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徹走上前來，看著兩人緊握的手，笑道：“是啊，不會再有戰爭了。這北境的安穩，就拜托你們多照看了。”

趙清辭回頭看他：“你也要多保重。”

蕭徹哈哈一笑：“我還想看著新帝一統四海，看著你們的‘龍鮫之盟’傳遍天下呢。”

晨曦中，三人相視而笑。他們知道，這場勝利不僅僅是平定了西漠，更是奠定了三界和平的基石。從此，龍、鮫、人三界，將真正實現互通互信，共守這片天地。

又過了二十年。

大靖的疆域不斷擴大，卻始終秉持著和平共處的原則，對待周邊部族寬厚仁慈，引得四方來朝。鮫人族的深海之國也日益繁榮，與陸地的往來愈發密切，甚至有鮫人在京城定居，與人類通婚生子。

趙清辭與滄瀾的頭發都染上了霜白，卻依舊形影不離。他們不再過問朝政，只在京郊的別院中安享晚年。

別院里種滿了趙清辭喜歡的牡丹和滄瀾帶來的深海珊瑚盆栽，春夏時節，繁花與珊瑚相映，宛如仙境。

這日午后，兩人正在廊下曬太陽，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跑了進來，手里捧著一個貝殼：“祖父，祖母，你看我在海邊撿的！里面有珍珠呢！”

這是他們的曾孫女，小名喚作“珍珠”，是太子妃與鮫人族貴族所生的女兒，活潑可愛，繼承了龍族的金發與鮫人的藍眸。

滄瀾笑著接過貝殼，從里面取出一顆圓潤的珍珠：“我們珍珠真厲害，撿的珍珠比宮里的還亮。”

珍珠得意地揚起小臉，又湊到趙清辭身邊，指著天邊的云彩：“祖母，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你說的鎖龍潭的龍？”

趙清辭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白云舒卷，果然像一條騰云駕霧的金龍。她想起初見滄瀾的那個雪天，想起鎖龍潭底的生死相依，想起深海王宮的結契誓言，眼眶微微發熱。

“像。”她輕撫著珍珠的頭發，“那是守護我們的龍。”

滄瀾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依舊溫暖：“也是守護我們的鮫。”

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灑滿庭院。晚晴早已兒孫滿堂，卻還是每天過來照看他們的起居，此刻正端著點心走來：“公主，滄瀾王，該吃些東西了。”

“晚晴奶奶！”珍珠撲過去，抱住晚晴的腿，“你做的桂花糕最好吃了！”

晚晴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就你嘴甜。”

趙清辭看著眼前溫馨的畫面，心中一片安寧。她想起了生母柳氏，想起了長公主，想起了蕭徹，想起了那些在歲月中逝去的人。他們的努力，終究沒有白費。

“滄瀾，”她輕聲道，“你說，我們算不算守住了承諾？”

滄瀾回望她，靛藍色的眼眸中映著夕陽的光，溫柔得像深海的水：“算。我們守住了彼此，也守住了這天下的安寧。”

遠處傳來鐘鳴，是京城的晚鐘。鐘聲悠遠，回蕩在天地間，仿佛在訴說著一個跨越種族、歷經百年的傳奇。

月光升起時，珍珠已經睡熟在趙清辭懷里。滄瀾抱著她們，緩步走進內室。燭火搖曳，映著兩人相攜的身影，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或許，最好的結局，便是如此。沒有驚天動地的偉業，只有柴米油鹽的平淡，和身邊那個人，從青絲到白發，從初見至終老，將一份承諾，守成了永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