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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通關試煉

剪刀獄的震顫越來越劇烈,青銅剪刀組成的墻壁開始崩裂,碎塊在血霧中化作鋒利的刃片,卻在靠近趙罪三尺內自動消融——他魂魄外凝結的龍鱗閃爍著幽藍的光,像層堅不可摧的鎧甲。

空中的巨幅畫面還在延展,發妻跪在龍族祭壇的模樣越來越清晰。她穿著出嫁時的緋紅嫁衣,手里捧著塊龍形玉佩,正是后來送給阿靈的那半塊。盲眼少女跪在她身邊,白紗下的肩膀劇烈顫抖,顯然已經知道了即將發生的事。

“我愿用命換她活下去。”發妻的聲音穿透血霧,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龍族的血脈不能斷在我手里,輪回鏡的秘密……也該讓她知道了。”

阿靈突然抓住她的衣袖,銀鈴般的哭聲在祭壇回蕩:“姐姐!不要!我們可以一起逃的,去找趙大哥——”

“他不能知道。”發妻輕輕掰開她的手,將龍形玉佩塞進她掌心,“蝕骨咒已經開始侵蝕他的神智,讓他知道真相,只會讓仙界更快找到我們。記住,去冰棺找輪回鏡碎片,等你能掌控龍瞳的那天,再……”

畫面突然撕裂,血色的試煉要求憑空浮現,每個字都像用發妻的血寫成:

【剪刀獄終極試煉:用情絲剪斬斷與發妻的所有因果,包括愛戀、愧疚、記憶羈絆。】

【通關獎勵:解鎖輪回鏡完整使用權限。】

【失敗懲罰:永遠困在剪刀獄,承受發妻死亡的輪回之苦。】

趙罪的手指猛地收緊,法典在掌心幻化成情絲剪的模樣,金色的刃口映出他扭曲的臉。他能感覺到那層龍鱗下的魂魄在瘋狂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撕裂般的痛苦——斬斷因果,意味著他將徹底忘記發妻的模樣,忘記她的溫柔,忘記她為自己擋下的毒酒,甚至忘記那句沒說完的“再……”

“將軍,別信它!”紅袖的殘魂突然從龍鱗縫隙中擠出來,水紅色的光帶在他眼前晃過,“這是仙界的陰謀!斬斷因果就等于承認你不愛她,輪回鏡會因此判定你沒有守護龍族的資格——”

話音未落,她的魂體就被試煉要求的血字撕碎,化作點點金光融入情絲剪。法典的提示音冰冷響起:【贖罪同盟 buff失效,干擾者已清除。】

“姐姐是故意的……”阿靈的聲音突然從畫面殘留的光影中傳來,趙罪抬頭,看見盲眼少女的白紗正在褪色,露出雙泛著金光的豎瞳——那是龍族皇室特有的龍瞳,能看見未來的碎片,“她早就知道會有今天,讓你斬斷因果,是為了……”

畫面徹底崩塌,只剩下發妻最后望向祭壇外的眼神,溫柔得像將軍府飄落的桃花瓣。

趙罪的情絲剪突然發燙,刃口映出段被龍鱗鎧甲掩蓋的記憶:

發妻下葬后的第七天,他在她的梳妝盒里找到本日記,最后一頁畫著個小小的龍形圖騰,旁邊寫著行娟秀的字:“若他有天要斬斷因果,定是為了保護更重要的人,那時的我……該為他高興才對。”

“為我高興?”趙罪低笑,龍鱗下的魂魄滲出金色的血,“你怎么會為這種事高興……”

他突然想起替嫁侍女臨死前的詭異笑容,想起張嬤嬤魂片里藏著的半封信,想起所有被他忽略的細節——發妻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被他親手殺死,她飲下毒酒,不是因為絕望,而是為了在他的魂魄里種下“斬斷因果”的契機。

因為只有徹底斬斷羈絆,才能讓他在面對輪回鏡時不受情感干擾,才能讓他看清那所謂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原來你連這個都算到了。”趙罪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情絲剪的刃口抵上了自己的魂體。他能感覺到那些與發妻相關的因果線正在顫抖,像無數根舍不得被剪斷的紅線。

血霧中突然伸出無數只手,抓向他的腳踝——是那些被困在剪刀獄的罪魂,她們的臉上帶著哀求,顯然不想讓他做出這個決定。趙罪認出其中有替嫁的侍女,有被他誣陷的忠臣,甚至有那個被他親手燒死的老鞋匠。

“爹……”趙罪的喉嚨發緊,老鞋匠的魂體突然指向空中的試煉要求,口型似乎在說“看后面”。

他猛地抬頭,看見血字背后隱約藏著行極淡的小字,像是被人刻意抹去又強行顯形:【斬斷表象因果,可喚醒深埋的血脈羈絆。】

血脈羈絆?

趙罪的龍瞳突然收縮,情絲剪的刃口劃破魂體的瞬間,他終于明白了發妻的真正用意——她要他斬斷的不是愛,而是那些被仙界咒術扭曲的“假因果”,比如蝕骨咒引發的猜忌,比如被篡改的記憶,比如那句違心的“總算除了個心腹大患”。

真正的羈絆,藏在血脈里,藏在那半顆龍心和未出世的孩子身上,根本斬不斷。

“仙界……你們還是這么喜歡玩文字游戲。”趙罪突然笑了,情絲剪的刃口調轉方向,不是刺向自己的魂體,而是猛地扎向空中的試煉要求!

【檢測到異常操作!】

【情絲剪攻擊試煉規則!】

【警告:可能導致剪刀獄崩潰——】

法典的警告被劇烈的爆炸聲淹沒。情絲剪的金色刃口刺穿血字的剎那,整個剪刀獄開始瘋狂坍塌,青銅剪刀組成的墻壁成片倒下,露出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趙罪看見發妻和阿靈的畫面在爆炸中重組,最后定格成幅完整的圖景:

發妻站在輪回鏡前,手里舉著另一半龍形玉佩,正在對鏡中的人影說話。那人影穿著仙界的鎧甲,左額有塊月牙形的胎記,側臉竟與發妻有七分相似——是蝕骨營統領,也是發妻的親哥哥。

“你以為我真的要保龍族?”發妻的聲音帶著冰冷的嘲諷,“我要的是讓輪回鏡承認阿靈的血脈,等她激活鏡中世界的那天,就是仙界覆滅之時。”

鏡中的統領突然大笑:“妹妹,你還是這么天真。趙罪已經被我種下咒印,他會親手殺了阿靈,就像當年殺了你一樣——”

畫面再次撕裂,這次卻沒有消失,而是化作道金光鉆進趙罪的龍鱗。法典在他掌心劇烈震顫,金色的血字瘋狂滾動,最終定格成行新的提示:

【恭喜通關剪刀獄!】

【隱藏獎勵:發妻的真實計劃已解鎖。】

【輪回鏡權限:50%(需找到剩余碎片)。】

【傳送門開啟:下一區域——輪回獄。】

趙罪的情絲剪緩緩消散,法典重新變回書本的模樣。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龍鱗,發現上面多了個小小的龍形圖騰,與發妻日記里畫的一模一樣。那些被斬斷的“假因果”化作黑色的霧氣,正被龍鱗上的圖騰緩緩吞噬。

“原來你早就和她聯手了……”趙罪摸著圖騰,突然想起阿靈在龍族圣地的舉動——她不是要獻祭孩子,而是要用發妻留下的方法,激活輪回鏡的鏡中世界。

血霧散盡的地方,道新的傳送門正在形成,門扉上纏繞著銀色的鎖鏈,鏈節上刻滿了輪回的符文。趙罪能感覺到門后傳來強大的吸力,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召喚著他的龍鱗。

就在他準備踏入傳送門時,法典突然自動翻開,最后一頁的空白處浮現出段新的文字,像是發妻的筆跡:

【輪回獄里有你未出世的孩子,也有蝕骨營統領的真身。小心鏡中世界的倒影,他們會變成你最害怕的模樣。】

未出世的孩子?

趙罪的心臟(如果龍鱗下還有心臟的話)猛地一縮。他一直以為發妻肚子里的孩子已經隨著她的死而消失,沒想到……

傳送門的吸力突然變強,趙罪看見門后閃過無數個模糊的影子,有發妻的笑臉,有阿靈的龍瞳,有嬰兒的啼哭,還有個穿著玄色鎧甲的身影,正舉著刀對準自己的后背——那是未來的他,手里握著的刀上,沾著龍族的血。

“看來想知道真相,只能進去了。”趙罪握緊法典,龍鱗上的圖騰發出溫暖的光,像是在回應著某種呼喚。

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傳送門。在意識被銀色鎖鏈包裹的前一刻,他聽見發妻的聲音在耳邊低語,清晰得仿佛她就站在身邊:

“罪郎,記住,鏡中世界的倒影會說謊,但血脈不會。”

趙罪的腳步頓住。

血脈不會說謊?

那他和蝕骨營統領之間的血脈感應,又是怎么回事?

發妻的哥哥,為什么會成為仙界的爪牙?

未出世的孩子,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傳送門的光芒徹底吞噬了他的身影,只留下法典在門后緩緩合上,最后一頁的字跡漸漸隱去,只剩下個詭異的符號——像個被斬斷又重新接起來的因果線。

他知道,輪回獄的試煉,只會比剪刀獄更殘酷,因為那里藏著的,是連發妻都無法掌控的命運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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