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7年,新墨西哥州荒漠地下五十米,“普羅米修斯”實驗室的警報聲撕裂了恒溫恒濕的空氣。M站在中央控制臺前,指尖懸在緊急制動按鈕上方,瞳孔里映著主屏幕上瘋狂跳動的數據流——那串代表空間坐標的數字正以毫秒為單位崩塌,最后定格在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帶著古老時間印記的代碼上。
“博士!‘蜂群’躍遷參數完全失控!空間錨點斷裂,它們正在脫離監測范圍!”助手林夏的聲音帶著哭腔,她面前的副屏上,代表一萬臺“刑天”武裝機器人的綠色光點像被狂風卷走的沙粒,瞬間從三維星圖里消失。
M猛地按向制動鍵,卻只聽到控制臺發出刺耳的電流聲。屏幕驟然黑掉,又在三秒后亮起,這次顯示的不是實驗室數據,而是一片模糊的航拍畫面——黃土壘成的城墻蜿蜒在平原上,城門口掛著褪色的杏黃旗,旗上用隸書繡著兩個字:涇陽。
“涇陽……”林夏喃喃道,調出歷史數據庫,“唐朝,開元年間,京兆府下轄縣,距離長安不到二百里。”
M盯著畫面里那些穿著麻布短打、扛著鋤頭走過城門的農夫,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他設計“刑天”系列,是為了應對未來可能出現的星際沖突——每臺機器人高兩米三,鈦合金外殼能抵御脈沖步槍射擊,右臂搭載粒子切割刀,左臂內置微型導彈發射器,中央處理器里輸入了全球已知的戰術體系。可現在,這一萬臺足以摧毀一個中小型國家的戰爭機器,竟然集體穿越到了一千三百年前的唐朝。
“能量殘留分析出來了。”另一個研究員的聲音打破死寂,“躍遷時發生了未知的時空扭曲,‘蜂群’的能量核心和唐朝涇陽附近的一處地磁異常點產生了共振,相當于……直接把它們‘拋’了過去。”
M閉了閉眼。他想起三天前啟動“空間適應性測試”時,主AI曾提示過一次“地磁波動異常”,但他當時以為只是沙漠常見的磁暴,沒放在心上。現在看來,那根本不是磁暴,是連接兩個時空的裂縫。
“能定位到它們現在的具體位置嗎?”他啞著嗓子問。
林夏搖搖頭,指尖在鍵盤上飛快跳動:“時空扭曲干擾了信號,只能確定大致在涇陽周邊五十里范圍。而且……博士,您看這個。”
她調出一段截取自機器人外部攝像頭的模糊影像:一臺“刑天”半跪在麥田里,外殼上沾著新鮮的泥土,前方幾步遠,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小男孩正抱著一捆柴,睜大眼睛望著它,手里的柴掉在地上都沒察覺。機器人的傳感器閃爍著綠光,顯然已經發現了男孩,但它沒有動——按照設定,“非威脅目標”不會觸發攻擊程序。
可這才是最可怕的。M知道,“刑天”的AI會自主學習、自主判斷。在一個沒有現代武器、沒有同類參照的時代,它們會把誰定義為“威脅目標”?唐朝的軍隊?路過的商旅?甚至只是因為某個舉動觸發了它們的防御機制?
“必須把它們弄回來。”M猛地站直身體,目光掃過實驗室里慌亂的眾人,“林夏,立刻計算時空共振的反向參數,我要準備第二次躍遷——這次,我去接它們。”
林夏猛地抬頭:“博士!不行!第一次躍遷已經是意外,第二次風險根本無法評估,您可能會……”
“總不能讓一萬臺武裝機器人留在唐朝。”M打斷她,語氣斬釘截鐵,“它們是我造的,我得負責。”
他走到實驗室角落的備用艙前,那里放著一套為研究員設計的“應急適應服”——雖然不如“刑天”堅固,但能抵御基礎物理攻擊,內置的微型時空定位器,是他現在唯一的希望。
“給我準備三天的壓縮食物和水,再把‘刑天’的核心控制程序拷貝到我的便攜終端里。”M一邊穿適應服,一邊吩咐,“如果我七天內沒回來,就銷毀所有關于‘普羅米修斯’項目的資料,永遠別再試圖尋找它們。”
適應服的頭盔扣在頭上,面罩亮起,顯示出躍遷準備倒計時。M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那座古老的涇陽城,深吸一口氣。
他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怎樣的時代,也不知道那些散落的“刑天”已經引發了多少混亂。他只知道,如果不盡快找到它們、關閉它們,或許歷史的軌跡,會在這個夏天徹底偏離。
第二章麥田驚變
開元十七年,夏,涇陽縣東二十里。
王二牛抱著剛割的麥稈往家走,日頭正毒,他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淌,滴在腳下的黃土里,瞬間就被吸干。路過村東頭那片剛灌漿的麥田時,他忽然聽見“咔噠”一聲輕響,像是什么金屬東西在動。
他停下腳,支起耳朵聽。村里的老人們說過,這片地以前是亂葬崗,夜里常有“鬼響”,但大白天的,總不能真有鬼吧?
他壯著膽子往前挪了兩步,扒開半人高的麥稈——然后就愣在了原地。
那東西就蹲在麥田中間,比村里最高的槐樹還高半截,渾身亮閃閃的,像是用銀子鑄的,卻又比銀子硬實得多。它的腦袋是個扁扁的方塊,上面沒有眼睛鼻子,只有幾道綠光來回掃,掃到他身上時,他嚇得腿一軟,懷里的麥稈“嘩啦”掉在地上。
是妖怪嗎?王二牛想起村里戲臺上演的《西游記》,那妖怪要么青面獠牙,要么長著犄角,可從沒見過這樣光溜溜、硬邦邦的。
他正想轉身跑,那“妖怪”忽然動了。它緩緩站起來,關節處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轉過“腦袋”對著他。王二牛嚇得閉緊眼睛,等死——可等了半天,也沒覺得疼。
他偷偷睜開一條縫,看見那“妖怪”的“胳膊”動了動,不是打他,而是伸向旁邊被它壓壞的麥子,指尖輕輕碰了碰麥稈,像是在看什么稀奇東西。
這時候,遠處傳來了吆喝聲:“二牛!你跑哪兒去了?你娘讓你回家吃飯!”
是鄰居李大叔。王二牛猛地回過神,也顧不上撿地上的麥稈,扯著嗓子喊:“李大叔!有、有妖怪!”
李大叔扛著鋤頭跑過來,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也嚇了一跳:“那是啥?”
他壯著膽子往前走了幾步,那“妖怪”還是沒動,只是綠光一直掃著他們。李大叔皺著眉看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不對!這不是妖怪,倒像是……城里貴人玩的‘機關木偶’?可哪有這么大的木偶?”
他說的“機關木偶”,是長安城里流行的玩意兒,匠人用木頭和發條做的小玩意兒,能走能跳,可跟眼前這東西比,簡直是螞蟻比大象。
就在這時,更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幾個穿著皂衣、腰佩橫刀的人騎著馬跑過來,是縣里的捕快。領頭的捕頭叫張猛,聽見村里人的吆喝,催馬過來:“嚷嚷啥?出了啥事兒?”
王二牛指著麥田里的“刑天”,話都說不利索:“張、張捕頭……那、那有個大東西!”
張猛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也愣住了。他走南闖北多年,見過波斯來的琉璃鏡,見過突厥的彎刀,卻從沒見過這樣的物件。那東西通體銀亮,陽光下晃得人眼暈,身上還隱隱有紋路,不像是天然長出來的,倒像是……人為造出來的。
“戒備!”張猛下意識地拔出橫刀,示意手下圍過去,“那是什么東西?是人是鬼?”
他的聲音驚動了“刑天”。機器人的傳感器捕捉到了“武器拔出”的動作,AI瞬間判定:“潛在威脅目標,進入警戒狀態。”
下一秒,“刑天”左臂的外殼“唰”地打開,露出里面黑黝黝的導彈發射器。雖然沒有瞄準,但那冰冷的金屬質感和隱約的機械聲,讓張猛等人瞬間變了臉色。
“別動!”張猛厲聲喝道,他能感覺到,那東西雖然沒動,但一股說不出的壓迫感壓得他喘不過氣——比他當年在邊境遇到狼群時還要可怕。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西邊的土路上忽然揚起一陣塵土。一群穿著甲胄、騎著戰馬的士兵疾馳而來,為首的是個中年將軍,盔甲上繡著“涇陽軍”三個字。
“出了何事?”將軍勒住馬,目光落在“刑天”身上,瞳孔驟然收縮。他征戰多年,對武器的敏感遠超常人,那東西身上雖然沒有刀槍的形狀,卻透著一股比任何兵器都強的“殺意”。
他身后的士兵們立刻舉起長矛,對準了“刑天”。
“刑天”的傳感器同時捕捉到了數十個“持械目標”的敵意信號,AI的指示燈從綠轉黃——警告級別提升。
王二牛躲在李大叔身后,嚇得渾身發抖。他看見那“妖怪”的“腦袋”轉了轉,似乎在打量那些士兵,然后,它右臂的外殼開始變形,露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刀——不是鐵匠鋪打出來的鐵刀,那刀刃像是用光做的,亮得讓人不敢直視。
張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只要這東西再動一下,今天在場的人,可能都活不了。
可他不知道,在涇陽縣另一邊的山林里,已經有近百臺“刑天”降落。其中一臺落在了一座寺廟旁邊,被進山采藥的和尚看見了;還有幾臺掉進了河里,驚得漁夫撒腿就跑。
這些來自未來的戰爭機器,正以各自的方式,闖入這個盛世王朝的日常。而它們的創造者M,還在時空亂流中掙扎,不知道自己降落后,將要面對的是怎樣的局面。
第三章長安風起
涇陽縣有“銀甲妖怪”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半天就傳到了長安。
此刻,大明宮紫宸殿內,唐玄宗李隆基正捏著一份加急送來的奏報,眉頭緊鎖。奏報是涇陽軍將軍寫的,說縣東發現“異物”,高近丈,通體如銀,有“利刃火器”,雖未傷人,但軍民皆驚,請求朝廷定奪。
“銀甲妖怪?”李隆基把奏報遞給旁邊的宰相張九齡,“子壽,你怎么看?”
張九齡接過奏報,仔細看完,沉吟道:“陛下,涇陽距長安甚近,此事不可輕視。或為山野精怪,或為邊地異族弄的幻術,亦或是……匠人做出的奇物?”
旁邊的宦官高力士插嘴道:“相爺,老奴聽說那東西刀槍不入,士兵用弓箭射它,箭都彈回來了,哪有匠人能做出這等物件?依老奴看,怕是真有妖怪作祟。”
李隆基沒說話,目光看向站在角落里的一個中年男子。那男子穿著青色錦袍,腰間系著玉帶,正是剛剛從西域回來的外交官王玄策。王玄策曾出使印度,見多識廣,李隆基常找他問異域奇事。
“王卿,你曾遍歷西域,見過這般‘銀甲異物’嗎?”
王玄策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臣在西域見過波斯的琉璃器,見過大食的精巧鐘表,卻從未見過如此之物。刀槍不入,還有‘火器’……臣斗膽猜測,或許不是精怪,也不是幻術——倒像是某種從未見過的‘兵器’。”
“兵器?”李隆基挑眉,“誰會造出這等兵器,又把它放在涇陽郊外?”
王玄策搖搖頭:“臣不知。但涇陽軍奏報說,那東西雖露利刃,卻未主動傷人,似乎……有自己的規矩。”
李隆基手指輕叩御座扶手。他登基十七年,天下太平,百姓安樂,久未遇過這等怪事。若是尋常精怪,派道士去做法便是;可若是“兵器”,背后就可能有人在謀劃什么。
“傳朕旨意。”他忽然開口,“命金吾衛大將軍程千里,帶五百精騎,即刻前往涇陽探查。記住,只許觀察,不許輕易動手,若能查清來歷最好,若不能,先穩住局面,隨時回報。”
“喏!”殿外傳來程千里的應答聲。
與此同時,長安城西市的一家客棧里,M正對著銅鏡發呆。
他運氣不算差,躍遷時雖然落點偏了些,掉進了長安城外的一條河里,但適應服的防水功能救了他。他換了身從河邊農家買的粗布衣裳——花了他身上僅有的一小塊從適應服上拆下來的金屬片,那農夫大概以為是銀片,高興得眉開眼笑。
可麻煩才剛剛開始。他的便攜終端在這里完全失靈,既聯系不上實驗室,也定位不到“刑天”的位置。他只能憑著躍遷前最后捕捉到的信號,猜測“刑天”主要落在涇陽附近,于是一路打聽著往長安走——他知道,唐朝的都城是信息最集中的地方,要找一萬臺機器人,只能從這里入手。
剛才他在客棧大堂吃飯,聽見鄰桌幾個商人在聊“涇陽出了銀甲妖怪”,心里咯噔一下——不用問,肯定是“刑天”。
“客官,您還添碗面不?”店小二過來擦桌子,笑著問。
M搖搖頭,指著外面:“小哥,我剛從外地來,聽人說涇陽有‘妖怪’?那到底是啥東西啊?”
店小二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嗨,可不是嘛!聽說長得跟廟里的金剛似的,渾身亮閃閃,刀槍都扎不進去!剛才金吾衛的人都騎馬過去了,說是奉了圣旨去查呢!”
金吾衛?M心里一緊。唐朝的禁軍介入了,這說明“刑天”已經引起了官方注意。如果金吾衛和“刑天”發生沖突,以唐朝軍隊的裝備,根本不是對手——到時候死傷慘重,歷史真的要亂套了。
他必須盡快趕到涇陽,在雙方動手前找到“刑天”,用控制程序關閉它們。
可他現在連長安城都出不去。城門口有士兵盤查,他沒有“過所”(唐朝的通行證),一出去就會被攔下。
正著急時,客棧門口傳來一陣喧嘩。幾個穿著胡商服飾的人牽著駱駝走進來,為首的是個高鼻深目的波斯人,正用生硬的中文跟掌柜討價還價。
M忽然眼睛一亮。他懂波斯語——為了研究古代絲綢之路的科技交流,他專門學過。胡商通常有官方發放的“過所”,或許能混出去。
他站起身,走到那波斯商人面前,用流利的波斯語說:“先生,我看你似乎在找翻譯?我懂漢話,也懂西域的語言,或許能幫你。”
那波斯商人愣了一下,上下打量著M,疑惑地問:“你是誰?怎么會說波斯話?”
“我是從中亞來的旅人,路上遇到劫匪,丟了過所,想跟著你們一起去涇陽找個朋友。”M編了個半真半假的理由,“只要你們帶我行路,我不要報酬,還幫你們跟漢人打交道,如何?”
波斯商人琢磨了一下。他這次來長安是做香料生意,確實需要個懂漢話的人幫忙,眼前這人看著不像壞人,波斯話說得地道,倒像是個靠譜的。
“可以。”他點頭,“我們明天一早出發去涇陽,你跟我們走就是。不過要是被官差查到,你自己想辦法。”
“多謝。”M松了口氣。
他回到座位上,看著窗外長安的街景。夕陽下,朱雀大街上車水馬龍,穿著各色衣裳的行人來來往往,遠處的大明宮輪廓模糊,透著盛世的繁華。
這里就是唐朝,是他只在歷史書里見過的時代。可他沒時間欣賞,他的一萬臺“刑天”還散落在涇陽的田野山林里,而金吾衛的騎兵,已經在路上了。
明天,涇陽城外,恐怕要有一場大亂。
第四章初遇與對峙
第二天一早,M跟著波斯商隊出了長安城。
出城門時果然遇到了盤查,波斯商人拿出官府給的“過所”,指著M說這是他雇的翻譯,是個“中亞來的匠人”。守城的士兵看了看M的粗布衣裳,又問了幾句簡單的漢話,見他答得流利,也沒多懷疑,揮揮手放行了。
從長安到涇陽不到二百里,商隊用駱駝趕路,走了大半天,傍晚時終于遠遠看見了涇陽城的城墻。
越靠近涇陽,路上的人越明顯多了起來,不少都是逃難的村民,背著包袱往長安方向跑。M拉住一個老者問:“老丈,這是咋了?”
老者嘆口氣:“還不是那‘銀甲妖怪’!昨天在東頭麥田里,跟縣太爺派來的兵對峙了半天,后來不知咋的,那妖怪忽然往北邊山里去了,可誰知道它還會不會出來?村里的人都怕,趕緊往城里躲呢!”
M心里一沉——“刑天”移動了。它肯定是在自主搜索同類,或者尋找更安全的隱蔽點。
“那金吾衛的人來了嗎?”他又問。
“來了!中午就到了,程大將軍帶著人在東門外扎了營,聽說正商量著怎么對付那妖怪呢!”
就在這時,北邊山林的方向忽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打雷,又比雷聲更尖銳。
波斯商人臉色一變:“那是啥聲音?”
M的心猛地揪緊——那是“刑天”的微型導彈發射器啟動的聲音!它們開火了?
“你們先去涇陽城里等我,我去北邊看看。”M對波斯商人說了一句,拔腿就往北邊跑。
適應服雖然藏在粗布衣裳里,但內置的輕便動力系統能讓他跑得比常人快不少。他順著聲音的方向跑了約摸十里地,鉆進一片樹林,剛繞過一棵大樹,就看見前面空地上站著三臺“刑天”,而它們對面,是十幾個穿著金吾衛盔甲的士兵,正舉著弓箭,渾身發抖。
地上躺著兩匹戰馬,已經沒了氣息,身上有焦黑的痕跡——顯然是被導彈誤傷的。
“別動手!”M大喊一聲,沖了過去。
士兵們嚇了一跳,回頭看見一個穿著粗布衣的人跑來,張猛(他也跟著金吾衛來了)厲聲喝道:“站住!你是什么人?”
M沒理他,徑直跑到“刑天”面前。他抬起手,對著其中一臺“刑天”的傳感器,用便攜終端(雖然沒信號,但基礎功能還在)調出了控制程序的啟動頻率,低聲念出了一串指令代碼——這是他當初為了應急設計的語音啟動密碼。
“刑天”的傳感器忽然閃爍起紅光,頭部微微轉動,似乎在識別他的指令。幾秒鐘后,它右臂的粒子刀收了回去,左臂的導彈發射器也關閉了外殼。另外兩臺“刑天”也跟著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張猛和士兵們都看傻了。這“妖怪”剛才還一副要殺人的樣子,怎么這人跑過來念了幾句“咒語”,就老實了?
“你、你能指揮它們?”張猛結結巴巴地問。
M點點頭,沒工夫跟他解釋,繼續對著“刑天”輸入指令:“搜索附近同類信號,建立臨時通訊網,原地待命,禁止攻擊非威脅目標。”
“刑天”的傳感器閃了閃綠光,算是回應。
M這才松了口氣,轉過身看向張猛,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這些不是妖怪,是……我造出來的東西,出了點意外,落到了這里。它們不會主動傷人,剛才應該是你們的戰馬靠近,觸發了它們的防御機制。”
張猛皺著眉,上下打量著M。這人穿著普通,卻能指揮這等“異物”,說話條理清晰,不像是普通人。
“你到底是誰?這些東西是啥?”
“我叫M,是個匠人。”M含糊道——總不能說自己是未來人,“這些是我做的‘機關人’,用來……開山修路的,不是兵器。”
他正說著,遠處傳來馬蹄聲,程千里帶著一隊騎兵疾馳而來。看到空地上的三臺“刑天”和M,程千里勒住馬,沉聲問:“張捕頭,這是怎么回事?此人是誰?”
張猛趕緊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程千里的目光落在M身上,帶著審視:“你說這些是‘機關人’?開山修路用的?”
“是。”M硬著頭皮點頭,“出了意外掉在這里,驚擾了軍民,是我的不是。我這就帶它們離開,不會再添麻煩。”
程千里盯著“刑天”看了半天,忽然冷笑一聲:“開山修路的機關人,需要裝刀箭嗎?”
M心里一緊——果然瞞不過老將。程千里常年帶兵,一眼就看出“刑天”是武器。
“將軍明鑒,”M只能繼續圓謊,“山里有猛獸,裝這些是為了防身。”
程千里沒說話,翻身下馬,走到一臺“刑天”面前,伸出手想摸它的外殼,又猶豫了一下縮了回去。他征戰多年,能感覺到這東西身上的煞氣,絕不是普通的機關能比的。
“不管你是誰,這些東西不能留在涇陽。”程千里轉過身,語氣嚴肅,“陛下有旨,查清此物來歷。你跟我回營,把事情說清楚。若是真如你所說,只是意外,朝廷或許能放你一馬;若是你敢撒謊……”
他沒說下去,但腰間的橫刀已經出鞘半寸,寒光凜冽。
M知道,他不能跟程千里回營。一旦去了,身份肯定會暴露,到時候別說找其他“刑天”,能不能活下來都難說。
可他也不能硬闖。程千里帶了幾百騎兵,雖然“刑天”能輕松解決,但那樣一來,就徹底跟唐朝朝廷撕破臉了。
就在這時,那臺“刑天”忽然發出一陣輕微的“嗡嗡”聲,傳感器對著北邊閃爍起來。M立刻明白——它搜索到了其他“刑天”的信號,而且數量不少。
他抬頭看向北邊的山林,心里忽然有了個主意。
“將軍,”他開口道,“我可以跟你走,但我需要先找到其他的‘機關人’,把它們集中起來,免得再驚擾百姓。它們都有靈性,只有我能指揮,若是散落在外,萬一再出意外……”
程千里沉吟了一下。他確實怕這些東西散落在外,萬一傷了人,他不好向陛下交代。眼前這人既然能指揮它們,讓他去集中,倒也省事。
“好。”程千里點頭,“我派十個人跟著你,不許耍花樣。若是你敢跑,這些人會立刻回報,到時候別說你,就是這些‘機關人’,我也會想辦法毀掉。”
“我明白。”M松了口氣。
他轉身對著“刑天”再次輸入指令:“帶領我們前往最近的同類聚集點。”
“刑天”的傳感器亮了亮,轉身朝著北邊的山林走去。M跟在后面,程千里派的十個士兵也騎馬跟了上來,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走進山林深處,光線漸漸暗了下來。M回頭看了一眼跟著的士兵,又看了看前面引路的“刑天”,心里清楚——這只是暫時的安穩。他必須盡快找到所有“刑天”,同時想辦法修復便攜終端的信號,聯系實驗室。
否則,他和這一萬臺來自未來的戰爭機器,遲早會被這個時代吞噬。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涇陽縣城里,王玄策也已經到了。這位見多識廣的外交官,正拿著從“刑天”身上掉落的一小塊鈦合金碎片,陷入了沉思。他總覺得,這東西的材質,不像是這個時代該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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