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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034.他擅長的反擊

那冰冷的提示懸浮于他認知的核心,如同風暴眼中唯一靜止的點,一個絕對理性的坐標。

“啊——回來了,我就知道!你逃不掉!你屬于這里,屬于我的展覽館!”

天花板上,那張破裂齒輪拼湊而成的面孔發出刺耳的、混合著痛苦與狂喜的尖嘯。

數據流如同污血般從裂縫中滲出,試圖重新凝固那張臉,卻顯得更加支離破碎,充滿了不穩定的、瀕臨崩潰的瘋狂。

“告訴我那是什么?那道光——那股權限的臭味,你從哪里偷來的?!交出來!把它給我!那不該是你這種賤民能觸碰的東西!”

發條的感知顯然捕捉到了塞利安意識回歸時帶來的那一絲異常“余韻”,盡管他無法理解那具體是什么,但那源自更高層面的、冰冷的“權威”感,刺痛了他病態的占有欲和自尊。

更多的、頂端閃爍著不祥紅光的神經探針,如同饑餓的金屬水蛭,從墻壁中猙獰地探出,更加瘋狂地刺向塞利安的中樞神經接口,試圖再次將他拖入純粹痛苦的深淵,逼問出他渴望的答案。

二進制代碼的洪流再次加劇,如同沸騰的瀑布,沖刷著塞利安的視界和感知,要將他作為“人”的意識徹底溶解成無意義的數據殘渣。

塞利安咳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但那表情嘛……搞得好像是發條受了什么傷一樣。

他現在終于可以“看”到了。

透過那0.3秒權限賦予的、短暫卻深刻的“洞察”,他看到了這個“鐘表艙”的運行規則——不再是神秘的黑箱,而是流淌著的、可以被閱讀的冰冷代碼。

他看到了發條那所謂“權限”在這個空間里流轉的路徑,如同夜空中清晰可見的、扭曲的血管網絡。

它們很強大,卻并非無懈可擊,尤其是在主人陷入如此癲狂混亂的狀態下。

他看到了束縛著自己的柔性金屬帶的能量回路頻率,看到了那些神經探針的攻擊模式和數據注入的節點。

一切都變成了可被理解,進而可被利用的“參數”。

“痛苦只是信號嗎。”塞利安的聲音因痛苦和壓迫而嘶啞,卻帶著一種奇異的、近乎嘲弄的平靜,打斷了發條歇斯底里的咆哮,“你剛才是這么說的,對吧?”

發條的狂笑戛然而止,齒輪面孔上的光芒混亂地閃爍了一下,似乎沒料到對方在這種時候還能進行“交流”。

“是又怎么樣?你想通了對嗎?終于要跪下來欣賞我的藝術了嗎?晚了!除非你告訴我那東西是哪來的!”他的聲音充滿了躁動不安的懷疑和更加熾熱的貪婪。

“不……”塞利安緩緩地、極其艱難地吸了一口氣,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摩擦著灼燒的肺葉。

“我只是在想你沉迷于用‘信號’折磨‘意識’,是否思考過‘信號’本身也可能被‘意識’反過來劫持?”

他的話斷斷續續,卻像一把冰冷的刻刀,試圖撬開發條那被瘋狂銹蝕的邏輯外殼。

“劫持?哈哈哈哈!”對方再次狂笑,像是聽到了最荒謬的笑話,“就憑你?一個意識快被碾成粉末的殘渣?你連感知它們都做不到。你只能承受,這是規則,我的規則!”

“規則。”塞利安重復著這個詞,眼底深處那點冰冷的微光越來越亮,“規則總是建立在更底層的代碼之上,而代碼……”

他集中起所有的意志力——那剛剛在“灰色路徑”中被淬煉過、雖殘破卻更加堅韌的意志力——并非對抗痛苦,而是擁抱它,引導它。

他將意識沉入那咆哮的數據洪流,不再試圖阻擋,而是順著它的脈絡,將自己那被“最高指令”標記過的、異常的意識波動,如同病毒般悄然注入。

這不是技術層面的黑客攻擊,這是一種更本質的、基于權限位階的污染。

“而代碼可以被更高層的指令覆蓋。”

【指令已輸入】。

【界定此單元空間為“異常數據流隔離區”,執行標準清理協議:目標——鎖定并中斷所有非基底層外部數據鏈接——優先級:最高】

他用思維的利刃,將那沉重無比的“指令”狠狠地“敲”入認知界面中。

沒有炫目的光效,沒有震耳欲聾的轟鳴。

只有一聲極其細微、卻讓整個“鐘表艙”瞬間凝固的——

咔嚓。

如同精密鐘表內部最核心的齒輪被突然卡死、崩裂。

那沖刷著塞利安意識的二進制數據洪流猛地一滯,隨即如同斷了線的瀑布,驟然崩潰、消散,露出其后一片狼藉的、布滿噪點的虛無視界。

刺向他神經接口的那些探針,紅光瘋狂閃爍,如同失去指引的毒蛇,驟然停頓在半空,然后軟軟地垂落、縮回墻壁,仿佛從未出現過。

束縛著他手腕、腳踝、腰腹的柔性金屬帶,其上流淌的幽藍能量回路發出幾聲不甘的嗡鳴,隨即徹底暗淡下去,失去了所有力量,變得如同普通的柔軟皮帶。

整個純白空間那令人窒息的震動和機械運轉的嗡鳴聲,戛然而止。

死寂。

比之前更加徹底的死寂。

只剩下塞利安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以及天花板上那張齒輪面孔發出的、極度難以置信的、細碎的嘎吱聲。

“你他媽——”發條紳士的聲音變了調,不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金屬摩擦質感,而是變成了某種尖銳、失真、充滿恐懼的電子雜音。

“你……你對我完美的鐘表艙做了什么?我的權限!操!那他媽是我用居住權換來的鏈接!”

他那齒輪面孔劇烈地扭曲、閃爍,試圖重新連接被強行切斷的外部數據源,卻只捕獲到一片空白和拒絕訪問的刺耳警告。

塞利安艱難地動了動手指,感受著束縛消失后血液重新流通帶來的刺痛感。

他慢慢地、用盡全身力氣,用手肘支撐起上半身,從冰冷的平臺上坐起。

這個簡單的動作讓他眼前一陣發黑,劇烈的頭痛和神經痛依舊殘留,如同潮水般陣陣襲來。

但他撐住了。

塞利安抬起頭,看向天花板上那張因權限被剝奪、陷入巨大恐慌和憤怒而徹底扭曲的齒輪面孔。

此刻的他實在過于狼狽——臉色蒼白如紙,汗水和零星的血跡粘在臉頰和脖頸上,像是剛從誰床上被折磨完后下來似的。

“我沒偷走任何東西。”塞利安的聲音依舊虛弱,但很異常清晰,“我只是暫時讓你的‘玩具’,認清了誰才擁有更高層級的‘所有權’。”

他頓了頓,仿佛在品味著對方那無聲的驚駭和崩潰。

“你所謂的‘藝術’建立在脆弱的權限沙堡之上,當真正的潮水來臨——”他微微偏頭,做了一個崩塌的手勢,“它甚至經不起一次像樣的浪花。”

“而現在——你和我,發條先生,我們暫時‘平等’了,都被困在了這個你親手打造的、絕對隔音的棺材里。”

“你失去了對你‘舞臺’的控制。”

“也失去了……對你‘演員’的控制。”

那么,現在是赤裸裸的現實。

塞利安的目光落在平臺邊緣,那里有一根因為能量中斷而松脫的、原本用于固定他脖頸的柔性金屬帶——它此刻看起來,像是一條柔軟的、卻足夠堅韌的絞索。

他的眼神,平靜地轉向天花板上那張仍在徒勞掙扎、發出無聲咆哮的齒輪面孔。

行動,永遠比言語更有力,哪怕是意識層面的沖突。

尤其是在這個只剩下最基本物理規則的空間里。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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