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網絡蛛絲馬跡
書名: 靈啟:破世重生作者名: 顛顛女孩本章字數: 7437字更新時間: 2025-08-13 10:32:26
第25章:網絡蛛絲馬跡
冬子木將最后一片碎玻璃掃進簸箕時,指腹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低頭看去,掌心不知何時被劃出了道血痕,鮮紅的血珠正順著掌紋慢慢暈開。窗外的天剛蒙蒙亮,晨霧像稀釋的牛奶般漫過老舊居民樓的窗臺,把沈浩帶人砸門時留下的狼藉裹得影影綽綽。
“小心點。”林羽從廚房端來碘伏和棉簽,粗糲的拇指按住他的手腕,“這都第三處傷口了。”
冬子木望著他手臂上尚未消退的淤青——那是昨天阻攔沈浩時被鋼管砸中的痕跡。陳風蹲在滿地狼藉里,正用鑷子夾起一頁被踩爛的筆記,宣紙的纖維在晨光里像蛛網般透明。三個人沉默地收拾著殘局,只有鑷子夾起碎紙的輕響,在布滿裂痕的地板上反復彈跳。
“他們要的不是筆記。”陳風突然開口,將拼到一半的紙頁推到桌上。被咖啡浸透的字跡洇成了紫黑色,但“靈氣節點”和“民國遺跡”幾個字依然清晰,“沈浩是故意讓我們看見他在搶筆記。”
冬子木的指尖在血痕上按出更深的紅印。沈天陽的威壓還殘留在骨髓里,那種凝氣期修士特有的靈氣壓迫感,像塊濕冷的抹布捂住了他的肺葉。昨晚撤離時,他分明看見沈浩在樓道拐角處回頭,嘴角勾著抹貓捉老鼠般的笑。
“是試探。”林羽把棉簽扔進垃圾桶,金屬桶壁發出清脆的回響,“沈家想知道我們到底掌握了多少東西。”
晨光突然被烏云掐斷,房間里暗了下來。冬子木放在桌角的古籍忽然泛起微光,那些晦澀的符號像活過來的螢火蟲,在泛黃的紙頁上緩緩爬行。他想起祖父日記里夾著的那張民國報紙,頭版照片上的男人穿著長衫,身后的老宅門楣上刻著同樣的符號。
“先轉移。”陳風突然起身,抓起桌上的羅盤,“沈天陽不會只派沈浩來。”
林羽已經開始拆卸床板——他們在床架里藏了個鐵皮箱,裝著這段時間收集的靈植標本和畫廢的符紙。冬子木把古籍塞進背包時,指尖觸到了個堅硬的東西,是前幾天在祖宅暗格里找到的銅符,表面刻著只銜著鎖鏈的狐貍。
“等等。”他突然按住陳風正在收拾電腦的手,“沈浩搶的筆記里,有我們標注的靈氣聚集點。”
陳風的動作頓住了。電腦屏幕還亮著,上面是用紅筆圈出的三十七個光點,像撒在城市地圖上的火星。最密集的區域在老城區,那里正是古籍預言中“遺跡將現”的地方。
“他們想引我們去老城區。”林羽把鐵皮箱塞進背包,金屬棱角硌得肩膀生疼,“故意漏破綻,讓我們以為能搶回筆記。”
窗外傳來塑料袋摩擦的聲響,像有人拖著什么東西在樓道里行走。冬子木把銅符塞進衣領,冰涼的金屬貼著皮膚,讓他想起小時候祖父帶他去道觀,道士給的護身符也是這樣的觸感。
“走消防通道。”陳風合上電腦,羅盤的指針突然瘋狂轉動起來,針尖在盤面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有靈氣波動,不止一股。”
他們順著積滿灰塵的樓梯往下跑時,冬子木聽見身后傳來玻璃破碎的脆響。他回頭望去,只見沈浩的手下正踹開他們剛剛離開的房門,陽光從破窗涌進去,在滿地碎紙上投下金色的光斑,像誰撒了把碎金子。
臨時落腳點在陳風朋友的畫室,滿墻的油畫散發著松節油的味道。林羽正用膠帶修補被撕破的地圖,冬子木則蹲在墻角給筆記本電腦充電,屏幕亮起的瞬間,右下角彈出個加密郵件提醒。
“是暗網的地址。”陳風湊過來看,指尖在觸控板上飛快滑動,“上周有人在靈氣論壇上發過同樣的域名。”
冬子木點開郵件時,手心沁出了汗。發件人顯示為“啟明者”,正文只有一行字:“知遺跡所在,可換修煉之法。”附件是個壓縮包,解壓后跳出段視頻。
畫面里是間擺滿儀器的實驗室,穿著白大褂的人正在調試個玻璃容器,里面泡著株發藍光的植物,根須上纏著細密的電線。鏡頭突然轉向墻角的架子,上面擺著十幾個貼著標簽的瓶子,其中一個標簽上寫著“凝氣丹”。
“是啟明會。”林羽的聲音沉了下來,他認出視頻里一閃而過的標志——和那天在醫院看到的黑衣人袖口上的徽章一模一樣。
陳風突然放大畫面角落的日歷,紅圈標注的日期正是靈氣復蘇第一百天。日歷旁邊壓著張紙條,上面的字跡和那封匿名警告信如出一轍:“靈氣枯竭,非因天變,實為人禍。”
“他們知道靈氣枯竭的原因。”冬子木的指尖在屏幕上劃過那些儀器,突然停在個類似雷達的設備上,“這是靈氣檢測儀?”
視頻突然切換到另一個場景,像是在地下溶洞里,巖壁上布滿發綠光的晶體。有人用激光筆照射晶體,儀器屏幕上的數字立刻跳動起來。畫面最后定格在塊半透明的石頭上,表面的紋路和古籍里記載的“靈晶”完全吻合。
“他們找到靈晶礦了。”陳風的呼吸變得急促,羅盤的指針又開始轉動,這次指向的是西北方向,“在秦嶺,距離我們三百公里。”
冬子木想起古籍中關于靈晶的記載:“千年聚靈,百年成晶,可助凝氣,亦能毀脈。”祖父在日記里畫過靈晶的樣子,像塊裹著霧氣的冰塊,旁邊寫著行小字:“沈家曾采靈晶煉藥,致山脈靈脈斷裂。”
“他們想和我們做交易。”林羽突然開口,指腹摩挲著地圖上老城區的位置,“用靈晶換遺跡線索。”
窗外的蟬鳴突然變得尖銳,像是被什么東西驚擾了。冬子木走到窗邊,看見對面樓頂站著個穿黑風衣的男人,正舉著望遠鏡往這邊看。那人轉身的瞬間,他瞥見對方領口別著個銀色徽章,形狀像只睜開的眼睛。
“啟明會的人。”他縮回窗簾后,心臟在胸腔里擂鼓,“他們怎么找到這兒的?”
陳風正在快速刪除電腦里的文件,屏幕上閃過串代碼,像瀑布般往下流淌。“暗網郵件有追蹤器。”他把硬盤拔出來掰斷,“他們故意讓我們看見視頻,就是要定位我們的位置。”
林羽已經抓起了墻角的鋼管,他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冬子木突然想起第一次見他時的場景,在被變異野狗圍攻的巷子里,這個退伍軍人也是這樣握著根斷棍,眼神里的狠勁像淬了冰。
“等等。”冬子木突然按住林羽的肩膀,“他們沒直接動手。”
畫室的門被敲響時,三個人同時屏住了呼吸。敲門聲很有節奏,三短兩長,像某種暗號。陳風的羅盤指針指向門口,幅度比剛才在出租屋時小了很多,像是某種示好的信號。
“我去開門。”冬子木慢慢站起身,手按在背包里的銅符上,“如果是陷阱,我用符紙拖延。”
門軸轉動的瞬間,松節油的味道混進股陌生的香氣,像是某種白色的花。門口站著個穿白襯衫的男人,手里拎著個黑色皮箱,領口的銀色徽章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冬先生。”男人的聲音很平緩,像在念新聞稿,“我是啟明會的聯絡員,姓周。”
他側身讓開的瞬間,冬子木看見樓道里還站著兩個人,都穿著同樣的白襯衫,手里卻握著黑色的短棍,棍身隱約有靈氣波動。
“請進。”陳風突然開口,手里的羅盤已經收了起來,“站在門口不像談生意的樣子。”
周先生把皮箱放在畫架上時,發出沉悶的響聲。他打開箱子的瞬間,冬子木聞到股熟悉的草木香,里面整齊地碼著十二支玻璃管,每支都裝著淡綠色的液體,在陽光下泛著熒光。
“靈液。”周先生推過來一支,玻璃管壁上凝結著細密的水珠,“用秦嶺靈晶提煉的,能助引氣期突破瓶頸。”
冬子木的指尖剛碰到玻璃管,就感覺到股溫和的靈氣順著手臂往上爬,像條清涼的小溪流進丹田。這和沈天陽那種霸道的靈氣不同,更像古籍里記載的“潤物細無聲”。
“條件。”林羽的聲音像塊冰,他始終握著那根鋼管,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周先生從公文包里拿出份文件,上面印著張衛星地圖,紅圈標注的位置在羅布泊。“我們知道你們在找靈氣枯竭的原因。”他的手指在地圖上敲了敲,“那里有座民國時期的軍事基地,沈天陽的父親曾在那里主持過‘靈脈截斷計劃’。”
冬子木的呼吸頓住了。祖父日記里提到過這個計劃,用靈晶制作的炸彈炸毀了七條地下靈脈,導致西北方靈氣急劇減少。日記最后一頁畫著個殘缺的符號,和他在祖宅暗格里找到的銅符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我們要老城區的遺跡坐標。”周先生合上文件,皮箱里的靈液突然泛起漣漪,“作為交換,我們提供基地的全部資料,包括沈家和噬靈族的交易記錄。”
“噬靈族?”陳風的羅盤突然掉在地上,指針在瓷磚上轉了三圈,最終指向周先生的公文包,“你們知道噬靈族?”
周先生的表情第一次有了波動,他打開公文包,拿出個金屬盒子,里面裝著塊黑色的鱗片,邊緣還沾著暗紅色的污漬。“上個月在秦嶺發現的,能吞噬周圍的靈氣。”他用鑷子夾起鱗片,放在靈液旁邊,玻璃管里的綠光立刻黯淡下去,“古籍里稱它們為‘黑袍客’,民國時期曾和沈家合作過。”
冬子木想起古籍中被蟲蛀的那頁,隱約能辨認出“黑袍”“奪靈”“契約”幾個字。祖父畫的插圖上,穿黑袍的人影正往石洞里鉆,洞口刻著和銅符上一樣的狐貍圖案。
“三天后給你們答復。”陳風突然把靈液推了回去,羅盤的指針已經穩定下來,指向西北方向,“需要驗證你們的情報。”
周先生沒再堅持,只是把鱗片留在了桌上。他起身離開時,冬子木注意到他風衣下擺沾著些黃色粉末,和上次在養殖場發現的變異蒲公英的種子一模一樣。
畫室的時鐘指向午夜時,陳風終于破解了啟明會提供的部分資料。屏幕上跳出的照片里,沈天陽的父親穿著軍裝,站在座被炸爛的山洞口,手里舉著塊發綠光的石頭。
“是靈晶炸彈。”冬子木放大照片,看見洞口散落著破碎的符紙,上面的朱砂痕跡和他畫廢的符紙如出一轍,“他們用符咒引爆靈晶,強行截斷靈脈。”
林羽正在地圖上標記照片里的地點,已經圈出了六個類似的山洞,都在秦嶺山脈的走向線上。最東邊的那個洞口,隱約能看到刻著只狐貍,和銅符上的圖案完全吻合。
“這里是契約祭壇。”冬子木的指尖在屏幕上發抖,“古籍記載,人、靈、精怪三方在這里簽訂契約,用七條靈脈的靈氣作為封印。”
陳風突然調出段音頻,電流聲中夾雜著模糊的對話,像是用老式錄音機錄下的。其中個聲音很蒼老,說的是夾雜著方言的普通話:“噬靈族要的不是靈晶,是契約里的精怪王血……”
音頻突然中斷了,屏幕上跳出串亂碼,像被人遠程銷毀了文件。陳風瘋狂敲擊鍵盤,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流,羅盤的指針又開始轉動,這次指向的是窗外。
“他們在監聽。”林羽抓起鋼管沖到窗邊,夜色里有個黑影正順著排水管往下滑,風衣下擺的黃色粉末在月光下格外顯眼。
冬子木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鱗片上,黑色的表面突然浮現出細密的紋路,像某種文字。他想起古籍最后一頁的空白處,祖父用朱砂畫過類似的符號,旁邊寫著“外域者,食靈為生,畏狐血”。
“啟明會和噬靈族有聯系。”他突然抓起鱗片,冰涼的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周先生身上有噬靈族的氣息。”
陳風的電腦突然彈出個新窗口,是段加密視頻。畫面里,周先生正和個穿黑袍的人影說話,那人的臉隱在兜帽里,只能看見只蒼白的手,指甲是青黑色的。
“沈天陽快找到祭壇了。”黑袍人的聲音像砂紙摩擦,“需要冬子木手里的銅符,才能打開封印。”
周先生點了點頭,桌上放著張照片,是冬子木他們在畫室的樣子,角度像是從對面樓頂拍的。“我們會讓他主動帶銅符去老城區。”他拿起桌上的靈液,“用這個引他突破,他會需要更多靈晶的。”
視頻突然黑了下去。陳風把電腦轉向他們,屏幕反射著三個人凝重的臉。冬子木摸出衣領里的銅符,狐貍的眼睛在月光下閃著紅光,像突然活了過來。
“他們想讓我們去老城區的祭壇。”林羽的指腹在地圖上劃過老城區的位置,那里有個被紅筆圈住的三角形,是三個靈氣聚集點的交匯處,“沈家和啟明會,都想要銅符。”
窗外的蟬鳴再次響起,比之前更急促,像是在警告什么。冬子木想起古籍預言的最后一句:“百日之時,契約將破,狐歸其位,靈脈重生。”距離靈氣復蘇一百天,還有整整一個月。
“我們去老城區。”他突然把銅符塞進背包,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但不是為了啟明會的靈液。”
陳風正在調整羅盤,指針穩定地指向老城區的方向。林羽已經開始檢查符紙,他把能用的都折成三角形,塞進外套內袋。畫室的時鐘敲響了一點,墻上的油畫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像一群沉默的旁觀者。
“沈天陽以為我們會搶回筆記。”冬子木望著窗外的城市夜景,遠處的老城區隱在薄霧里,像沉在水底的宮殿,“啟明會以為我們需要靈晶突破。”
他從背包里拿出古籍,指尖劃過那些發光的符號。突然想起祖父日記里的那句話:“所有的陷阱,都是通往真相的門。”
陳風的電腦突然收到條新消息,是匿名號碼發來的定位,就在老城區的中心廣場。附帶的文字只有兩個字:“等你。”
三天后的傍晚,他們出現在老城區的石板路上。夕陽把影子拉得很長,像貼在地面上的另一個自己。冬子木把銅符握在手里,金屬的溫度隨著腳步逐漸升高,像是有團小火苗在掌心燃燒。
廣場中央有座廢棄的戲臺,雕梁畫棟上蒙著厚厚的灰塵。陳風正在戲臺周圍布下迷蹤陣,用朱砂在地上畫著復雜的紋路,林羽則在附近的茶館里觀察動靜——他們看到了沈浩的手下,也看到了穿白襯衫的啟明會成員。
“人不少。”林羽回來時,手里多了三個茶碗,“沈天陽沒來,啟明會的周先生倒在戲臺后面。”
冬子木的目光落在戲臺的匾額上,“聚仙臺”三個大字已經褪色,但邊緣的花紋和銅符上的狐貍圖案隱隱呼應。他想起祖父照片里的老宅,門楣上也有同樣的花紋。
“他們在等我們主動拿銅符靠近祭壇。”陳風把最后一張符紙貼在石柱上,羅盤的指針開始逆時針轉動,“祭壇就在戲臺下面。”
夜幕降臨時,廣場上突然起了霧,白色的霧氣從石板縫里冒出來,像煮沸的水。冬子木看到周先生從戲臺后面走出來,手里拿著個黑色的盒子,正是裝著靈液的那個皮箱。
“考慮得怎么樣?”周先生的聲音在霧里發飄,像隔著層棉花,“靈液可以先給你們,只要銅符的拓印。”
霧里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是沈浩的手下在砸旁邊的茶館。冬子木握緊銅符,突然感覺到股熟悉的靈氣波動,和那天沈天陽身上的氣息一樣,只是微弱了很多。
“沈天陽在附近。”林羽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在西邊的閣樓里。”
周先生似乎沒聽到他們的對話,只是打開皮箱,十二支靈液在霧里泛著綠光,像浮在水面的蓮花。“只要拓印。”他又說了一遍,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急切,“我們知道你需要突破引氣期。”
冬子木突然笑了。他拿出張符紙,用指尖的血在上面畫了個簡單的符號——是古籍里記載的“破幻符”。符紙接觸到霧氣的瞬間,周圍的景象突然扭曲起來,戲臺的雕梁變成了裸露的鋼筋,周先生的臉在霧里忽明忽暗,像隔著毛玻璃。
“你們的陣法不錯。”冬子木將燃著的符紙拋向空中,火光在霧里炸開個金色的漩渦,“可惜靈氣太雜,瞞不過羅盤。”
周先生的臉色在火光中變得慘白。那些看似自然的霧氣正在快速消散,露出藏在石柱后的啟明會成員,他們手里的短棍泛著黑氣——那是被噬靈族氣息污染的靈氣。
“沈天陽!你答應過不插手的!”周先生突然轉向西邊的閣樓,聲音因為憤怒而嘶啞。
閣樓的窗戶被推開,沈天陽的身影出現在月光下,手里把玩著個青銅鈴鐺,正是冬子木在古玩市場得到的那枚。“契約是和你訂的,不是和噬靈族。”他的聲音像冰塊砸在石板上,“拿我的靈晶做交易,問過我嗎?”
鈴鐺晃動的瞬間,冬子木感覺到丹田的靈氣突然躁動起來,像被什么東西牽引著往外涌。他趕緊捏了個靜心訣,指尖的血珠滴在銅符上,狐貍的眼睛突然亮起紅光,躁動的靈氣瞬間平息下去。
“那是……狐族的鎮靈符?”沈天陽的聲音第一次出現波動,鈴鐺在手里轉得更快了,“冬致遠的東西果然在你這兒。”
周先生突然從皮箱里掏出個黑色的球體,表面布滿蛛網狀的紋路。“既然談不攏,那就一起玩完!”他將球體往地上一砸,黑色的霧氣瞬間彌漫開來,所過之處,石板縫里的雜草都枯萎了。
“是噬靈族的蟲卵!”陳風突然大喊,手里的羅盤已經炸裂開來,“快用靈火!”
林羽抓起旁邊的油燈,將油潑向黑霧。冬子木咬破指尖,將血滴在符紙上,憑空畫出個“燃”字訣。符紙接觸到油燈的瞬間,燃起青藍色的火焰,黑霧被灼燒得發出滋滋的聲響,像煎鍋里的油脂。
混亂中,冬子木看到周先生正往戲臺底下鉆,那里的石板明顯松動過。他剛要追上去,就被沈浩帶人攔住了去路。沈浩手里拿著把匕首,上面涂著墨綠色的液體,散發著刺鼻的氣味。
“把銅符交出來,饒你不死。”沈浩的臉在火光中顯得格外猙獰,他身后的手下已經舉起了鋼管。
林羽突然撞開沈浩,將冬子木往戲臺方向推:“去追周先生,這里我頂著!”他的拳頭帶著靈氣砸在沈浩手下的臉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像敲在鼓上。
冬子木鉆進戲臺底下時,聞到股濃烈的鐵銹味。通道很窄,僅容一人通過,墻壁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號,和古籍里的“禁靈陣”完全吻合。他掏出銅符往前探,紅光所過之處,符號紛紛亮起,像串引路的燈籠。
通道盡頭是間石室,周先生正用匕首撬動墻角的石塊。石室中央擺著個石臺,上面刻著個巨大的狐貍圖案,嘴巴的位置正好對著塊凹陷的凹槽,形狀和銅符完全吻合。
“你來晚了。”周先生舉起匕首刺向石臺,“噬靈族要的不是銅符,是封印下面的東西!”
冬子木將銅符往凹槽里一按,整個石室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石臺裂開道縫隙,里面滲出淡金色的液體,接觸到空氣后化作霧氣,所過之處,周先生身上的黑氣迅速消退,露出底下腐爛的皮膚。
“不——”周先生發出凄厲的慘叫,身體在金光中迅速消融,像被太陽曬化的雪。
冬子木在他消失的地方撿到塊黑色的令牌,上面刻著“啟明”二字,背面是個簡化的世界地圖,七大洲的位置都標著紅色的圓點。他突然想起古籍里的插圖,世界地圖的邊緣畫著艘船,甲板上站著穿黑袍的人。
石室開始崩塌時,他抓起令牌往外跑。剛沖出通道,就看到林羽正被沈天陽按在地上,青銅鈴鐺在他頭頂晃動,靈氣順著林羽的七竅往里鉆,他的皮膚已經泛起不正常的紅色。
“放開他!”冬子木將銅符擲向沈天陽,紅光擊中鈴鐺的瞬間,發出刺耳的嗡鳴,沈天陽的動作明顯遲滯了。
林羽趁機掙脫束縛,一拳砸在沈天陽的肋下。沈天陽后退兩步,看向冬子木的眼神里多了些別的東西,像獵人看到了有趣的獵物。“三個月后,老城區遺跡開啟。”他突然收起鈴鐺,轉身消失在霧里,“希望你能活到那天。”
沈浩等人也跟著撤退了,廣場上只剩下他們三個和滿地狼藉。陳風正在檢查那灘黑色的殘留物,用樹枝挑起點放在火上,發出惡臭的黑煙。
“是噬靈族的幼蟲。”他往火里撒了把符灰,“被金光燒死了,但蟲卵可能還有殘留。”
冬子木展開那張黑色令牌,七大洲的紅點在月光下格外刺眼。最密集的區域在亞洲,尤其是華夏境內,正好對應著他們標注的靈氣聚集點。
“啟明會不止在找遺跡。”林羽湊過來看,肩膀的傷口還在滲血,“他們在全球布局。”
遠處傳來警笛聲,應該是剛才的爆炸驚動了巡邏警察。陳風已經開始收拾東西,將散落的符紙和羅盤碎片都裝進背包。冬子木最后看了眼那座戲臺,月光正從破洞照進去,在石臺上投下狐貍形狀的光斑。
“該走了。”陳風拍了拍他的肩膀,“沈天陽的話提醒我,古籍預言的遺跡,可能不止一座。”
他們離開老城區時,晨霧正從江面漫過來,將石板路上的血跡和灰燼都蓋了起來。冬子木摸了摸口袋里的黑色令牌,突然想起祖父日記里的最后一句話:“當狐貍銜住鎖鏈,沉睡的守門人就要醒來了。”
他抬頭望向東方,那里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老城區的輪廓在霧里若隱若現,像頭蟄伏的巨獸。距離靈氣復蘇一百天,還有二十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