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浩,你都愣坐半個時辰了。”王東坐在床邊,望著窗邊一動不動的身影,語氣里滿是擔憂。月光透過窗欞,在霍雨浩臉上投下斑駁光影,少年緊抿的唇線像一道凝固的傷痕。
“我是不是很沒用?”霍雨浩聲音很輕,“明明有極致之冰,卻壓不住小桃姐體內的邪火。”他按住心口,那里似還殘留著馬小桃失控時灼燒靈魂的熱浪。
王東走到他身邊,輕拍其肩:“不是你的錯。我們都太弱,連想守護的人都護不住。”少年聲音沉穩,“正因如此,才更要拼命變強。”
霍雨浩猛地抬頭,冰藍眼眸在月光下亮得驚人。他攥緊拳頭:“對,變強。總有一天,我要讓在乎的人不再受這種煎熬。”說罷轉身沖向修煉室,王東望著他的背影,釋然一笑,快步跟上。
隔壁房間,貝貝對著泛黃合照出神。照片上唐雅舉著糖葫蘆,笑得眉眼彎彎,糖霜在陽光下晶瑩。他指尖撫過女孩臉頰,低聲呢喃:“小雅,等我回去重建唐門,這次一定護著你。”窗外風卷窗簾,帶著星羅潮濕氣息,像極了當初唐雅給他披的外套。
幾天后,史萊克眾人在星羅皇室送別宴上沉默。許久久公主幾次想活躍氣氛,都被沉郁沖淡。踏上返程魂導列車,王言望著窗外飛逝風景,輕嘆:“回去要好好做思想工作了。”
此時史萊克城外,一道灰影借著密林掩護,埋下最后一枚魂導炮彈。鏡紅塵拍去手上泥土,眼底閃過冷光——六枚八級魂導炮彈環繞城門,核心藏著九級“湮滅彈”。做完這一切,他整理衣袍,走向學院。
“鏡堂主大駕光臨,史萊克蓬蓽生輝。”言少哲早在大門等候,臉上掛著迎客笑,眼底藏著審視。
鏡紅塵拱手還禮,故作驚訝:“言院長竟在此等候?莫非有未卜先知之能?”
“家師說今日有貴客登門。”言少哲側身引路,“隨我去見他老人家吧,省得費周折。”
兩人沿海神湖漫步,湖面波光細碎,天地靈氣濃郁得幾乎凝成實質。鏡紅塵暗自心驚,這般精純靈氣若讓笑紅塵和夢紅塵修煉,或能根除藥毒。念頭剛起,一個大膽計劃已在腦中成型。
海神閣內,穆恩斜倚紫檀木椅,白發如瀑。鏡紅塵直面其威壓,心頭一凜,躬身行禮:“晚輩鏡紅塵,見過龍神斗羅。”
穆恩眼皮未抬,聲音似陳年古玉相擊:“說事。”
鏡紅塵定了定神,從魂導器取出一疊卷軸:“晚輩為決賽那日的審判之劍而來。此物雖由明德堂打造,但馬如龍未經允許私自借出,且當時他被不明魂技控制,才違反規則。”卷軸上,魂導錄制器影像記錄著馬如龍詭異眼神,明德堂借閱登記也確無其簽名。
穆恩慢悠悠翻看著,指尖在“審判之劍”圖紙上頓了頓:“就算如此,這魂導器傷了我史萊克的人,不能就這么算了。”
鏡紅塵早有準備:“晚輩愿將審判之劍留下賠罪。”他話鋒一轉,取出一尊巴掌大的魂導炮,炮身流轉暗金色光澤,“另外,晚輩提議兩校互派學員交流學習,不知龍神斗羅意下如何?”
穆恩抬眼,渾濁眸子里閃過精光。這正是他想推動的事,沒想到鏡紅塵主動提出。他故作沉吟,指尖敲了敲扶手:“可。”
鏡紅塵心中一喜,正欲告辭,一股山岳般的威壓突然襲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他連忙激活魂導器,一層淡紅色光幕將其籠罩——正是日月帝國底牌“紅塵庇護”。“龍神斗羅這是何意?”
穆恩端起茶杯:“海神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來去自如的。想走?再留下一件九級魂導器。”
鏡紅塵臉色驟變:“前輩未免太咄咄逼人!”
“哦?”穆恩挑眉,語氣帶絲玩味,“不然,你埋在城外的那些魂導炮彈,就要派上用場了?”
“你怎么會——”鏡紅塵如遭雷擊,鎮定瞬間崩塌。
“從你踏入史萊克地界,老夫就看著你呢。”穆恩呷了口茶,語氣平淡,“不然你以為,海神閣為何只留了我和少哲?”
鏡紅塵攥緊拳頭,指節泛白。他終于明白,自己這點心思在這位活了近百年的老怪物面前,無所遁形。“晚輩……佩服。”他從魂導器取出一枚漆黑魂導核心,重重放在桌上,轉身拂袖而去,背影有些狼狽。
鏡紅塵剛離開,海神閣側門傳來急促腳步聲。仙琳兒和錢多多興沖沖闖進來,手里捧著幾個刻畫復雜紋路的金屬圓筒。“穆老!您真是神了!”仙琳兒舉起一枚炮彈,興奮喊道,“我們在城外繳獲了六枚八級魂導炮彈,還有一枚九級湮滅彈!”
錢多多補充:“多虧您提前示警,拆彈時都捏著把汗呢!”
穆恩望著窗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鏡紅塵想在史萊克玩這套,還是太嫩。他拿起漆黑魂導核心,指尖摩挲紋路:“把炮彈收好,至于交流學習……倒可以好好謀劃。”
言少哲站在一旁,看著自家老師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禁莞爾。看來,這場跨越兩國的學院交鋒,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