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剛下飛機，你人呢？”季舒音摘下墨鏡，將其推到頭上。身穿一件黑色大衣，里面穿了一條灰色長裙，腳上穿的是黑色高跟鞋，那一截腳踝漏的恰到好處。里面地下車庫信號差的沒邊，她只能往前走走，好不容易信號好點了，手機又快沒電了。

“幾年不見，哥都不會喊了？”

季舒音懶得理他，催促道：“少廢話。”

“回頭。”

一輛粉色吉普赫然停放在那，還沒等她看清車牌號，那輛車就直接開了過來，穩穩停在她身側。副駕駛的車窗被放下來，“上車。”

季舒音拉開車門坐上去，系好安全帶季斯宸才踩下油門。

四年前，Z市還沒有現在這么好，原本的舊樓房變成了新小區，原先的人民公園也變成了游樂場，路上也多了很多新能源汽車。

“這么長時間不回來，在那過得怎么樣？”小時候，兄妹倆關系還算不錯，但隨著年齡的增長，也是非必要不聯系。“比在季承志眼皮子底下強。”自從他們母親去世后，季承志的偏執強制也愈發明顯，離開了反倒是解脫。

“回國了，哥帶你買輛車去？”

“不用了，我應該待不長。”季舒音根本沒打算在國內待著，要不是季承志親自打電話，她這輩子都不打算回去。

這時，季斯宸的電話突然響起，見他騰不出手，季舒音就直接點了接通并打開免提。

“斯宸總，大宵集團的小少爺來了，說是來談談合作的事。”廖秘書自從季斯宸上任以后就一直跟著他，季舒音記得他的聲音，也就見過一兩回。

“一個小孩，需要我親自接待嗎？”季斯宸微微皺眉，語氣也沉下來。“是季總說必須您親自接待。”季斯宸一聽見季總兩個字，眉頭皺的更緊了。“很急嗎？”“很急。”無奈，季斯宸只好回道：“知道了，把人請到辦公室，我十分鐘左右到公司。”

“好的。”隨著電話聲的掛斷，季斯宸眉頭也稍微舒展了些，但也沒好哪去。

“小少爺？陳翊？”大宵集團的董事長陳宵一共有兩個兒子，一個是大兒子陳遠舟，另一個就是二兒子陳翊。

聽到季舒音說話，他的眉頭才舒展開：“這個大宵一貫會擺譜，派個混子來，真當我脾氣好！？”季舒音沒回他，這個大宵集團的產品在國外也是很暢銷，金融課上還拿這個公司當過例子。

“一會兒我開到公司，你自己開回去，實在不行叫個代駕，扶手箱里邊有現金，你手機上還有錢嗎？”

季舒音點點頭：“有錢，我會開車。”

“行。”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叮囑道：“別跟爸吵架，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說。”

到公司樓下，季斯宸立馬下車，從后備箱拿出西裝外套穿上，廖秘書早就等在門口，把季斯宸接進去。

季舒音坐到駕駛座上，她高考完就考了駕照，在國內開車就開過幾次，但是在國外經常開車，也算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司機。

跟著導航一路開到家門口，把車停在門口的車位。

一進門，不管是掃地的還是澆花的，看見季舒音，都畢恭畢敬的微微鞠躬：“大小姐。”季舒音則是不予理會，她從小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以前她還點點頭，現在連頭都懶得點。但是他們依舊喜歡她，她對他們不薄。

推開家門，屋里有些冷，Z市的秋天總是忽冷忽熱，屋內屋外的溫差也經常變。

季承志坐在沙發上看新聞。季舒音換上拖鞋，走到他面前。

“爸。”

季承志像是沒聽見一樣，喝了口茶水，繼續看電視。

季舒音也不慣著他，說道：“我坐飛機有點累了，先上去…”話沒說完，季承志一把將杯子摔在她面前，瞬間，杯子碎了一地，水也被濺起，濺在她臉上，身上。

“跪下。”

季舒音把手上的包放在地上，隨即跪在玻璃渣上。膝蓋幾乎瞬間被扎破，鮮血浸濕了裙子。但她好像感覺不到疼，不掉眼淚，也沒表情。

“我不親自請你回來，你不知道回來？”

季舒音默不作聲，她不想爭這些沒用的。

“我這教育好啊，養出了個仇人。”季承志摘下眼鏡，在眼鏡盒里拿出眼鏡布擦了擦。“你媽在世的時候還真是沒管教好你。”

“你沒資格提我媽。”季舒音終于有點活人的反應，怒目圓睜，直勾勾的盯著季承志。

季承志戴上眼鏡，先是慈祥的笑了笑，之后笑容立馬消失，隨之而來的，是一個耳光，狠狠的扇在季舒音臉上。伴隨一陣耳鳴，她被扇倒在地。

季承志繞到她身后，在她耳邊道：“這次回來，是讓你嫁給大宵集團的小兒子陳翊的，下周你們見一面。”

“我不會嫁給他，要嫁你嫁。”

季承志沒想到出去一趟還學會了反抗，氣得他一把薅住季舒音的頭發，把她往地下室拉。

最后幾階樓梯根本不是她自愿走的，而是被踹下去的。

她的手背綁在樓梯的扶手上，腳也被捆住。她站在那，眼神卻依舊不服。

“我他媽一開始送你去國外讀書。”季承志拿起棍子，一棍棍打在她大腿后側，疼痛瞬間襲來，季舒音緊咬牙關不肯叫一身，前幾棍尚且能忍到了第四棍，血腥味瞬間充斥在嘴里。

一共打了八棍，季承志實在沒了力氣，他把棍子扔在一邊，一把掐住她的臉：“你嫁不嫁？”

“不。”聲音顫抖，但依舊堅定。

“好，那你就別吃飯，我看你到底能牙硬到什么時候。”

季承志回到一樓，聽見腳步聲越來越遠，季舒音這才撐不住的坐在地上，手高舉在頭頂，腿蜷縮著，她無力的依靠著樓梯，大腿的疼痛讓她沒辦法忽視，到后來越來越疼，直接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輕輕搖醒。

眼前的女人端著一個碗，碗里是面條和一個非常完美的荷包蛋。

“季…季佳禾？”季佳禾是季承志的私生女，比季舒音小兩個月。

“醒了？餓嗎？”季佳禾問道。

“你是來施舍我的？”季舒音有氣無力道。

季佳禾示意旁邊兩個下人給她松綁，但他們卻遲遲不敢動。

“二小姐，季總說了，誰都不能管大小姐。”

“被發現了算我的。”聽到這話，他們才敢松綁。季佳禾擺了擺手，他們也識趣的離開。

季佳禾把手中的碗往前遞了遞：“吃了。”

季舒音端起碗，但手止不住的抖。季佳禾扶住她的手腕，可并沒有緩解多少，她只好把碗拿下來。

“陳翊是我男朋友，你沒本事嫁給他。”季佳禾看著她，說的坦蕩。

“你也看到了，季承志這么折磨我，就是為了讓我嫁給他，你以為你們的感情就能把季承志感動？別做夢了。”季舒音嘲笑一番，想去端碗，被季佳禾拽開。

“我和陳翊談了三年的戀愛了。”

“所以呢？他說要娶你了嗎？”

季佳禾沉默了，三年里，他確實從沒說過這樣的話。本想再說些什么，但看到季舒音這幅樣子，她也憋了回去。端起碗，夾起面條送到她嘴邊。季舒音也順勢張嘴，這是她回國吃到的第一口熱乎飯。

“現在幾點了？”

“早上九點多了。”

地下室的燈一直開著，她分不清白天黑夜。

“哥昨晚一直在工作，他快到家了，等他到家你就能上去了。”說話間，碗里的面也喂的差不多了。

季斯宸一臉疲憊燈進家門，季承志早就去公司了。他換下鞋，隨便問了一個正在打掃衛生的阿姨：“音音和佳禾還沒起呢？”

“二小姐好像還沒起，大小姐…”看著她難為情的表情，季斯宸瞬間明白，他把東西隨意丟在沙發上，往地下室跑。他蹲在季舒音旁邊，輕生問道：“他又打你了？”

季舒音點點頭。

他用了很大勁把她腳上的繩子拽斷，和季佳禾一起把她扶起來。

“還能走嗎？”

季舒音試著走了兩步，勉強能走，但每走一步都像是被抽了一棍。

他們小心攙扶著，把她送到季佳禾臥室。

季佳禾給她蓋上被子，季舒音沒過多久舊睡著了。季斯宸拍了拍季佳禾，二人輕手輕腳的出去。

季佳禾把門帶上，季斯宸詢問道：“為什么又被打？”

“爸讓姐嫁給陳翊，好像中間還…”她猶豫片刻，還是說了：“還罵了甜姨。”鄭甜是季斯宸和季舒音的生母。季斯宸這才恍然大悟的笑了笑：“我說怎么非得我去接待什么小少爺。”

季佳禾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他。

“但，嫁給陳翊，是在幫公司。”季斯宸低下頭，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哥，你去給姐買西街口的那家酒釀圓子吧，她喜歡。”季斯宸點點頭，下樓離開。

季佳禾走到陽臺上，掏出手機打給陳翊。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但他應該是被吵醒的，起床氣一下就聽出來了。

“誰啊！他媽的吵老子睡覺了。”

“是我。”

“哦，佳禾啊，什么事？”他語氣軟了許多。

季佳禾沉默片刻，“你要娶季舒音？”此話一出，陳翊立馬精神了，一下子坐起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我爸說下周安排兩家人見一面，商量一下訂婚日期。”

“我操，我去問我爸，先掛了。”

掛斷電話，陳翊立馬穿上拖鞋跑下樓，上半身睡衣穿了跟沒穿一樣，扣子一個都沒扣。

陳宵坐在沙發上玩消消樂，看見陳翊下來，無語道：“衣服扣子要么扣上要么脫了，像什么樣子？”

“爸，我要娶季佳禾她姐？”

“不是你說你女朋友是季家的閨女嗎？長得不錯。”陳宵回道，但消消樂不能停。

“我女朋友是季佳禾。”

陳宵劃消消樂的手這詞終于停了，目光也從手機轉移到了陳翊身上。

“這，你也沒說清楚呢？我以為是那個大女兒呢，我還尋思人家一直在國外你倆咋好上的。”

陳翊抓了抓腦袋，問道：“有照片嗎？我看一眼。”

陳宵把消消樂退出來，找到照片給他看。

照片里的季舒音身穿一件白色長裙頭發被扎成一個麻花辮，還帶著一個藏藍色發箍，琥珀般的眼睛，白皙的皮膚，細長的手指。背景在一艘游輪上，大海，海鷗。

陳翊看了又看，這可比季佳禾漂亮。

“要不行我跟她爸說一聲？”

“不用了。”陳翊把手機還給陳宵。“季佳禾就是個私生女，嫁進來少不了議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季舒音夢到鄭甜。

夢里，鄭甜在前面放風箏，她追在后面。突然，風箏的線斷了，鄭甜也突然消失，只留下她的聲音。

“音音，好好吃飯。”

“我們音音彈琴彈的真好。”

“音音，媽媽愛你。”

“音音…”

……

“媽媽！”季舒音猛的醒來，轉過頭，看見拎著東西的季斯宸和手上拿著一塊毛巾的季佳禾。

她撐著坐起來，季佳禾和季斯宸站在她床邊。

“這是西街口的酒釀圓子，趁熱吃。”說罷就出去了。

季佳禾說手上的毛巾還微微冒熱氣。她拿過毛巾，掀開被子，自己敷腿，疼痛感讓她緊閉雙眼。再一睜眼，季佳禾拿了一個大棉簽，上面沾有碘伏，她輕輕將季舒音的膝蓋擦拭一遍，又小心用手將其扇干。

這時，鈴聲響起，是陳翊。她本想出去接，卻被季舒音拽了回來。

季佳禾猶豫片刻，接通了電話，開了免提。

“喂佳禾。我們還是分手吧。”

季佳禾瞬間愣住了，結巴道：“什…什…什么，為什么啊？”

“我沒辦法選擇娶誰回家，我爸逼我必須娶你姐姐，我也沒辦法，希望那個你以后能幸福。”

這樣的話，季舒音聽著都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季佳禾眼淚卻險些掉出來。

“好，我尊重你。”

這話一說完，陳翊立馬掛斷了電話。

季舒音真是不明白為這么一個渣男有什么好掉眼淚的。

“你聽不明白嗎？他在找借口，他根本沒打算娶你。為這么一個渣男掉眼淚，值得嗎？”

聞言，季佳禾眼淚更止不住了。“可是都晚了。”

季舒音沒明白什么意思，“什么晚了？”

“我懷孕了，三周了。”

季舒音怎么都想不到，季佳禾膽子這么大。

“那就打掉吧。”

季佳禾搖搖頭，“醫生說我身體很難受孕，打掉了，以后再有孩子的概率就很低了，而且我愛他，我舍不得我們的孩子。”

季舒音氣不打一處來：“季佳禾你是不是瘋了？”季佳禾不敢吱聲。

“他知道嗎？”

季佳禾搖搖頭。

“真厲害啊你，我一回國給我來這么大一驚喜。個知道嗎？季承志知道嗎？”季佳禾頭也不敢抬繼續搖頭。

季舒音氣笑了，給她豎大拇指：“牛逼啊季佳禾，大情種。”

“先別告訴爸和哥。”

“都生米煮成熟飯了還不說？等你肚子變大然后讓他們自己問？”季舒音現在恨不得一巴掌打醒這個戀愛腦，但她現在是真沒有力氣。

季舒音吃了兩口酒釀圓子，第一次覺得這個東西這么難吃。“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不跟陳翊說？”

季佳禾點點頭，“都分手了怎么說？”

“分手了他也得負責吧。”

季佳禾沒回她，她要了解陳翊了，好聽點叫浪蕩不羈，說白了就是一混子，用腳趾頭想他都不會負責。

季斯宸在客廳沙發上抽煙，這時季承志回來，看見季斯宸，笑著迎上去。

“回來了？”

“你打我妹了？”季斯宸把煙摁在煙灰缸里。季承志笑容一僵，沒說話。

“你憑什么打我妹，為了一個混子？你親手把她推火坑里？”

季承志脫下外套，“她嫁給陳翊咱們兩家的關系只會錦上添花，親上加親，陳家的條件可是很好。”

“爸，我不同意。”

“沒用。誰來都沒用。”季承志徹底沒了耐心。“除非陳家退親，不然誰都改變不了，不信你就試試？”

很快到了兩家見面的日子，季舒音身穿酒紅色抹胸裙，頭發用鯊魚夾隨意夾起。這裙子是季承志挑的，是季舒音最討厭的一種裙子。

陳家作為男方還來的那么遲。

“不好意思啊，路上有點堵車。”

“沒事沒事。”

簡單寒暄幾句就落了座。跟陳翊一起來的，除了他們一家四口，還有一個人。

眉骨優越，下頜鋒利。長著一雙看狗都深情的眼睛，但是嘴唇很薄。

季舒音微微偏頭，這個人她再熟悉不過了。

陳翊則是很滿意這個未婚妻，滿臉笑容。

沈清水看向季舒音，微微挑眉。季舒音壓根兒不理他，看向別處。

菜上的差不多了，服務員才給大家倒酒。季舒音偷偷給季佳禾到了一杯白水，這個小動作被陳翊和沈清水注意到。

季佳禾時不時偷看陳翊幾眼，但陳翊的目光不曾有一刻落在她身上。

“兩個孩子的婚期我還是希望能早點就早點。”陳宵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早進門，添個大胖小子，當然，小閨女也行。”說完，大家也附和的笑著。說話間，服務員又添了一輪酒。

“要不定在下個月十七號吧。”話音剛落，季佳禾就一陣惡心，奪門而去。

在場除了季舒音以外都有點懵。季承志連忙緩和氣氛道：“我這小女兒身體不太好，不用管，咱們吃咱們的。”

“我去趟洗手間，失陪了。”說罷，季舒音提著裙子就跑出去。在衛生間，第二個門，看見嘔吐不止的季佳禾。

她輕輕拍拍季佳禾的后背，試圖幫忙。

好不容易吐完了，她無力的站起來，去洗手臺洗手。

“你沒事吧？”季舒音關心之余從兜里掏出紙巾遞給她。

季佳禾擺擺手，“沒什么事，但我想回去了，我想睡覺。”

“你去樓下等我，我回去拿車鑰匙。”

“好。”

季舒音剛一拐玩就撞在一個不知道什么東西，但是并不硬的東西。當務之急是送季佳禾，她頭也不抬：“不好意思。”可她往左一步，那個人就跟她一步，她往右一步，那個人也跟。季舒音煩躁的抬頭，對上的是沈清水一臉玩弄的笑。

“滾。”

“別這樣寶寶。”沈清水把包舉到她面前，“你找這個？”

“對，謝了。”說罷，拿包就想跑，但她根本沒拿起來，直接被沈清水拽了過來。季舒音就這么毫無防備的倒在他還里。

“這么主動啊寶寶。”

季舒音從他懷里起來，她明白硬搶搶不來。“別鬧了行嗎？我有正事。”

沈清水把包掛在自己脖子上，把季舒音轉過去：“帶路，我開車。”

“用不著。”季舒音試圖掙開他對手，但她可沒他勁大。無奈，只好帶著他。

季佳禾輕輕摸了摸肚子，眼淚忍不住掉。看見季舒音過來，連忙把嘞擦掉。

季佳禾看著季舒音，又看了眼身后的沈清水，問道：“這位？”

“司機。”

沈清水站到季舒音身側，點點頭：“對，我是司機。”

路上，車里很安靜，沒有一個人說話。

突然，季舒音手機響了，是季承志打來的。她接通電話。

“音音啊，你怎么了？沒事吧？”這種親切的聲音聽的季舒音渾身犯惡心。“我沒大事，突然有點頭暈，就讓小禾陪我回去了。”

“現在沒事吧？”陳宵搶著說。

“好多了，謝謝陳叔關心。”

“你對我們家陳翊印象怎么樣？”此話一出，沈清水立馬從內后視鏡偷看季舒音反應。季舒音也同時看向那，莫名其妙的對視。

“哦，挺好的，結婚完全合適。”

“哦那太好了，行不打擾你休息了昂。”

到家門口，季舒音扶著季佳禾走在前，沈清水脖子上掛著季舒音的包跟在后。

這個點干活的下人都下班了，也沒外人。

季舒音給季佳禾倒了杯水，叮囑她早點休息后就出來了。一回屋，就看見一個大活人坐在她的凳子上。

沈清水臉色不太好看，脖子上掛的包也沒拿下來。

季舒音視若無睹的把高跟鞋脫下，“坐在這干嘛？你該走了吧。”

“你真喜歡陳翊？”

“關你什么事？”季舒音語氣冷淡，走到他面前想把包拿下來，沈清水將她的頭一把按下來，用力吻住。任憑季舒音怎么掙脫他就是不撒開，季舒音一口咬住其下嘴唇，他的血在她嘴里，血腥味在嘴里蔓延開。非得這樣他才肯撒手。

“還用我再強調一遍你的身份嗎？前男友。”

沈清水眼底的不甘她視若無睹。取下包掛在衣架上。

“好了，你可以走了。”

沈清水眼眶些許濕潤，他看向季舒音，問道：“你真不要我了？”

季舒音沒有回答，只是打開房間門。沈清水緩緩起身，離開了。

聽見砰地一聲，季舒音隨之坐在床上。

十八歲時，他們在一起了。說來也奇怪，練車時候認識。在一起一年多，被季承志發現了。

“季舒音，你長本事了？”她因為他挨了一頓打，小腿上留了疤，時候來激光抹去的。

“立馬給我斷干凈，不然你試試看，讀完大一就出國吧。”

具體的她也不記得了，就記得沈清水當時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