)出超越人耳極限的絕望哀嚎!

那是他的靈魂!

黑袍鬼面人對此視若無睹,仿佛只是拔出了一根礙事的野草。

他左手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拳頭大小、材質(zhì)不明的慘白色骨瓶。

瓶口對著那不斷掙扎的虛影,一股無形的吸力爆發(fā)。

那團掙扎的靈魂毫無反抗之力,被強行壓縮、撕扯,發(fā)出無聲的尖嘯,最終化作一縷細長的慘綠煙霧,被骨瓶一口“吞”了進去。

黑袍鬼面人蓋上骨瓶,隨手塞入懷中。

他看都沒看刑臺上那具瞬間失去所有生命氣息、皮膚徹底化為青黑、眼珠渾濁爆裂、嘴巴大張凝固在無聲吶喊狀態(tài)的干癟尸體,仿佛那只是一堆等待處理的垃圾。

他轉(zhuǎn)身,動作僵硬而無聲,慘白的鬼臉面具在幽綠的燈火下反射著冰冷的光。

面具上那兩個黑洞洞的眼窩,似乎隨意地掃過整個刑房,最后,停留在了秦銘所在的刑臺上。

秦銘的心臟瞬間漏跳了一拍!

全身的肌肉在劇痛中瞬間繃緊,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凍結(jié)!

他幾乎是本能地,在對方目光掃來的剎那,猛地閉上了眼睛!

屏住了呼吸!

身體努力放松,模仿著深度昏迷的狀態(tài),只有那被鎖鏈束縛的脖頸處,因為過度緊張而無法抑制地微微起伏著。

他能感覺到那道冰冷、毫無生氣、如同看待死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那么一瞬。

那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冰錐,刺穿了他的眼皮,直抵靈魂深處。

時間仿佛凝固。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刑房內(nèi)只剩下幽綠燈火燃燒發(fā)出的輕微“噼啪”聲,以及自己血液在耳膜里瘋狂鼓動的轟鳴。

不知過了多久,那令人窒息的目光終于移開了。

黑袍鬼面人邁開腳步,無聲無息地走向刑房更深處,消失在那些巨大刑具投下的、更加濃重的黑暗陰影里。

秦銘依舊不敢睜眼,不敢呼吸。

直到那無聲的腳步徹底消失在感知之外,他才如同瀕死的魚,小心翼翼地、貪婪地吸入一口帶著濃重血腥和腐臭的空氣。

冰冷的空氣刺激著灼痛的肺腑,帶來一陣劇烈的咳嗽,他死死咬著牙,將聲音壓到最低,身體因為強行壓抑而再次劇烈顫抖起來。

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破爛的黑袍,粘膩冰冷地貼在身上。

差一點……就差一點……

他緩緩睜開眼,眼角的余光瞥向?qū)γ婺蔷吒砂T發(fā)黑的尸體,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脊椎骨一路竄上天靈蓋。

在這個地方,活著,本身就是一種隨時可能被剝奪的奢侈。

而像他這樣重傷垂死的“廢物”,更是連被抽魂煉魄的資格都排在最后,只配在這里慢慢腐爛,或者成為某些存在的零嘴。

不行!

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前任魑七的記憶碎片再次翻涌上來,關(guān)于這個刑房,關(guān)于第七小隊,關(guān)于那個掌控著他們生死的小隊長——鬼鷲!

鬼鷲,斗靈級別的魂殿護法(最低階的護法),隸屬于魂殿西北域分殿鶩護法麾下,負責第七小隊。

性格陰鷙殘忍,嗜血成性,尤其喜好折磨手下和敵人。

修煉的功法似乎能吞噬靈魂或血氣來增進修為。

前任魑七的記憶里,充斥著對鬼鷲深入骨髓的恐懼。

自己現(xiàn)在這副重傷垂死的樣子,對鬼鷲而言,最好的歸宿大概就是成為他修煉的“材料”,或者被丟去喂食魂殿豢養(yǎng)的那些嗜血魔物!

怎么辦?

裝死?

重傷昏迷能拖多久?

這里的環(huán)境,重傷感染幾乎是必然的結(jié)局。

或者……主動出擊?

靠什么?

靠腦海里那些還未轉(zhuǎn)化為實力的原著知識?

靠這具隨時可能散架的斗師身體?

秦銘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劇烈的疼痛和強烈的求生欲讓他的思維在痛苦中反而變得異常清晰。

他像一臺高速運轉(zhuǎn)的計算機,瘋狂地檢索著前任記憶里關(guān)于魂殿、關(guān)于這個刑房、關(guān)于第七小隊的一切細節(jié),同時結(jié)合腦海中的原著信息,尋找著哪怕一絲絲渺茫的生機。

前任魑七被丟進來時,已經(jīng)處于彌留之際,記憶模糊混亂。

但一些零碎的信息還是被捕捉到:刑房并非完全封閉,有守衛(wèi)輪值,但那些守衛(wèi)通常只是最低階的魂仆,靈智低下,只負責防止囚犯逃脫和清理尸體。小隊長鬼鷲,似乎每隔一段時間會來刑房一次,目的不明,可能是挑選“材料”,也可能是檢查“庫存”……

鬼鷲!

這個名字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著秦銘的神經(jīng)。

他是目前最直接、最致命的威脅,但也可能是……唯一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一個瘋狂而冒險的念頭,如同黑暗中驟然閃現(xiàn)的火花,在他心中猛地亮起。

他需要時間!

需要恢復(fù)一點點行動力!

需要一點點……籌碼!

秦銘艱難地移動著唯一還能勉強動彈的右手。

手指因為劇痛和冰冷而僵硬麻木,每一次細微的動作都如同在刀尖上挪移。

他忍著胸口撕裂般的灼痛,極其緩慢地、一點點地將右手挪向自己的胸口,那被狂暴火屬性斗氣正面轟擊、皮開肉綻、一片焦黑的位置。

指尖觸碰到黏膩、焦糊的血肉和破碎的衣料。

一股鉆心的劇痛傳來,讓他眼前發(fā)黑,幾乎暈厥過去。

他死死咬住下唇,用盡全身意志力對抗著痛苦,指尖在那片狼藉的傷口邊緣,小心翼翼地摸索著。

前任魑七的記憶碎片里,在最后那道致命的赤紅斗氣匹練轟中他之前,他似乎下意識地抬手格擋了一下。

那只手連同小臂,在恐怖的斗氣火焰中瞬間碳化碎裂了。

但在格擋的瞬間,他似乎抓到了什么東西?

一塊從目標身上崩落下來的……碎片?

是什么?

前任記憶模糊不清,只有一種強烈的、仿佛溺水者抓住稻草般的執(zhí)念——那東西,很重要!不能丟!

秦銘的指尖在焦糊的血肉和破碎的衣料碎屑中艱難地探尋。

冰冷的汗水混合著血水,順著他緊繃的額角滑落。

時間一點點流逝,每一秒都伴隨著巨大的痛苦和恐懼。

突然!

指尖觸碰到一個硬物!

它深陷在焦糊的皮肉和凝固的血塊里,只有小半截露在外面,觸手冰涼,帶著一種奇異的、仿佛能吸收熱量的質(zhì)感。

秦銘的心臟猛地一跳!

他屏住呼吸,用盡殘存的力氣,指尖小心翼翼地摳挖著周圍的焦痂和血塊。

一下,又一下。

動作輕微得如同羽毛拂過,卻牽動著全身的傷痛,讓他眼前陣陣發(fā)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終于!

一小塊約莫指甲蓋大小、形狀不規(guī)則的暗紅色晶體,被他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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