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茉把手機(jī)放在一邊，緩緩閉上眼睛。她剛要睡著的時候，就有人給她發(fā)了信息。

她無奈又將手機(jī)捧起來，并順手將靜音模式打開。打開QQ，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媽媽。

媽:“茉茉，這是今年的零花錢。入秋了，多給自己買點保暖的衣服。”

媽:“200000元【轉(zhuǎn)賬】”

T:“媽，你今年還回來嗎？”

媽:“媽媽今年工作太忙了，就不回來了。錢要是不夠你就再跟媽媽說。”

T:“媽，你去國外這么多年了，真的不考慮回來看看我嗎？我只是想要你回來啊。”

那邊沒了消息，女孩的手顫顫巍巍的點著屏幕，收下了她媽媽給她的零花錢。

關(guān)掉手機(jī)，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她將自己裹在被子里，她那如蝶翼般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閃爍著珍珠般的光澤。

淚水在她的臉頰上緩緩流淌，仿佛每一滴淚水，都在訴說著無盡的哀愁與不舍。

唐茉就這樣帶著淚水睡著了。

翌日早上。

唐茉起床的時候，李添白已經(jīng)醒了。她正坐在床上玩手機(jī)，看到唐茉醒后，她向唐茉打招呼:“早啊茉茉。”

眼睛瞄到她臉上的淚痕，李添白問她:“茉茉，好端端的，你怎么哭了？”

唐茉走進(jìn)廁所照了照鏡子，發(fā)現(xiàn)真的有淚痕。她隨便找了個借口:“不是，這是我趴著睡覺壓的。”

李添白對此深信不疑。

九中的校服設(shè)計很好，美觀又不失其實用性。唐茉決定穿著校服和李添白出去逛街，但被李添白阻止了。李添白給她找了一套衣服，和唐茉手牽手離開校學(xué)校。

驕陽下，兩個年輕的女孩站在路邊的樹蔭下，時不時踮起腳尖向車流望去。她們顯然是精心打扮過，準(zhǔn)備去商場度過一個愉快的下午。

李添白穿著一條清爽的碎花連衣裙，背著一只小巧的鏈條包，手里握著手機(jī)，屏幕正顯示著打車軟件的界面，上面一個小車圖標(biāo)正在緩緩移動。

“快到了，還有兩個路口就到！”她語氣興奮，手指不自覺地點著屏幕，透露出些許迫不及待。

唐茉風(fēng)格更休閑一些，穿著高腰牛仔褲和一件短款上衣，戴著一副遮陽鏡。

她一邊用手機(jī)的前攝像頭檢查著自己的妝容，一邊笑著回應(yīng)：“要去試試那家新開的奶茶店嗎？我看小紅書上好多人推薦。”

李添白腳邊還放著一個很大的購物袋，準(zhǔn)備用來裝今天的“戰(zhàn)利品”。

幾分鐘后，一輛白色的網(wǎng)約車平穩(wěn)地停在她們面前。司機(jī)確認(rèn)了手機(jī)尾號后，李添白熟練地拉開后座車門，兩人笑著迅速鉆了進(jìn)去。

車?yán)镩_著涼爽的空調(diào)，與外面的溫?zé)嵝纬蓪Ρ取Ｒ簧宪嚕瑑扇松砩系摹⒒旌现罆袼突ü{(diào)香水的甜美氣息便在車內(nèi)散開。

“師傅，麻煩去環(huán)球中心商場，謝謝。”李添白對司機(jī)說。

車子啟動，匯入車流。后座上的兩個女孩立刻湊到一起，腦袋挨著腦袋，興奮地開始最后的“戰(zhàn)略部署”。李添白把手機(jī)屏幕分享給唐茉，上面是她們收藏的店鋪和想買的物品清單。

“我們直接先去逛那家首飾店？”

“對！然后我們就去看衣服，ZARA今天好像有折扣呢！”

“接著逛累了就去喝奶茶，完美！”

她們的聲音輕快而雀躍，夾雜著輕輕的笑聲，眼睛因為期待而閃閃發(fā)光。車窗外的城市風(fēng)景飛速向后掠過，但她們的注意力全在彼此和即將到來的購物之旅上。

陽光透過車窗，在她們年輕的、帶著笑意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斑。

目的地不再只是一個地理坐標(biāo)，而是滿載著友情，分享的快樂星球。

商場一樓，首飾店里燈光打得極好，柔和卻足夠明亮，將每一件飾品都照得熠熠生輝。玻璃柜臺和立式展架錯落有致，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氛和新首飾特有的、微涼的金屬氣息。

兩個女孩一前一后走了進(jìn)來，仿佛兩只歡快的鳥兒飛入了藏滿寶藏的巢穴。她們的腳步因為興奮而變得有些輕跳。

李添白一進(jìn)門就被中央展臺上一串在燈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的鋯石項鏈吸引住了，她輕輕“哇”了一聲，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小跑著就過去了。

她俯下身，雙手撐在膝蓋上，臉幾乎要貼到玻璃柜臺上，仔細(xì)端詳著，嘴里喃喃自語：“這個好閃啊……搭配我那件小黑裙肯定好看！”

唐茉則顯得更“有策略”一些。她先是在門口快速掃視了一圈整體布局，然后目標(biāo)明確地走向一面掛滿了耳飾的墻。那里陳列著各種風(fēng)格夸張的耳環(huán)和耳夾，正是她喜歡的類型。

她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那些造型別致的幾何圖形和亞克力材質(zhì)的耳飾，發(fā)出細(xì)微的碰撞聲。

“你快來看這個！”唐茉拿起一對不對稱的星球耳環(huán)，朝著李添白的方向興奮地小聲喊道。

李添白聞聲湊過來，暫時放下了那串項鏈。“哇！這個好酷！”她接過一只在手里掂量著，“但是好大，會不會很重？”

“好看就行，試試嘛！”小B慫恿道，自己已經(jīng)對著墻上的鏡子，把另一只星球耳環(huán)比在了自己的耳垂上，歪著頭左右打量。

這時，一位笑容得體的店員走了過來，輕聲問：“需要幫您拿出來試戴一下嗎？”

“好的好的，謝謝！”兩個女孩幾乎異口同聲地回答。

接下來的畫面就變得更加生動了：

李添白坐在柜臺前的試戴椅上，店員小心地為她戴上那串閃亮的項鏈。冰涼的金屬觸到皮膚，她微微縮了一下脖子，隨即立刻湊近鏡子，眼睛里全是驚喜的光。她轉(zhuǎn)過頭問唐茉：“怎么樣？會不會太浮夸？”

唐茉已經(jīng)試戴上了那對星球耳環(huán)，正拿著手機(jī)各個角度自拍。她頭也不回地給予肯定：“絕美，必須買它！”說完，她又發(fā)現(xiàn)了一盤戒指，拉著剛站起身的李添白過去，“快來，這個蝴蝶戒指也好可愛！”

她們的頭湊在一起，在一個鋪滿絨布的托盤里挑選著細(xì)巧的戒指，互相給對方試戴，評價著“這個顯手白”，“那個造型好獨(dú)特”。

交談聲窸窸窣窣的彌漫開來：

“你看這個！”

“我的天，這個也好看！”

她們交換著彼此的眼光，李添白拿起一個更精致秀氣的尾戒推薦給唐茉，而唐茉則拿起一個更有存在感的寬版戒指套在李添白的手指上。

逛完首飾品店，兩人不約而同的都買了相同款式的項鏈。

商場二樓，某家裝修精致、略顯高冷的品牌服裝店內(nèi)，空氣中飄著清冷的香氛音樂，衣架整齊排列，每件衣服都像藝術(shù)品一樣保持著恰當(dāng)?shù)木嚯x。燈光冷白，將面料照得質(zhì)感十足，但也無形中筑起一道距離感。

李添白和唐茉剛從那家令人開心的首飾店出來，手里還提著那個小購物袋，臉上洋溢著輕松快樂的笑容。她們走進(jìn)這家服裝店，被一件掛在入口處的設(shè)計感很強(qiáng)的藍(lán)色連衣裙吸引了。

李添白忍不住伸手輕輕摸了摸裙子的袖口，那面料確實柔軟特別。“這件好看哎！”她小聲對同伴說，眼里放著光。

就在這時，一位穿著合體黑色套裝、妝容一絲不茍的女店員走了過來。她臉上掛著標(biāo)準(zhǔn)的，但未達(dá)眼底的微笑，眼神快速而精準(zhǔn)地從上到下掃視了兩個女孩一遍。

她們略顯活潑的穿著、手里提著的非奢侈品牌的首飾袋、以及臉上還未褪去的，與學(xué)生氣未脫的興奮感。

她的笑容淡了些，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矜持和審視。

“請問需要幫忙嗎？”她的聲音平穩(wěn)，但語調(diào)里缺乏真正的熱情。

唐茉沒察覺那么多，很自然地問：“你好，請問這件裙子有L碼嗎？她想試試。”她指了指李添白。

女店員并沒有立刻去查貨，反而雙手交疊在身前，語氣平淡地，甚至帶著點“提醒”的意味說道：“這款是我們本季的新主打系列，價格是兩千八百元。”

她特意停頓了一下，目光在兩人臉上停留，仿佛在觀察她們的反應(yīng)，然后又補(bǔ)充了一句，這次語氣里那層禮貌的薄紗幾乎完全褪去，露出內(nèi)里冰冷的實質(zhì)：

“那邊區(qū)域有一些折扣款，價格會比較適合你們…去看看嗎？”

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了。

李添白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伸出去想再摸摸裙子的手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來。臉頰迅速爬上一抹窘迫的紅暈，她下意識地把手里那個裝著可愛小首飾的袋子往身后藏了藏，好像那是什么丟人的東西。她甚至不敢再看那件裙子，眼神慌亂地垂向地面。

唐茉先是一愣，似乎沒反應(yīng)過來這話里明顯的意味。但很快，她理解了對方話里的潛臺詞。分明是在說“這衣服很貴，你們可買不起。別碰臟了，去看看便宜的吧。”

“請問你這是什么意思？”唐茉的聲音不高，但因為壓抑著怒氣而顯得有些發(fā)顫，“我們是來買衣服的，不是來聽你報價的。有沒有L碼，可以一句話的事。”

店員似乎沒料到小B會直接懟回來，臉上的標(biāo)準(zhǔn)微笑僵硬了一秒，隨即又恢復(fù)原狀，但眼神更冷了，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無所謂：“我只是告知一下價格，以免產(chǎn)生不必要的誤會。L碼需要去倉庫查，但不確定有沒有。”

這句話更是坐實了她的潛臺詞。

店里的冷氣似乎開得太足了，小A覺得有點冷，她輕輕拉了小B的胳膊一下，小聲說：“算了……我們走吧，其實我也沒那么喜歡。”

唐茉胸口起伏了一下，隨即拉住李添白，轉(zhuǎn)身對店員說:“這件裙子我要了。”

唐茉直接無視店員，徑直走到剛才那件藍(lán)色連衣裙前，目光冷靜地掃了一眼價簽。

兩千八，沒錯。

在店員和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李添白注視下，唐茉利落地從褲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機(jī)，調(diào)出她的錢包頁面。

走到那個已經(jīng)完全愣住、臉上標(biāo)準(zhǔn)微笑徹底碎裂、只剩下驚愕的店員面前。

唐茉而是用一種極其平靜，卻帶著千鈞重量的目光直視著對方瞬間慌亂的眼睛。

“L碼，現(xiàn)在查。”唐茉的聲音不高，卻清晰無比，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卻比大聲斥責(zé)更有力量。

“不用試了，直接包起來。”

那串黑色字體靜靜地躺在白色的屏幕上，構(gòu)成了最直接也最震撼的視覺沖擊。

店員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囁嚅了一下，剛才所有的矜持、審視和隱形的傲慢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巨大的窘迫和驚慌。

她手忙腳亂地拿起對講機(jī)，聲音都有些變調(diào)：“倉…倉庫，快查一下Prada款藍(lán)色連衣裙L碼！立刻！”

等待的時間里，空氣幾乎凝固。店員低著頭，根本不敢再看唐茉和李添白一眼，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

李添白也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站在唐茉身邊，腰桿不自覺地挺直了。

對講機(jī)那邊很快回復(fù)：“L碼還有最后一件。”

“立刻…立刻送過來！”店員趕緊說，聲音急切。

衣服很快送到。店員用幾乎是顫抖的手，極其小心地將連衣裙包裝好，放入精美的購物袋，雙手遞過來，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恭敬和一絲恐懼：“您…您的衣服，請收好。實在抱歉，剛才我……”

唐茉直接接過了袋子，沒有看她，也沒有聽她說完那句遲來的、蒼白無力的道歉。

她只是轉(zhuǎn)頭對李添白笑了笑，語氣恢復(fù)了之前的輕快，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

說完，她挽著李添白的手臂，提著那個代表著“勝利”的購物袋，從容地走出店門。

店外，李添白長舒一口氣，激動地小聲說：“我的天，茉茉你也太帥了吧！”

唐茉微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這家店空氣不怎么好，走吧，我們?nèi)e的地方逛逛。”

那個店員傲慢的氣焰被徹底踩滅，取而代之的是無地自容的后悔和恐懼。

而兩個女孩的購物之旅，在經(jīng)過這個小插曲后，反而變得更加暢快和揚(yáng)眉吐氣。

夕陽的余暉透過商場的玻璃幕墻，灑在光滑的地板上，也映照在兩個女孩心滿意足又略顯疲憊的笑臉上。她們的購物之旅終于接近了尾聲。

此刻，她們的形象與剛進(jìn)入商場時的輕裝上陣形成了鮮明對比。兩人的手里幾乎再也塞不下任何東西了。

李添白的胳膊上掛著好幾個印著不同品牌Logo的紙質(zhì)購物袋，沉甸甸地向下墜著，勒得她白皙的手掌出現(xiàn)了幾道紅印。

她之前看中的那件藍(lán)色連衣裙的袋子被她格外小心地拎在手里。另一個手里還抓著一杯快喝完的奶茶，吸管被咬得扁扁的。

唐茉的情況更是“壯觀”。她兩只手各提著幾個大袋子，有快時尚品牌的，有運(yùn)動鞋店的，甚至還有一個精致的甜品盒，被她用幾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勾著。

之前那串“威風(fēng)”的數(shù)字現(xiàn)在化為了實實在在的“負(fù)擔(dān)”，但她臉上卻洋溢著“痛并快樂著”的勝利笑容。

她們走路的姿勢都因為負(fù)重而變了樣。不再是輕盈雀躍的步伐，而是微微向后仰著身體，用小碎步慢慢地、有些笨拙地往前挪動。

購物袋隨著她們的移動相互碰撞，發(fā)出窸窸窣窣的響聲，像是勝利的交響樂。

“哎呀，我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李添白喘著氣笑著說，試圖把快要滑落的幾個袋子重新拎好。

“我也是，但是很值。”唐茉調(diào)整了一下手指的位置，讓勒痕換個地方。“你看我們像不像兩棵移動的圣誕樹？掛滿了禮物！”

這個形象的比喻讓兩人對視一眼，然后忍不住笑起來。笑得東倒西歪，手里的袋子也跟著晃蕩，差點沒拿穩(wěn)。

走到商場門口，她們終于可以暫時把手里所有的重物都放在地上歇口氣。看著腳邊這一大堆“戰(zhàn)利品”。從衣服、鞋子到首飾、奶茶、甜品，琳瑯滿目，幾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她們的臉上同時流露出一種巨大的成就感和一絲“我們是不是買得太多了”的甜蜜苦惱。

“怎么辦，打車回去，司機(jī)會不會嫌我們東西多啊？”李添白看著這堆東西，有點發(fā)愁但又忍不住笑。

“怕什么。”唐茉將手機(jī)拿出來，在某滴滴軟件上叫了一輛專車。

她們一邊等著手機(jī)上的網(wǎng)約車接單，一邊興奮地復(fù)盤今天的收獲，時不時彎腰扒拉一下袋子，拿出某件特別滿意的再次欣賞。

當(dāng)一輛空間較大的網(wǎng)約車終于停在面前時，司機(jī)看著她們這陣仗都愣了一下。

兩人手忙腳亂地把所有購物袋塞進(jìn)后備箱和后座，終于癱軟在座位上，長舒一口氣。

車子啟動，載著她們和滿滿一車的快樂與疲憊，駛向?qū)W校的路。

車廂里，兩個女孩相視一笑，眼里全都是心照不宣的滿足和暢快。這無疑是疲憊卻無比完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