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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異變

“老爺,九叔到了。”

下人踏進客廳躬身稟報。

“快快有請!”任老爺立刻放下茶盞起身,轉頭就對旁邊的阿威下了“逐客令”:“阿威啊,你巡房要緊,可不能在我這里耽誤了公務啊。”

“姨父,我今兒巡完了,不忙……”阿威堆起笑臉還想掙扎!

任老爺已經不容置喙地擺擺手,直接吩咐下人:“去,送送你們阿威隊長。”

“是,老爺。”下人答得干脆利落。

阿威臉上的笑頓時僵住,這“送”字聽著客氣,分明就是攆人嘛!

他再厚的臉皮也架不住這么直白。

只得悻悻起身,眼珠子還粘在任婷婷身上拔不下來,搓著手訕笑道:“表妹,那我改日……改日再來陪你……”

“表哥慢走。”任婷婷連眼皮都沒抬,纖纖玉指正將一支雛菊插入瓶里,語調像桌上的白瓷花瓶一樣清清冷冷,敷衍得滴水不漏。

阿威剛踏出客廳門,就發現林逸也迎面進來了。

他瞬間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三步并作兩步竄到林逸跟前,脖子一梗,腰一叉,活脫脫一只好斗的公雞。

“喂!”阿威手指頭差點戳到林逸鼻尖,嗓門拔得老高,“姓林的,給我聽好嘍!離我表妹遠點!不許跟她說話,不許沖她笑,更不許打她主意!聽見沒有?!”

那副色厲內荏的架勢,就差把“她是我的”刻在腦門上了。

林逸看著他那副炸毛模樣,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慢悠悠地揮了揮手:“阿威隊長,您慢走,路上當心腳下。”

他毫不在意的語氣愣是把阿威那一腔醋火澆了個透心涼。

阿威一口悶氣堵在胸口,臉漲得跟關公似的。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記老拳狠狠砸進棉花堆,半點聲響都沒聽著,別提多憋屈了!

他那拳頭攥緊又松開,嘴唇哆嗦著:“你……你……”

“阿威?!”門口冷不丁傳來任老爺疑惑的聲音,“怎么還沒走?”

“啊!表姨父!”阿威一秒切換諂媚臉,變臉比翻書還快,點頭哈腰,“就走就走!我這就巡房去!”

他狠狠剜了林逸一眼,那眼神混合著不甘、警告和沒占到便宜的憋悶,這才悻悻地邁著外八字離開,背影都透著“你給我等著”的勁兒。

任老爺看著阿威走遠,這才轉向九叔,臉上恢復商人特有的精明笑容:“九叔,勞您移步,咱們去樓上書房詳談?”

“好~”九叔微微頷首,隨即沉穩地看向林逸:“林逸,你在樓下稍待片刻。”

“婷婷,”任老爺頭也不回地對正在擺弄插花的女兒吩咐道,“招呼好這位林小兄弟。”說完便與九叔并肩,踩著厚實的紅木樓梯,徑直上了二樓書房。

“呀!林逸,是你來啦!”

任婷婷眼眸一亮,裙角翩躚,像只靈動的蝶兒飄到林逸跟前。

“任……”林逸剛要客套,話頭已被她清脆地截斷。

“你快來瞧瞧!我剛插好的瓶子,還沾著露水呢!”她不由分說牽起林逸的手,徑直拉到桌前,獻寶似的指著青瓷瓶里高低錯落的花枝。

紅粉鵝黃疏落有致,還帶著山野的鮮活氣。

林逸眼神頓了頓,倒也真心點頭:“好看,清雅又不俗氣。”

“嘻嘻,算你有眼光!”任婷婷嘴角揚起,眼角眉梢都是得意的小神氣。

她指尖拈起一枝雪白的春蘭,歪頭看他,“你會不會這個?”

林逸老實搖頭:“打架抓鬼我倒是懂點,這個么……真不會。”

“早猜到了!”任婷婷噗嗤一笑,隨手將花枝往他掌心一塞,指尖不經意拂過他掌心,惹得林逸耳根微熱!

“看著啊——插花講究個‘順應自然’,顏色不能打架,高低得有起伏,密處花團錦簇,疏時也要留點空讓風兒穿過去……”她邊說邊擺弄,那纖細玉指在花葉間靈巧穿梭,像在調弄無聲的韻律。

林逸正和任婷婷聊著插花的門道,二樓隱約傳來九叔和任老爺的說話聲,聲音不高不低地飄了下來。

只聽任老爺的嗓門帶著幾分托付:“九叔,先父遷葬的大事,可就全仰仗您了!待得順利安葬,任某必有厚報!”

“任老爺客氣,份內之事…”九叔的回應沉穩依舊,只是聲音里聽不出多少波瀾。

兩人說話間,腳步聲從木質樓梯傳來。

任老爺在前,九叔跟在半步之后,神色間倒看不出什么端倪。

“爸爸~”任婷婷像只輕快的雀兒,立刻迎上去挽住任老爺的手臂。

林逸也隨即起身,恭敬站到九叔身旁。

“任老爺,若是沒有其他吩咐,貧道就先行告退了。”九叔微一抱拳,動作干脆利落。

“哎呀,那我送送二位!”任老爺熱絡道。

“任老爺留步。”九叔語速平緩,卻帶著不容客套推讓的分量。

離開任家那棟闊氣的洋樓,走出大門不過數十步,一直沉默的九叔才停下腳,眉頭鎖起,沉沉嘆了口氣:“唉……”

“九叔,任老爺他…還是不同意?”林逸心中有數,低聲問道。

“嘴皮子都磨薄了,認死理!”九叔的聲音里透著一種見慣卻又無可奈何的煩悶,“說什么‘先父生前最怕火’、‘土葬是大孝子體面’,死活不讓火化!說不動啊……”

他背起手,眼神憂慮地望了望義莊的方向:“為今之計,只能多費手腳,想法子強行壓住那棺材里的尸煞之氣,只求能拖到安穩下葬了。”

林逸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是啊。任老爺這等鎮上有頭有臉的富紳,把父輩的身后名和自家孝道名聲看得比命還重。他怕的不是僵尸,怕的是外面風言風語,說他火燒親爹、不肖子孫吶!”

……

義莊內,昏黃的油燈搖曳不定。

九叔眉峰緊鎖,如臨大敵般繞著任老太爺那口漆黑棺木又細細摸查一圈,指節叩在冰冷的棺蓋上“篤篤”作響,像是在敲打著警鐘。

末了,他猛地停步,目光如電掃過林逸三人,聲音沉得像壓著千斤重擔:

“都給我把眼睛放亮了!這兩天輪班守著這口棺材,眼皮子給我掙大!有一點風吹草動、一絲響動不對——”他頓了頓,每個字都透著寒霜,“立刻喊我!聽清了沒有!”

“是,師父!”

“是,九叔”

林逸三人立刻挺直腰板。

夜色漸深,義莊徹底沉寂下來,唯有穿堂風嗚咽。

文才嘛?老樣子。

剛沾著那張破竹床,整個人就像灘爛泥陷了進去,沒半盞茶的功夫,細微的鼾聲就響了起來,高低起伏,安穩得很!

死豬?不夠貼切,他簡直就是義莊里最無牽掛的那位“睡仙”。

秋生倚靠在柱子根兒底下,懷里摟著根燒火棍當枕頭,眼皮打架得厲害。

嘴角涎水無聲地淌著,偶爾還發出幾聲意義不明的夢囈,臉上還掛著點詭異的笑,也不知夢里是哪個俏婆娘在朝他招手,惹得旁邊的林逸忍不住翻個白眼。

不過林逸可不敢睡。

他盤膝坐在離棺材最遠的角落,雙目微闔,五心朝天,依照《內丹術》的法門吐納調息。

每一次吸氣,空氣似乎都清冽幾分,每一次呼氣,都凝神靜氣一分。

但他的心神卻像繃緊的弓弦,每隔一陣子,雙目便會倏然睜開,精光如實質般掃向幽暗中的棺木,警惕得如同暗夜里的孤狼。

他心知肚明:電影里這一晚,棺材板可壓不住那位任老太爺了!

就是不知道現實中會咋樣!

……陰氣,正一絲絲在靜謐中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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