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路登山記

張小傳

甲辰龍年，新年伊始。因公而往合肥，會同窗成于廬江金山水庫。時大雪，似雹非雹，其粒如鹽，曰霰。棧臨湖，群山腹地，出唯仰望約百米陡坡，而又積冰難行，故滯于此。概兩日，閑之無趣，成驟而拍案，興溢于言表，曰：“籠網置渠多時，或可取魚。”

不遠而至，遂鑿冰于水。網出，空喜，而成又陷履于寒渠。怒棄網，獨留我而徑歸。吾自成之為鑒，恐步其后塵。擢荒籬竹片，謹墊腳，借竹慎蹲，巧撥浮冰，再復拋網，標舊記于成，以待所求魚獲。撤者出，終無所患，幸甚。

興至于此既歸，非吾之所愿。終吾之一人，非其得樂乎？群山于水，終非網魚而不可得樂乎？積雪而山靜，終吾之一人患其靜也？非也，故順坡而上，既往山巔，欲覓靜之所在、興之所在也。

雪覓靜深，回作莽輕。心無所系，概不知往。驚松云傾落，傾聞流水咽寒聲，覽萬籟俱寂，垂眸偶見心明空。松云松作弦，我聞見故耳。觀細水，聽孱流，體靜謐，望遠山。悠悠然，竟樂自于中，不可言說，或曰，靜中之動則喧，而執靜拒動反成枯寂，則無靈之靜也。

忽有所感，似駿馬奔馳，流星墜落，蓋不可力追，或半晌，拙筆賦詞，竟得一詩。不知所謂，以陳觀之。任自妄議，且如汝觀自心，如浮云耳，待隨風淡去，而我詩猶在焉。

終吾之所詩奉上，敬請品鑒、雅正：

雪路登山

偏野遇孤林，幽雪化莽輕。

寒孱咽溪處，喧鬧自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