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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寸裂空,萬獸驚瞳

“再來!”

古月娜清冷的聲音如同冰錐,刺破生命之湖核心的寧靜。她立于碧波之上,足尖輕點,圈圈漣漪無聲蕩開。銀發流淌著幽光,纖塵不染的銀裙勾勒出完美卻冰冷的輪廓。她抬起右手,食指微微前伸,指尖一點微弱的銀芒如同寒星初綻,鎖定著青風。

“今日,你若能讓我的手指移動一寸,便算你過關。”

一寸!

青風的瞳孔驟然收縮,心臟像是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昨日那輕描淡寫、卻如山岳般將他全力一爪連同整個人都轟飛的一指,其恐怖力量還烙印在骨髓深處。右臂的經絡還在隱隱抽痛,提醒著他那無法逾越的天塹。

但古月娜最后的話語,如同魔咒般在他腦中回響:“何時你能用一根手指,點出你剛才一爪的力量,才算入門。”

一寸!那是入門前的最后一道門檻,也是對他意志和領悟的終極拷問。

他深吸一口氣,冰冷的、蘊含著濃郁生命氣息的空氣涌入肺腑,試圖壓下那幾乎要破胸而出的悸動與……一絲被點燃的、名為不服的火焰。他沒有立刻催動魂力,沒有擺出攻擊的架勢,反而緩緩閉上了眼睛。

意識沉入體內。

世界瞬間安靜下來。風聲、水聲、遠處湖底兇獸沉睡的悠長呼吸聲……一切外在的喧囂都被屏蔽。唯有身體內部的“聲音”被無限放大。

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發出“嘩嘩”的輕響,如同溪水。心臟在胸腔中沉穩而有力地搏動,每一次收縮舒張都帶來生命的鼓點。更深層,那根已然凝練如實質的暗金龍脊,如同沉睡的巨龍盤踞在脊椎之中。它通體流轉著內斂而厚重的暗金光澤,沉重、堅固,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骨骼表面,那些被他日夜打磨、清晰如刻的玄奧金紋,此刻如同最精密的電路板,安靜地蟄伏著,等待著能量的喚醒。

青風沒有急于喚醒它們。他的意念如同最輕柔的風,拂過每一寸骨骼,每一道金紋。他感受著金紋的脈絡走向,感受著它們與自身魂力、與外界天地元氣之間那微妙而緊密的聯系。昨日那一爪的失敗,最大的教訓并非力量不足,而是力量的分散與失控!如同洪水決堤,看似兇猛,實則浪費了絕大部分的能量,更無法突破那絕對凝聚的一點!

“凝……”他在心中默念,意念不再是粗暴的驅動,而是精密的引導。

嗡!

脊柱核心處,一點微弱的金芒率先亮起,并非爆發,而是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蕩開一圈極其細微、卻異常凝練的能量漣漪。這漣漪沿著脊椎骨上那些玄奧的金紋脈絡,精準而有序地擴散開來!

金紋被逐一點亮!暗金色的光暈不再像昨日那樣狂暴地覆蓋全身,而是如同有生命的藤蔓,沿著特定的軌跡,從脊柱核心出發,向上蔓延過肩胛,向下貫通腰背,最終,所有的路徑都匯聚向同一個終點——他的右臂!

力量在匯聚!速度不快,卻無比堅定,無比集中!

當那股被金紋約束、引導的力量洪流最終涌入右臂的剎那,青風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眼中再無迷茫、恐懼或急躁,只有一片澄澈的冰冷,如同淬火的寒鐵!那冰冷深處,是燃燒到極致的意志!

“吼——!”

一聲低沉、壓抑、卻蘊含著撕裂一切束縛決心的咆哮從他喉嚨深處迸發!不再是昨日的憤怒宣泄,而是力量凝聚到極致時,意志發出的戰吼!

嗡——!

刺目的金光瞬間在他右臂爆發!皮膚被撐裂的細微聲響被金光淹沒!細密而棱角分明的金色鱗片如同擁有生命的潮水,瞬間覆蓋了整只手臂!五指暴漲、彎曲、化作閃爍著撕裂寒芒的猙獰爪刃!

金龍王武魂附體——金龍爪再現!

但與昨日那狂暴揮擊截然不同!

這一次,青風沒有將力量分散于整個龍爪!他的意念死死鎖定了龍爪最前端、那最為尖銳、最為凝聚的爪刃尖端!所有的力量——脊柱傳遞而來的磅礴力量、血脈深處的暴戾龍力、外界被他瘋狂吸納的生命能量與天地元氣——所有的所有,都如同百川歸海,被那點爪刃尖端貪婪地吞噬、壓縮!

爪刃尖端的光芒,由刺目的金色,向內急劇坍縮、凝聚!顏色變得越來越深邃,越來越內斂,最終化作一點幾乎無法直視的、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線的暗金色奇點!

空間,在那點暗金奇點出現的瞬間,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爪刃尖端周圍,光線詭異地扭曲、彎折,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強行撕扯!空氣不再是流動的氣體,而是凝固成了粘稠的膠質,又被那奇點散發出的恐怖引力瘋狂拉扯,發出低沉的嗚咽!

青風全身的肌肉都在瘋狂顫抖,骨骼發出密集的“咯咯”聲,右臂的金龍爪形態似乎都因為這極致的力量壓縮而變得有些不穩,邊緣的金光劇烈波動!巨大的消耗和壓力讓他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汗水如同小溪般從額頭滾落,但他眼中的意志之火卻燃燒得更加熾烈!

移動一寸!目標只有一個!

“破——!!!”

凝聚了全部意志、全部力量、全部生命力的嘶吼,如同開天辟地的第一聲驚雷,在這生命之湖核心轟然炸響!

青風動了!

他的身體沒有前沖,而是如同蓄滿力的強弓,在原地猛地一擰!以腰為軸,以脊柱為弓臂,以那凝聚了所有力量的暗金奇點為箭簇!整個身體的力量,在這一擰之下,化作一股純粹到極致的旋轉突刺之力,盡數灌注于那只金龍爪上!

嗤啦——!!!

一道暗金色的光線,撕裂了空間,也撕裂了視覺的界限!

那不是爪擊!那更像是一道由純粹毀滅意志和凝聚到極致的能量構成的空間裂縫!無聲無息,卻又快到了時間的極限!所過之處,空氣被徹底排空,留下一道真空的、帶著焦糊氣息的漆黑軌跡!下方平靜的生命之湖水面,被無形的力量硬生生犁開一道深不見底的、長達數十米的筆直溝壑!湖水如同凝固的藍色水晶墻,被整齊地切割開來,久久無法合攏!

目標——古月娜那根伸出的、點著微弱銀芒的纖纖玉指!

古月娜那雙深邃如星海的紫眸,在青風凝聚出那暗金奇點的剎那,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亮了起來!如同沉寂的星河被投入了億萬星辰,驟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芒!那光芒中,不再是絕對的平靜與審視,而是掠過了一絲極其罕見、極其復雜的波動——驚異、了然、以及一絲……仿佛跨越了萬古歲月終于看到一絲火種的欣慰?

她指尖那點原本微弱如螢火的銀芒,在暗金奇點撕裂空間襲來的瞬間,驟然變得無比璀璨!不再是銀白,而是化作了純粹的、仿佛能凍結時空的深空之藍!那點藍芒急速旋轉、坍縮,同樣凝聚到了極致!其核心,甚至隱隱浮現出一個微不可查的、仿佛能吞噬萬物的銀色漩渦!

暗金毀滅奇點,對上了深空凍結之漩!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沒有席卷一切的沖擊波。

只有一點極致凝聚的暗金,與一點同樣凝聚到極致的深藍,在古月娜指尖前方不足三寸的虛空中,無聲無息地碰撞在了一起!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又被瞬間壓縮!

叮——!!!

一聲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仿佛來自宇宙初開、又似萬物終結的奇異脆響,猛然在碰撞點爆發!這聲音并非響徹耳畔,而是直接作用于靈魂深處!青風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仿佛被億萬根冰針同時貫穿,又像是被投入了沸騰的熔巖之中,劇痛與極寒交織,瞬間讓他眼前一黑,七竅之中都滲出了細細的血絲!

碰撞的中心點,空間如同摔碎的琉璃鏡面,瞬間布滿了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漆黑裂痕!那些裂痕瘋狂蔓延,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嚓”聲!毀滅與凍結的力量在那里瘋狂撕扯、湮滅!暗金與深藍的光芒劇烈閃爍、交融、湮滅,形成一個拳頭大小、不斷扭曲變幻、散發著毀滅氣息的混沌光球!

光球內部,仿佛有星辰在誕生,又在瞬間被黑洞吞噬!

一股無法抗拒的、純粹由力量對撞產生的、超越想象的恐怖斥力,如同無形的宇宙潮汐,以光球為中心,轟然向四面八方擴散!

首當其沖的,是青風!

“噗——!”

他如同被一顆超新星爆發的沖擊波正面擊中!凝聚了全部力量的金龍爪形態瞬間崩潰瓦解!整條右臂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密集骨裂聲,皮膚寸寸撕裂,鮮血如同噴泉般狂涌!他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比昨日更加凄慘地倒飛出去!身體在空中就不受控制地劇烈翻滾,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刺目的弧線!

轟隆!!!

他直接撞碎了湖岸邊緣一塊高達十米的巨大黑色玄武巖!堅硬的巖石在他身體接觸的瞬間就化為齏粉!去勢不減,又狠狠砸入后方更加堅硬的山壁之中!整個人如同被鑲嵌進去的浮雕,深深陷入石壁數尺!蛛網般的裂痕以他為中心瘋狂蔓延開數十米!煙塵混合著石粉沖天而起!

青風嵌在石壁中,一動不動。右臂軟軟垂落,血肉模糊,骨頭不知碎成了多少段。鮮血從全身各處的傷口,特別是口鼻之中不斷涌出,染紅了身下的碎石。他的氣息微弱到了極點,仿佛風中殘燭,隨時會熄滅。意識在劇痛和巨大的沖擊下,早已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然而,就在這死寂般的煙塵彌漫中——

生命之湖核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

只有那碰撞點殘余的、緩緩消散的空間裂痕,發出細微的“滋滋”聲,如同空間在痛苦地愈合。

古月娜依舊懸浮在原來的位置。足尖輕點碧波,銀發無風自動。她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收回了那根伸出的食指。

指尖,那點深藍色的光芒已然隱去。但在她那完美無瑕、如同冰雪雕琢的指尖上,一點極其細微、卻無比清晰的痕跡,烙印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一道淺淺的、不足半寸長的劃痕!

那劃痕并非物理損傷,更像是空間被某種極致鋒銳、極致凝聚的力量強行擦過,在她指尖留下的、無法立刻被法則修復的空間印記!印記邊緣,還殘留著一絲極其微弱、卻頑固不散的暗金鋒芒!

古月娜緩緩抬起手,那雙深邃如星海的紫眸,靜靜地凝視著自己指尖那道不足半寸的劃痕。時間仿佛凝固了。湖光映照著她完美的側顏,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微微顫動的銀色長睫,暴露了她內心絕非表面那般平靜。

她凝視了許久。仿佛那道微不足道的劃痕,蘊含著宇宙間最深奧的真理。

終于,她的目光從指尖移開,投向遠處那片煙塵彌漫、青風深陷的石壁廢墟。

清冷的聲音,如同空谷幽泉,第一次帶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溫度?極其微弱,卻真實存在。

“這一寸……”

她的聲音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著措辭,又像是在確認某種跨越了萬古的期待。

“……算你過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

轟!轟!轟!轟!轟!

整個生命之湖,如同被投入了億萬顆巨石,徹底沸騰了!

不再是之前青風爆發時引起的森林表層騷動!這一次,是來自生命之湖最深處、最核心、最古老、最恐怖存在的集體蘇醒!

湖心那片古月娜時常凝視的、最深邃的陰影區域,如同沸騰的墨池般劇烈翻滾!水浪沖天而起,化作千米高的恐怖水柱!

一頭龐大到難以想象的巨龜,緩緩從沸騰的墨色湖水中抬起了頭顱!僅僅是露出水面的部分龜甲,就遮蔽了半邊天空!深褐色的甲殼上布滿了比山巒溝壑還要古老的紋路和猙獰的骨刺,每一根骨刺都閃爍著令空間扭曲的幽光!它那雙如同巨大湖泊般的昏黃眼眸緩緩睜開,目光穿透空間,帶著無盡的滄桑與一絲難以言喻的驚悸,死死鎖定了古月娜指尖那道微不可查的劃痕!

“昂——!!!”

一聲仿佛來自遠古洪荒、充滿了無盡痛苦與壓抑的龍吟,從湖底更深處炸響!那聲音并非實體,而是直接作用于靈魂!整個生命之湖核心的空間都在劇烈震蕩!纏繞在巨大發光菌根上的那截暗紫色蛇軀瘋狂扭動起來!覆蓋其上的鱗片每一片都如同房屋大小,此刻片片倒豎,閃爍著毀滅性的紫黑色雷光!一個更加龐大、更加猙獰的龍首虛影在沸騰的湖水中若隱若現,它的目光充滿了暴戾、痛苦,以及一絲……難以置信的狂喜?

“哞——!!!”

一聲低沉、渾厚、仿佛大地核心脈動的吼聲響起!湖底淤泥翻涌,一座如同移動大陸般的恐怖陰影緩緩上浮!那是一只通體覆蓋著厚重巖石甲殼的巨獸,甲殼縫隙間流淌著熔巖般的光芒!它每一次呼吸,都帶起巨大的漩渦和灼熱的氣浪!它那如同深淵般的巨眼中,燃燒著兩團熔巖般的火焰,此刻那火焰劇烈跳動,死死盯著那片廢墟!

“桀——!!!”

尖銳刺耳、仿佛能撕裂靈魂的嘶鳴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一只通體碧綠、半虛半實、體型纖細卻散發著滔天毒怨氣息的巨大飛蛾虛影,在湖面上空凝聚!它的翅膀每一次扇動,都灑下點點蘊含劇毒的磷光,空間都被腐蝕得滋滋作響!它那無數復眼組成的巨大眼眸中,充滿了極致的怨毒與……一絲難以掩飾的貪婪?

“嘶……”

“吼……”

更多的、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氣息,如同沉睡的遠古巨獸被強行喚醒,從生命之湖的各個角落升騰而起!整個地下空間被無數道足以讓封號斗羅瞬間崩潰的恐怖意志所充斥!空氣粘稠得如同水銀,光線被扭曲,空間在哀鳴!百萬年魂獸!沉睡的兇獸霸主!此刻,它們因那一道不足半寸的劃痕,因那一聲“算你過了”的宣告,徹底蘇醒!它們的精神意志如同實質的潮汐,瘋狂地掃過古月娜指尖的劃痕,掃過那片青風深陷的廢墟,充滿了驚疑、震撼、貪婪、恐懼……以及一絲源自血脈最深處的悸動!

金龍王!那絕對屬于金龍王的力量氣息!雖然微弱,雖然稚嫩,但那凝聚到極致、撕裂空間的毀滅特性,那銘刻在它們靈魂深處的印記,絕不會錯!

整個生命之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與喧囂!沉睡的巨獸們躁動不安,恐怖的氣息互相沖撞,湖水掀起滔天巨浪,仿佛末日降臨!

在這群獸蘇醒、天地變色的混亂中心,古月娜卻顯得異常平靜。她無視了那些足以讓大陸顫抖的恐怖意志掃視,目光依舊落在遠處的廢墟之上。指尖那道微不可查的劃痕,此刻在她眼中,仿佛比任何星辰都要璀璨。

“帝天。”她清冷的聲音不高,卻如同定海神針,清晰地穿透了所有混亂的獸吼和精神波動。

嗡!

空間一陣劇烈扭曲,帝天那魁梧如山的身影瞬間出現在古月娜身側。他依舊穿著那身黑色勁裝,但此刻,他那張剛毅如同刀削斧鑿的臉上,再也無法維持往日的冰冷與漠然!

震驚!無以復加的震驚!

他那雙純粹金色的豎瞳,死死地盯著古月娜指尖那道不足半寸的劃痕!瞳孔深處,金色的光芒如同沸騰的熔巖般劇烈翻涌!作為最接近龍神血脈的龍族,作為獸神,他比任何魂獸都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劃痕中殘留的、屬于金龍王本源的氣息!那是何等純粹的毀滅之力!何等恐怖的凝聚度!

一個剛剛覺醒武魂、連魂環都沒有的人類少年!竟然……竟然真的做到了?!雖然付出了慘重到幾乎喪命的代價,但他確實撼動了主上的指尖!留下了屬于金龍王力量的印記!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潛力!這是……神跡的開端!

帝天猛地轉頭,目光如同實質的探照燈,瞬間穿透了彌漫的煙塵,死死鎖定在石壁廢墟中那個氣息微弱、如同破布娃娃般嵌在巖石里的身影!

這一次,他眼中再無絲毫輕蔑與排斥!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審視,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深藏于血脈深處的敬畏!

這個人類……不!這個承載了金龍王本源的存在……他或許……真的……

帝天心中掀起的驚濤駭浪,絲毫不亞于下方那些蘇醒的百萬年魂獸!

“帶他回湖心。”古月娜的聲音打斷了帝天翻騰的思緒,依舊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用‘萬載玄冰髓’和‘生命源泉’。”

帝天渾身一震!萬載玄冰髓!生命源泉!這是生命之湖最核心、最珍貴的療傷圣物!尤其是生命源泉,那是維持整個生命之湖存在的根基之一!主上竟然要為這個人類動用如此神物?!

但他沒有半分遲疑,甚至沒有問為什么。主上的意志,就是絕對!他躬身,沉聲應道:“遵命!”

帝天的身影瞬間消失,下一刻,已然出現在那片廢墟之上。他看著深陷石壁、氣息奄奄、右臂幾乎廢掉的青風,金色的豎瞳中閃過一絲極其復雜的情緒。他伸出手,動作罕見地帶上了幾分小心,一股柔和卻浩瀚的黑色魂力托起青風殘破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將他從石壁中“挖”了出來。

青風毫無知覺,如同破碎的瓷器,被帝天的魂力包裹著。

古月娜的目光隨著青風的身體移動,最終落在帝天托著他飛向湖心深處的背影上。她的指尖,那道微不可查的劃痕,正在被周圍的空間法則緩緩修復、撫平。

當最后一絲暗金鋒芒徹底消失,空間印記完全愈合,古月娜的指尖再次恢復完美無瑕時。

她緩緩抬起手,凝視著那片光潔如玉的肌膚。

良久。

一絲極淡、極淡的弧度,如同冰雪初融時第一縷春風拂過,在她那完美得不似凡塵的唇角,悄然綻放。

那笑容,轉瞬即逝,卻仿佛點亮了這片被兇獸氣息籠罩的、混亂而壓抑的生命之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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